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子偕行 第174章 狗仔隊的誕生 上

“原來沈大總統(tǒng)匆匆離開我哥的喜堂，是因?yàn)樗姆蛉诉^世了！”齊意欣驚嘆一聲，連外面候著的眉尖、碧螺，還有葉碧縷的丫鬟紅枝和綠萼都聽得清清楚楚。

葉碧縷趕緊去捂住齊意欣的嘴，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diǎn)！他說，要提醒二少提防李家出奇兵制勝……”

齊意欣掰開葉碧縷的手，笑得彎了腰，喘著氣道：“他？他是誰？誰是他？你們倆幾時那么親熱了？”

葉碧縷聽了不依，又撲上來跟齊意欣打鬧了一陣子才罷休。

兩人又收拾了頭發(fā)和衣裳，才從內(nèi)室走出來，對自己的丫鬟吩咐道：“你們就在舅母這里等著。下午申時左右我們就回來了。到時候一起回家去。”又吩咐眉尖：“若是有人過來找我們，就先拖住他們。你去報館給我們報信。報館上次你也跟著去過的，還記得路吧？”

眉尖忙點(diǎn)頭應(yīng)了，笑道：“三小姐放心。報館近得很，若是有事，奴婢親自跑一趟就行了。”

齊意欣笑著對她揮揮手，和葉碧縷兩人各拎著一個紫竹柄的小手袋，往報館里去了。

報館此時還未開門。

嚴(yán)先生已經(jīng)到了，正在二樓上看稿子，準(zhǔn)備明天的報紙排版。

看見兩個帶著黑色平光眼鏡的姑娘走進(jìn)來，嚴(yán)先生一時沒有認(rèn)出來，皺著眉頭道：“我們現(xiàn)在不招人，兩位姑娘走錯門了吧？”

齊意欣噗哧一聲笑了，道：“嚴(yán)先生，您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不要我們做工了?！?p/> 嚴(yán)先生聽出來是齊意欣的聲音，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老板來了，瞧我這眼神。”說著，從書桌后面站起身。過來跟齊意欣和葉碧縷見禮。

齊意欣一本正經(jīng)地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報館的出納小欣。她是報館的編輯小碧?！?p/> 嚴(yán)先生連連點(diǎn)頭，道：“甚好。你們的辦公室在我辦公室的對面。我?guī)銈內(nèi)タ纯础！?p/> 齊意欣和葉碧縷來到嚴(yán)先生專門給她們倆準(zhǔn)備的辦公室，看見里面窗明幾凈，兩張紅木大書桌面對面放在南窗底下。窗臺上養(yǎng)著一盆君子蘭。一盆紫茉莉。既清雅，又怡人。

兩人相視而笑，都謝過了嚴(yán)先生。

嚴(yán)先生的兒子小嚴(yán)也過來慶祝“新同事”的入職。

四個人便先開了一個小小的碰頭會。

齊意欣問起這段日子報館的收支情況如何。

小嚴(yán)是管著帳目的，聞言忙道：“齊家大少爺大婚，大總統(tǒng)蒞臨的消息倒是打開了咱們《新聞報》的知名度。不過，”小嚴(yán)撓撓頭，“咱們的報紙都是免費(fèi)送的，找了幾個商家來登。不過，大部分至今都不付錢?！?p/> 齊意欣一聽就拍了桌子，問道：“怎么回事？登了不付錢？都有哪幾家？”

小嚴(yán)窒了窒。嘟噥道：“頭一個，就是齊家?！?p/> 齊意欣也窒了窒。面無表情地道：“給我那些鋪?zhàn)用麊??！?p/> 小嚴(yán)將名單拿出來，遞給齊意欣。

齊意欣仔細(xì)看了看。這七八天來，一共有十五個鋪?zhàn)釉凇缎侣剤蟆飞系橇?，有五家付了銀子，另外十家還處于賒欠狀態(tài)中。

這賒欠的十家里面，齊家占了六家，另外四家鋪?zhàn)?，兩個是趙家的，一個是李家的，還有一個，居然是楚霓裳的霓裳羽衣店！

齊意欣盯著這個名單看了良久，道：“齊家的銀子，肯定能收回來。趙家的，應(yīng)該也不難。至于李家，”笑得有幾分狡黠，“我要讓他們再出一次‘封口費(fèi)’?！?p/> 葉碧縷從齊意欣手里取過單子也瞧了瞧，眉頭微蹙，道：“居然連楚小姐的店都賒欠?！?p/> 齊意欣倒是不放在心上，對屋里的人笑道：“我會準(zhǔn)備一張信函，等會兒讓小嚴(yán)拿著，去這些鋪?zhàn)邮諑?。小?yán)只跟掌柜的說話，先把我這封信遞過去，掌柜的若是看了，還不給銀子，咱們明天就發(fā)消息，說這些鋪?zhàn)淤d欠報館費(fèi)，有可能瀕臨倒閉！”

嚴(yán)先生的眼睛都瞪了起來，道：“這可不行！你怎么能造謠呢？！”

齊意欣拿手指頭敲著桌子，笑得有幾分狡黠，道：“嚴(yán)先生，這怎么叫造謠呢？――他們是不是欠帳不還？”

