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封疆 第1108節(jié) 雪泥鴻爪見楊櫻

葉之然見民海書記突然之間停下腳步，千百年都能保持紋絲不動的嚴肅臉龐攸地出現(xiàn)一絲震驚之sè，葉之然順著民海書記的視線看去，也是心頭巨震！

迎面走來的那個女子，看起來大約四十歲左右，身材高挑，走路的時候微微有些坡腳，皮膚看上去也很一般，但是她的眼神在和葉之然對接的一霎，葉之然心頭狂跳不已。

這是楊櫻！

怎么可能？

他再仔細看這個女子時，發(fā)現(xiàn)無論是長相還是體態(tài)，包括走路的姿勢，都和原來的楊櫻不同。然而，楊櫻是他的初戀情人，她的眼神已經(jīng)深深印在心里，在視線對接的一剎那，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她就是楊櫻。

葉之然迅速瞥一眼黃民海，見他正目光炯炯地盯住對面的女子看。顯然，黃民海也相信對面的那個女子就是他曾經(jīng)的兒媳！那個給他家造成嚴重傷害的兒媳！

這個女子不僅將他的兒子變成女人，而且，差點讓他的仕途終結(jié)。

燒成灰也認識！

黃民海鐵青著臉看著對面走過來的女子，蔡思振等人都發(fā)現(xiàn)了民海書記的異樣，駐足停步。

葉之然早已跨上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黃民海面前，喝道：“站住！”

如果對面走過來的人真的是楊櫻，那么葉之然絕對不是她的對手，黃民海更加不是！

葉之然條件反shè般的舉止自然贏得黃民海極大的好感，他趕緊向身后的jǐng衛(wèi)人員招了招手。

jǐng衛(wèi)察覺到異常。快步走到黃民海面前。

對面的那個女子聽到葉之然喊聲，已經(jīng)停下腳步，抬起眼睛疑惑地問：“怎么了？”

她的眼神并沒有對準葉之然或黃民海。

這個聲音讓葉之然感到疑惑，因為明顯和楊櫻的聲音不同。他想起年初長江省國安局局長劉向前來紹安通報楊櫻案處理結(jié)果時說的話。楊櫻案中，其余主要成員大多已經(jīng)執(zhí)行死刑。楊櫻的處理結(jié)果后來也公告過，因為謀殺女jǐng而被處決。但是，劉向前當時講過幾句意味深長的話。假如楊櫻能為我所用，而且還能發(fā)揮特殊作用的話，她可能以另外一種身份復(fù)活。

不過，眼前的女子除了開始一剎那目光對接的時候。讓葉之然感覺到她就是楊櫻。其他方面都和楊櫻相差甚遠……他這樣判斷著她的身份。身高？倒是和楊櫻差不多。不過看她走路的姿勢，一條腿似乎坡了。是因為受刑的緣故還是故意裝出來的？皮膚似乎也差了很多。她究竟是不是楊櫻？如果是，來軟件研究所干什么？

一連串的疑問讓葉之然來不及思考。

他對張惠民說道：“小張，檢查一下她的證件。”

黃民海和葉之然的反應(yīng)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異乎尋常的微妙氣氛。張惠民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葉之然的話就是不折不扣的指令。他上前一步說道：“對不起，請出示一下證件。”

女子不驚不咋，冷靜地有些另類。她打開身前的小包……與此同時。民海書記的jǐng衛(wèi)跨上一步，虎視眈眈地盯住女子的動作，一發(fā)現(xiàn)不對就會先發(fā)制人。

女子沒有任何多余動作，很自然地拿出一張證件，遞給張惠民，道：“我的職業(yè)有些特殊，看后請不要外傳。”

張惠民聽了此言，索xìng不打開證件，直接遞給葉之然。

葉之然打開一看，證件上寫著，編號：1000771；姓名：木紅妮；xìng別：女；發(fā)證rì期：2003年6月3rì。

發(fā)證單位是華夏國國務(wù)院第17局。

葉之然知道第17局是什么xìng質(zhì)的局，無聲地將證件遞給黃民海。黃民海看完，還給葉之然，道：“證實一下。”

不等葉之然打電話，手機已經(jīng)恰如其時地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劉向前的。

葉之然明白，劉向前這么快就打來電話，說明研究所內(nèi)有他們的人，并且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動靜，緊急打電話給上面匯報了。

葉之然是聰明人，看到劉向前來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面涌起一種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悲傷的奇異感覺，作了個深呼吸，接起電話問：“劉局，是為了這個木紅妮？”

“不錯，這是我們的人，來研究所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讓她走，動靜越小越好。”

“明白了，我們只不過覺得她像……某個人。”

