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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臣 第三十七章 【圣旨】
曹殷聲音雖然輕柔,但是話中的意思,就是透著那么一股子殺氣,經(jīng)過事的倒也罷了,那些小官小吏卻是畏懼的很,府外就有上百“狼甲營”武士,那可是一把一把殺人的刀。
蕭幕瓚立刻起身上前跪下,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心中明白,自己的裁決很快就會出現(xiàn),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而恭敬:“下官無能,有負圣恩,萬死不能恕也!”
蕭幕瓚這樣一說,在場的官員除了靠坐在朱漆大椅上的蕭同光外,余下俱都起身跪在堂下,埋頭撅腚,或真或偽地作出膽戰(zhàn)心驚的姿態(tài)。
“一個人辦差了事兒,總會有相應(yīng)的懲罰。”曹殷說話時,臉上依舊帶著笑,那種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男人臉孔上的艷如妖的笑:“我想你們都懂這句話的意思。”
眾人匍匐在地,不敢說話。
“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本侯雖然明白你們辦事盡心盡力,但是……哎,這次稅銀被劫,內(nèi)閣商議,圣上裁決,已經(jīng)下來了旨意!”曹殷平靜地道,忽地瞅向一旁懨懨欲睡的蕭同光:“蕭侍郎,宣旨吧!”
蕭同光昏昏欲睡的眼睛立刻睜開,起身向曹殷行了一禮,這才高聲道:“請旨!”
旁邊立刻有一名護衛(wèi)托著一直長形小金盒奉上前來,蕭同光親手打開金盒,咳嗽一聲,這才緩緩打開金黃色的圣旨,沉聲道:“圣旨到,接旨!”
眾官立時齊聲道:“臣等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東??ざ愩y被竊一案,朕甚不安,東海之郡,燕國重地,王化之民,出此聳人聽聞之惡行,國何以安?東海郡守蕭幕瓚,用人不當,遇事不明,罪無可恕,免去東海郡守之職,接旨回京,由刑部吏部聯(lián)名議處。東海子民,溫厚良善,為體民心,特令東海韓族下海采珠,奉珠三千,以補繳稅銀。上天達聽,命昌德候曹殷,戶部侍郎蕭同光協(xié)助采珠事宜,欽此!”蕭同光宣完,合起圣旨,冷冷地看了蕭幕瓚一眼,眼中說不出的厭惡。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官高叫。
蕭幕瓚只覺得全身發(fā)軟,眼前有些發(fā)黑,這種結(jié)果他是早就預(yù)料到的,但是圣旨中對于稅銀被劫的后續(xù)動作并沒有半分提及,他也知道這封圣旨是京中幾大世家互相斗爭互相權(quán)衡甚至是互相妥協(xié)而達成的結(jié)果,換句話說,稅銀被劫一事很有可能在燕京暗箱操作達成其它的共識,那么蕭景的仇,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子報了。
韓玄昌聽聞可以以珠代稅,不由松了口氣,雖然朝廷所索取的珍珠數(shù)量太過龐大,但比起激起民變的收稅,顯然這是比較理想的結(jié)果。
他也知道,曹殷和蕭同光所謂的“協(xié)助處理采珠事宜”,不過是朝廷派來的四只眼睛,就是怕韓家這次大肆采珠中會出現(xiàn)變故。
……
蕭幕瓚伸手顫巍巍地接過圣旨,黯然道:“微臣謝旨!”
“趕快收拾一下,速速回京。”蕭同光對于蕭幕瓚這次的失誤顯然是很不滿,如此一來,蕭家在東??ぐ膊宓倪@顆釘子就此輕易地被內(nèi)閣其他家族聯(lián)手除去,其他家族固然擔心蕭家勢力蔓延過大,而蕭家自身這次顏面掃地,自然也沒有臉更沒有威信再往這邊派人來。
蕭幕瓚落寞退下,曹殷便起身過來,親自扶起韓玄昌,微笑道:“韓大人,東??な匾宦?,吏部正在商議,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有新官上任,這邊的事務(wù)暫且先煩勞韓大人多加處理了。至于采珠的事兒,韓大人也需盡快安排,圣上對此很是憂心,若是稅銀入不了庫,我東燕許多事兒可就辦不成了,韓大人,你說可是?”
“臣等失職令圣上憂心,實乃我等臣子的罪過。”韓玄昌立刻道:“圣上的旨意,侯爺?shù)钠谂?,下官敢不肝腦涂地,竭誠以報!”
曹殷很滿意韓玄昌的反應(yīng),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溫言道:“大宗主二宗主一向可好?身子骨可還硬朗?”
“大伯和家父俱都是心胸開闊之人,修身養(yǎng)性,身體卻也很好,有勞侯爺掛念著,我韓家感激不盡!”
