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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我獨法 第三十八章 江寧博物館
每天,擁有60億人口的地球,都環(huán)繞著各種風暴。對人們來說,唯有切身相關(guān)的風暴,才能帶來真正的震動。
就像現(xiàn)在,盡管梵蒂岡的先生們忙的累死累活,可始作俑者,兩位德國教授,以及湊數(shù)的陳易同學(xué),卻坐在博物館的客廳中喝茶。
郎教授陪坐在旁,一面充當翻譯,一面肆意的喝著博物館方送的上好碧螺春,用英文贊嘆道:“同樣是doctor(博士),中國的博士就只能喝茶,德國的博士就能喝好茶,不公平啊。”
說完,他又擠眉弄眼的對兩位德國人道:“要不是有你們在,我是喝不上這么好的茶的。”
陳易聽了就笑。郎教授胖胖的大手,捏著二兩裝的小茶杯,著實很有喜感,更別他性格幽默,整個人都充滿了令人開心的元素。
卡爾用英語回道:“如果我們在江寧居留一個月的話,恐怕就不會有這么好的茶了吧。”
他知道陳易聽得懂簡單英語。
“永遠是客人的待遇最好。”郎教授說著,一口氣喝完杯中茶水,轉(zhuǎn)手又倒著水,道:“江寧博物館,最出名的除了恐龍化石,就以茶水最好。”
大家都笑了起來。
等到整壺茶都喝完,郎教授這才拍拍挺直的肚子,笑道:“該出發(fā)了,陸在元怕是早就等急了,其實鑒定藝術(shù)品這種事情,就應(yīng)該找鑒定師。找了鑒定師又不放心,這種啊,就是官員,只是勞累三位了。”
“仔細一些是應(yīng)當?shù)模绕涫浅霈F(xiàn)了前天那樣的事情。”安德烈充滿同情心的用英語道:“梵蒂岡贈送禮物,大家都不敢收,真是可悲。”
“的確可悲。”郎教授哈哈大笑。他們正是要去鑒定梵蒂岡贈送給中國政府的一些藝術(shù)品,雖然是不用給錢的,但對博物館方面來說,只要簽字就意味著風險,若是異日被人檢查出是贗品,那就不止是丟人的事情了。
故而,在聽說了著名的薩摩圓柱都涉嫌千年前造假,原本開開心心的博物館館長陸在元坐不住了,好說歹說請托郎教授幫忙鑒定。他打的也是好主意,國內(nèi)能在這方面發(fā)言的專家學(xué)者并不多,郎教授算是其中較有聲望的,所以只要他說是真貨,那等閑磚家,就不敢隨便叫板。
至于陳易,算是被郎教授拉來的高階苦力,與純粹的低階苦力不同,他有資格與三位教授一起喝茶聊天。雖然用英語插不上幾句話,卻是比盧帆等打雜的研究生舒服多了。
館長陸在元,果然是心急如焚的等在外面的小廳內(nèi),不顧形象的在一群研究生面前轉(zhuǎn)圈兒,活像兩天沒出門的狗兒。
郎教授倚老賣老的和他打招呼,陸在元有求于人,姿態(tài)放的甚低,只笑呵呵的拉過身后沙發(fā)上的兩人,介紹道:“幾位教授,這位是段榮段先生,咱們江寧的一級鑒定師,這位是崔聚,咱們江寧博物館的研究員。”
陳易躲在三個重量級教授身后,基本也算做“幾位教授”中的一員,看著其他人謙卑的模樣,簡直有種虛幻的感覺——什么時候,自己竟然有資格與世界知名的教授,一起鑒定歷史文物和藝術(shù)品了。不說相差懸殊的年齡,就是知識層級也差著老遠。
不過,這種感覺卻是非常的好。
崔聚和段榮之所以謙虛乃至拘謹,是因為他們受攝于郎教授等人的知識水平和學(xué)術(shù)地位,這種低姿態(tài),與父親屬下的先生們,是全然不同的。
陳易緊隨著三人,向博物館內(nèi)走去。
厚重的鋼門后,可以看見排列整齊的眾多文物,其中以雕塑和碑刻居多,總數(shù)大約在500左右,至于浮光異彩的繪畫僅有聊聊數(shù)十幅。按說梵蒂岡贈送的文物總數(shù),已是歷年來國外贈送較多的一次了,但就總價值而言,卻并不很高,約有千萬美金的樣子。
陸?zhàn)^長皺巴著臉,道:“這兩天,就要麻煩幾位了。”
