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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玄錄 第六十三回 雙喜宴
第六十三回雙喜宴
這天芮瑋情緒安定下來,屋里屋外收拾干凈,史不舊道:“賢侄,依你看來,兇手此來所為何物?”
芮瑋痛心道:“晚輩自忖并無重大的仇敵,實(shí)無必要?dú)⒑ν磔吰捩瑑词炙鶠楹挝铮磔厽o法猜測。”
史不舊道:“以兇手擄劫侄孫看來,兇手一定有所為而來,莫非賢侄身懷重寶。兇手劫掠不到,殺人后又圖勒索?”
芮瑋道:“晚輩身上有何重寶,除一本扁鵲神篇外,另有魚腸劍一把,這兩件東西算不得重寶。”
史不舊道:“兇手既劫掠到家中,顯然所需之物并不能放在你的身上,要是能隨身攜帶,他們直截了當(dāng)去找你,用不著再犯兇案,他們知道你不在家中,才來劫掠,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可少了東西?”
芮瑋搖頭道:“沒有。”忽然又道:“雖然少了一樣?xùn)|西,卻微不足道。”
史不舊神色一震,問道:“什么東西?”
芮純道:“是小兒彌月時,一位朋友送的玉石獅子,雖然貴重也值不太多,我因是賀小兒之物,系在搖籃上鎮(zhèn)邪卻不見了。”
史不舊本以為是條線索,這時聞言心想是兇手見著好玩,隨手取去,無甚可疑;不由嘆道:“這就奇怪啦,兇手不為重寶,屋里沒有少掉貴重的物品,來此到底為的什么,難道是兇手喪心病狂,任意殺人,唉!果如此,這兇手太殘酷而沒有一點(diǎn)人性!”
芮瑋一想到妻妾慘死,真是痛不可抑,他忍住要流下的眼淚,問道:“舅舅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之處,晚輩日來傷心過甚,神智不清不及注意,舅舅定有所見吧?”
史不舊道:“我在院中撿到一條汗巾,顯非你家之物。”說著掏出一條粉紅色的女用汗巾遞給芮瑋,芮瑋接下一看,說道:“果非我家之物。”
史不舊嘆道:“你看那汗巾右角上繡著什么?”
芮瑋道:“是朵花嗎?”
史不舊道:“不是,是面魚網(wǎng)。”
芮瑋仔細(xì)一看,才發(fā)覺不是朵花,而是一面作撒出狀的魚網(wǎng),芮瑋道:“這是什么標(biāo)志?”
史不舊沉吟一刻,似在考慮說不說,終于還是說道:“長江鐵網(wǎng)幫的標(biāo)志。”
芮瑋啊的一聲,倏的咬牙切齒道:“一定是鐵網(wǎng)幫主持這件事,不錯,兇手是鐵網(wǎng)幫的人!”
史不舊嘆道:“你怎肯定兇手是鐵網(wǎng)幫里的人?”
當(dāng)下芮瑋說出在歐陽龍年船上與紅衣女子相遇的經(jīng)過,說完一年之約,芮瑋斷然道:“只有鐵網(wǎng)幫內(nèi)個個怪異的武功,才能夠殺害晚輩的妻妾,我本想青兒與夏詩的武功都在一流以上,卻讓兇手輕易點(diǎn)住穴道而無法反抗,兇手武功定非尋常,當(dāng)今天下有這種神奇的點(diǎn)穴手法,找不出一人來,除非鐵網(wǎng)幫,他們有本玄龜集,上面記載的武功只要練成一種足可睥睨江湖,也只有他們的點(diǎn)穴手法,能教武功甚高的好手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快速下被制住!”
芮瑋越說臉色越悲憤,因他想起余小毛在船上解開幫眾穴道的駭人手法,一名幫眾已如此了得,那幫內(nèi)的高手一定更了得,不是他們有誰能殺得了身手并不尋常的葉青與夏詩?
史不舊冷靜地說道:“賢侄,你說鐵網(wǎng)幫行兇,他們?yōu)榈氖裁矗袃匆欢ㄒ蟹N目的?”
芮瑋憤恨地道:“報(bào)復(fù),我殺了他們兩名幫眾,他們不會輕易罷休,一定是報(bào)復(fù)!”
史不舊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在院內(nèi)早就撿到這條汗巾,可是沒有先拿出來,就怕你誤會鐵網(wǎng)幫行兇,鐵網(wǎng)幫早就成立,幫主九紋龍黎老英雄我和他有莫逆之交,深知他幫下的治規(guī)嚴(yán)明,立幫的宗旨大仁大義,絕不會做出奸險(xiǎn)之事……”
芮瑋冷笑道:“舅舅什么時候和黎昆相交?”
史不舊嘆道:“那是二十多年的事,其后隱居小五臺山未再與他晤面!”
芮瑋一聲慘笑道:“這就是啦,二十年的世事焉知沒有大變,舅舅當(dāng)年識得的黎昆,可能是位領(lǐng)導(dǎo)幫眾行仁義之事的老英雄,二十年來他不會變嗎?據(jù)我看來他的小姐行事就有點(diǎn)乖張之處!”
