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隋末 第894章 神兵天降
黃河,古渡,長橋飛架。
金戈,鐵馬,戰(zhàn)旗飛揚。
陳克敵在馬上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漸漸遠去的黃河與索橋,握著閃耀著明光橫刀的右手將頭盔上的精致面罩緩緩罩下,然后雙腿一用力,足上戰(zhàn)靴上的馬刺刺在了跨下馬腹之上。
驃悍雄壯的良駒吃痛之下,一聲嘶鳴,邁開四蹄,奮力的向前方?jīng)_去。在他的身后,是兩面飛揚的黑色戰(zhàn)旗,左面迎風招展的是一面露著猙獰狼牙的巨大狼頭旗,右面則是繡著一頭肋插雙翅的天狼。已經(jīng)全部飛渡了黃河的一萬先鋒精銳輕騎,在清螈第一縷的晨曦之下,如狼似虎,在戰(zhàn)旗的引領(lǐng)之下,組成了一股洪流,跟隨著年青的統(tǒng)帥飛馳而去。
踏過黃河,陳軍這支秘密的精銳兵馬便已經(jīng)進入到了隴上。
此番出兵,陳軍可謂是兵行奇著,不走尋常之路。
腳下的土地屬于隴上雕陰郡,隋末之時,最初是梁師都的地盤,后來梁師都與劉武周結(jié)盟,最后卻反被劉武周吞并,這雕陰便也成了劉武周的地盤。當初劉武周從河東戰(zhàn)敗逃竄,便是由竇紅線帶著一隊突厥精兵跨河操舟前往河東接應(yīng)。
劉武周逃回隴上之后,為了預防陳軍循他的退路追入隴上,也曾經(jīng)在河西的延福城駐有三千甲兵。不過孟門古渡千年以來,河道早改變的不再適合渡河,尋常小股百十騎人馬可渡,大部隊卻是絕難悄然潛入的。正因如此。駐守于河西岸八十里外的延福城守軍,從沒有真正以為陳軍會從此進攻。
隴上和關(guān)中、隴右,自古又稱關(guān)隴。
關(guān)中有潼關(guān)、武關(guān)、散關(guān)、蕭關(guān)四塞之險,加上又有隴上、隴右為依托。向來是易守難攻之地。
歷來據(jù)有關(guān)中者,莫不同樣據(jù)有隴上和隴右之地。
不過隋末亂世,諸雄爭霸,當初宇文化及得關(guān)中,本就是巧取之意,加上當初梁師都、張長遜、劉子和、薛舉等人也都是一方豪杰,因此,宇文氏雖據(jù)關(guān)中。但到如今,卻依然沒能奪得隴上和隴右這兩塊地盤。
而因地勢原因,關(guān)中雖無隴上和隴右,卻可出潼關(guān)和武關(guān)、散關(guān)攻取中原、河東、甚至是漢中等地。可隴上和隴右卻被關(guān)中和黃河所阻,并不能直通中原。
如此一來,造成的結(jié)果便是關(guān)中宇文氏與薛舉和劉武周之間,一直是處于守勢,而劉武周卻因占據(jù)著高原之地。向來對宇文氏居俯瞰之視,重心向來都是在與宇文氏最前線的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劉武周從來都不會料到,有朝一日,會有神兵天降。居然能繞過關(guān)隴的東面三大門戶,潼關(guān)、武關(guān)和蕭關(guān)。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攻入關(guān)隴之地。
背著初升的朝陽。一萬先鋒騎軍正在奔馳。翻飛的戰(zhàn)馬鐵蹄帶起一片片的泥土碎屑,大地在輕輕的震動,金色的朝陽在陳軍的背后升起,給整支騎軍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將士們身上明光鎧甲那胸背上大塊的明亮甲片,反射出片片明光,讓整支軍隊更加生輝。
八十里地,轉(zhuǎn)瞬即至。
延福城上的后周守軍此時還剛剛結(jié)束了每天規(guī)定的早操,城頭上站著七八個士兵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突然,東方一陣無比明亮的光團涌來,腳下的城墻也在不停的震動著。
一名參加過數(shù)次戰(zhàn)爭的老兵不敢置信的揉著眼睛,發(fā)出驚恐的叫聲:“敵襲!敵襲!!!”