電話那頭的劉向前沉默了大約幾秒鐘，然后說道：“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不存在了，忘記。”

顯然明白葉之然說的那個人是誰！

“明白了。”葉之然掛斷電話。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他心里面已經(jīng)涌起千尺浪，壓住心頭的復(fù)雜感情，葉之然回過頭對黃民海說道：“證實了，是17局的人。劉向前來的電話，讓我們把動靜搞得小一些，放她走。”

黃民海其實一直在觀察這個女子，除了第一眼看到她的眼睛時心頭巨震，此后再看，就看不出任何相像的地方。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讓她走。”

葉之然便向身后一群不知所以的人笑道：“沒啥事，是誤會。”

拿著證件走到女子身前，把證件還給她，平靜地說道：“對不起，認錯人了。你走，希望以后能為國家多做一些有益的事，國家不會虧待任何人的。”

女子接過證件，一滴淚水突然“啪”地掉在葉之然的手上。葉之然一驚，再看她時，女子已經(jīng)平靜如水。她無聲地點了點頭，不快不慢地離開研究所。

葉之然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一句詩，相見時難別亦難，這次見面之后，木紅妮必然會再換一個新身份，而且，不會再被人認出來了。

黃民海走近葉之然身邊，板著臉問：“怎么回事？真的是她？”

葉之然笑笑，道：“不是，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這世上了。”

兩個人的心情都很不平靜，來到行政樓時，張嘉義、許軍杰、尹都在門口迎接。葉之然明白黃民海這時候必然心亂，聽不進什么匯報，坐下之后簡短地說道：“張所長、許所長、尹所長，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長江省省委書記黃民海同志，省委秘書長蔡思振同志，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張順強同志，省公安廳副廳長劉劃同志。今天民海書記代表長江省委特地來看望大家。”

張嘉義等很自覺地鼓起掌來。

葉之然將他們幾人介紹給黃民海。

黃民海果然如葉之然預(yù)料的那樣，有些心亂。

楊櫻間諜案爆發(fā)之后，他才了解到自己的那個前兒媳居然是特務(wù)，所以很關(guān)心這個案件的處理。只不過這案件機密等級極高，即使以黃民海的身份也了解不到多少內(nèi)容。他只從公開途徑了解到楊櫻被執(zhí)行死刑了。所以，在研究所門口遇到這個眼神像極了楊櫻的女子時，這一驚非同小可。即使葉之然從國安局那邊證實這個女子真的叫木紅妮，是17局的人，心里面依然疑慮重重。

他和張嘉義等人握手，然后都在會議桌前坐下來，說道：“同志們，我今天代表省委來看望大家。軟件研究所是產(chǎn)業(yè)園的大腦，處于最關(guān)鍵的地位。研究所成立之后，在同志們的努力下，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使得紹安軟件產(chǎn)業(yè)聲名鵲起，在國際上已經(jīng)占有一席之地，來之不易啊。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給大家鼓勁來了！研究所的同志如果對省委對紹安市委有什么要求，請盡管提出來。”

研究所三駕馬車中，張嘉義經(jīng)歷的官方場面最多，自然由他說話，道：“謝謝黃書記及省委領(lǐng)導對研究所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研究所在紹安市委市zhèngfǔ、在產(chǎn)業(yè)園管委會的領(lǐng)導下，各方面工作開展正常，市委市zhèngfǔ對我們一直非常關(guān)心，給了我們最好的政策和最大的支持，我們沒有別的要求，唯有發(fā)憤圖強，創(chuàng)造更大的成績來回報zhèngfǔ，回報社會。”

黃民海點了點頭，問：“蘇博士怎么不在？”

葉之然解釋道：“由于研究所二期工程尚處于裝潢階段，蘇博士的團隊暫時不在這里辦公，臨時借用管委會的二幢樓作為工作場所，他在那邊工作。”

黃民海對張嘉義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在研究所參觀一下，然后去管委會那邊看望蘇博士。”

鑒于蘇三強在世界軟件業(yè)的地位，他正式返回國內(nèi)時，受到了國防科工委和長江省委省zhèngfǔ領(lǐng)導的接見。長江省已經(jīng)決定將他的名字上報中科院，推薦他為中科院院士候選人。

張嘉義含笑說道：“我給各位領(lǐng)導做向?qū)А！?p/> 出會議室后，一行人在研究所走馬觀花，張嘉義逐一解釋這是什么部門，從事哪些領(lǐng)域的研究。走進第二道大門，已經(jīng)是軟件研究所的核心區(qū)域，黃民海看了看到處安裝的攝像頭，點頭贊道：“研究所在安全防范方面的工作做得比較到位的，說明你們已經(jīng)接受了教訓，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