史不舊細(xì)想芮瑋所說,老友黎昆的女兒在海上所為,果然略有囂張,似乎還有點(diǎn)狂妄,心想黎昆生的兒女,不會教導(dǎo)無方啊?莫非二十余年來,黎昆真變了?
但再一想黎昆的豪義,決不可能會變,他深知黎昆的個性,是位釋善固執(zhí)的好人,仍是搖頭道:“女兒家的脾氣可能自幼嬌生慣養(yǎng),我聽賢侄道來,黎昆的女兒雖有不是之處,卻不是秉性殘露的女子,你想她要報(bào)復(fù),當(dāng)時為何用魚腸劍削斷刺在你心窩上的長劍,顯然她也無意殺你,再說她幫你斷索,更且贈劍,似乎不會對你行報(bào)復(fù)的舉動。”
芮瑋憤恨未減,說道:“黎昆的女兒約一年后長江一行,拜訪她的父親,這時正好啟程趕去,而兇案在我離家后發(fā)生,這不是有意要我離家,然后乘機(jī)下手。”
史不舊聽芮瑋盡向壞處想,認(rèn)定鐵網(wǎng)幫是殺人的兇手,不由笑道:“賢侄,你心中主見太深……”
芮瑋怒道:“舅舅說我主見太深,怎不說你自家主見太深,你念在與黎昆相交一場,是故堅(jiān)決否認(rèn)他的幫眾行兇,然而事實(shí)不可泯滅!”
史不舊臉色一變,顫聲道:“事實(shí),有什么值得不可泯滅的事實(shí)?”
芮瑋一揚(yáng)那條粉紅色的汗巾,說道:“這女用汗巾既是鐵網(wǎng)幫的標(biāo)志,八九不離十是黎昆的女兒日用之物,她行兇后無意掉落院中,豈不是鐵一般的證據(jù)!”
史不舊長聲一嘆,這證據(jù)他無法推翻,低聲說道:“你以為主兇就是黎昆的女兒嗎?”
芮瑋毫不考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史不舊更是嘆道:“你要是這般想法,我也無法強(qiáng)說她不是兇手,可是我要提醒你一點(diǎn),她沒有殺人的目的,要知她約你一年相見,純粹是件好事,偏你想是件壞事,你不仔細(xì)想想一年前她怎知你會成親立家呢?”
芮瑋一怔,心想這話有道理,一年前紅衣女子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會成家,要說一年之約有意要自己離家,以便逞兇,未免太無稽了。
然而芮瑋無法說出兇手會是誰,而惟一的線索證明只有黎昆的女兒在自己離家時來過,以她身手之高,不是她又有誰能殺死葉青與夏詩呢?
芮瑋在茫然無主中抓到這條線索,決不肯放松,當(dāng)下說道:“這事頗有蹊蹺,晚輩決定即往長江鐵網(wǎng)幫一行,到時是非自明,若不是黎昆的女兒行兇,也要問清她為何來我家而不留一言半語的離去。”
史不舊聽芮瑋這番話說得合乎情理,并非適才驟聞線索而盲目決定兇手是誰,暗暗放心,心想鐵網(wǎng)幫非去不行,否則兇手是誰,無法深知。
芮瑋又道:“不知舅舅有意與晚輩同行否?”
史不舊略一忖度,說道:“你要查明真相,有我反而不便,我不打算去,再說鐵網(wǎng)幫遠(yuǎn)在湖北、四川一帶活動,來往要數(shù)月時間,明年中秋醫(yī)治你母親的腦病是件大事,這一年我不準(zhǔn)備遠(yuǎn)行,找個地方靜心研究扁鵲神篇,時間不能荒廢。”
芮瑋心想舅舅隨去果然不便,倘若真是鐵網(wǎng)幫行兇,自家報(bào)起仇來,他幫也不好不幫也不好,干脆不去,倒是上策。聽他說一年內(nèi)要專心研究扁鵲神篇,心生感激道:“家母這件事,要舅舅一人費(fèi)心,真是過意不去,本想共同參研,唉!誰知禍從天降……”
史不舊干咳一聲,道:“你說這些見外了,你母親是我一同長大的師妹,為你母親費(fèi)心,再怎么說都是應(yīng)該的,你有什么過意不去,倒是這件慘禍,侄媳遭害,我不能鼎力幫你,心中十分難受。此去鐵網(wǎng)幫我還要勸你一句,凡事多想三分,不要貿(mào)然行事,否則后悔莫及。”
芮瑋點(diǎn)頭道:“舅舅的話我記住,此去我一切自會小心處事,人死不能復(fù)生,我要冤殺好人于死者靈魂反而不安……”
說到這里,芮瑋鼻頭一酸,差點(diǎn)落下淚來,史不舊聽他這么一說更是放心,苦笑道:“你也不要過于傷心,自家身體為重,你到鐵網(wǎng)幫去最好易容,才能客觀地查出真象,賢侄以為然否?”
