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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御醫(yī) 第三七五章 為你
第三七五章為你
自打秘密都公開了之后,微娘一度擔(dān)憂雪見會因此跟她疏遠(yuǎn)了,所以有的時候雪見對她親昵,她的心中就十分感動。其實微娘不知道,雪見本不是原來的雪見,她早就知道微娘不是自己的親娘,但是卻一直對她好。
微娘拉住了雪見的手,摸著她本來細(xì)嫩的柔夷有點粗糙了,心中不忍道:“雪見,你也是的,別一直跑東跑西,你終究是女子,也要想想自己的事情為好?!?p/>
“你們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皇甫府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毖┮姺路饹]有聽到微娘的弦外之音般笑著說道。
微娘嘆息著,還要繼續(xù)說什么,卻收到了皇甫陽投過來的一瞥,只好把那些話都咽了下去。其實微娘心中一直自責(zé),明明是金枝玉葉,卻要受這樣子的苦。其實開始微娘不明白,到底是雪見拖累了他們,還是他們拖累了雪見。
“爹,吃完飯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就是關(guān)于地的事情。咱們還是快些吃飯吧,不然真的是都冷了?!?p/>
雪見開口道,眾人也就不再多說,開始吃飯自是不提。等到眾人用過飯后,微娘由小花攙扶著先離開了,剩下丫鬟快些將桌子都拾掇好了,又給雪見等人溫了茶水上來。
此時大廳內(nèi)只有雪見,皇甫陽以及桑寄生三人。
“桑大哥,你先把那塊地的情況跟爹爹說說?!?p/>
桑寄生點頭,再度將白日里打聽到的消息跟皇甫陽一說,自然關(guān)于那許老爺?shù)氖虑橐惨徊⒄f了,等到他說完,皇甫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那許老爺如此好心,我總是感覺有點怪異。他要做好事情,也不必非要幫我們醫(yī)館的忙,我總是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桑寄生點點頭:“這個我也想過了,所以才拿不定主意,便沒有說定那塊地,特地回來跟你們說的?!?p/>
“雪見,你怎么看?”
雪見喝了一口茶,心里面盤算著那塊地,又算計著現(xiàn)在一共有多少銀兩,有道是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即使現(xiàn)在他們看不出來那塊地有什么不好的理由,不過總不能夠冒這個風(fēng)險。
“爹,我還是對那塊地不放心,有道是無功不搜錄,那許老爺?shù)睦碛呻m然表面上說得過去,但是我們都無法去賭這塊地到底有沒有問題。萬事還是小心謹(jǐn)慎些為好,畢竟咱們初來咋到,希望不要惹上什么事端才好?!?p/>
雪見沒有忘記,那許老爺以前的口碑并不是很好,雖然都說從新改過的人可貴,但是卻不能夠拿整個皇甫家老小來冒這個險。
“只是雪見,那塊地十分難得。雖然暫時不想開太大的醫(yī)館,但是日后一定也要開大的。如果這是一個機(jī)會,錯過了豈不是浪費了?”
“我不能夠拿皇甫府所有人做賭注?!毖┮娖届o地說道。她知道自己是有點之仁了,或許這次真的是一個絕好的機(jī)會不說,但是她的心里面總是有點不安生。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是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所以她不能不小心啊。
她,輸不起。
皇甫陽看到雪見跟桑寄生的表情都有點堅持,便開口打了圓場道:“這事情咱們急不得,要不這樣子,雪見,咱們再去找找別的地,如果有更合適的,那就最好不過了。如果沒有,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這個?!?p/>
桑寄生看到雪見堅持的表情,他倒是最先敗下陣來,其實他也是為了雪見好,不希望雪見錯過這個機(jī)會。
“雪見,你可以親自去看看那塊地的,真的很合適?!?p/>
“好吧。這樣子吧,明日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行或者不行,咱們再下定論。爹,藥那邊的事情沒有大問題吧?”
