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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風(fēng)流 第一百一十章 大丈夫不可無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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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暗流涌第一百一十章大丈夫不可無權(quán)
太平門大街臨太平門,一頭對著皇城后門,一頭出去就是玄武湖,因此平日里文人騷客極多,往來的達(dá)官貴人也不少。這大街上遍布各家酒樓飯莊,迎門招攬生意的吆喝聲亦是此起彼伏。由于皇帝帶著大批文武官員北巡,雖是午間用飯時分,各處的生意也比往日冷清了許多,就連常常一座難求的太平樓上現(xiàn)如今也空著好些座頭,三樓的包廂更是只訂出去一半。
太平樓三樓面北可俯瞰城墻和玄武湖的雅座中,此時正擺著一桌豐盛的宴席,熱菜八碟冷菜六樣,此外還有不少時鮮瓜果,旁邊還溫著美酒。只面對面坐著的兩人俱是死板著一張臉不吭聲,更不用提喝酒吃飯了。
良久,還是張倬率先打破了這難言的沉寂:“我是讓你照顧越兒,可你是不是操之過急了?自打他來到京師之后,皇太孫、皇上、大小兩位楊學(xué)士……總之見過的人不計其數(shù)。他如今年不滿十五,就算他今年考中舉人明年考中進(jìn)士又能怎樣,難道還能立刻封侯拜相?如今倒好,我那個堂兄盯上了他,竟是連那種無恥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皇太孫那一次我不過是給他提了個醒,皇上那回我也只是買通了一個內(nèi)侍隨口說了一句,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的機(jī)緣,我可沒法子讓他去認(rèn)識楊士奇和楊榮。”袁方聞言卻絲毫不動聲色,伸出手想去拿桌上的酒杯,但隨即又縮了回來,“至于你說人家忌恨,不招人忌是庸才,給了他大場面。他能撐下來難道不好么?至于你說什么今年中舉人明年中進(jìn)士,在我看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見張倬張了張口要說話,袁方卻搶在了前頭:“他姓張,對于皇上而言,這是最可信的一個姓氏,是最值得拔擢的理由。你大哥的罪名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早就死一千次一萬次了,這幾年東宮那頭死了多少人?如今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自然該輪到那位一直作威作福的了。我苦熬多年。拼命抓住了每一個機(jī)緣,如今終于當(dāng)上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這權(quán)不用在越兒身上,難道我還拿去幫別人?”
“可是年紀(jì)輕輕就成了眾矢之地,這不是什么好事!”
“那難道要他學(xué)你三十出頭考舉人,四十歲中進(jìn)士?”袁方沉著臉反唇相譏。見張倬臉色發(fā)白,他也不再窮追猛打,而是淡淡地解釋道,“你也太小看你家越兒了。別看他機(jī)緣多多,如今你去問問京師百姓,有幾個人知道他?我當(dāng)初還擔(dān)心他看不破榮華富貴,惦記英國公那個爵位,結(jié)果名聲大噪的是你大哥的兒子,皇上想著繼承英國公爵位的也是你大哥的兒子。”
張倬此時已是無言。隨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又拿起酒壺倒?jié)M。如是一口氣連喝了三杯,他方才緩過氣來苦笑道:“你還是那個樣子,絲毫不留情面。”
“我給你留情面,別人可會給你留情面?”袁方曬然一笑,終究動筷子挾了一口面前的一盤白菜,卻根本不理會那廚師精心烹制的其他佳肴,“你大哥之前是正三品侍郎,如今雖然黜落,東山再起也是轉(zhuǎn)眼間的事;你二哥轉(zhuǎn)眼就要踏上三品,在豐城侯李彬的麾下如魚得水;你就算這次考中進(jìn)士。要想躍上高位還得要幾年?”