芮瑋心想易容訪查果然大佳,不然鐵網(wǎng)幫認(rèn)得我的人見到我來到,宣揚(yáng)出去,讓黎昆父女知道,再查真象大大不便,但不知如何易容,這一門學(xué)問,芮瑋從未學(xué)過。
史不舊接道:“往年我認(rèn)識一位易容大家,他的易容術(shù)堪稱一絕,曾傳我?guī)资肿詈啽阋兹莘ǎ屛医棠恪?p/>
第二天大早芮瑋一個人啟程,史不舊并不他往,在此地住下,懷廬四周風(fēng)景既佳,又頗幽靜,研究書籍學(xué)問最好不過。
一月后,芮瑋馬不停蹄地趕到湖北,這天來到武漢三鎮(zhèn)中的武昌,武漢三鎮(zhèn)被長江、漢水分隔而成,武昌位于長江南岸,漢口、漢陽位于長江北岸,兩“漢”之間只隔著一條寬不及二十丈的小河,就是漢水也叫襄河。
武昌是我國歷史上最光輝的地方,古跡甚多,這天芮瑋站在江邊有名的黃鶴樓頭,遙望對岸的漢陽。
漢陽南端的鸚鵡洲正是長江鐵網(wǎng)幫聚集的地方,芮瑋閑散地看著模糊的鸚鵡洲,心中思潮萬千。
他不急著過江,卻在黃鶴樓上胡思亂想是有原因的,因他一路而來,探知鐵網(wǎng)幫果真是一個正義的幫會,所作所為無一違情悖理,而且?guī)鸵?guī)嚴(yán)厲,所屬幫眾決不欺壓百姓,心想照這樣看來,很難說鐵網(wǎng)幫會是殺害自己妻妾的兇手。
他在考慮過江后如何訪查,才不致有所差錯,正在想著,聽到同在樓頭的兩個勁裝游客道:“莫老兄,你遠(yuǎn)從關(guān)外趕來向黎老英雄拜壽,這份情意不要說黎老英雄,就是小弟聽來也代黎老英雄高興。”
莫老兄笑道:“趕來拜壽算得什么,況且是黎老英雄的六十大壽,又逢小姐出閣之喜,這雙喜宴就是再遠(yuǎn)的一倍路程,咱們關(guān)外的莫家牧場也該派子弟參加。”
先頭說話的人問道:“莫家牧場和鐵網(wǎng)幫有什么交情,沒聽說啊?”
莫老兄道:“鐵兄忙人當(dāng)然不會打聽莫家與鐵網(wǎng)幫的關(guān)系,這件事說來是三年前的事,咱們莫家被關(guān)外有名的馬賊一陣風(fēng)光顧,名馬被劫之外,家兄掌上明珠也被劫為人質(zhì)……”
錢兄驚道:“令兄莫家牧場主九龍鞭莫在先的九龍鞭法聞名關(guān)內(nèi)外,怎敢打劫起莫家牧場來了,難道他生了豹膽,不怕令兄的九龍鞭殺他的賊威?”
莫在先的弟弟莫為先說道:“一陣風(fēng)稱雄關(guān)外本來絕不敢打劫家兄的牧場,但他十分妒嫉家兄的牧場越經(jīng)營越大,幾乎關(guān)外的牧場都變成莫家來經(jīng)營,他怕等關(guān)外全變成莫家的牧場,他的賊生意從此斷絕,于是找到位硬幫手來打劫,只要一次成功,以后便是不絕的財(cái)路。”
錢兄是湖北最大的鏢局鎮(zhèn)遠(yuǎn)鏢局的鏢主,他局內(nèi)的生意幾乎每天都有,提起點(diǎn)蒼神劍錢飛龍,黑白兩道皆知他是點(diǎn)蒼一派高手,他那劍法盡得點(diǎn)蒼真?zhèn)鳎诘赖暮脻h從不敢打劫他的鏢。
鎮(zhèn)遠(yuǎn)鏢局五年前曾保過關(guān)外莫家牧場一批紅貨人關(guān),那次保鏢,錢飛龍親自出馬,是故認(rèn)得莫在先莫為先兄弟倆人。
錢飛龍奇道:“什么硬幫手,竟能幫助一陣風(fēng)得手?”
莫為先道:“這位硬幫手起先咱們只知姓黎,后來才知是鐵網(wǎng)幫幫主黎昆侄子。咱們心想黎昆是位仁義英雄,侄子幫助賊人定然不知,于是派人悄悄人關(guān)通知黎老英雄查查。
“黎昆知道這件事,連夜單人匹馬趕到關(guān)外,找到一陣風(fēng)的賊窟,救出家兄的女兒,同時殺了一陣風(fēng)與他的侄子,登門向家兄請罪,說他侄子因行為不檢被逐,沒想到在關(guān)外為惡,害家兄受損。他捧一陣風(fēng)與侄子的腦袋來給家兄請罪,家兄怎當(dāng)?shù)闷穑煤冒苍崴蹲拥氖w,本想留黎老英雄做客一月,哪知第二天就不告而別。
“家兄一直以為因己之故令得黎老英雄親手殺死侄子,不敢對黎老英雄有何謝意的表示,怕惹起他傷心,聞?wù)f今天鐵網(wǎng)幫有雙喜之訂,早一月前命小弟人關(guān),無論如何這次拜個大壽,獻(xiàn)上厚禮。”
錢飛龍笑道:“這份禮一定貴重?zé)o比了,奇怪,這件事,我怎么一點(diǎn)也不知道,也沒有聽到傳說?”