“倒是沒有大問題,我感覺,我們也可以像以前皇甫醫(yī)館一樣,先開藥鋪,這樣子也能夠拓寬一個面,尤其是咱們這么小本經(jīng)營?!?p/>
雪見點點頭,她認(rèn)真地聽著皇甫陽說其中利弊,以及要怎么安排,哪里又需要多少銀子,雪見拿了筆,都認(rèn)真地記下了。
期間,桑寄生是十分沉默,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一直在那里喝茶,好像在聽著皇甫陽他們的話,但是卻也好像不是。
等到幾個人談完了,已經(jīng)夜深了,雪見督促皇甫陽早些回去休息,一扭頭看到了矗立在那看著潔白無華月光的桑寄生,神情有點落寞。
皇甫陽朝雪見眨眨眼,雪見只好點點頭。
等到皇甫陽離開后,雪見才走到了桑寄生的身邊,跟著看窗外的月光。
“今日的月光很美?!庇卸嗑脹]有這般恬然地欣賞著美景了?雪見記不清楚,這段時間她雖然十分忙碌,雖然心還是空著的,但是卻不是那么憂傷了。
沒了一個人,還有許多人啊。沒有了愛情,還有親情友情,不是么?
“雪見,我只是想要幫你做些事情。”桑寄生回頭,看著雪見,有幾縷頭發(fā)輕輕地垂了下來,擋住了她的眼簾,可是卻是增添了無限的風(fēng)情。
桑寄生看得心中微動,差點就伸出手去,要幫雪見將發(fā)絲順到耳后。
雪見突然說道:“謝謝你,桑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皇甫府,今日我并不是否定你的話,或許你是對的,雪見做事情有些小心翼翼罷了。我也知道那極有可能是一個絕好的機(jī)會。只是,我可以拿自己去賭博,卻不能夠拿我在乎的人去賭博?;矢Ω拿總€人我都在乎,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任何損害?!?p/>
皇甫府的每個人——桑寄生的眼睛眨了眨,“雪見,你也在乎我么?”
其實可能知道了答案,不過心中還是忐忑著。桑寄生甚至都不敢去看雪見的表情,只是將眼神扭向了窗外。
雪見看著桑寄生的側(cè)臉,其實她略微知道桑寄生的心事,皇甫陽也不止一次暗示過自己。平心而論,桑寄生的五官無可挑剔,而人雖然話不多,但是卻忠義誠懇,愛憎分明。其實,比起左岸來,桑寄生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可是,一定要因為成親才去找一個人成親嗎?
雪見突然想起來,那一世的時候,身邊許多同學(xué),就因為想戀愛,所以才隨便找了一個人去戀愛。其中不乏寂寞跟攀比作祟,可是到了最后,都畢業(yè)的時候說分手了。
不求天長地久,只盼望曾經(jīng)擁有嗎?雪見做不到,如果不是完美,那寧可沒有。
“在乎,你跟樂樂他們一樣,我早就也把你當(dāng)作了家人?!毖┮姄P起臉,輕聲說道,笑了笑,好像沒有看到桑寄生一剎那失落的表情,直接說道:“桑大哥,夜深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跟你一起去那看看,然后再多打算?!?p/>
桑寄生點點頭,看著雪見慢慢走遠(yuǎn)了,心里面有點空落落的。雪見說當(dāng)他是家人,桑寄生應(yīng)該高興的,雖然他知道,雪見這么說,已經(jīng)暗含了著,只是家人,親人,不會有別的感情了。
他應(yīng)該繼續(xù)嗎?桑寄生從來都是一個死心眼的人,有些事情認(rèn)定了,如果不撞到南墻,或許他難以回頭吧。
是不是說,雪見還沒有明確拒絕自己,那就是還有機(jī)會呢?