他的尖叫聲引起了附近其它守軍的注意,眾人放眼望去,在那讓人刺眼的光團之中,那幾面黑色的戰(zhàn)旗若隱若現(xiàn),有識字的已經(jīng)認出了當中最大的那面陳字戰(zhàn)旗。就算不識字的,此時也認出了其中那面繡著一只黑色飛鷹的戰(zhàn)旗。
黑色飛鷹戰(zhàn)旗,那是陳朝的軍旗。而陳字旗,那是陳朝的國旗。
“鐺鐺鐺!”城上的守軍全都大驚失色,面如土灰,看敵人的規(guī)模,至少萬人。而且鎧甲整齊,清一色的騎兵,這是一只陳軍精銳。雖然還不知道這支軍隊從哪里冒出來的,但所有的延福城中的守軍都知道,城中的三千老弱,再加上這座小小的殘破城池,是絕對擋不住對方的雷霆一擊的。
警鐘瘋狂的響起,四城城門的守軍已經(jīng)在拼命的關(guān)攏城門,放下吊橋。
如秋風卷起落葉,一萬鐵騎仿佛一團烏云,很快的就到了城下三百步外。一個漂亮的停頓,那整齊的陳軍騎兵已經(jīng)停在了城下。
“放箭,放箭!”
城頭上的守軍將領(lǐng)不過是一個區(qū)區(qū)校尉,能調(diào)到這樣的地方來當守將,本來就說明了此人如果不是無能,就是不得意。而現(xiàn)在看他那慌張的表現(xiàn),卻已經(jīng)充分說明了,他不但是一個不得意的將領(lǐng),還是一個無能的軍官。
陳軍停在三百步之外,城上的弓箭手根本射不了那么遠,就算是那幾臺破舊的定遠弩都只能勉強夠的到距離。
同樣驚慌的士兵這個時候一聽軍官的命令,全都一下子把手中的箭射了出去。稀落落的幾輪箭雨下去,只是在那片空曠的城門前空地上,留下了一片白羽,連陳軍的一根毛也沒有傷到。
這個時候,守軍的表現(xiàn)引來了陳軍騎兵的一片大笑。在士兵們的大笑之中,一員扛著一面飛鷹戰(zhàn)旗的校尉模樣軍官策馬飛奔上前,那守城校尉連忙又呼喝放箭,可那馬上陳軍校尉飛奔之間,揮舞著手中的騎槍,片刻就將工七八支射到身邊的長箭全都挑落在地,然后操縱著戰(zhàn)馬在城門一個奇妙的轉(zhuǎn)身,身子向前一傾,手中飛鷹戰(zhàn)旗已經(jīng)牢牢的插在了地上。
繞了一個圈,騎士又回到了插在城門前的旗下。勒停戰(zhàn)馬,向著城上大喝道:“城上的人聽著,吾乃大陳冠軍大將軍、定遠侯、征西行營先鋒大將軍陳克敵大將軍麾下,特此傳話。我家大將軍奉皇帝令率五萬先鋒已經(jīng)越過黃河。后面還有十萬大軍正在趕來。如果識相的,就乖乖獻出城池,我家將軍可以饒你不死,給你保個富貴。如若不然,一刻鐘后,全軍攻城,城破之后,一個不留!”
城上的守軍聽到陳軍已經(jīng)有五萬大軍過了黃河。后面還有十萬之數(shù)時,都已經(jīng)沒心思去想真假,心中就已經(jīng)徹底亂了。校尉轉(zhuǎn)頭向守軍們看去,卻見一個個全都滿臉恐懼。士氣全無。
那校尉當初也不過是這隴上的一個小豪門地主,梁師都起兵時,他也跟著一塊反了,也算是有個首義之功,混了個不小的官職。可惜后來梁師都卻被劉武周給吞并了。連帶著他這個梁師都的部下,也被劉武周從一個文臣貶為了這延福城的守將。一個文職改武官,這本來就離譜,更何況他部下雖然號稱三千。可實際上卻全是梁師都、張長遜、劉子和等幾個當初割據(jù)一方的梟雄的部下,劉武周火并了他們的老大后。把三人的部下拆散打亂。駐守在這里的三千人,就是這么來的。而且還全都是些老弱,連一個正經(jīng)的將領(lǐng)都沒有。
還沒有等到一刻鐘的時間限定到期,城頭上那校尉已經(jīng)命人用長矛挑起了一塊白布,打起白旗投降了。那簡陋的吊橋也吱吱放下,城門更是緩緩洞開。
陳克敵倒是十分沉穩(wěn),沒有立即進城,而是讓那校尉帶著城中的士兵和百姓全都出城外投降,然后才派了一支小部隊入城接管了城防。等到確認一切無誤后,才算是接受了那個早已經(jīng)不安的流了一身汗的校尉的投降。
納降之后,陳克敵留下了一團三百人留下接管城防,等待后軍之后,便帶上了那幾個剛投降的軍官,大軍再次出發(fā),直奔雕陰郡的太守府治地雕陰郡上縣城了。
長安西面扶風郡,岐山仁壽宮。