莫為先道:“當(dāng)年黎老英雄出關(guān)入關(guān)不過短短時間,而且事前事后只有他一人知道,他本人當(dāng)不會提起這件事,咱們也因被劫丟個大面子沒有說,錢兄問起,咱們不是外人,說給你知道當(dāng)無妨的。”
錢飛龍道:“難怪我不知道,否則咱們走鏢的竟不知道這件大消息,那真是大笑話了。莫老兄,你看黎老英雄為人如何?”
莫為先大拇指一伸,贊道:“沒得說話,單拿三年前那樁事,若不是黎老英雄大仁大義,誰有興趣連夜趕到關(guān)外替咱們莫家牧場仗義,而且事后不講一點(diǎn)報(bào)酬。僅因一陣風(fēng)的幫手學(xué)的黎老英雄的武功,他老人家不能讓自己的武功為害世人,大義滅親,這種氣魄,今小弟心折不已。”
錢飛龍嘆道:“只要是認(rèn)識黎老英雄的人沒有不贊他仁義了得,小弟與鐵網(wǎng)幫同處湖北,更知黎老英雄的為人絕不虛偽,但是近來風(fēng)聞有人極端破壞黎老英雄的聲譽(yù)!”
莫為先心中大怒,聲音不覺高揚(yáng)道:“誰?是誰這般無恥破壞他老人家的聲譽(yù),我老莫命不要,也要會會這賊人,告訴我,他是誰?”
莫為先這一大聲說話,樓上幾位游客齊向他兩人望去,芮瑋本來目不斜視暗暗竊聽,這時也回過頭來,只見姓莫的年約五十,滿臉大胡子,身披珍貴的黑貂大毛外衣,長得身高體壯,不愧關(guān)外好漢的本色。
姓錢的頂多四十出頭,穿著綢緞的夾棉衣褲,披了件大氅風(fēng),頭戴英雄軟帽,道地的關(guān)內(nèi)打扮,身材不高,面皮白凈,他低聲說道:“莫老兄,這里人多,咱們不談這個,老英雄宴后,小弟要請老兄到寒舍一坐,品茗細(xì)談可好?”
莫為先氣忿未平,大聲應(yīng)道:“好!那賊人讓老莫碰到,非揍他一頓不可!”
游客們向這邊望來,有的認(rèn)識錢飛龍含笑道:“錢鏢主好。”
錢飛龍稍一寒喧,即向莫為先道:“船來了,咱們過江罷。”拉著莫為先下樓而去。
芮瑋舉目一望,果見渡船搖來,跟著下樓。
黃鶴樓建在黃鵠磯上,磯旁就是渡船的碼頭,芮瑋走到磯上,渡船仍未靠岸,卻見要過江的客人指著磯下一塊巨石,談?wù)f得逸興橫飛。
原來這塊巨石是武昌江邊的勝跡,因受過往船只鐵篙刺擊,上面小孔斑斑,李白有一首:“一為遷客在長安,西望長安不見家。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于是這塊石頭便命名為“梅花石”,成為一塊大古跡了。
渡船一靠岸,客人紛紛上船,這船頗大,可容數(shù)十名客人,芮瑋與莫為先、錢飛龍同時上了船。
客人上完,船夫鐵篙一撐“梅花石”,那么大的船緩緩馳離岸邊。船到江中,芮瑋望著滾滾江水,思潮起伏不停:“聽姓莫的說來,黎昆顯然是位血性的老英雄,他不容侄子幫助馬賊為盜,當(dāng)不會容許女兒行兇,便不會容許幫眾為非作歹,那到底是誰殺害葉青和夏詩?
“姓錢的也稱贊黎昆的為人絕不虛偽,想來事實(shí)不會錯了,人人都道鐵網(wǎng)幫是個正義的幫會,自己怎能再生疑惑,唉!那到底兇手會是誰呢?
“自家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弄糟了,讓真正的兇手在一旁訕笑,可是那條汗巾明明證實(shí)鐵網(wǎng)幫有人去過懷廬,既不會是黎昆的女兒,也不是鐵網(wǎng)幫的人行兇,那他們?nèi)褟]做什么?”
