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滿唐 第405章 失蹤

吳修和道，“老夫聽聞曲江產(chǎn)小白白，特地過來釣白。

孫振點點頭，也不再追問此事，轉(zhuǎn)而道“煩請吳神醫(yī)詳細說一下此地發(fā)生的情況。”

因著想到說完之后就可以吃飯，吳修和十分配合“老夫原本在距離此地往北大約一里處釣魚，沒想到釣了一個上午只釣到一掉二兩重的小革魚，覺得那處風水不好，便決意來這邊的酒樓用完午滕后便換個地方。誰知，經(jīng)過此處時，忽然聽見慘叫聲，老夫就立刻躲進那處萃叢里觀望。”吳修和指著小閣附近一叢茂密的樹林。

“嗯?！睂O振只是應(yīng)了一聲，并未立刻遣人去查看。

吳修和繼續(xù)道“老夫看見有一群，大約十三四個武功高強的‘蒙’面人………”

孫振打斷他道“神醫(yī)如何知道對方武功高強?！?p/> “你這孩子咋傻呢?！眳切藓痛蛄克麕籽邸坝袃蓚€人從地上嗖嗖的便翻上了二樓，武功不高強能這么輕易的翻上去嗎。”孫振被噎的不知該說什么好，只道“您繼續(xù)?！薄拔铱匆姷臅r候，屋里的四個小廝已經(jīng)死了兩個，還有兩個護著他們的主子，老夫深受感動，便決定助他們一回。”吳修和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小瓶，啪的一聲放在幾上“老夫便準備用我?guī)煛T’的獨‘門’‘迷’‘藥’對付他們，誰知道我剛動，便被那幫警覺的人發(fā)現(xiàn)了，那幫人太不厚道，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兩箭‘射’了過來，幸虧我伸手敏捷，躲過一劫！”“那個時候，張大夫可有受傷？”孫振問道。

吳修和皺眉道“老夫自身難保，哪有功夫去看旁人！那群人‘射’過來兩箭，緊接著又有一人提刀過來?！?p/> 吳修和捋著胡須頗為得意的道“不過老夫十分鎮(zhèn)定。在此之前老夫已經(jīng)用師‘門’秘技卜算過將有一劫，此劫雖險象環(huán)生，終究沒有‘性’命之憂。果不其然，老夫順此地往南逃離的時候，遇上一群士子，聽說老夫遭難，便立刻去報了官，一群人仗著人多勢眾，料想他們也不敢怎么樣，就沖了過來，那歹人果然聞風而逃！不過那時在閣內(nèi)飲酒的二人，均已身負重傷，有‘性’命之憂，老夫便隨了天意，隨便抓了個合眼緣的救治了?！睂O振知道吳修和說的多半就是事實了，因為去報官的的確是兩名國子監(jiān)的生徒，而官府趕到的時候，現(xiàn)場所有人都還沒有離開，也都親眼目睹了吳修和救人，并且看他難以兼顧，便派人去尋了另外一名醫(yī)生過來。不過遺憾的是，等醫(yī)生趕到，那名傷者已經(jīng)咽氣了。

但吳修和話里有一點不是很重要的讓孫振很奇怪，難道華佗也會占卜？

“請神醫(yī)查看記錄是否相符，倘若相符，請簽字畫押?！睂O振將書吏的記錄推到吳修和面前。

吳修和接過來看了看，點頭道“一字不差?！北憔吞峁P簽上大名，然后按下指印。

“有勞神醫(yī)了。”孫振拱手施禮道。

“老夫可以走了？”吳修和問道。

“神醫(yī)請便。”孫振道。

吳修和歡歡喜喜的爬起來，對站在一旁的冉顏道“徒弟啊，我去與幾位御醫(yī)探討醫(yī)道，你忙著吧?！比筋亸男浯铩龊砂谒掷铩澳眠@個去讓酒樓里的小

廝給您奔買身換洗衣物?！薄昂??！眳切藓鸵膊豢蜌?，把錢袋揣在袖中便樂呵呵的去尋張松鶴等人了。

冉顏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吳修和在某些方面的記‘性’確實不大好，在加上‘性’子隨意，便是囑咐他也沒有用。

孫振起身道“恭喜獻粱夫人喜得子‘女’?！比筋佄⑽⑿Φ馈岸嘀x孫少卿?！?p/> 孫振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的差不多了，就等著刑部和御史臺兩方面的線索匯合。這次的主審是大理寺，堂審由何寺正負責，而刑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御史中丞陪審。

若是平時三司會審，作為陪審的三位官員，基本不需要協(xié)助查案，最重要是須得監(jiān)督全過程，確保結(jié)果無誤。但這一回涉及儲君，并且是圣上親召，三司不得不更加小心處事。

兩人想讓著在席上坐下，孫振詢問道“聽說獻粱夫人與東宮一位新調(diào)任的劉舍人相熟？”

冉顏心中一頓，道“正是，在蘇州時，劉舍人對我冉氏頗為照顧，與家父‘交’情不錯?！?p/> 孫振領(lǐng)首“今日我才得知，劉舍人已經(jīng)失蹤多日了?！?p/> “失蹤？”冉顏滿是驚訝，想到東宮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冉顏心中擔憂起來。開始她與劉品讓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但‘摸’著良心說，無論到品讓多么老狐貍，對她還是不錯的，要是她那么多把柄落在旁人手里，她不見得會像現(xiàn)在這樣好過。

