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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醫(yī)夜行 第五百九十九章 海上
“發(fā)動啊,該死的。”楊宗保朝著駕駛室里的威廉大吼。
威廉也是一頭的汗,游艇他是開過,但是緊張的時候什么都會忘記是,所以十多分鐘過去了,還沒有讓船動一下。
日鬼也從側(cè)邊爬上了船。
“救救我們……”兩個女郎異常的狼狽,在水里苦苦的掙扎??吹贸鰜硭齻兒攘瞬簧偎?。
在兩個女人后面那些海盜跑到了海邊,也陸續(xù)跳入了海里,就在女人身后大概34個身子的地方。
水花飛濺。
兩個女人自然沒有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海盜游的快。
子彈不是落到女人的身邊,讓女人尖叫起來。
嗓子進(jìn)水的咳嗽的聲音,女人絕望的尖叫,以及濺起水花的聲音……
楊宗保知道那些擊落在女人身邊的子彈目的不是打中女人,而是讓她們害怕,讓她們尖叫,為的就是給楊宗保他們造成心理負(fù)擔(dān),讓他們投鼠忌器。
“開船嗎?”威廉從駕駛室里探出頭問。
“開?!焙翢o負(fù)擔(dān),楊宗保開口了。
“……”威廉一咬牙,沒有動。
“開船。”
威廉一驚,終于有了開船的理由——日鬼用刀頂著他的太陽穴。
船終于啟動了,留下身后兩個女人絕望的哭喊,還有追擊人的咒罵。
船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一路開去。
日鬼找到留在甲板上的楊宗保給他弄了酒。船上沒有清水,只有酒。不過總是液體,楊宗保并不介意。沒有水總要活下去,只要不會渴死人。
日鬼找遍了船艙沒有什么吃的有些失望:“沒什么吃的?!?p/>
“嗯。”楊宗保站了起來,走到船頭,看看腳下的大海,突然生出一些感嘆。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照在甲板上有些玻璃光。而楊宗保和日鬼兩人站在那些玻璃光中。甲板的反光和天邊的橘黃色陽光映照在一起,那中間的兩人如同神祗一般。威廉不知道自己這是什么感覺,只是覺得剛才自己齷蹉的內(nèi)心被一下子撕扯到了陽光下,很是難受,所有的黑暗似乎都要被陽光的炙熱給蒸發(fā)了一樣,但是威廉必須阻止這一切,因?yàn)槿绻麤]有了黑暗,他該如何自保……
離海岸線越來越遠(yuǎn)了,威廉曾經(jīng)有過游艇的經(jīng)驗(yàn),也時常帶著女人出海,但是這是頭一次進(jìn)行遠(yuǎn)海的航行,并且在不知前方有什么的情況下,所以他有些緊張,手不敢離開方向盤。
甲板上楊宗保正在和日鬼商量某些事情,而日鬼不同意。但是楊宗保并不是別人不同意就不去做的人。他依舊吧纜繩綁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跳上船舷,做起了伸展運(yùn)動。
日鬼無法,只能走到駕駛室的外面用手敲窗楞子。
威廉看著日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停下來?!比展頍o奈的說。
“為什么?”威廉不知道他們一伙人正在逃命,哪有時間能夠停下來??墒羌热蝗展碜專仓荒芡O聛?。
感覺船停下了,楊宗保在船舷上屈了屈腿,然后縱身一躍,如同一條美麗的銀魚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弧度,最后沒入了水中。
不知道楊宗保的方向,只看到甲板上的纜繩迅速的消失。
因?yàn)榇A耍驳靡詴簳r離開駕駛室,來到甲板上面:“楊醫(yī)生干嘛去了?”
“游泳。”日鬼坐在甲板上,撕開了自己的褲腿,那里有個血洞:“搭把手。”日鬼對威廉說,然后遞給他軍用水壺。
“這是什么?”威廉打開水壺,一股劣質(zhì)酒精的味道沖得他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然后一仰脖子喝了口:“爽!這輩子沒喝過這么差的酒……”說完還補(bǔ)了口。劣質(zhì)酒有劣質(zhì)酒的好處,那就是夠辣,只有度數(shù),沒有口感。
日鬼好笑的看著威廉的動作,然后取出刀子,一下子扎進(jìn)了自己的小腿肚。本來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流出了鮮血。日鬼用刀挑著,剝開皮肉,里面露出了個金屬物件。
“你中彈了?”威廉停止了喝酒
“廢話,快,用手把子彈扣出來?!比展眇埵切男詧?jiān)韌,也咬緊了牙關(guān)。
“什么意思?”威廉愣住了。
“什么意思?你這人廢話太多了?!比展聿荒蜔┝耍弁匆呀?jīng)讓他漸漸煩躁起來:“快點(diǎn)給老子摳出來……”
威廉被這一下馬上出手了??墒且?yàn)榫o張,老是挖不到位置,傷口太滑,他又怕弄疼了日鬼,所以動作更加的笨拙。