張倬此時面上微紅:“我……”
“我之所以能當(dāng)上錦衣衛(wèi)指揮使。不過是因為紀(jì)綱瞬息倒臺,黨羽全部覆滅。皇上一時間找不到合適地人,所以才看中了位卑謹(jǐn)慎同時又無親無故的我。錦衣衛(wèi)乃是皇上地鷹犬,我如今是指揮使,但他日誰知道是否會和紀(jì)綱一個結(jié)局,也不知道能幫你父子幾年。你不是讀書科考的材料,我只希望你這次運氣好些。若是真能父子同中進(jìn)士,倒是一樁美談。”
“我是不存此奢望了。”
口中這么說,張倬心中卻實是盼望。袁方的話雖讓人聽著心驚肉跳,但他知道這就是事實。錦衣衛(wèi)看似風(fēng)光,手中大權(quán)卻全都來自皇帝,并無半點根基。家族余蔭也只有在他真正踏上仕途之后才能給予庇護(hù),而袁方看似神通廣大,卻只能在職權(quán)的范圍之內(nèi)幫上他。
酒菜雖多,兩人卻全都無意于此,不過是淺嘗輒止就都放下了筷子和酒杯。袁方問了幾句那邊金錢上地勾當(dāng),張倬便低聲一一答了,末了才道:“上次大哥下獄,我還拿出了三千兩銀子,算上……”
“你那個小侄兒張赳在京師變賣房產(chǎn)家產(chǎn),回去多半會還上這筆錢。就算不還,難道我還挑唆你為了這個和你大哥去算帳?”袁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張倬不必再往下說,這才神情一正,鄭重其事地告誡說,“除非謀逆,漢王如今算是徹底絕了榮登大寶的可能,但皇上對太子仍有不放心。所以,不論你還是你兒子,都不要太深地踏入那是非圈子,否則你大哥就是榜樣。我聽說保定侯的兄長常山中護(hù)衛(wèi)指揮孟賢看上了越兒,仿佛動了婚姻的念頭。”
張倬聞言著實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你初來乍到,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袁方眉頭緊皺,頗有些無奈地說,“你大哥的女兒嫁給保定侯小侯爺,這倒是天作之合,只保定侯家因為孟賢的關(guān)系,卻有一半得歸到趙王這一邊。趙王早先就不是安分的,詆毀太子不是一次兩次了。倘若再生出什么念頭……”聽著袁方的口中吐出一連串利害關(guān)系,張倬只覺得頭也大了。他當(dāng)初在南京地時候一味在國子監(jiān)讀書,在開封也不是什么關(guān)心大事的人,哪曾知道許多事中還有如此關(guān)聯(lián)?雖一向盼望張越能一鳴驚人光宗耀祖,但一想到如今情勢如此錯綜復(fù)雜,他險些打了退堂鼓。
“總之,越兒地終身大事你不要拘泥什么門第。門第太高貴的人家,這媳婦將來進(jìn)門也是不好相處的。無論是英國公夫人還是你家那位大小姐看中的人,你都得自己好好斟酌斟酌,不妨問問你兒子地意思。畢竟,那是他以后的正妻,是當(dāng)家的主婦,賢良淑德是最最要緊的。以后若有什么事找我,就去大德綢緞莊。若十萬火急,那就在北鎮(zhèn)撫司斜對面的墻上用白粉畫一個圓圈。我自會與你聯(lián)絡(luò)。你記著,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quán)。從前的日子你別忘了!”
張倬這一頓飯吃得沒有半點滋味,進(jìn)京時那點子躊躇滿志和興頭至少都丟了一半。下樓時天色還早,他便和自己帶來地兩個隨從會合,本想去一趟杜府拜訪拜訪。可一想到杜楨已經(jīng)隨行北巡,于是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遂吩咐車夫回英國公府。
馬車在英國公府西角門處停下之后,他彎腰才下車,卻發(fā)現(xiàn)一行人簇?fù)碇豁斉I也正好停在了門前,卻是下來一個臉上敷了厚厚脂粉地貴婦人。他依稀瞧著面熟,直到門上的門子上前請安,叫了一聲二夫人,他方才知道這是張地妻子。自己的二堂嫂。
由于彼此生疏,他忖度片刻便沒有上去寒暄。由著對方一行人先進(jìn)門,眼看張地夫人上了小轎往內(nèi)儀門方向去了,他方才上臺階進(jìn)門。此時幾個門子連忙迎了上來,有的出門幫忙料理馬車,有的上來請安,管家剛剛送走張的夫人,立刻便回轉(zhuǎn)身過來相迎。
“剛剛過去地是二嫂子?”
“是二夫人。說來二夫人一個月也難得來幾次,今天倒是好興致。”那管家本不是饒舌的人,但既然是張倬相問,他少不得多說了兩句。“剛剛二夫人還問了我越少爺?shù)纳桨俗帧Uf不定是看準(zhǔn)了什么親事。”
若是平日也就罷了,但張倬今日吃袁方這么一說。對兒子的婚事自是慎之又慎,此時心中自是不悅,面上卻不好流露出來,卻是徑直回了芳珩院。
自打在父親房里看了那張?zhí)雍螅瑥堅竭@腦子里就一直都在想著進(jìn)京之后遇到的某些事情,就連往日寧心安神時百試百靈的練字都沒了功效。于是,秋痕掀簾進(jìn)來報說張倬已經(jīng)回來,他本能地站起身往外走,可臨到屋子門口時卻站住了。
他能問什么?難道他能直截了當(dāng)?shù)卦俅稳柛赣H是否和錦衣衛(wèi)的頭頭有交情?
于是,張越只得躊躇著走了回來,重新又坐回了書桌旁練字。然而,這一次他同樣沒寫上幾張,外頭又有人掀簾進(jìn)來,他抬頭看見是父親張倬,連忙站起了身。
張倬瞥了一眼案頭上的一疊字紙,便走過去隨手拿起來翻看,隨即又撂下了。微一沉吟,他便問張越剛剛?cè)ヒ娡醴蛉说那樾危弥且环才藕螅泓c點頭道:“你大伯娘全都是為我們著想,安排得確實周到。唔……越兒,你八月就要鄉(xiāng)試,這幾個月悉心讀書,盡量少出門,明白么?”
張越聞聽此言不禁奇怪,除了那次風(fēng)頭太勁所以聽杜楨地話閉門讀書,他幾乎每日都會出門,不是會友就是拜訪師長。先頭英國公張輔一力讓他留在南京,乃是為了讓他多多結(jié)交友人,以備將來步入仕途時能更加順當(dāng),所以更力主他多在外走動。這一點張倬原本也是贊成的,此刻為何忽然冒出這番話?
“如今皇上北巡皇太子監(jiān)國,難免有魑魅魍魎之輩興風(fēng)作浪。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咱們搬出去之后,你閉門讀書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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