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 第五十四章 【學(xué)馬術(shù)】

見月竹目光滿是關(guān)切，白皙的俏臉幾乎要哭出來，薛破夜伸手拉過她的小手，聲音柔和，似醉非醉地道：“好妹妹……我知道你關(guān)心著我……你是……你是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姑娘……我自然不會辜負(fù)你的情意……！”

月竹俏臉立刻緋紅，嬌羞動人，想退下去，但看到薛破夜似乎醉得很厲害，只能道：“破夜哥哥，你醉了，我去給你弄杯姜茶解解酒！”

薛破夜沒心沒肺地笑著，拉著月竹的小手依舊沒有松開：“好妹妹，你……你破夜哥哥沒醉……破夜哥哥憐你愛你……！”

月竹掙開小手，捂住通紅的小臉，急忙跑了出去。

一旁兀拉赤哈哈直笑：“好朋友真是男人喜歡女人就說出來南人喜歡憋在肚子里哈哈哈哈這不是你親妹妹？”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結(jié)拜義妹！”那烈火燒雖然勁頭大，但是上頭快去得也快，雖然剛才有些頭暈?zāi)X脹，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清醒過來。

兀拉赤點(diǎn)頭道：“好姑娘！”

薛破夜擺好桌上的菜肴，正是攬月軒的幾道特色菜，笑道：“兀大哥請嘗嘗我這酒樓的招牌菜！”

胡人雖說不上茹毛飲血，但是平日都是吃著牛羊烤肉，這江南佳肴窮極講究，不但花樣百出，那味道更是人間美味。

兀拉赤吃了幾口，豎起大拇指，“好吃好吃！”

薛破夜微笑著點(diǎn)頭，接著之前的話題問道：“兀大哥，你方才說的人馬合一是怎么一回事？”

兀拉赤喝了口酒，才緩緩道：“馬如人，一個人的馬術(shù)再精，如果不能與馬匹心靈相通，即使再高的馬術(shù)加上再寶貴的駿馬，依然無法達(dá)到馬術(shù)的巔峰！”

“與馬匹心靈相通？”薛破夜直冒冷汗，馬匹只是畜生，即使通曉一絲人性，也只是與人親昵一些而已，豈能達(dá)到心靈相通。

兀拉赤見他似乎有些懷疑，立刻不悅道：“好朋友不相信？”

薛破夜有些尷尬，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只是若想與馬匹達(dá)到心靈相通，是否要花費(fèi)巨大的精力？”

兀拉赤沉默片刻，道：“這與人一樣，有些人每日都在一起，也無法互相喜愛，但是有些人卻能見一面就意氣相投，南人的話就是一見如故。有些馬匹和主人雖然終日相處，但是也只是互相熟悉，不見得就能心靈相通。但是有些人和馬卻能一見如故，似乎長生天注定他們就是最好的伙伴。”又仰首喝了一大口，薛破夜很是吃驚，這烈火燒辛辣無比，兀拉赤喝起來面不改色，如同喝水，那酒量當(dāng)真是恐怖得很。

兀拉赤的楚語很是生澀，好在薛破夜的分析能力奇佳，有些詞眼不一定能咬字正確，但是薛破夜卻也能猜測出來。

“就好像烏龍駒，還是馬犢子的時候，我就和它一見如故，這些年來一直吃喝在一起，終日不離，也正是這樣，我才與它心靈相通，我要做些什么動作，它都能夠感應(yīng)出來，配合我完成！”兀拉赤似乎很興奮，拍著胸膛道：“我們巴爾虎特部，我的馬術(shù)是最好的，即使在大草原，我也敢說我的馬術(shù)無人能比！”

北胡人不似楚人謙虛謹(jǐn)慎，即使有本事也不敢明說，別人夸贊還要謙虛，北胡人生就爭強(qiáng)好勝，從不服輸，別人夸贊非但不會太過忸怩作態(tài)，反而很是高興，而且胡人也不是馬屁奉承，若是夸贊，那自然是被夸者有過人之處。

薛破夜看著兀拉赤自信的樣子，深信不疑，誠懇道：“小弟想請兀大哥教我馬術(shù)……！”想到這兀拉赤的箭術(shù)也非同凡響，連道：“……和箭術(shù)！”

沒有想象中的借口推辭，兀拉赤竟然歡聲道：“好，我教你，你愿意學(xué)我就教你！”落落大方，薛破夜看在眼里，更是喜歡這坦蕩耿直的北胡人。

滿是笑臉的兀拉赤忽然皺起眉頭，薛破夜還以為他改變主意，就聽他緩緩道：“只是我這烏龍駒似乎與你無法心靈相通，明日你和我去客棧選一匹寶馬，和它多親近親近！”

薛破夜呵呵笑道：“兀大哥厚愛，小弟感激不盡。不如你先教我馬術(shù)的一些基本要領(lǐng)，我先領(lǐng)會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兀拉赤立刻站起來，拉著薛破夜的手，笑道：“咱們現(xiàn)在就去！”他力氣好大，薛破夜被他生生從座位拖起來。

