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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逍遙 第九百九十八章 很有挫敗感
次日上午九點,瑞東省委常委生活會準時召開,省委、省政府領(lǐng)導(dǎo)班子部分人員列席.人員到齊后,會議并沒有急著開始,大家都史無前例地感覺到了氛圍的輕松。
段高航的臉上沒有因為不滿情緒而明顯高高地向上劃著弧度,眼睛也沒有因為充滿挑釁而刻意地睜大,相反,他一臉和藹,還不時與身邊的韓元捷笑談幾句。
潘寶山,也不是一副勝券在握的孤傲樣子,他的臉上,更多表現(xiàn)的是謙和。
會議開始。
“人員都到齊了吧。”段高航直起身子看了一圈,看上去滿面春風(fēng),“那咱們就開始把。”
會場頓時靜了下來。
“感謝組織對瑞東的關(guān)心,感謝華部長的不辭勞苦。”段高航的開場白說得很溫和,“所以即便是嚴冬來臨,也讓我們感到陣陣溫暖。”
掌聲響起。
“段書記太客氣了,別說不辛苦,就算是,怎么說也都是為了工作嘛。”華鳴笑了笑,道:“會議時間要控制,不能占用大家太多時間,所以就盡快進入正題了。受組織指派,提議并參加瑞東省委常委生活會,主要是聽聽大家對工作作風(fēng)及思想建設(shè)的剖析和認識,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助推瑞東經(jīng)濟社會的發(fā)展,長,風(fēng),文學(xué)ww.cfw.n。”
“好,既然華部長點了題,那我就先說吧。”段高航呵呵一笑,扶了扶面前的話筒,道:“擔任瑞東省委書記一職,時間不算很長,但感觸很多,畢竟是在瑞東這塊土地上成長起來的,對瑞東,也就特別有感情。瑞東發(fā)展得好壞、快慢,對我來說是頭等大事,我得為瑞東人民負責。也因此,在事關(guān)瑞東發(fā)展的大小事上,在決策時我顯得有些不夠沉穩(wěn)、冷靜,有點急于求成的傾向。也因此呢,容易和寶山省長產(chǎn)生分歧,而且在交換意見時也有些急躁,影響是不好的,容易給大家造成領(lǐng)導(dǎo)班子不團結(jié)、不和睦的印象。我想啊,在今后,要進一步發(fā)揚,有想法、有構(gòu)思,應(yīng)該充分和大家商談,不能過于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能指鹿為馬搞一意孤行,那是不科學(xué)的。”
段高航的話,講得出乎潘寶山的意料,沒想到他會如此剖析自己,還別說,真覺得比較到位。
“高航書記的發(fā)言,實在是讓我如芒刺在背,我也要說幾句。”這種情況下潘寶山當然不能落后,“跟高航書記一樣,我也幾乎全是在瑞東這邊熱土上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對瑞東也飽含深情,也同樣存在迫不及待的心態(tài),但是,事情往往是欲速則不達。實際上,這種心態(tài)造成了浮躁的情緒,碰到事情就容易頭腦發(fā)熱,解決起問題來就不夠冷靜。我想,在座的各位應(yīng)該是親眼所見,我跟高航書記在一些決策上有爭執(zhí),那就是不夠理性的表現(xiàn)。當然了,我們的爭執(zhí),不存在私人恩怨,出發(fā)點只是工作,所以說,我們的想法可能會不一樣,但是目的,是完全一致的,無非是為了瑞東更好地發(fā)展。因此,我認為有必要給自己降降溫,讓自己沉住氣,有問題提前溝通,碰到不同想法,要充分交流,那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方法。另外,我覺得我們年輕一代的干部,要多向老領(lǐng)導(dǎo)學(xué)習(xí),高航書記在工作上踏實、穩(wěn)健,讓人放心。有話說‘發(fā)展是第一要務(wù),穩(wěn)定是第一責任’,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必須領(lǐng)會、吸收、借鑒。”
“寶山省長也不要謙虛,你年富力強,有想法、有干勁,很好嘛。”段高航滿臉帶笑,道:“相反,從創(chuàng)新精神和開拓勇氣上講,我還需要進一步加強,有時候,過于求穩(wěn)就是過于保守,就是不與時俱進。”
會開到這里,在場的幾乎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平日里兩個掐得差點頭破血流的巨頭,陡然間竟如此謙遜、溫文爾雅起來,很不適應(yīng)!不過,他們很快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上面發(fā)話了,再不好好表現(xiàn),怕是要被“打屁股”的。
有兩撥人,感觸最深。
“夾縫派”的辛安雪和萬軍。兩人不缺乏政治敏感性,知道這么一來,瑞東政壇將會“風(fēng)清氣和”,所以,必然不會出現(xiàn)人事的頻繁變動。之前,這方面的傾向就已明顯,現(xiàn)在要是再讓他們流動起來,必定有違上面的指示精神。如此一來,他們的職位將會比較平穩(wěn)地保持現(xiàn)狀,而且,因為和段高航、潘寶山之間相互間復(fù)雜的關(guān)系,也不會受到過分的擠壓,保守一點說,就是有了茍延殘喘的機會。
“中立派”的洪廣良和龔鳴。每一次,他們的沉默不語其實并不是本意,而且也并不感到輕松,因為他們知道兩不靠的明哲保身做法,并非萬能,弄不好,就會跌進裂縫中永無出頭之日。而如今,段高航和潘寶山不會再臺面上打擂,強迫大家表態(tài)站隊,所以對他們來說,是松了綁。
郭壯,如今已不再是持中立態(tài)度的人了。焦自高已經(jīng)做過努力,而且還很準確地傳遞了郁長豐方面的信息。所以,郭壯在董長江找到他的時候,綜合各方面的考慮,就答應(yīng)了下來,會支持潘寶山。
其實,說到感觸,還是當事的段高航和潘寶山最深刻。
散會后,段高航就對韓元捷使了眼色,接著就把方巖安頓好休息,等待吃午飯。等他回辦公室的時候,韓元捷早已經(jīng)候著呢。
“有什么看法?”段高航開口就問。
“說是奇怪,其實也在意料之中。”韓元捷感嘆了起來,“畢竟我們被潘寶山給激了起來,動作搞得有點大,上面肯定會有意見的,現(xiàn)在過來壓制、調(diào)和,也很正常。”
“嗯。”段高航點點頭,“我有個問題不明白,誰寫了舉報材料?”
