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術(shù)神座 第五十一章 合縱連橫

“被貪欲蒙蔽了雙眼，被魔鬼引誘墮落，薩爾德你背棄了主的教誨，必將永遠遭受痛苦。”教皇本篤二世低沉威嚴地說道，節(jié)律之間有著奇妙的跳動，似乎能讓人心里良知蘇醒，淚流滿面地懺悔。

他依然保持著平靜從容的態(tài)度，仿佛只要薩爾德低頭悔改，就能重新給予他洗禮，赦免他的罪。

可薩爾德卻非常明白，平時這種態(tài)度倒沒什么，現(xiàn)在越是這樣，越表明教皇下定了決心，異端可比異教徒可惡一萬倍，而試圖奪取自己權(quán)勢，謀害自己的異端，那是比異教徒可惡一萬萬倍，打倒也要踩上無數(shù)腳。

這是絕對沒有和解可能的關系，教皇之所以要用語言混合神術(shù)這么說，就是為了放松自己的警戒，他還摸不清自己身上的秘密和背后的支持。

薩爾德抬起頭，剛才一瞬間的驚慌失措完全消失，須發(fā)皆張，像是為了捍衛(wèi)主的榮耀而殉道的真正圣徒，厲聲呵斥道：“歷任教皇掌控了主的權(quán)柄，竊取了主的榮耀，妄稱自己是主的地上代言人，凌駕于最接近主的天使之王閣下之上，是最大的異教徒，我聆聽了主的教誨，得到了天使之王的支持，就是要除去你這最大的魔鬼！”

“看來你真的被所謂的秘密蒙蔽了心靈。”本篤二世舉起了權(quán)杖。

兩人說話之間，在旁邊的娜塔莎一直抓緊時間收斂身上的超凡力量，安靜而凝重地漸漸退出著地上天國，雖然有真理之劍這把傳奇三階的物品，她也沒有任何信心能夠在教皇與薩爾德的戰(zhàn)斗余波中生存，只希望地上天國能擋住第一波。

薩爾德沒有再說什么，氣質(zhì)變化。體內(nèi)仿佛多出了什么東西，飄渺浩瀚，空靈至高，一下就脫出了教皇本篤二世的鎖定，閃現(xiàn)在萬里高空，這份實力絕對有傳奇巔峰的水準！

“祈求主權(quán)柄的魔鬼，接受審判吧！”

本篤二世舉起白金權(quán)杖，撕裂空間，緊追薩爾德到他對面的云海。

“您是一。也是萬。”

“是創(chuàng)造者，也是主宰者。”

念著這些經(jīng)文的時候，薩爾德似乎處在了另外一個世界，身上流轉(zhuǎn)出磅礴神圣的乳白光芒。一種居高臨下、超然物外的感覺油然而生。

倫塔特城內(nèi)所有信徒，在同一刻莫名感動，流轉(zhuǎn)喜悅的淚水跟隨祈禱：

“您是一，也是萬。”

“地上天國”的圣光海洋安定了下來，本來在傳奇交戰(zhàn)中搖搖欲墜的風浪平息，溫和安寧的圣詠聲傳出：

“您是一。也是萬。”

薩爾德的臉部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xiàn)，皮膚光澤失去，整個人宛如一具干尸。他右手抬起，天空之中七層天堂山投影浮現(xiàn)，圣潔的光芒將太陽也掩蓋，空靈美妙、歡樂悠揚的歌聲、贊美聲一起響起。無數(shù)光芒開始往第七層那無邊無際的光團匯聚。

這樣熟悉的場景，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件事情。那就是薩爾德居然也能用：

“神降術(shù)！”

作為一名合格的陰謀者，自身的實力永遠是一切謀劃的根本！

“原來你也接受了祂的力量，接觸到了那個秘密，比北方那位異端更進一步，難怪你敢打登上寶座的主意，但你不怕直接耗盡生命死亡？”教皇忽然改用最原始的信仰感應交流方式道，既有些意外，也有點預料之中的平靜，“到底是你誘惑了天使之王，還是他誘惑了你……你在死靈界究竟碰到了什么……”

薩爾德重新變得渾濁的眼睛看著教皇本篤二世：“用神降術(shù)，我不一定死，但被你抓住，我肯定死，那個秘密，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掌握，至于我遇到了什么，等你抓住我再問吧。”

這樣的交流屬于精神層面的交流，短短瞬間就完成。

教皇本篤二世微笑起來，再次舉起手中的白金權(quán)杖，比薩爾德更磅礴浩蕩、神圣至高、俯視萬物的圣潔光芒散逸，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虔誠而飛速地誦念道：

“您是一，也是萬。”

“是創(chuàng)造者，也是主宰者。”

倫塔特城的信徒、整個霍爾姆教區(qū)的信徒、圣城蘭斯的信徒，以及這幾個地方的所有神職人員，感動喜悅的情緒要么更深，要么緩緩冒出，跟隨祈禱起來：

“您是一，也是萬。”

本篤二世雙眼幽深仿佛有著無數(shù)璀璨星辰，它們連成了十字架的模樣，而背后天堂山投影在圣詠和光芒纏繞中降臨，比薩爾德更清晰，同時讓他敘述待發(fā)的神降術(shù)受到強烈干擾，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

“你……”薩爾德見本篤二世沒有一點消耗掉生命即將死亡的擔憂，略微愕然，而且這神降術(shù)似乎和正常時沒有兩樣。

本篤二世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你以為掌握了這個秘密這么多年，我不會對它有更深入的研究？”