“我擦,你是娘們啊,手腳這么慢,快點(diǎn)啊……”日鬼連連抽氣,破口大罵,各種污言穢語,從下東區(qū)學(xué)來的最下流的語言全部都噴在了威廉身上。
威廉是誰?威廉是皇儲,從來沒有被人用如此低俗惡毒的語言侮、辱過,所以十分的憤怒,所以用手狠狠的挖出了夾在日鬼小腿肚的子彈,連帶著一塊皮肉也因?yàn)楸┝Χ鴱乃耐壬纤撼断聛砹恕?p/>
看著血淋淋的手,威廉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敏銳的感覺到他的心變得羸弱了。
“快點(diǎn),你讓我死嗎?”日鬼指著水壺說:“用酒消毒,誰知道你手上有什么病菌……”日鬼眼里全是血絲。
這一回,威廉沒有再遲疑,因?yàn)椴辉敢庠俅卧谌展砩砩嫌懙轿耆瑁砸话炎テ鹚畨兀尷锩娴木扑畠A瀉而下……
“啊……”
日鬼再也忍不住了,嘶吼起來。這海天一線之間,只有日鬼的喊聲還意味著活物……
威廉冷笑,看著日鬼的慘樣,心里突然有了種快感。從戰(zhàn)場上回來的人,沒有哪一個心理沒問題。
“快住手?!比展韥聿患白柚梗鹊酵J值臅r候水壺里已經(jīng)沒剩下什么了。不顧流血的傷口,日鬼搶過威廉手里的水壺,一口干了。
“你真是瘋了?!蓖J(rèn)命的從身上撕下一條布當(dāng)做繃帶,包扎傷口。
“不瘋不成魔?!比展砗敛辉诤?。
突然從一邊船舷扔了一只網(wǎng)子上來,緊隨其后的是一一只有些被水泡得發(fā)白的手……楊宗保爬上了船。
“找到了什么?”日鬼肚子也餓得受不了了。
“船底附著了一些貝殼?!睏钭诒R矝]找到什么好吃的,就在船底弄了點(diǎn)貝殼上來。
“還不錯?!蓖晕野参?。
船上沒有吃的,但是還是可以生火的,等威廉生好火回過頭發(fā)現(xiàn)楊宗保光溜溜的成個“太”字一樣躺在甲板上。濕漉漉的衣服被脫下來擺在一邊。
“你……”話到嘴邊,威廉才想起眼前的這人油鹽不進(jìn),即便是自己說了也對對方造不成任何的影響,所以自然而然的閉上了嘴巴。
日鬼等身體好了一些,在船尾巴處找了張大的漁網(wǎng),招呼著威廉和他一起放倒了海里。
等他們氣喘吁吁的回到前甲板之后,發(fā)現(xiàn)楊宗保正在好興致的撬貝殼吃。
不用多說,兩人加入了楊宗保的行列。
咯咯咯咯……
匕首和貝殼接觸發(fā)出的聲音簡直難以入耳。
“算了,太難吃了?!蓖肆藥字还麛嗟姆艞?。
“不吃?你不想活下去?”楊宗保沒好氣的說。因?yàn)閷⒔鼉商鞗]吃東西,然后經(jīng)過了一場飛機(jī)事故,一場逃命,一場水戰(zhàn),最后筋疲力盡之下還得吃這些帶著腥味的貝殼……楊宗保的火氣就差噴薄而出了。
楊宗保說完,威廉又撿起了貝殼,重新開始敲。
三人吃的無滋無味,一點(diǎn)交流都沒有。滿嘴的腥臭味,因?yàn)樨悮ぬ×?,完全分不清哪里是消化系統(tǒng),哪里是可以吃的肉,只能囫圇吞棗的一口吞下。
中間幾次,楊宗保想要嘔吐,但是還是強(qiáng)忍著吞了下去。
當(dāng)把往兜里的貝殼全部干完之后,楊宗保無力的倒下了。這頓不是飯的飯,差點(diǎn)要了他的老命。太惡心了,這是楊宗保的全部的感覺,比他經(jīng)歷的任何時候都是一種折磨。果然精神上有的時候并不能控制身體上的感受。
日鬼也比楊宗保好不到哪里去。反而威廉最容易接受,是三人中相對比較好的。
“還有多久才會有人來救我們?”楊宗保問。
“快了吧?!蓖膊恢?。
“這里不安全的,既然有一隊(duì)海盜,那么就會有兩隊(duì)海盜。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哪里海盜最出名嗎?”楊宗保問。
“不會吧?你說是說我們……”威廉不敢想。這算什么,才逃離狼口又入虎口?
“圖紙?!睏钭诒U惺帧?p/>
日鬼立刻從口袋里翻出了一支筆。
沒有紙,但是楊宗保也沒有講究,而是在甲板上畫了起來。
這里是墾丁,這里是r國,而我們被迫在這之間降落。大概用了一半的時間,那么就在這中間,正好是海盜集中的地方。
楊宗保一邊說,一邊畫,漸漸的在甲板上畫了很完整的一幅地圖……
威廉盯了半天突然問:“楊醫(yī)生,你還有什么不會的嗎?”
“怎么?”
“你的地圖畫的太工整了?!蓖潎@。
“我經(jīng)常畫解剖圖的,對線條比較有感覺?!?p/>
聽到楊宗保不著邊際的解釋,威廉心想這是一件事嗎?
盡管很不想承認(rèn),但是威廉還是得接受現(xiàn)在是在海盜的高發(fā)海域。本來這個世界早就沒了海盜,但是偏偏在金三角這塊海域還保留了海盜這一傳統(tǒng)的海盜。因?yàn)檫@附近沒什么物產(chǎn)和資源,遠(yuǎn)離西方世界。所以就成了三不管的地帶,只是偶然或有貨輪通過,所以海盜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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