仁壽宮是開皇年間楊堅為自己所修的一座避暑別宮,不過自宮殿修成之后,卻難得入住一次。楊堅楊廣父子之后,關(guān)中為宇文氏所得。宇文化及坐了皇帝后,不同于楊堅父子,楊堅和楊廣父子兩人,不論身后的請價如何,其實這父子倆在勤政之上是少有人及的。
不說宵衣旰食,但日理萬機,卻是事實。特別是楊廣,不但事事躬親,還喜好巡視四方,這精美的萬壽宮更是少去。如今這一切全都便宜了年青時有著長安輕薄公子之名的宇文化及。
特別是最近因結(jié)盟成功之后,宇文化及更是整天興高彩烈,頗有點一下子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感覺。興奮不已的他,這些天干脆出了長安,直接移駕扶風郡仁壽宮。雖然已經(jīng)是秋后初冬,可是帶著侍衛(wèi)大臣們獵鹿打兔子,卻也是一個十分不錯的享受。
圍獵場,一身戎裝的宇文化及沒有帶他那副鑲金弓箭,而是手持著一把彈弓彈射,手一松,前方一只受驚跳出來的兔子應(yīng)聲而倒。
晉王宇文成趾撿起獵物,策馬走向?qū)γ娴挠钗幕埃Φ溃骸案富屎霉ǎ还粗校瑖鲁晒Α!?p/>
宇文化及慢慢把弓放下,笑道:“它多跑了一個彎,剛才你的號角吹晚了,所以西面圍堵的軍士晚了一步。”
“父皇彈無虛發(fā),它跑不了的。”
宇文化及搖搖頭,對不以為意的次子宇文成趾道:“大局,我們的大局設(shè)好了,才彈無虛發(fā)。如果不能把它圍到這里,有多少彈也沒有用啊。你要多練習圍獵,熟悉兵法、調(diào)度。有空多向你三弟成都學學兵法布陣,如果將來你能有你三弟一半本領(lǐng),朕也欣慰了。”
扯了扯弓弦,宇文化及道:“朕的這一手彈弓,當年長安城中可是少有人及,說來比我射的更好的,也就是那個李淵了。可惜,李淵這個老狐貍雖然確實厲害,但他最后還是沒有笑到最后。說來,李淵的幾個兒子確實都十分厲害,我們家也就成都稍強,你和你大哥,卻是比李建成和李世民要差的好遠了。”
宇文成趾笑了笑道:“父皇,李淵不死,那就是我們的心腹之敵。李淵家的幾個兒子確實厲害,當年那個李元霸雖然有些少根筋,可是單論武藝卻還在三弟之上的。那個老二李世民更是一個狠人,出賣背叛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啊,當初咱們不也在太原吃了一個大虧嘛。李淵父子不死,李家不亡,我們宇文氏卻是難有出頭之日。不過,終究不還是我們笑到了最后嘛,父皇,你看,笑到最后的不還是咱們大許嗎?”
宇文化及有些不以為意,嘆息一聲道:“大許?關(guān)中而已。”話語中,有著一股子愁悵。
起兵數(shù)年,到如今,連隴上和隴右都還沒能掃平拿下,這一直是讓宇文化及心中難平之處。關(guān)隴,關(guān)隴,只得關(guān)中而不能控制隴上,隴右,終究是心頭大患啊。
“父皇,關(guān)中經(jīng)營數(shù)年,固若金湯。只要這次擊敗了陳克復,那么不但河東到手,就是劉武周和薛舉這兩個賊子,不也是如這兔子的尾巴一樣,長不了嗎。”宇文成趾笑道。
“是啊,何時將隴上、隴右收復,再進軍中原,我們議論、準備了這么久,現(xiàn)在只等最后的時機了。”宇文化及說到此面上又有了笑容,畢竟等了這么久,終于要到了最后的收獲時刻了,如何能不高興呢。
圍獵場營門外,太子宇文成基帶著一隊侍衛(wèi)縱馬而至,徑闖營中,羽林大將軍司馬德戡在后厲聲叫道:“任何人不得帶軍闖入禁苑,太子請遵旨而行!”
一隊羽林軍衛(wèi)士持矛擋住了宇文成基的去路,宇文成基揮劍將矛格開,金屬撞擊聲在營前回蕩。
司馬德堪再次歷聲道:“請?zhí)酉埋R!”
宇文成基怒目瞪了司馬一眼,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司馬德堪當初正是擁戴他父親起兵的元佐,十分得皇帝器重。當下冷哼了一聲,勒停戰(zhàn)馬道:“孤有急事要立即面見陛下,請大將軍代為通報!”……)
快捷鍵: 上一章("←"或者"P") 下一章("→"或者"N") 回車鍵: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