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風(fēng)暴 五三四、火樹銀花照跳梁（二）

一住供精彩。

五人來到圍墻邊，兩米五高的圍墻，對于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一個搭手然后翻身，便輕易進(jìn)入了圍墻之內(nèi)。

往常時學(xué)堂的戒備是甚為嚴(yán)格的，俞國振給學(xué)堂的安全級別是甲級，而他自己的安全守備還只是乙級――甲級就意味著每天二十四小時必須有人不間斷巡視。加上學(xué)堂里學(xué)生眾多往來頻繁，所以想要潛到這里是極困難的。

不過今天辦焰火晚會，一半人手都放了假去看，故此難免有疏忽之處。這五人潛入之后，小心翼翼地伏著樹叢之中，大約等了五分鐘之后，三個巡視的虎衛(wèi)慢慢走了過來。

“聽說今晚焰火有不少新品種，比起今年過年時還要好看呢。”

“是啊，不過是為了迎接倭國女王而辦，我總覺得有些怪異，倭國女王可不值得咱們這樣大張旗鼓?！?p/> “你啊，看事情總是這么淺，哪里是為了迎倭國女王，乃是慶賀咱們新襄將東海與南海整個納入，你不是學(xué)了地理課么，想想看，整個東海、整個南海！”

“法顯城與鄭和城尚未攻取，便是大員島南面的荷蘭人也沒有趕走呢，現(xiàn)在慶祝，不免早了些吧。”

“再過三個月便過年，不現(xiàn)在慶祝就要和過年一起了。況且這一年多來，為了支持三面作戰(zhàn)，咱們新襄百姓都是連軸轉(zhuǎn)，休沐假都義務(wù)上工，幾乎沒有什么休息。大約也是想借機讓大伙休息一下吧?！?p/> “這倒也是，我如今積了十五天假了，待過年時便可以湊齊，那時我便請假去會安，見見幾個老友。”

這三名虎衛(wèi)的話倒是多，他們慢慢巡視過來，一邊低聲說話，潛伏在樹林中的五人大氣也不敢喘。只是靜靜等著。他們走過之后，這五人也沒有動彈，而是繼續(xù)潛伏。

又過了三十分鐘，虎衛(wèi)再次巡視過來，這次他們走后，為首的黑影筆了個手勢：“時間都弄清楚了吧，我們必須在他們下次巡視回來之前找到那些東西！”

他們悄悄前行。很快就來到學(xué)堂資料館，新襄各種實學(xué)資料。在這里都有保存。這五人留下二人望風(fēng)。其余三人直接攀墻而上，身手極是敏捷，很快爬到了三樓陽臺，然后開始取下玻璃，從窗子里鉆了進(jìn)去。

就在這時，“咚”的一聲，遠(yuǎn)處傳來了悶響。他們不約而同向南面望去，只見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片紅光。

那是焰火晚會開始的標(biāo)志。緊接著。在碼頭那邊廣場上，姹紫嫣紅。火樹銀花，即使隔著十里，他們也能看得到那片燦爛的云霞。

“倒是熱鬧，若是明天他們發(fā)覺少了東西，會不會更熱鬧？”一個黑影笑道。

“少說費話，快干活兒，這可是干系到咱們半輩子榮華富貴！”為首的道。

他們闖入資料室之后，先拉起窗簾，然后點著了一個燈籠。這個燈籠四周都用厚黑布蒙著，唯獨留了一個口子，因此只有那個口子發(fā)出光來，照在一排排的書架之上。

“這么多書架，如何知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在哪里？”一人嘀咕道。

三十余排的書架，每個書架上都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紙張，看上去確實很嚇人。不過好在每個書架上都貼有標(biāo)簽，他們一路行來一路尋找，卻發(fā)現(xiàn)都是些“經(jīng)史子集”之類的，眾人頓時惱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分明說這里放著的就是新襄的蒸汽機和火槍資料么，為何不見了，都是些酸丁們才看著的經(jīng)書？”

“再找找，再找！”為首者壓低聲道。

雖然他強自鎮(zhèn)定，實際上內(nèi)心也是惶恐不安，他們潛伏入新襄的時間不短，一直得到的消息，研究所所有資料在學(xué)堂圖書館里有備份，而且從學(xué)堂圖書館的戒備來看，里面沒有藏著機密資料才是怪事！

又找了一圈，他們看到的，仍然是各種經(jīng)史子集，翻開其中幾部看了，里面也果然沒有任何實學(xué)的內(nèi)容。

他們一群人潛伏已久，最近才被激活，目的就是這次實學(xué)資料，若是能拿到這些東西，回去之后榮華富貴再無阻礙，但若是拿不到，他們的身份又被曝露，便只有死路一條！

甚至還要連累家人。

想到這個后果，潛入內(nèi)的三人面面相覷，然后一人道：“我們……是不是弄錯了屋子，三樓象這樣的一共有六大間，莫非是在其余大間里？”

“無論如何，總得去看看！”

