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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暴君顏良 第十六章 許攸的羈絆
許攸越想越疑,眼看著堂中眾人已散去,他卻仍徘徊不去。
顏良見許攸那副樣子,料想這位智謀之士對自己的種種舉動已有猜疑,事到如今,也該是向他慢慢攤牌的時候了。
顏良便問道:“子遠(yuǎn)先生,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其實(shí)也沒什么……”許攸干咳了幾聲,“如今將軍既然大勝一場,何不趁勝北進(jìn),直逼許都。”
“此役雖勝,但曹操仍不可輕視,我軍將士寶貴,我可不想拿去跟曹操硬碰硬。”顏良淡淡道。
許攸一聽這話,卻是臉色一變。
你顏良是袁紹的部將,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顏良的私兵,你憑什么保存實(shí)力,不去為袁家賣命?
顏良這話,若是當(dāng)著袁紹的面說出來,那就是“大逆不道”。
“袁公命將軍前來汝南,就是讓將軍抄襲許都之南,不惜一切代價配合官渡主營之軍,將軍卻因害怕折損士卒而止步不前,這若是傳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許攸沒敢直接質(zhì)問顏良,委婉的提醒道。
“袁公是袁公,我是我,我為什么要為他折損自己的士卒?”顏良冷笑著反問了一句。
許攸神色立變,眉宇中皆是驚色。
顏良卻對他的驚駭視若無睹,只淡然自若的呷著溫酒。
“子義將軍,你莫是想……想……想反袁公不成?”許攸結(jié)巴了半晌,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牙縫”里擠出這一個“反”字。
顏良的表情變得肅然起來,刀鋒似的眼眸中流轉(zhuǎn)著冷絕之意。
顏良將酒杯放在了案上,許攸跟著微微一抖。
“白馬一役,我?guī)缀趺鼏试陉P(guān)羽刀下,險象環(huán)生之下,方才逆轉(zhuǎn)局勢,為袁家旗開得勝。結(jié)果呢,袁紹卻聽信郭圖的讒言,反要問我之罪,這樣一個不辯忠奸的主公,我請問先生一句,他值得我顏良為他繼續(xù)賣命嗎?”
顏良字字如鐵,落地有聲,道出了心中的憤慨。
顏良對袁紹越來越不敬,竟是公然斥責(zé)袁紹為“不辯忠奸”,把許攸聽得是心驚肉跳。
驚駭之余,許攸又面露愧色,畢竟身為汝潁士人的他,跟陷害顏良的郭圖是一黨。
“白馬那一件事,郭公則做得是有一點(diǎn)過份……”
“我受的怨枉就不說了,先生你追隨袁紹多年,可謂是勞苦功高,那袁紹卻聽信逢紀(jì)的挑撥,把中了曹操計謀的責(zé)任推在先生你情報失誤上,如此做法,難道先生你不感到寒心嗎?”
顏良這是在“挑撥”許攸和袁紹的關(guān)系,一副為許攸叫屈的口吻。
說話之際,他一直留意著許攸的表情,從許攸的震驚的眼神中,他窺出了幾分共鳴。
顏良知道,自己的話戳中了許攸的傷心處。
許攸的表情黯淡了下來,沉默不語,似乎無法從反駁。
這十多年來,從誅殺宦官到討董之戰(zhàn),再到吞并冀州,橫掃河北,許攸自問為袁紹東奔西走,功不可沒。
可是這些年來,袁紹的猜忌心越來越重,脾氣越來越大,對他的信任也越來越淡。
種種待遇的變化,直到黎陽大帳的那場“嫁禍”,怎么可能不讓許攸感到心寒。
“袁本初外寬內(nèi)忌,麾下士人爭斗不休,偏他又偏愛幼子,如此這般,早晚內(nèi)部分裂,以顏某之愚魯,都不愿做袁家內(nèi)斗的犧牲品,難道憑子遠(yuǎn)先生的遠(yuǎn)見,卻甘心為袁家殉葬嗎?”
顏良恭維了許攸一番,借機(jī)又把袁家的隱患捅了出來。
許攸神色刷的一變,如遭一記晴天霹靂,腦海里霎時間空空如也。
“是啊,袁家隱患重重,就算戰(zhàn)勝了曹操,早晚也會陷入內(nèi)亂,難道我真要為袁家殉葬嗎?”