芮瑋正在想著,一個巨浪打來,渡船被打得搖晃得十分厲害,莫為先坐在芮瑋身旁,他生長關(guān)外哪曾坐過渡船,嚇得抓著芮瑋的膀子,呼道:“船要翻了,船要翻了……”
莫為先身后站著一位衣衫頗為講究的瘦小老漢,敢情沒站穩(wěn)撲跌莫為先身上,他慌忙爬起,紅著臉道:“您放心,船不會翻的。”
他還拍著莫為先的肩膀,幫他壓驚,錢飛龍也笑道:“莫老兄,這么個小浪船要翻了,只怕一日間這江上的擺渡要翻個十余次啦。”
又有人道:“那咱們的船老大,只有瞪著空飯碗喝西北風(fēng)啦!”說著哈哈大笑,引起船上人齊都笑了起來。
芮瑋忽然站起,向那瘦小老漢道:“您老請坐。”
不管那瘦小老漢同意否,把他扶入座位,瘦小老漢年齡不小,至少也有五十,芮瑋年齡比他小上一大半,這讓座之事再也平常不過,再說那瘦小老漢站立不穩(wěn),若不是莫為先擋著,早巳跌落江里,船上早有人讓他坐,芮瑋搶先讓,船上頗為人贊他年輕有禮。
瘦小老漢干笑了一聲,也不客氣,就在莫為先身旁坐了下來,意態(tài)甚為得意,似乎人家讓他坐應(yīng)該的。
船漸漸馳近漢陽,瘦小老漢有意的向莫為先打交道,說:“老兄沒坐過船吧?難怪,老兄生在關(guān)外,自然怕船翻了。小弟第一次坐船,也是怕它靠不住,結(jié)果船沒翻,嚇得把隨手帶的東西,留在船上忘記帶了。”
每說完一句話,他就哈哈大笑,窘得莫為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想適才驚慌的狀態(tài),難怪要令人大笑。
瘦小老漢得意地大笑,他笑別人,卻不知芮瑋在暗暗笑他,原來這瘦小老漢是有名的神偷,人稱“三手神抓”譚燕春,專偷世上的奇珍異寶,只要被他的手碰過的人,沒有不被身上的財(cái)寶抓個空。
“三手神抓”譚燕春在黃鶴樓上,莫為先與錢飛龍的談話聽個清楚,暗忖莫為先是關(guān)外首富九龍鞭的弟弟,功夫定然不弱,警覺性必然高,再說身旁有位眼睛里不揉沙子的點(diǎn)蒼神劍錢飛龍,更是輕易不敢下手。
他一直跟在莫為先的身后。
他那跌倒依他年齡裝得自然已極,沒有啟人疑心,芮瑋本以為他跌倒是真的,可是芮瑋的眼睛練成一雙夜眼,在天池府墓內(nèi)那一年不是白過的,譚燕春珠寶偷到手,那亮光卻被芮瑋發(fā)覺。
芮瑋腦筋一轉(zhuǎn),起一個主意,乘機(jī)讓座,卻在扶譚燕春的時候,把莫為先的賀禮轉(zhuǎn)偷到自己懷內(nèi)。
要知芮瑋跟喻百龍學(xué)的玄妙三十掌,招招妙人絕寰,雖不是天下第一等掌法,奇幻處卻令任何掌法所敢企及。
那玄妙三十掌第一招“妙手空空”,正是偷兒祖師爺也想不到的妙招,喻百龍當(dāng)年創(chuàng)掌,第一招取名“妙手空空”的用意,也因這招對天下高手能夠施展妙手的意思。
芮瑋曾聽喻百龍說過這招的特別厲害處,卻從未試過,今天第一次試手,輕易得手,令“三手神抓”這般行家也毫無知覺。
船在鸚鵡洲靠岸,這船上十有八九是來向黎昆賀喜拜壽的客人,船老大特別在此靠岸,然后再馳向別處。‘
莫為先、錢飛龍、譚燕春等賀客一一登岸,芮瑋最后一個登岸,跟在眾人的后面向鐵網(wǎng)幫總堂行去。
鐵網(wǎng)幫司禮把眾人接到喜堂上,只見堂上早已坐滿數(shù)百名賀客,有的是英雄好漢,有的是有體面的讀書人,有的是地方首富,就連湖北的知府也在坐,其熱鬧的程度,真是少見。
喜堂上第一桌,座上除主人黎昆外,皆是成名露臉的英雄,再者是二、三名地方的豪富,當(dāng)然湖北的知府大人也坐在第一桌上。
芮瑋早巳易容,臉上瘦黃,看來毫不起眼,可是他跟在錢飛龍、莫為先的身后,司禮只當(dāng)他是錢飛龍的朋友,接到挨近第一桌的右首桌上。
芮瑋坐下,看那喜堂的中壁上,左邊掛著大金“壽”字,右邊掛著大紅“喜”字,壽喜兩臨,果真是雙喜之宴。
心想黎昆的女兒出嫁,不知嫁的是誰?這一陣子賀客又來了數(shù)百人,總數(shù)約在干人以上。
只聽總司禮忽然大聲說道:“壽宴開始。”
芮瑋心道:“壽宴開始,喜宴何時開始,若是分開舉行,吃了壽宴再吃喜宴,賀客們真要吃個大飽而特飽了。”
總司禮說完壽宴開始,只見賀客的代表一一向老壽星黎昆祝壽,卻不見宴席上來,原來所謂壽宴開始,只是告訴眾人開始祝壽了,祝壽完畢,跟著舉行婚禮,婚禮完畢,兩份宴席才同時開始,并非吃了壽宴,再吃喜宴。
各路賀客祝壽時送上禮物,那邊司禮代為接下,芮瑋這桌錢飛龍祝完壽送上黃金十兩,余眾一一祝壽送禮,僅余下芮瑋與莫為先了。
錢飛龍笑道:“莫老兄,還不上前向老壽星祝壽嗎?”