“舉報材料?”韓元捷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華鳴就把我跟潘寶山找到了一起,傳達了組織上的指示,要求我們?nèi)饢|不要再有大的人事變動,還要求我和潘寶山要注意搭班形象。另外,他還拿出一份舉報材料,材料中把我們歷次常委會上的情況,記錄得一清二楚。”段高航道,“百分百詳實,就跟親眼所見一樣。”
“那沒什么奇怪的,因為很有可能就是常委中的人所為。”韓元捷尋思了下,道:“仔細想想,為了各自利益,誰都有可能,包括他潘寶山本人。”
“潘寶山?”段高航一驚,他確實忽略了這個問題,“難道他覺得跟我們斗下去吃力了,就想到了這一招?”
“難道沒有可能么?”韓元捷道,“我覺得完全有可能,你想想,他的幺蛾子那么多,肯定會想辦法占據(jù)局面優(yōu)勢的。今天的生活會一開,你和他都表了態(tài),往后啊,他接二連三地出臺什么政策,你還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對?”
“媽的!”段高航抽動這嘴角,他深深地惋惜自己恢弘的“拉人下水”計劃就這么被化解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在潘寶山?jīng)]有意識的情況下,越想越憋屈、越有挫敗感,“狗日的,真是便宜了他!”
“不能便宜了他!”韓元捷一聽忙道,“我們可以溫和地反對嘛,哪能讓他得了安閑?”
“再溫和,能架住他的三番五次?”段高航道,“那家伙心黑臉皮子后,會變本加厲的。”
“那是不是還得繼續(xù)強硬?”韓元捷皺起了眉頭,一副深思考的樣子,“確實得讓他感到有壓力才行。”
“怎么強硬?上面不是已經(jīng)都發(fā)話了嘛,反正我是不能沖在前頭的,否則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段高航說著,也皺起了眉頭,道:“嗌,元捷,你能不能頂起這個大梁?”
“我?”韓元捷一愣,“我可是一直在頂啊,政府常務(wù)會上哪一次不跟他鬧個大紅臉?”
“必須轉(zhuǎn)移陣地了。”段高航說很是得語重心長,“以前我跟你說過,你有勁在政府常務(wù)會那邊使,到了常委會上,你要盡量低調(diào)一些,凡事由我出頭,否則就會被人家說我們擰成一股繩以多凌少,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生活會上我已經(jīng)表過態(tài),得平和啊。”
段高航這么盤算,有他的道理,華鳴傳達的精神很明確,他和潘寶山誰再不“穩(wěn)住”,就有可能要放逐誰。所以,他臥下來,讓韓元捷去戳弄潘寶山,如果潘寶山應(yīng)招了,就有被處理的可能。而且,那樣比他和潘寶山同歸于盡,不是更好?
想到這里,段高航頓時高興得一陣眩暈。
“元捷,我覺得很合適啊!”段高航不等韓元捷回話,就接著說了起來,“否則的話,不顯得我們是服了軟?別忘了,本來我們是強勢的,現(xiàn)在成了平手,不就相當于是落了下風(fēng)?”
“段書記,事的確是這么個事,但我看不一定能行。”韓元捷低頭沉思,道:“潘寶山的情況和你一樣啊,他能應(yīng)招?再說了,我這個級別也夠不上啊,還有,身份也不合適,常務(wù)副省長,本來就是直接在他手下的。”
“哦,也是。”段高航其實這會也想到了這些問題,但是他覺得應(yīng)該盡量說服韓元捷,畢竟那對自己是十分有利的,“不過,處在對立陣營之中,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大礙吧,所以我認為還是可以的,你可以邊走邊看嘛,也不一定是次次都要叫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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