“這位兀大哥人不錯，只是有些魯莽！”薛破夜于是想。

當(dāng)下兀拉赤拉著薛破夜出去，以烏龍駒為道具，細(xì)細(xì)講解馬術(shù)要領(lǐng)。

“屁股要穩(wěn)，將力量壓在屁股上，開始時盡量身體前傾，等到完全練實屁股，那上身就可隨意動作！”兀拉赤講的很是認(rèn)真，在教導(dǎo)時，顯得極為嚴(yán)肅，不茍言笑，薛破夜見他傾囊相授，毫不藏私，真是極為感動。

“屁股要與馬背連在一起，那才上真正的騎手！”兀拉赤邊演示，邊指導(dǎo)：“無論是騎乘還是沖鋒，一定要將馬匹當(dāng)成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兄弟，只有你在乎它，它才會為你縱橫馳騁！”

兀拉赤淳淳教導(dǎo)，真如一個極為負(fù)責(zé)的老師，從他的話語間，顯然對馬匹極為愛惜。

馬匹是草原人最好的朋友，草原人自幼便是隨著馬匹一起成長，中原的孩童還在搖頭晃腦地苦讀詩書之時，草原的孩子已經(jīng)騎馬在草原馳騁，彎弓射箭，野性難馴。

在成長之中，中原重文，北胡重武，一文一武拉大距離，文者自然是知書達(dá)理，為各類禮儀規(guī)矩束縛，而武者強(qiáng)悍粗野，好斗成性，最終，一邊是溫順的綿羊，另一邊是兇惡的野狼。

一番基本要領(lǐng)講解，兀拉赤更是做出極高高難度動作，讓薛破夜看的心驚肉跳，欽佩不已。

兀拉赤更是讓薛破夜自己上馬試試，那馬匹顯然對薛破夜并沒有好感，若不是兀拉赤好生撫慰，只怕要拒載了。

薛破夜照著兀拉赤的方法駕馭烏龍駒，但是畢竟生疏的緊，稍一做動作，便有摔下馬的危險，雖然旁邊有兀拉赤照應(yīng)，但是依舊是摔了下去。

全身疼痛，但是薛破夜心里清楚，兀拉赤的馬術(shù)造詣極深，是真正的大師級人物，若是學(xué)馬術(shù)，兀拉赤這等馬術(shù)大師是可遇不可求，今日有此機(jī)會，即便再艱難，那也是要堅持下去的。

兀拉赤對他的毅力倒頗是贊賞，不過北胡人自幼是從馬上摔倒又爬起，在千百次摔倒挫折中成為優(yōu)秀的馬上民族，薛破夜這點(diǎn)小挫折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月光下，一個教一個學(xué)，偶爾傳來薛破夜的慘叫以及兀拉赤的呼喝聲……！

……

……

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灑在大地上，薛破夜才鼻青臉腫疲憊不堪地回到酒樓。

整整一夜，薛破夜和兀拉赤就在攬月軒旁邊的空地上習(xí)練馬術(shù)，教他掌握各種馬技，雖然初學(xué)，但是兀拉赤盡量多地傳授騎馬要領(lǐng)，不求迅速見效，至少讓薛破夜心中有深刻的印象。

洗刷一番，二人吃過早飯，便要出門去客棧。

薛破夜答應(yīng)兀拉赤要以三匹寶馬換取五百匹絲綢，這可是重大事情，兀拉赤拉著薛破夜去選馬，剛走出大門，就見一輛馬車過來，奇怪之間，車上已經(jīng)顫顫巍巍走下一位老者。

薛破夜疑惑之間，那老者就斜著眼睛問道：“薛破夜是這里嗎？”

薛破夜皺起眉頭，腦子一轉(zhuǎn)，豁然省悟，老譚要自己考秀才，尋摸了一位老夫子，現(xiàn)在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先生了。

打量一番，這老先生年近六十，須發(fā)皆白，青衫長褂，流露著一股子讀書人的清高。

“在下便是薛破夜！”無奈地行了行禮，薛破夜極為郁悶。

老先生孤傲的很，斜眼看了薛破夜旁邊的兀拉赤，淡淡道：“蠻邦異族，荒蠻之地，頑固不化，你怎可與這些野人糾纏在一起，糊涂糊涂！”

兀拉赤性格暴躁，豈能忍受這等言語，也顧不得老先生上了年紀(jì)，一把抓住老者的領(lǐng)口，喝道：“狡詐南人，你說什么？”

薛破夜本以為兀拉赤這么一喝，這老先生必定嚇得屁滾尿流，誰知那先生雖然身軀幾乎被兀拉赤提起來，卻毫無懼色，臉上平靜無比，冷笑道：“兀那蠻人，你當(dāng)這樣便能嚇退老夫嗎？蠻荒野輩，不服教化，我泱泱大楚文人，豈能被你這野人嚇到。”

兀拉赤見這老者并不懼怕，也有些意外，憤怒道：“你若不是老人，我必將你撕碎！”

老者陰沉著臉，喝道：“老夫雖年事已高，但骨氣依舊在，便讓你這蠻人撕碎又有何妨？茹毛飲血，與禽獸無異！”再不言語，竟然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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