莫為先笑道:“等下,等下,不慌。”
這時忽聽總司禮大聲叫道:“江南落英劍祝長玉率門下弟子祝壽,菲儀千年溫玉一塊。”
頓時舉堂賀客嘩聲大起,原來這千年玉價(jià)值連城,送這么貴重的禮,使得眾賀客們大為驚訝。
每一祝壽的賀客,總司禮都要報(bào)一番,所送之禮遇上貴重的喊上一喊,表示收禮者光彩。
要知送禮的越重,送禮的人對壽星越發(fā)尊敬,不然不會送重禮,重禮送得越多壽星的聲望越高。
錢飛龍低聲向莫為先道:“這落英劍祝長玉,老兄識不識?”
莫為先搖了搖頭,錢飛龍道:“祝長玉是雁行門的掌門,也是江南的首富,這次送上千年溫玉,禮物真不輕呀!”
莫為先道:“這祝長玉與黎老英雄什么關(guān)系,為何送上如此貴重的禮物?”
錢飛龍笑道:“與令兄一樣,得到黎老英雄的義助,若非黎老英雄出面,那一次雁行門幾被世仇白鶴門掃平,說來祝長玉送這份重禮雖然不輕,也是應(yīng)該的。”
只聽總司禮邊喊呼賀客的帖子,邊報(bào)出賀禮,不貴重的不說,稍貴重的就大聲喊了出來,卻再不見有何特殊的重禮,但也都是黃金,白銀,芮瑋心想:“黎昆做一次壽,等于發(fā)了一筆橫財(cái)。”
心中不覺有點(diǎn)不滿黎昆的為人,卻不知黎昆助人向不要報(bào)酬,被助者乘他過壽送來壽禮,不但應(yīng)該而且心甘情愿,而且只有這時黎昆不便拒受,否則平日送去,他還不收呢。
總司禮又報(bào)了數(shù)起賀客后,還不見莫為先起身,錢飛龍笑道:“莫老兄的賀禮一定珍貴萬分,不到壓軸不現(xiàn),是不是?”
莫為先性格魯直,他本意最后再賀,確有驚人的用意,這時聽錢飛龍說出自己的心意,不好意思再坐下去,站起身來,遞給旁邊一廝一張紅貼,人跟著上前拜壽。
總司禮從小廝手中接到紅帖,即報(bào)道:“關(guān)外莫家牧場莫為先謹(jǐn)代家兄九龍鞭莫在先祝壽,菲儀火龍珠一對,黃金千兩。”
這一報(bào),果然舉眾大嘩,千兩黃金已是驚人,那火龍珠更是驚人,一顆的價(jià)值已在干年溫玉之上,一對火龍珠只怕皇帝也拿不出來。
這對火龍珠莫在先得來也巧,是一次牧馬時在山壑中揀到,當(dāng)即珍若性命般的藏起來,這次因黎昆的高壽才舍愛送來。
火龍珠白日看來并無異處,顏色通紅發(fā)出暗光,但一到夜晚放在暗處,頓時大放光明,照亮一室如在火中,端是一件異寶。
黎昆聽到這么重的禮物,不由起身向莫為先說道:“令兄送這么重的禮,小老兒愧不敢當(dāng),這么著黃金收下,一對火龍珠千祈帶回令兄,致上小老兒的謝意。”
莫為先恭敬地一揖道:“老英雄請坐,老英雄于我莫家恩重如山,三年來家兄無一日忘懷,直至今日才表示一點(diǎn)謝意,老英雄若不接下,莫說家兄,就是小弟不但無法回去向家兄交差,內(nèi)心也感不快。”
莫為先一番話,底下頓時議論紛紛,齊在猜測鐵網(wǎng)幫主對莫家牧場有什么重大的恩惠?”