為首者咬咬牙，空手而歸，下次就不會有這樣好的機會了。他們不敢走前面的走廊，只能再次爬到窗外，貼著墻壁一點點向著另一間房間挪過去。

但讓他們失望的是，其余五間，也是一樣，都是各種各樣的典籍藏書，唯獨沒有他們所想要的蒸汽機與火槍制造方法的資料！

“怎么會這樣？怎么都是這些還比不上一根羽毛的破爛貨兒？”諸人在最后一間也沒有找到目標(biāo)，頓時愣住，有人驚叫起來：“到哪去了，那些資料到哪去了？”

“哦，已經(jīng)藏進(jìn)地下保險室了，資料貴重，怕發(fā)生火災(zāi)?！?p/> 有人沉聲回答，三人心中一凜，回答的人聲音來自外頭！

他們頓時知道不妙，沖向了窗子，但再往下看，借著遠(yuǎn)處忽閃忽閃的光，在樓下至少有幾十名荷槍實彈的虎衛(wèi)，正在等著他們。而他們的那兩個同伴，早就被按在了地上，脖子上也架了刀！

前門被推開了，田伯光笑吟吟走了進(jìn)來：“抱歉，讓諸位失望了……早就知道你們在，可官人一直都不把你們放在心上，跳梁小丑罷了，今天借著慶祝的機會，隨手收拾就可以。你們是準(zhǔn)備自盡，還是準(zhǔn)備被流放到法顯城去，你們可以選擇?！?p/> 沒有任何威脅，還給予了這些跳梁小丑們一個選擇的機會，看起來倒是極大度，但實際上卻將他們鋌而走險的念頭打消了：流放對于新襄百姓來說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在新襄除了死刑、苦役之外，便是流放。而且流放到法顯城，總有回大明的機會，就算不回去，也有條生路。

“田……田旅正，當(dāng)真只是流放？”有人顫聲問道。

“竟然認(rèn)得我，看來在新襄潛伏的時間不短，難怪官人說要引蛇出洞呢。”

田伯光笑著揮手，周圍虎衛(wèi)上前，將這三人都制住。當(dāng)三個人都被控制住的時候，南邊天際，恰好一個巨大的焰火升空，照得半邊天都是雪亮。田伯光看著那邊，咂了一下嘴：“可惜了，可惜了，今日碼頭廣場上定然美女如云，沒有見著我在，她們一定很遺憾?！?p/> 如田伯光說的那樣，碼頭廣場，確實美女如云。

任何一個朝代，女人的錢總是最好賺的，新襄也是如此。根據(jù)新襄市政署下面新設(shè)的統(tǒng)籌司的統(tǒng)計，過去的半年中，新襄女子貢獻(xiàn)出去的普通消費額，占據(jù)了整個新襄消費額的四成――而女子人口比例卻只有三成。各種新式的衣裳，讓新襄的女子姹紫嫣紅，而充足的營養(yǎng)、適當(dāng)?shù)幕瘖y品，也讓她們沒有此地南方女子的瘦黑，而是豐盈白皙。

看到如云的裙袂，俞國振就覺得心情愉快，而站在他身邊的興子，則是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興子在倭國算得上是一位美女，她身上流淌著人稱倭國戰(zhàn)國第一美女織田市（信長之妹）的血統(tǒng)，她對自己的外貌也是極自信。但今天，她不免有些沮喪了。

不僅俞國振身邊的三位夫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美貌女子，就是站在臺外廣場上翹首望天的新襄女子中，美麗動人者也絕對不少。而且與身材較矮的她相比，這些華人女子，大多身材較高，一雙長腿隱在長裙之下，讓她心生羨慕。

“現(xiàn)在的這個焰火，名為火樹銀花?！庇釃裾f道。

興子悄悄抬起眼，向著他望了一眼，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俞國振，果然，這位明國的南海伯，象阿部中秋形容的那樣英俊。大約是察覺到她在偷窺，俞國振又側(cè)過臉來，向她微微一笑，興子頓時覺得心中怦怦直跳，仿佛有鹿在撞，慌忙收回目光。

方子儀神情平靜，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幕。

她為俞國振育有兩子一女，俞國振將新襄的撫恤賑濟(jì)事宜委托給她，她知道這既是俞國振對她的信任，也是她地位極為穩(wěn)固的標(biāo)志。而且方子儀是大家閨秀，知道怎么做才對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最為有利，因此有的時候，她就會裝沒看到。

但她身邊的子檸卻不干了，眼睛瞪得溜圓，狠狠地剜著興子。

子檸是與方以智等人一起來的新襄，這么多年了，當(dāng)初嬌憨的小女孩兒，已經(jīng)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方家原是準(zhǔn)備為她覓一門好親事，但都被她自己拒絕了，逼得急了，她就尋著方子儀求援。如今方子儀在方家的地位不同，而且她與子檸畢竟是親姊妹，因此事情就拖了下來。

這一點點小問題，落入了柳如是眼中，她吃吃笑了起來，小蓮莫明其妙地轉(zhuǎn)過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焰火真漂亮?！绷缡茄陲椀?。

“是啊，真漂亮?！敝車黄胶停褪怯釃竦膸讉€能走能說的子女，也奶聲奶氣地叫起了“漂亮”。

就在這時，俞國振看到了高二柱悄無聲地走入隱影處，似乎在和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