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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變 第九章 暴雨之前
林夕有些微微的傻眼。
因為這個世界的交通和他先前熟悉的世界相比差得太多,從一個地方趕到另外一個地方十分不便,所以姜笑依的突然到來便使得他真正體會到了有朋自遠(yuǎn)方來的快樂。
再加黑鱘和鐵頭狗魚難得,所以他便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不說,想讓姜笑依自己認(rèn)出這兩種珍惜且對修行者大有裨益的魚種,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和他之前出門時相比,小樓前的臨江平臺上不僅是兩個大石缸變成了四個大石缸,多了兩個大石缸不算,還多了一個人。
一個身穿青綢短袖蠶絲衫,左胸口有著衡榮昌字號標(biāo)記的胖子。
這個胖子至少有一百七八十斤,十分怕熱,雖然此刻已至傍晚,江邊已經(jīng)十分陰涼,但他卻還是在用著一塊白色小方巾不停的擦汗。
一眼看到林夕走進(jìn)來,這個滿臉和氣的胖子頓時面露喜色,從石凳子上站了起來,拱了拱手,對著林夕行了一禮,道:“林大人,在下是衡榮昌的三掌柜馬紅駿。”
“是人稱鐵算子的馬掌柜?”
林夕愣了一愣,回了一禮,這衡榮昌的三掌柜在這息子江沿岸也是很有名氣,極會算賬,據(jù)說衡榮昌只要是經(jīng)過他過目的生意,一分一毫都不會有差錯,一個銅子都會算得清清楚楚。
而且據(jù)說這鐵算子馬掌柜最厲害的,是只要在一間鋪?zhàn)用媲白鴰滋欤几静挥每促~本,只要看平時的進(jìn)出貨和客流量,便能推算出這一間鋪?zhàn)右荒晗聛淼挠潱医^對八九不離十。
“鐵算子那只是大家開玩笑喊出來的。”馬紅俊又擦了把汗,有些不好意思道:“在下今天來叨嘮林大人,是我們大掌柜的特意交待。”
林夕又是微微一怔,“你們大掌柜找我有什么事么?”
“這位是?”馬紅俊看了一眼林夕身后的姜笑依,微微猶豫道。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并非外人。”林夕覺得這名衡榮昌的三掌柜的神情有些怪異,看了他一眼之后,道:“有什么事,但說無妨。”
馬紅俊又用方巾擦了擦汗,道:“其實(shí)也并非有什么事,我們大掌柜只是想讓我來找大人解釋幾句,讓大人不至于對我們衡榮昌有些誤解。那日姜言官能出現(xiàn)在這里,是我們大掌柜特意派人去說的。”
林夕和姜笑依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姜瑞這樣級別的官員出現(xiàn)在東港鎮(zhèn)的確是有些突兀,事后包括林夕在內(nèi)的所有人自然也都覺得奇怪,卻是沒有想到背后是衡榮昌的作用。
“我們大掌柜特意讓我來說這件事,不是想在林大人面前表功。”馬紅俊看著有些不解的林夕,認(rèn)真的解釋道:“我們大掌柜是想讓林大人明白我們衡榮昌的態(tài)度…我們衡榮昌的宋管帶一開始的確是因大人扣船而憤怒,對大人也不甚謙恭,但大人的所為讓我們衡榮昌十分欽佩。我們衡榮昌也希望在林大人的治下,使得這息子江更加的清明。”
林夕沉吟了一下,對著馬紅俊微微躬身致謝,也是認(rèn)真的說道:“事實(shí)上一開始我對你們衡榮昌的態(tài)度是有些不滿,因為我知道你們有能力…但你們的態(tài)度有些驕橫,而且明明有能力,卻是要置身事外,這對于我而言,就是知情不報,讓人逍遙法外,令人惱火,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有關(guān)軍方,我便已經(jīng)能夠理解你們的態(tài)度,畢竟你們衡榮昌大,軍方要故意找你們的麻煩,太過容易。”
微微頓了頓之后,林夕看著馬紅俊道:“如此就請馬掌柜幫我?guī)г捊o大掌柜,此事我自然也有些做得不對的地方,大掌柜都能不計前嫌,盡力幫我,我自然不可能對衡榮昌有什么不利的想法。而且我是個很討厭麻煩的人,一般除非別人找上門來,否則我絕對不會去找別人的麻煩。”
“林大人的為人,想必東港這周遭數(shù)鎮(zhèn)的人都看得十分清楚了。”
馬紅俊笑了起來,點(diǎn)了點(diǎn)那一邊的四個石缸,道:“我們大掌柜知道林大人也不是普通的武者,而且應(yīng)該有些特別的方子,所以便帶了些一般人用不到的東西給大人。他知道大人不肯白取,這些東西便按照市價來,大人若是有興趣,便十兩銀子買下來,若是沒有興趣,我便將之放生算了。”
“哦,對了。”又想起什么似的,馬紅俊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十分歉然道:“那兩個大石缸是魚市上面的人送來的,里面有三條鐵頭狗魚也是他們一起送來的,我們大掌柜送來大人的東西,只是在那另外一個石缸中。”
“鐵頭狗魚?”