黎昆笑道:“既然是賢昆仲的厚意,小老兒收下就是。”他怕再不收,莫為先說出殺侄救他侄女兒的事來。這件事黎昆隱在心中,無人知道,雖說大義滅親,殺死親侄迄今不無懊悔,若讓天下人知道,議論起來,自己聽到更要懊悔,而且惹起心內(nèi)的悲傷。
原來他這侄兒是惟一親兄的獨(dú)生子,親兄死后交他撫養(yǎng)。誰知侄兒長大不學(xué)好,黎昆忍無可忍才逐出家門。當(dāng)時聽他助人為盜,一怒之下趕出關(guān)外,本想勸他學(xué)好,哪知他不聽勸而且與叔父動手過招,黎昆見他武功學(xué)得高卻執(zhí)迷不悟,只怕他從此為惡更兇,含淚殺死。
事后心想再怎么壞,侄兒到底是親兄的獨(dú)生子,該留個根,如今人被自己殺死,黃泉下如何向兄長交代,每念及此,懊悔悲傷萬分。
莫為先聽黎昆答應(yīng)收下,高高興興地伸手向懷內(nèi)掏去,這一掏頓時臉色慘變。
他那只手沒有伸出,堂下一千多雙眼睛在望著他,沒有一個人再說話,因他們要見名聞天下的異寶火龍珠。
莫為先掏不出賀禮,整個人好像失去了知覺,呆呆地站著,那只手一直伸在懷內(nèi)。
黎昆一看莫為先臉色不對,他甚乖巧,笑道:“莫非禮物貴重,不用在此拿出,到后面交與賤內(nèi)可好?”
莫為先好一會才道:“黎老前輩,我的賀禮丟了。”
敢情他沒有聽到黎昆讓他好下臺的話,神智恢復(fù)不由道出事情的真象。
眾人一聞此言,嘩聲大起,有的議論,有的譏笑了出來,笑他根本沒有火龍珠,說個大話而已。
莫為先聽到笑聲,臉色漲得通紅,倏地回身喝道:“哪一位江湖朋友與莫某開這個大玩笑;請站出來!”
他心知堂內(nèi)有一位盜他的火龍珠,因他上船過江時還在懷內(nèi)摸過一次,要掉不是掉在船上就掉在這喜堂上,當(dāng)然不會無緣無故地掉了,定是偷兒施了手腳。
這偷兒能在自家身上施手腳,一定是成名的偷兒,或許也是來向黎昆祝壽賀喜的,他這一喝,并非亂喝,心想那偷兒無法再跑,因這時誰走,誰的嫌疑最大。
錢飛龍忽然想起在渡船上撲跌莫為先身上的瘦小老漢,有點(diǎn)像傳說中的“三手神抓”譚燕春,他本未想到莫為先送的賀禮如此珍貴,否則早就注意那瘦小老漢。
心想三手神抓專竊珍貴物品,只怕這次來,不是賀喜,而是來做生意的,于是走到莫為先身邊低低說出三手神抓這人。
黎昆站起身來說“莫兄請退下,令兄的壽禮算已收下,賊人膽敢在這地面上行竊,是跟小老兒過意不去,這份壽禮小老兒會找回。”
莫為先回身一揖道:“老英雄壽辰發(fā)生這件令人恥笑的事情,莫家牧場不能與那人罷休,請老英雄準(zhǔn)小弟問一問。”
黎昆沒有做聲,莫為先又道:“敢問三手神抓在不在,在的話請出來一見。”
眾人一聽“三手神抓”四字紛紛說道:“這神偷兒來了嗎?”
“沒有啊,那老兒我認(rèn)得,沒看他來過。”
“要是三手神抓來了的話,這份重禮八成是他老人家光顧的。”
“虧好譚老先生沒來,否則傾三江之水也洗不清這不白之嫌。”
最后說話的人顯是“三手神抓”譚燕春的朋友,意思很顯明道出,莫為先有意抬出三手神抓的名字,好教人懷疑是他偷的,以便掩飾重禮拿不出的恥辱。
莫為先焉有聽不出這句話的含意,舉目掃視四下,果不見瘦小老漢的蹤影,心知一定是他偷的,可是人不在,怎可說是他偷的,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大聲喝道:“有誰看到三手神抓來過,請出來替莫某證明一下?”
他連喝三聲,只有錢飛龍站在他身旁,不見有人出來證明一下。
錢飛龍不得不助言道:“錢某以信譽(yù)保證,那三手神抓好像來過,而且與咱們同船渡江,莫兄的賀禮定是他偷的。”
一名賀客忽然站起大笑道:“好像來過,錢鏢主好像這兩字說不得啊,事關(guān)重大,倘若閣下兩人本與譚老先生有仇,故意在此栽上譚老先生的罪名,莫非想叫黎老英雄替你們出面?”
此話暗指出莫為先說出的壽禮是假,而與錢飛龍故意做成一個套子,陷誣譚燕春偷竊黎昆壽禮的罪名。黎昆見譚燕春膽敢在自己地面上作案,而且竊的是壽禮,定然要出面和譚燕春理論,譚燕春被鐵網(wǎng)幫找上,豈不是吃不完兜著走?
眾人本有點(diǎn)不信莫為先能夠獻(xiàn)出如此貴重的禮物,于是紛紛說道:“這話不錯,姓莫的身上有沒有壽禮誰知道?”
“黎老英雄的壽禮,三手神抓敢偷嗎?這兩人定是故意栽三手神抓一贓,好教黎老英雄與三手神抓結(jié)仇!”