其他人早已知道,郎教授轉(zhuǎn)向陳易道:“你好像快要高考了,這兩天想看就看,想做別的也無所謂,不用拘束。”
陳易笑著點頭道:“沒事,這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他的眼神卻沒放在梵蒂岡的文物上,而是遠遠的看向前方的庫房。那里堆滿了或大或小的史前化石——江寧博物館以此聞名,光是每年用于展覽的數(shù)量號稱全國第一,在保險室內(nèi)的就更多了。
從他的方向,除了大大小小的恐龍骨架,尚有整版的魚類、鳥類以及植物化石,一些特殊的史前生物,如三葉蟲等“名石”被放在鑲嵌的箱子中,擺在不銹鋼的架子上。如果需要的話,通過機械傳動裝置,它們就能自行替換正在展覽的其他化石,同樣的技術(shù)也應(yīng)用在美國史密森尼等博物館中,造價不菲。
更大的,又或者展覽價值更小的品,大抵分門別類堆放在油布下,除了少數(shù)幸運者之外,它們從出土之日起,就再沒有見過陽光。
其他人早都忙了起來,陳易看著長寬各有千米,陰涼舒適的庫房,忍不住問道:“你們有始祖鳥的化石嗎?”
“始祖鳥?”研究員崔聚險些笑出來。他雖然主要鉆研文藝復(fù)興時期藝術(shù)品,可在江寧博物館,對化石的了解也不算少,看在陳易年紀尚小的份上,好言解釋道:“始祖鳥的化石總共只發(fā)現(xiàn)了10個,多數(shù)都在德國,算是人家的國寶,我們想見見都難。”
他向兩位老外呶呶嘴,道:“他們有考古圣地索倫霍芬,郎教授應(yīng)該去過幾次。始祖鳥的,基本都是在那里出土的。”
“他們兩個還真是索倫霍芬研究院的,先前去那里認識。”郎教授笑著點點頭,用慢悠悠的語調(diào)道:“你接觸考古比較少,那德國的索倫霍芬有獨特的地理條件,湖底的泥漿是化石的天然保管物,只要動物尸體進入泥漿,很快就能保存起來。他們還曾經(jīng)找到過一根始祖鳥的羽毛。相當了不起。”
他這么一說,陳易總算是理解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笑笑又不禁道:“那有其他類似的化石嗎?同時代,或者同類型的。”
“陳先生若是對化石感興趣的話,結(jié)束后我可以送您一件。”走在前面的陸?zhàn)^長擔心浪費教授們的時間,爭分奪秒的道。
陳易一點不客氣的笑道:“那就多謝您了。”
陸在元一愣,也笑了起來。
正式進入鑒定程序后,陳易主動要求,和幾名研究生一起,對各種文物做初級判斷。
因為僅僅是初級判斷,他就只針對年代做出鑒定。凡是有年代不符合記錄的,則單獨列出。
如此一來,還真讓他找出了三件不合規(guī)范的東西。
教授們只以為他專精年代,倒也不以為意。盡管真正的鑒定師,要求對文物的風格,背景,年代,材質(zhì)等等都有較深的造詣,但在實際操作中,除了少數(shù)頂尖牛人能達到此要求之外,大多數(shù)人還是專精某項,兼修其他為主。
陳易能發(fā)揮自己的長處,繼而將不擅長的方面留給他人處理,反而很得專家們的贊許,尤其他的準確率極高,短短半天過后,其他人就很少再就年代問題發(fā)問了。
盧帆很佩服的看著他,第五次發(fā)問道:“你是怎么判斷的。”
陳易隨手丟下一個黑暗時期的貴族酒器,第五次回答道:“重點是感覺。其實我也說不上來。”
盧帆似有所得,興奮的點點頭,然后用毛刷細細的幫陳易清理手邊的文物。他開始如其他研究生那樣,主要操作儀器。但很快,他就自然而然的淪落成了陳易的邊角料,并持續(xù)的問一些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當然,無論陳易回答什么,他都能以積極的思考,腦補完善。
這就是老師們最喜歡的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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