“至于死亡，其實并沒有那么可怕。”

他的模樣也在急速衰老著，可比薩爾德的程度輕。

“異端，接受主的審判吧！”本篤二世上空的天堂山投影圣光匯聚，涌入了第七層，接著無窮無盡的乳白光芒就將天空淹沒。

而薩爾德也同樣打出了自己的神降術(shù)：“竊取主權(quán)柄的魔鬼，接受審判吧！”

天空除了乳白圣光，再沒有任何一點事物。

神降術(shù)對神降術(shù)！

倫塔特城外，沒有被“地上天國”籠罩的魔法議會備用聯(lián)絡小隊。

他們開啟了電磁傳訊術(shù)，接通了人造星球，向著遠處發(fā)出情報。

黑暗山脈深處，斯坦尼斯在瓦歐里特大公的配合下。順利將他從阿爾托帶了出來，丟在了魔法塔內(nèi)，接著拉開早就預備好的異界之門，抵達了一處無數(shù)火山翻滾的地方。

他直截了當?shù)刈呷肓嘶鹕街械膶m殿，值守此處的太古時光龍“達尼索斯”的威嚴聲音從宮殿深處傳出：“斯坦尼斯，你來做什么？想加入我們了？”

“達尼索斯，這個問題以后再說，只是告訴你一個消息，教會與魔法議會全面開戰(zhàn)了。教皇、梅爾莫斯以及其他十二位樞機主教團成員就在倫塔特城上空混戰(zhàn)，天使之王也真身降臨。”

達尼索斯沉默了一下，聲音里帶著刻骨的恨意：“是嗎？”

它的妻子就是被教皇神降術(shù)擊殺的“阿芙羅拉”，魔法議會通過與狼人親王、眼魔主君、古代傳承魔法師的關系，“調(diào)整”了值守黑暗議會總部的順序。讓它“恰好”這段時間在這里。

如果提前尋找黑暗議會的幫助，由于他們內(nèi)部不少傳奇強者也非常敵視魔法議會，說不定會有反效果，不如拉住一位傳奇巔峰的太古時光龍再說，而且不給它更多的時間權(quán)衡！

“但我認為德古拉他們更愿意先讓他們戰(zhàn)斗一陣，等雙方都有了嚴重的損失才動手。”這就是黑暗議會內(nèi)部誰也不聽誰的狀況，神降術(shù)可是極大威懾。

斯坦尼斯笑道：“這是非常好的主意。不過為什么不在大餐前來些甜點，教會很多地方的實力都空虛了，打掉一兩位圣靈牧師或史詩騎士才是實質(zhì)性的收獲。”

達尼索斯壓抑著仇恨道：“我先通知德古拉、萊茵他們。”

過了一會兒，他疑惑地道：“萊茵又不見了……”

望著“地上天國”之外的萬里高空。望著那仿佛海水與藍天對換了的光之汪洋，路西恩頗為后怕，薩爾德也會神降術(shù)？

這可是在所有預計之外！

接著路西恩不再擔憂什么，直接越過外層神術(shù)防御。往娜塔莎寢宮趕去，剛才他之所以不進來。就是擔心教皇降臨隨手將自己抹去。

由于被自己改造過，路西恩很明白外層防御的弱點和漏洞，輕松簡單地就看到從“地上天國”退出的娜塔莎。

勇猛堅定如她，此時拿著真理之劍的右手也忍不住輕微顫抖，預案三中承擔最大風險的就是她，要是教皇不相信，而薩爾德趕來，那就失去最佳的逃跑機會了，若教皇相信，但也猜到了她也有問題，那會順便將她擊殺，如果前面都做得很好，可兩人開戰(zhàn)的余波超過估計，讓她無法用真理之劍抵擋和逃跑，那也同樣會死亡，簡直是危如累卵。

但做大事怎能惜身？不冒風險就收獲勝利的事情只有實力碾壓的情況下，而且路西恩還為自己浪費了一個傳奇物品，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像真正騎士那樣直面危險？

娜塔莎穩(wěn)定住情緒：“我沒事，我現(xiàn)在抓緊時間召開貴族會議，統(tǒng)一戰(zhàn)線，影響大勢和史詩騎士們的決定，你去控制倫塔特城神術(shù)結(jié)界的中樞，溫斯頓閣下會攔住克托尼亞的，他不會幫助我，但也不會阻攔你，否則就是徹底倒向教會了。”

由于傳奇交戰(zhàn)，趕來的貴族們反而不敢離開了，整個倫塔特城就屬有神術(shù)防御陣的內(nèi)克瑟宮最安全，當然，他們一直在尋找機會逃到城外，可惜不明白“地上天國”的奧秘，越是折騰，越是無法如愿。

“好。”路西恩沒有啰嗦，這可不浪費時間交流感情的好時間，同時，路西恩側(cè)頭對旁邊宮殿里漫步走出來銀發(fā)男子點頭道：“這次多謝您了，萊茵先生。”

這黑色襯衣、紅色外套的俊美男士就是“銀眼伯爵”萊茵，他呵呵笑道：“按照之前的許諾，我脫困之后會讓你挑選一件傳奇物品，既然你愿意放棄，換取我來保護娜塔莎一段時間，我也沒什么意見？傳奇我也沒多少件。”

他能借用銀月的力量，除非教皇不顧生命下死手，否則有很大可能救娜塔莎逃離。

“不過你居然不事先告訴我情況，若知道敵人是薩爾德……”

萊茵抬起頭，望著天空中恐怖的神降術(shù)場景，嘿了一聲：

“我一直是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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