許攸的腦海中,不斷有個聲音在質(zhì)問著他。
其實(shí)以許攸的見識,又焉能看不到顏良所說的這一切,只是他身處這漩渦之中,往往無法客觀的看待自身所處的危機(jī)。
不光是許攸,多少袁家集團(tuán)的文臣武將,又何嘗不是。
袁家的危機(jī),顏良這個局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他的這一番話,正是要把許攸的給點(diǎn)醒。
嘴角掠過絲絲詭笑,顏良移座近前,低聲道:“子遠(yuǎn)先生你是聰明人,與其為袁家殉葬,何不隨我脫立袁家,你我二人攜手,何愁不能在這亂世殺出一番天地。”
鋪墊了這么多話,顏良終于捅破了這層窗戶,打開天窗說亮話。
許攸身子又是一震,盡管他心中已有猜測,但當(dāng)顏良親口說出來時,他還是心為震撼。
他抬起頭來,看著顏良那詭笑,隱隱覺著自己是著了顏良的道,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賊船。
“子義將軍用兵如神,胸有機(jī)謀,倘若自立為雄的話,不愁開拓不出一片基業(yè),只是攸尚有家眷在河北,若就這般背叛袁公的話,只怕,咳咳~~”
許攸苦笑著,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他的回答也在顏良的意料之中。
就算許攸對袁紹有再多的不滿,對袁家的未來懷有憂慮,但他畢竟沒有荀彧的那般魄力,舍不得眼前的富貴與地位。
顏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來先生也是一個顧家的人,不過依顏某之計,先先留在鄴城的家人,只怕是禍不遠(yuǎn)矣。”
許攸大驚,急道:“將軍何出此言?”
“據(jù)我所知,留守鄴城的審配,與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遠(yuǎn)在汝南,我料想審配必定會借著先生家人不法為名,陷害打擊先生。”
顏良自信的做了一番猜測,一則向許攸顯示自己的遠(yuǎn)見,二來也欲藉此來使許攸徹底對袁紹寒心。
演義和正史中,留守鄴城的審配這班河北士人,就是以非法斂財為名,把許攸的子侄下獄,逼得許攸盛怒之下,投奔了曹操,獻(xiàn)了火燒烏巢之計。
如今大的歷史走向仍未改變,顏良斷定他方才所說的事,定然也會照舊發(fā)生。
許攸原本驚詫的表情卻回暖許多,捋著胡子笑道:“子義將軍你的見識,的確令許某刮目相看,不過你連千里之外鄴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卻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就知道你不會相信。
如果顏良不仗著“先知”的外掛,他自己恐怕也不會剛剛所說的預(yù)見。
當(dāng)下顏良哈哈一笑,“子遠(yuǎn)先生既是不信,可敢與顏某賭上一賭嗎?”
“怎么個賭法嗎?”許攸目露疑色。
“就賭我方才的預(yù)測,如果我說對了,那先生就得留下來,助我成就一番霸業(yè)。”顏良道。
聽到“霸業(yè)“二字,許攸精神微微一振。
頓了一頓,他問道:“那若將軍你預(yù)測錯了又如何?”
“先生是去是留,悉聽尊便。”顏良擺了擺手,回答極是干脆。
許攸沉默了下來。
當(dāng)顏良拉他入伙時,他確實(shí)在擔(dān)心,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顏良是否會強(qiáng)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脫身。
眼下顏良設(shè)下的這個賭局,卻是給了許攸一個機(jī)會。
可是,萬一顏良真的說中了呢?
“怎么,許先生如此猶豫,莫非是不敢打這個賭嗎?“顏良怕他不答應(yīng),順勢便言語相激。
許攸的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起來,暗忖:這顏?zhàn)恿x粗中有細(xì),確實(shí)有些謀略,不過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預(yù)見力能比得過我!
幾番思索,許攸傲氣勁也起來了,便豪然道:“有什么不敢的,許某就跟將軍你打這個賭。”
顏良欣然道:“許先生果然有膽量,那咱們就擊掌盟誓。”
“盟誓就盟誓。”許攸也不含糊,揮掌而出。
鐵掌和白嫩的細(xì)掌狠狠一擊。
“許子遠(yuǎn),你終于還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顏良的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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