帶著許多困惑跟疑問入睡了的桑寄生,并不知道,皇甫陽回到臥房中,竟然會跟微娘提及了他。
微娘一直沒有睡,在等著皇甫陽回來。她半臥在床上,蓋著水藍(lán)色的料子被子,在那繡著花。
微娘剛學(xué)會不久的,只是繡著打發(fā)時間而已。她看到皇甫陽進(jìn)來,連忙吩咐小丫鬟去倒了溫水過來,伺候著皇甫陽更衣了。
等到屋子里面只剩下他們兩口子的時候,皇甫陽才嘆了聲氣,十分疲憊的樣子。
“你應(yīng)該早點歇息的,怎么還在繡這些東西?!被矢﹃柼稍诹舜蟠驳牧硗庖贿?。其實兩個人之間還有一些別扭的,比如兩個人再也沒有過多的親熱。
皇甫陽知道,微娘的心中還有顧忌的,他并不會去強(qiáng)迫她什么?,F(xiàn)在能夠這么安然無恙地在一起,他已經(jīng)十分知足了。
“陽,我睡不著。雪見馬上就要二十了,換做別人家的女孩,早就嫁人當(dāng)娘了,可是雪見還是孤身一人。你說,她是不是還在想著皇上?”
微娘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實際上她也沒有多大心思去繡那些,心里面盤算著,現(xiàn)在他們也安定下來了,也應(yīng)該為雪見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了。
“微娘,我們沒有辦法去想這個事情,雪見大了,還是讓她自己去決定這件事情吧?!?p/>
“可是我感覺雪見一點那方面的想法都沒有啊,這一來二去的,我看樂樂都要到了許配人家的時候了,可是雪見卻還是無動于衷。她不能夠等皇上一輩子???更何況,皇上當(dāng)初信了她的話,還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妹妹,雪見的這種等待,根本就是無望的?!?p/>
皇甫陽何嘗不知道這些,看著雪見每日這么辛苦,他也是十分心疼來著??粗┮娒锩ν?,甚至都頂了好幾個男人,他看著也心酸啊。
“其實,我感覺阿生那孩子,好像對雪見有意?!?p/>
“真的嗎?”微娘十分驚喜道。
皇甫陽點點頭:“好幾次我看到他的眼神一直留戀在雪見的身上,有一次我也試探過他,得知他是對雪見有意的。阿生當(dāng)初去祈蘭找我的時候,就遇到了雪見。后來在慢慢接觸中,漸生情愫,只是緣于雪見是我的女兒,所以阿生十分矛盾。而后的一次,他還救了雪見?!?p/>
皇甫陽當(dāng)初被太后關(guān)在地牢里面,跟桑寄生聊了許多,兩個人就此成為至交,也是因為徹底的聊天,兩個人才能夠冰釋前嫌。
當(dāng)初桑寄生執(zhí)意要跟來的時候,皇甫陽就明白了一些,只是他沒有說出來,有些事情,還是當(dāng)事人去解決比較好。
“雖然雪見本是金枝玉葉,但是看如今這情形,是無法再度回到京城去了。我聽聞樂樂他們說,那軍營的左將軍可能對雪見也有意,其實說來跟雪見也相配,只是他臉上的傷疤很嚇人,雖然在雪見的調(diào)理下好了許多,但是我終究不忍心讓雪見去嫁給那樣子的人。”
微娘不是嫌棄左岸的外貌,只是感覺,比起有軍功爵位的人,她更是看重平民身份的桑寄生。不是她自私,因為只有這樣子,雪見才能夠跟他們在一起一輩子。
“也不知道雪見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被矢﹃枃@息,這種事情他們急也絲毫沒有辦法。
“那明日我去想個法子去試試,然后旁敲側(cè)擊,問雪見到底是怎么想的。”
“算了,雪見這段時間忙著建館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找她了,讓她靜靜吧。其實所有人中,她是心里面最難受的那個,雖然她什么都不說,但是我知道,那孩子難受著。”
皇甫陽一想到當(dāng)初雪見對著太后那倔強(qiáng)的表情,她一滴淚都沒有落,不落淚并不代表她不難過,傷心到了極致,也便沒有了眼淚了。
每個人都藏著心事,雪見因為十分勞頓,倒是入睡得最早。朦朦朧朧間,仿佛聽到了誰的囈語,雪見微微睜開眼睛,便是看到了這副朦朦朧朧的夢境。
一個男子背對著她,穿著黃色的袍子,伏案而立,好像在看書,也好像在寫字。
看著那熟悉的背影,雪見感覺鼻子有點酸酸的,她抽噎了一下,摸了摸眼角,想要努力看清楚那個背影。
她知道,自己永遠(yuǎn)也無法回到京城去了,也不知道,赫連此時還會記著自己么?太后面對赫連的時候,會不會有愧疚呢?