一聽到這四個字,姜笑依頓時大吃了一驚。
“我這本身便有五條,沒想到許笙他們真的又捕到了三條。”看到姜笑依這樣的反應(yīng),林夕便知道自己的這位好友想必也是已經(jīng)對鐵頭狗魚十分了解,笑著說了這一句之后,便好奇的朝著馬紅俊所點(diǎn)的那個大石缸走了過去。
聽這馬紅俊的話,他便知道衡榮昌的大掌柜給自己送來的肯定也是對修行者來說大補(bǔ)的什么水產(chǎn)。
姜笑依也是十分好奇,也不先去看攪得缸中水聲嘩嘩的鐵頭狗魚到底是什么樣子,也跟在林夕的身旁,首先看起這個大水缸中的東西。
又是一頭老江團(tuán)?
林夕第一眼便是一愣,這個碩大的水缸地步,安靜的趴著一個磨盤狀的事物,表面長滿了水藻等物。姜笑依第一眼看去也以為是一頭老江團(tuán),但第二眼看去,林夕和姜笑依卻都是馬上看出了這頭江團(tuán)和普通的老江團(tuán)的不同。
這頭老江團(tuán)背殼的裙邊分外的長,比起一般老江團(tuán)殼子上的裙邊要長出數(shù)倍不止。
“這是云夢裙老江團(tuán)!”
陡然,林夕的腦海之中蹦出了這一個名字,忍不住驚聲脫口而出。
馬紅俊擦了擦汗,呵呵一笑,道:“林大人果然有眼力,一下就看了出來。”
林夕和姜笑依頓時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老江團(tuán)便是指年份極長的江中老鱉。
江中鱉的種類也是不少,其中有一種,便叫做云夢鱉。
這種鱉的裙邊最長,也是最為大補(bǔ)。
但是這種鱉在周遭的一些地方志中記載,是早在數(shù)十年之前就已經(jīng)滅絕,蹤影難覓。
滅絕的原因也記載的很清楚,是因為這種鱉類在繁殖之時,都要沿著幾近固定的路線,跑到一些島上沙灘上產(chǎn)卵孵化,而且孵化期十余天之內(nèi),也都是在島上守著。
這對于一般漁民而言,當(dāng)然十分易捕,久而久之,便捉得一只都看不到了。
這種鱉類若是長成老江團(tuán),對于修行者而言,大補(bǔ)的功效還要超出普通老江團(tuán)數(shù)倍,功效比起黑鱘的“黑金籽”還要高。而且此種鱉類比起一般老鱉還要生長得慢,眼下水缸中這頭老江團(tuán)比起林夕先前的那頭還要大,恐怕至少已經(jīng)在兩百年以上。
“馬掌柜。”林夕心中驚訝著,忍不住轉(zhuǎn)頭看著馬紅俊,問道:“這江中的云夢裙老江團(tuán)不是已然滅絕了么,這一頭又是如何得來?”
馬紅俊又是豎了豎拇指,做了一個識貨的手勢,解釋道:“這頭老鱉是有獵人在龍蛇山脈里面的澤地中無意捕得的,在一處邊鎮(zhèn)販賣時,被我們衡榮昌的人買了回來。尋常這江河里面,這種東西可的確是已經(jīng)絕跡,一頭都見不到了。”
“這真是多謝你們大掌柜了。”
林夕知道這頭云夢裙老江團(tuán)肯定可以對自己的修為大為有益,所以他再次對著馬紅俊行禮,表達(dá)自己真摯的謝意。
“既然林大人有朋友在,我便不打擾林大人了。”馬紅俊也不廢話,躬了躬身之后,便和林夕、姜笑依告別。
林夕取出了十兩碎銀遞給馬紅俊,兩人一個付,一個收,都是覺得尷尬且好玩,又是忍不住都哈哈一笑。
“原來這便是鐵頭狗魚,真是如同記載中所說一般兇神惡煞。”
“這魚身如此黑長,體型又如此龐大,看來就是記載中的黑鱘了。林夕,想不到這些難得的東西你都蓄了這么多。不過我們青鸞學(xué)院那么多學(xué)生,恐怕也只有你能這么快破那件案子。”
姜笑依看著其余幾個缸中的大魚,不由得又是一陣感嘆。
林夕的目光也再次停留在了他背著的包裹上,“你帶的又是什么東西?”