嚴(yán)先生遲疑地點(diǎn)點(diǎn)頭。

“這就對了！誰會欠帳不還呢？當(dāng)然是那些賬上沒有現(xiàn)銀的鋪?zhàn)?！那些鋪?zhàn)淤~上既然沒有了現(xiàn)銀，還拿什么做生意？當(dāng)然是可能要瀕臨倒閉了。您看，嚴(yán)先生，我并沒有說他們一定會倒閉，我是說，他們‘可能’會倒閉?！饼R意欣一邊說，一邊從桌子底下抽了張紙出來，拿起羽毛筆，開始寫收款信。

等寫完了，齊意欣便讓小嚴(yán)拿著信出門，去收帳去了。

齊意欣嘴里咬著羽毛筆的頂端，沉吟道：“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先前的方向有些問題。我們不能老是想著免費(fèi)的東西，大家就愿意要。――有時候，反而越貴的東西，越容易受追捧。太便宜，或者免費(fèi)，難免被人輕視?！?p/> 葉碧縷深以為然，忙道：“小欣說得有道理。我看，我們還是給報紙定個價，雇人來賣報吧。”

嚴(yán)先生嘆了口氣，道：“我早就說過，辦報紙，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前你們說免費(fèi)，我還覺得有一線希望。如今你們居然說要收費(fèi)，我看，我們還是早些拆伙，免得你們賠得更多。”很是心灰意冷。

齊意欣沒有說話，伸出手去，從旁邊摞著的報欄里面，抽了一張報紙看了看。

過了半晌。齊意欣看著報紙，道：“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從內(nèi)容入手?！?p/> 嚴(yán)先生湊過去，看了看齊意欣手里的報紙，疑惑地道：“怎么啦？這內(nèi)容不好嗎？”說著。給齊意欣和葉碧縷介紹起來，“這份報紙一共四版，第一版是時事新聞。第二版是民事新聞，第三版是，第四版是詩詞歌賦。――我覺得很好啊……”

齊意欣和葉碧縷互相看了一眼。沒有直接反駁嚴(yán)先生的話。

“嚴(yán)先生。您是地地道道的文人，寫東西您在行，可是對于一般的老百姓想看的是什么內(nèi)容，您有沒有想過呢？”齊意欣偏著頭問道。

嚴(yán)先生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報紙沉吟。

齊意欣又道：“要讓東陽城的人對我們的《新聞報》感興趣，時事新聞是一定要的，這也是提高我們報紙檔次的東西?？墒且屛覀兊摹缎侣剤蟆肥艿綎|陽城老百姓的追捧，就一定要另辟蹊徑。不能一直陽春白雪下去?！?p/> 嚴(yán)先生終于明白了齊意欣的意思，是說他寫的東西，曲高而和寡。從而影響了報紙的接受程度。

“我只會時事這一欄，著重政論分析。別的。就由你們倆負(fù)責(zé)，怎樣？”嚴(yán)先生很誠懇地向齊意欣和葉碧縷放權(quán)。

葉碧縷看了齊意欣一眼，因道：“嚴(yán)先生上次說過，齊家大少爺大婚的消息，在東陽城還是很受歡迎的?！?p/> 嚴(yán)先生忙點(diǎn)頭，道：“非常受歡迎。一時都到了洛陽紙貴的地步。我說沒有報紙了，有人居然還出現(xiàn)銀，非要從我這里弄到一份報紙不可?！?p/> 齊意欣笑著搖頭，道：“倒是能說明大家感興趣。不過那時候，齊家的流水席是需要《新聞報》做憑借的，所以也不能完全作準(zhǔn)。――可是小碧給我提了個醒兒，我覺得，有一樣?xùn)|西，一般的老百姓會很感興趣，我們不妨從這個地方入手。到時候，讓大家不僅愿意出銀子看報紙，而且早上拿著銀子在街頭等著我們的報紙新鮮出爐！”

嚴(yán)先生和葉碧縷都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的問道：“什么東西這么厲害？！”

齊意欣笑得神秘兮兮，拿羽毛筆在紙上寫四個大字，又將那張紙豎起來給葉碧縷和嚴(yán)先生來看。

只見那張紙上寫著四個大字：

“豪門秘幸”！

“豪門秘幸？！”嚴(yán)先生以為自己看錯了，把臉上的金絲邊眼鏡取了下來，從袖袋里拿出眼鏡布擦了擦，又戴上眼鏡，仔細(xì)看。

還是“豪門秘幸”四個字！

葉碧縷卻已經(jīng)明白了齊意欣的意思，笑得拿手捂了嘴，推了齊意欣一把，道：“你個促狹鬼，怎么想出這個餿主意的？――不過你也別說，這倒確實(shí)是個絕好的機(jī)會。”

齊意欣也笑。

在她的前世，是個八卦滿天飛的世界。

就算在那個資訊格外開放的世界，人們都對八卦，特別是各種明星、有錢人的八卦津津樂道，更何況在現(xiàn)在這個八卦基本靠口的異世里！

八卦人人愛，特別是豪門的八卦，更是一般老百姓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嚴(yán)先生沉默了一會兒，想起現(xiàn)實(shí)問題，道：“豪門門禁森嚴(yán)，就算有事，也是很難傳到外面來的。你們要怎樣弄到那些消息？”

齊意欣笑著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豪門秘幸八卦事業(yè)，需要的器，便是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狗仔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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