雪見突然感覺,自己想太多了,自己離開后,京城的一切都應(yīng)該恢復(fù)寧靜。所有的一切繼續(xù)按部就班,一點也不會亂。
雪見的離開就好像是一滴水珠落入大海中一樣,泛起來的浪花,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可是,是真的嗎?
案頭奏折成堆,毛筆在上面刷刷地寫著,一遍遍,不知疲倦。宮燈里面的蠟燭要燃盡了,便有小太監(jiān)連忙上前添上了。
年邁的公公看著那一直在勤奮著身影,微微嘆息著。
“安公公。”
安公公聽到聲音,身子一抖,連忙轉(zhuǎn)過身來,就給太后請安?!疤?,您怎么來了。”
“皇上還是夜夜只在御書房批閱奏章,然后直接回去休息?”太后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風(fēng)光,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一般。
“回太后,好像最近國事太繁忙?!卑补⌒囊硪淼卣f道。
繁忙?太后又怎么會不知道,就是忙,也不應(yīng)該忙成這個樣子。她再度看了看里面那個忙碌的身影,難道,他想一輩子用忙碌淡忘一切嗎?
思及此,太后大步地朝燈火通明的御書房中走去。
“皇上,夜深了,怎么還不休息?”
赫連抬起頭,看到是太后,好像并不驚訝一般,淡然地說道:“母后,您還是快些去休息吧,忙完這些我就去休息?!?p/>
“我的意思是,你為何不去那些嬪妃那里休息難道你納了這些鶯鶯燕燕們,只是將她們擺在后宮好看的嗎?”太后有點歇斯底里了,這么久,她哪里還能夠忍得住啊?赫連這么做的結(jié)果,他就是沒有子嗣啊
“母后?!焙者B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不過眼神有點流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抑或是某個人。
他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才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太后,淡漠地說道:“我會好好地當(dāng)這個皇帝,此外,你不要再管我了。你囚禁我的一生,難道還要囚禁我的孩子一生嗎?”
太后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如若不是身邊有宮女扶住,或許會站不穩(wěn)了。
她伸出手來,指著赫連淡漠的臉,顫顫巍巍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后,請回吧?!焙者B至始至終都沒有起身,眉眼低垂了下去,最后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那道奏章上。
邊塞衛(wèi)城,多賊寇出沒,請皇上調(diào)配兵力支持。
赫連眼睛一眨,隨即在上面批閱了一個大大的勾。
“可是,難道你想要別人來繼承你的王位嗎?不是囚禁,人人都想當(dāng)這個皇帝,為何你偏生這樣子?皇上,你不為哀家想想,也要為你自己想想啊。試想,倘若日后你離開了皇位,而是其他人坐了上去,會如何對你?”
“太后,你這是在教朕跟你一樣什么事情都為自己想嗎?如果生兒育女是拿來利用達(dá)到自己想法的,那么,朕寧愿不要?!?p/>
赫連的一席冷言冷語,震得太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看著赫連,頭腦中閃過了雪見那冷漠的表情。
生兒育女便是拿來利用的——太后突然慘然地笑了笑,道:“皇上,哀家回宮了?!?p/>
說完,便落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太后才走了幾步,赫連猛然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張了張,但是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夜更加深了,是誰也深夜中囈語,是誰在深夜中呼喚一個人的名字,也是誰,明明困得睡眼迷離,卻久久不敢睡去。
害怕夢中見到,害怕醒來皆空,害怕,原來竟然是什么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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