“那就好。”曹殷微微點頭,若有所思,輕輕道:“兩位宗主如今都是年過六旬,遲暮之年,本侯來東海之前,圣上宣我進宮,令本侯要好生看看兩位宗主。他二人為國盡忠,幾十年如一日,實乃忠臣之楷模,亦是我東燕國的基石,回頭本侯是定要拜見二位宗主的。”
韓玄昌感激涕零,連連謝恩。
四周大小官吏有大半是韓氏族人,見昌德候?qū)n家表露出親昵之意,雖然有些疑惑,卻也歡喜。
蕭同光冷眼旁觀,神色平靜,依舊是一副懨懨欲睡酒色過度的姿態(tài),但是心中卻也有些納悶,不知道昌德候所代表的王族為何如此直白地向韓家表示親切,難不成王族想拉攏韓家,啟用韓家的勢力,但也用不上如此直白,反而讓人起了戒心。
在蕭幕瓚交出官印摘下烏紗后,回到自己的院中,他當初從燕京帶來的下人已經(jīng)收拾好行囊,搬運上車,隨時準備啟程赴京。
“我他媽就是一條狗!”蕭幕瓚望著東??ど峡盏那嗵欤湫χ哉Z:“撲過來咬人,反而折了自己,最后還是灰溜溜的離開東???,像一條喪家犬!”
他不怨恨蕭太師沒有保住自己的郡守之位,卻恨蕭太師不能動用蕭家的勢力調(diào)查稅銀失竊的案子,不能為蕭景報仇。
蕭太師顯然是不想和位居九大世家之三的蘇家正面翻臉,所以蕭景之死,就像一種春秋筆法,忽略過去。
“蘇家的狗雜種們,總有一天,你們會和韓家一樣,都消失在燕國的姓氏中。”吐了一口吐沫,蕭幕瓚帶著仇恨,黯然地離開了東???。
在蕭幕瓚尚未出城之時,郡守府內(nèi)鼓樂陣陣,觥籌交錯,為昌德候曹殷和戶部侍郎蕭同光接風洗塵。
“韓大人,本侯很早之前在京里就聽說你們家里的一件趣事。”曹殷手中捏著白色的絲帕,雖然并沒有飲酒用菜,卻時不時地擦拭著嘴角,顯然是有很深的潔癖:“聽說你有一子,出生之時便有三根手指色澤如金,都稱是天上的財神爺投胎轉(zhuǎn)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倒也是一件稀罕事?!?p/>
韓玄昌恭敬道:“這財神爺下凡,那是市井流言,做不得真。不過犬子出生之時,右手卻是生有異相,除去大拇指與食指,其它三指與常人不同,有些金黃,想來是皮膚就那個樣子而已,并無什么稀罕的?!?p/>
“事非尋常必有因。”曹殷擺手笑道:“說不定真是財神爺下凡,那也未必不可能?!?p/>
一旁的蕭同光已經(jīng)是兩壺酒下肚,臉上通紅,看起來醉醺醺的,咧嘴笑道:“韓家坐靠東海,海下滿是珍珠珊瑚,那都是寶物,有個財神爺鎮(zhèn)宅,倒也尋常,倒也尋常!”
“說笑了,說笑了?!表n玄昌知道這個看似醉酒的蕭同光是什么心思,不過是想挑撥韓家與王族的關(guān)系,雕蟲小技,只是含笑回應(yīng)。
韓玄昌作為東海主人,自然是要盡到地主之誼的,雖然知道蕭同光居心叵測,但在韓玄昌眼中,那些無法撼動韓家根本利益的言行,是不值得去敲打的。
真要到了需要韓家出手敲打的時候,就不是小事了。
桌子上,蕭同光明顯是借著酒意的掩飾,東一句西一句地說著一些無謂的話,隱隱帶有挑釁甚至是污蔑韓家的意思,但是這種舉止,非但讓韓家大小官吏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看在曹殷的眼中,亦是極其厭惡。
若非蕭同光是蕭家核心人物,是蕭太師的親弟弟,曹殷只怕早就發(fā)作了。
反倒是韓玄昌心平氣和。
真正的老練之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會笑里藏刀,而不會亮出并不鋒利的刀刃,蕭同光的一番言行,讓韓玄昌更加確定此人只是一些小聰明,酒色過度的無能之輩,怪不得都說蕭同光與他的哥哥蕭太師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點,此言誠不欺人!
韓家眾人知道如何去堵住這一張廢話太多的臭嘴,帶著恭敬之色,紛紛敬酒,只片刻間,蕭同光又是幾壺酒下肚,忍不住“哇”地吐出來,丑態(tài)畢露,爾后伏在桌子上,醉醺醺地睡過去。
韓玄昌心中冷笑,他倒真想看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這位被安排在曹殷下面的欽差副使,會如何對韓家玩花樣。
“希望你能毫發(fā)無傷地離開東???!”韓玄昌心中暗道。
PS:昌德候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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