“你看看。”姜笑依也不再賣關(guān)子,笑了笑,將身上的包裹解了下來,打開。
一團(tuán)團(tuán)白色絨球狀的東西,出現(xiàn)在了林夕的視線之中。
“雪燕窩!”
林夕頓時也是吃了一驚,認(rèn)出了這是什么東西,忍不住霍然抬起頭,看著姜笑依問道:“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多雪燕窩的?”
“我這可不是因為百姓愛戴而送給我,只是因為湊巧。”
姜笑依笑著一五一十解釋了起來。
原來這雪燕窩也是燕窩之中很是少見的一種,也是對于修行者有大補(bǔ)功效。這種燕類十分獨(dú)特,搭建燕窩時都是銜山中一種不知名的白色草藥,而且這種燕類十分的潔凈,即便是自己的羽毛掉落窩中,都會銜出去。所以這燕窩潔白如雪,只要溫水泡制幾次,便可以用來食用,比起一般的燕窩又是少了許多手腳。
姜笑依選擇的是惠古鎮(zhèn)工司,御工處監(jiān)造。他這個官職便是管理一些礦山的日常開采,一些礦石的煉制、兵刃的鑄造。惠古鎮(zhèn)的境內(nèi)便有一座惠山,其中有一處錫礦。他便是在巡視這處錫礦時,才無意中發(fā)現(xiàn)幾處峭壁上似乎有雪燕的蹤跡,等他設(shè)法用繩索攀下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些山體裂縫之中不僅有現(xiàn)在雪燕構(gòu)筑的鳥窩,而且還有許多以前的老燕遺留的燕窩。
這樣一來,他便足足的捆了這么一大包,至少也有三十余斤的分量。
雪燕窩按方子加上了紅參、紅糖,在瓦罐之中燉了滿滿一大罐。
林夕切了兩條鐵頭狗魚,配以一些醬料和果蔬小菜,魚片和熬得粘稠的微紅的雪燕窩,又是咸的,又是甜的,對著窗外的江景,兩個人吃得異常開心。
有時候快樂因友情和分享,而變得更加的快樂。
“對了,林夕,你今天見我時,說正好說曹操,曹操就到,是有什么事?”兩個人把一大罐雪燕窩喝得精光,姜笑依摸著自己有些滾圓的肚子,有些發(fā)愁還吃不吃得下剩下的魚片,突然想到了這點(diǎn),忍不住轉(zhuǎn)頭過去看著林夕問道。
“有個千總叫魏賢武,便是帶兵來東港鎮(zhèn),想要押我回去的那個。雖然被姜言官擋住了,但我總覺得他不會罷休。”林夕看著姜笑依,回答道:“他先前想在我面前掩飾殺機(jī),但是掩飾不了,后來便索性不再掩飾,應(yīng)該是被我所殺的刺客之中,有人對于他極為重要,有極深的交情。而且他必定因此案被貶,所以我想他應(yīng)該很快忍耐不住,要對付我。我一個人未必是他的對手,所以我便想到了你和邊凌涵,想讓你們過來,然后我們想個法子對付他。”
姜笑依瞬時便明白了林夕的想法,“林夕,你是想引蛇出洞…試試他是不是真會動手?”
林夕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就在此時,遠(yuǎn)處的江面上隱隱又有雷聲傳來,江風(fēng)中開始多了幾分悶氣,多了幾分濕意。
“今年這雨水可真多。”
林夕知道就要下雨了,想到在雨中修煉的好處,又感覺體內(nèi)有熱意升騰,他便微微的一笑。
正在此時,有一名穿著一雙草鞋的中年農(nóng)夫卻是在朝著他所在的江邊小樓而來,聽到這雷聲,這名滿臉風(fēng)吹日曬痕跡的農(nóng)夫臉上便是又隱隱露出些擔(dān)憂。
也就在此時,有一個滿臉和藹微笑的胖子,早早的撐開了傘,走入了東港鎮(zhèn)。
習(xí)慣性的在袖子上擦了擦手之后,這名笑容和藹的胖子滿意的嘀咕道:“下大一些好了…這種暴雨,現(xiàn)在下得越大,明早起來,便越是一個好天氣。”
(原來我也真是個吃貨...在這么累的情況下,居然下意識的還是寫了好多吃的...真是惡趣味...不過就這樣讓我寫個半章滿足一下我自己吧...以后不這么惡趣味了。明天能睡個好覺,然后狀態(tài)也應(yīng)該會恢復(fù)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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