劉品讓在官場上世故圓滑，‘陰’暗的事情大約一樣也沒少的干過，但他本就出身低微，在對待百圃坐，的確也是難得一見的盡心盡力，所以在蘇州任職的時間雖不常，卻能得到百姓擁戴。冉顏對他也沒有惡感。

她不禁追問道“東宮不是每日也要點卯嗎，難道就無人發(fā)覺他失蹤？”“您有所不知，太子終日嬉戲宴飲，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未曾見宮臣了，因此東宮也非常松散，點卯也是有一日沒一日的，直到太子中庶子身亡，今日徹查的時候才發(fā)覺他住所內(nèi)的用物至少有兩三日不曾動過?！崩畛星绱俗砩鷫羲溃率侵览钍烂裨?jīng)夜召重臣，商議廢黜之事，所以心灰意冷了吧！

劉品讓來時，也是喜憂摻半。

“自劉舍人赴長安任職，我也只見過他兩次，畢竟他是東宮的人，不好‘交’往過密?！比筋佋捳f的很直白。

“獻粱夫人可知道他身邊有什么人嗎？仆婢之類也可?！睂O振已經(jīng)問過劉品讓的同僚，都說有小廝，卻不知道有幾個。

“他身邊只養(yǎng)了兩個小…廝，也一起失蹤了？”冉顏問道。

劉品讓這次調(diào)任長安，本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他把妻兒全都留在了蘇州，準備局勢穩(wěn)定下來之后，再接他們進京。而且長安寸土寸金，他又不是個搜刮民脂民膏的惡官，在蘇州賺的那點錢財，還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活，剩下的根本不夠在城東買個宅子，暫時寄居的地方，只養(yǎng)了兩個小廝。

“是啊，沒有蹤跡?！睂O振嘆道。

冉顏暗自分析了一下這件事情，倘若兇手真是太子，劉品讓說話做事都很圓滑，與張玄素這樣的諫臣截然不同，他在太子身邊，定然知道投其所好，應(yīng)當不會遭到虐殺吧？

“孫少卿是否還記得，去年夏天在曲江的‘女’衣浮尸？”冉顏道。

孫振點頭“那是東宮的一名內(nèi)‘侍’，叫安心?！?p/> 冉顏立刻道“孫少卿可有想過，這次命案居然也是在曲江！據(jù)我?guī)煾刚f，有十幾個‘蒙’面人，這附近酒樓、酒肆相距并不遠，他們是如何掩人耳目，來無影去無蹤？”

孫振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是說，兇手在此處有容身之處？”“這種可能應(yīng)該還是有的吧？”冉顏反問道。

孫振神‘色’微斂，朝冉顏深深的施了一禮，隨后霍然起身，朗聲道“來人！”

“在！”一名兵卒拱手待命。

孫振走過去掏了件東西給他，耳語了幾句，那人應(yīng)了一聲便匆匆離開。

過了兩盞茶的時間，蕭頌才將周圍勘察完畢，見冉顏和孫振都在樹蔭下，便走了過來。

“瀟‘侍’郎可發(fā)現(xiàn)什么？”孫振問道。

“這批人像是殺手，退走的非常整齊，現(xiàn)場也沒有留下明顯的證據(jù)，不過，我?guī)隧樦麄兲幼叩姆较虿榱艘恍《温?，發(fā)現(xiàn)痕跡在南面那一片建筑附近消失了，我懷疑那片地方有殺手的據(jù)點?！睘t頌道。

孫振點頭“蕭‘侍’郎與獻粱夫人不愧是夫妻同心，竟都想到一起去了。”蕭頌看了冉顏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冉顏道“去年夏天那個死在曲江里的宦官具體情形如何？”當時冉顏只是隔著遠遠的距離看了幾眼，是能猜出大概的情形。

孫振對冉顏也有一定了解，所以并不覺得她問這個是‘婦’人多事，便解釋道“當時是劉醫(yī)丞驗尸，他說安心是被扼死之后丟進水中，說是呼吸道中沒有泥沙之類的東西進去，也無在水中掙扎的跡象，身上無虐傷，身上也沒有多少死后傷。”

原來劉青松也解剖了尸體！不過想解剖宦官的尸體，應(yīng)該不會有幾個人會反對。

“我先失陪一下?！睂O振道。

蕭頌道“請便?！?p/> 看著孫振離開，再顏轉(zhuǎn)頭看向蕭頌道“夫君，劉舍人失蹤了?！笔掜灥故呛艿弧艾F(xiàn)在就是東宮屋頂塌了我也不吃驚。放心吧，劉品讓與別人不一樣，他出身低，一路爬上來經(jīng)歷的事情比世家出身的官員多得多，更懂得怎么保住自己，否則我們現(xiàn)在就不是得到他失蹤的消息了?！?p/> 冉顏點頭認同，嘆了一聲道“能盡快找到他最好?！?p/> “我先派人送你回去，劉品讓在長安不認識幾個人，如果他能想到辦法傳信，多半會傳到我們府里，你回去等著，吩咐家里的護衛(wèi)加強守衛(wèi)?！笔掜瀲诟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