“對,他媽的,這兩人在壽堂上大聲喊叫,簡直是來攪?yán)枥嫌⑿鄣木致铮 ?p/>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幫莫為先說話的,黎昆聽得壽眉一皺,心中頗有點(diǎn)相信起人的話了,而懷疑莫為先根本未帶壽禮,故意來此找譚燕春的麻煩,好教自己插上一腿。
于是沉聲說道:“莫兄、錢兄請回席,這件事小老兒自會查明,小女的婚事就要舉行,希你們不要壞了賀客的興致。”
莫為先一聽黎昆話意,懷疑自家的賀禮不真,不由氣得身體微微發(fā)抖,錢飛龍勸道:“莫兄,這件事暫巳放過,慢慢再說。”莫為先垂頭喪氣地走回席上,只聽黎昆洪聲說道:“小老兒的生辰發(fā)生這件不快的事,希諸位好友不要放在心上,現(xiàn)下小女的婚事向各位宣布,經(jīng)一周來各路英雄的比試,一位少年英雄中選,今天乘小老兒六十歲,完成小女的婚事,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有位賀客問道:“那位少年英雄高姓大名啊?”
黎昆得意地笑道:“小婿姓芮單名瑋。”
眾人驚道:“原來是掌劍飛芮問夫的兒子!”
這時芮瑋名頭業(yè)有多人知道,他按刺客錄尋父仇的事跡,一傳十,十傳百,只要常跑江湖的人都知道掌劍飛有位后人,頗為了得。
芮瑋大吃一驚,心忖自己何嘗又變成黎昆的女婿了,倏地想起同母異父的簡召舞,恍然大悟,心想:“他為什么打起自己的招牌,前來參加比武招親,他既有未婚妻,又有一位如花似玉的林瓊菊,怎么看上了黎昆的女兒。”
紅衣女子的面貌浮現(xiàn)眼前,她并不比林瓊菊漂亮,又沒有劉育芷那般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不知簡召舞看上她哪一點(diǎn)。
莫非是為了紅衣女子的玄龜集,想到這里,一拍膝頭,暗中說道:“不錯,一定為了玄龜集!”
當(dāng)即站起,大聲說道:“黎老英雄,賢婿何在?”
黎昆笑道:“小婿是要出來拜堂,屆時自會見著。”
那邊總司禮喊道:“喜宴開始。”鼓樂手聞聲開始奏出喜樂。
芮瑋一聲巨喝道:“且慢!”
這一喝滿堂皆驚,鼓樂手被喝得停下吹奏。
芮瑋站到堂中,向黎昆一抱拳道:“在下要見老英雄的賢婿,可否請出一見?”
黎昆怒道:“你要見小婿有何貴干?是朋友的,待他行完禮后再說。”
芮瑋搖頭道:“行完禮再見,只怕遲了!”
黎昆大怒道:“什么遲不遲,尊客說話放客氣點(diǎn)。”
芮瑋緩說道:“黎老英雄仁義之名天下皆聞,難道不成要引狼入室,不但誤了令媛青春,而且壞了自家的聲望?”
芮瑋想到錢飛龍所說最近有人極端破壞老英雄的聲譽(yù),當(dāng)想到簡召舞,便知定是他的杰作,此人陰險(xiǎn)成性,與黎昆女兒成婚,為了玄龜集,定然不會做出好事。
只有他能做出這種絕事,魔鬼島主葉士謀幫他奪得天池府,他不但不感激葉士謀,反過來陷害他,令得七劍派聯(lián)手攻打魔鬼島,這種事做得出,又怎么做不出假意與人家女兒成婚,暗地里陷害岳父大人的事呢?
黎昆也知近來有人破壞他的名譽(yù),但不知是誰,這時聽芮瑋一番話,顯然指的是招來女婿,破壞自己聲譽(yù),他怎會輕易相信芮瑋片面之言,問道:“尊客是什么身份,你的話有什么證據(jù)?”
芮瑋道:“我的身份說來也不信,不說也罷,至于證據(jù),在下并非無的放矢,只要請出賢婿一見,當(dāng)可分曉是非善惡。”
黎昆冷笑道:“小婿正是大喜之日,小老兒豈能為了一位無名小卒耽誤了他的婚禮,尊客有話以后再說,現(xiàn)請退到一旁。”
芮瑋忽從身內(nèi)掏出一只紅色的錦盒,莫為先驚呼道:“啊,這正是莫某的賀禮,小子原來是你偷的!”
說著,奔出座位,就要沖上前去,錢飛龍一把抓住他,低聲道:“且聽他要說些什么?”
芮瑋道:“不錯,這就是關(guān)外莫家牧場九龍鞭莫在先送給黎老英雄的賀禮。”
芮瑋神態(tài)軒昂地打開錦盒,頓時,一道紅光沖出,他從里面拿出一張花花綠綠的票子,高聲說道:“這就是關(guān)內(nèi)外通匯的金票,面額黃金一千兩。”
又拿出兩粒鴿蛋般大的火紅色珠子,說道:“這一對火龍珠,決不是假的。”
金票、珠子全在,本來懷疑莫為先禮物是假的客人,頓時相信不假,更不信莫為先與錢飛龍有意聯(lián)合起來陷害“三手神抓”譚燕春,只不知這賀禮到底是誰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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