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婦 第八十四章 弄巧成拙

砰砰砰！

柳寶通跑到柳迎春面前。

“啪！”一巴掌打在柳迎春臉上。

沉痛斥罵：“我教過你這些陰私奸猾的手段嗎？今日要不是有南宮家的少爺出面揭發(fā)事實(shí)，我差點(diǎn)就因?yàn)檫@事誤會大姑了！你連我也一起騙嗎？”

額……

柳迎春被打得腦袋朦朦的。愣愣抬頭瞧著柳寶通：“大哥……”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柳寶通怒其不爭：“你說，是不是你身邊這個奴婢秧子上一回經(jīng)不住大姑的羞辱，這回想了這個法子攛掇你干了這沒良心的事兒！”

被柳寶通這么一喝，又被柳寶通一瞪眼，柳迎春頭頂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撲上柳寶通，抱著他的要痛哭流涕：“大哥！是我錯了！是我不該聽了這董媽媽的話，做出這混賬事來！大哥！我錯了！錯了！”

“大少奶奶！你胡說！明明是……”董媽媽悲催地被丟了出去，成了棄子。她本能就要喊冤。卻被柳寶通一個陰狠的眼神止住。

董媽媽后悔極了，但后悔也沒用。

她是羅家的老人了，土生土長。還能不清楚羅家人的習(xí)性？

今天這事兒必須有個替罪羊擔(dān)待。而這個替罪羊最好的人選就是她。

就算她能活著，回去羅家，照樣逃不過一個“死”字！

董媽媽懊悔地流下眼淚。她在羅家還有兒子和兒媳婦兒，為了他們……

董媽媽忽然兇狠地抬頭，瞪向丑婦：“是！老奴雖然是奴婢秧子！但在羅家也從沒被人這么輕慢過！憑什么老奴要被個不守婦道的村姑一番教訓(xùn)！老奴就是故意的！大少奶奶天真爛漫，又是鄉(xiāng)下來的，能懂什么？

老奴只是稍微一慫恿，大少奶奶與這不守婦道的村姑之間又有些小矛盾，老奴只說能平一平大少奶奶的怒氣。給這個村姑找點(diǎn)事做，省的她太閑。……

沒想到大少奶奶這么傻，居然就被老奴說動了。真是個傻瓜，被老奴當(dāng)做槍使，還高興地感謝老奴咧！

反正老奴左右是活不了命了，干脆與你這個惡婦同歸于盡！”

董媽媽一個縱身，想要臨死還拉上仇家。

“呸！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作人家的對手。”南十二一語中的。真相了。

董媽媽是自己左腳被右腳絆倒的，都不需要兩個面冷的嬤嬤暗中動手，自己磕到地面凸起的石頭，摔死的。

“瞧見沒？這叫棄車保帥。小混蛋，你瞧，我這個大侄子手段如何？”丑婦調(diào)侃。

聽到丑婦叫南十二小混蛋。那兩個嬤嬤差點(diǎn)兒動怒，可人家當(dāng)事人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都沒有。仿佛是適應(yīng)了這女人這么的稱呼。

兩個嬤嬤，目露驚奇。

“手段嗎？……若不是他太討人厭，小爺?shù)故窃敢鉃樗e薦，推波助瀾。”南十二唯恐天下不亂。柳寶通這樣心思陰毒的人，他都敢為他出面舉薦。

丑婦扯嘴。顯然對此很是不屑。

“都散了吧。”南十二掃一眼村人，自顧自轉(zhuǎn)身朝著小院里走。

那些村人沒了先前的議論聲，場面靜悄悄的。直到南十二進(jìn)了小院。

剩下的那群村人……像是炸開的油鍋。好不熱鬧地討論開來。

又是丑婦機(jī)緣好呀，家里來貴人，還被貴人維護(hù)呀。

又是沒想到柳家的大孫女會干這樣糊涂事兒啊。柳家的小秀才到底人無完人，反倒被自己的親妹子騙了呀……

種種言論表示出，村人幾個觀點(diǎn)。

一是羨慕丑婦。不乏妒忌者。

二是柳迎春太糊涂，居然干出這樣的事情，好在只是被下人慫恿。到底是單純，才被內(nèi)院里的婆子說動了。

三是這件事兒柳寶通也算半個受害者，受了他妹妹的連累。恐怕是要得罪南宮家的小貴人了。

眾說紛紜，多數(shù)人還是愿意相信柳寶通的無辜的。

小院內(nèi)。傳來院子外各種討論聲。

平安氣得直跺腳：“哼！俺看見了！是柳寶通叫了一聲俺的名字，阿娘才會分了神！柳寶通也不是好貨！”

聽著小包子明顯小大人的話。丑婦額頭冒虛汗……

真不是她教的！

南十二卻黑了臉：“丑八怪，你瞧你把你兒子教成什么樣！‘好貨’這詞兒是跟你學(xué)的吧！言教不如身教，下次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丑婦瞪一眼南十二：“要你管！好像說的你是多大的人一樣！這什么口氣，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平安是你兒子咧。”

“我呸！”南十二爆了，不只是情緒爆了，連白皙的臉蛋都爆紅爆紅的，怒視丑婦，極力做出猙獰狀：“小爺就算眼瞎了，也看不上你這樣又老又壯士的丑八怪！”

“哦……是嗎？”丑婦撇唇，惡質(zhì)地笑：“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再多個兒子，當(dāng)奶娘。”

“丑八怪！”

隱身在大門外的兩個嬤嬤，聽著屋內(nèi)傳來的大吼聲，只覺得這個世界萬分的不真實(shí)。

她們家的十二少爺，別看嘻嘻哈哈，向來只有他收拾別人，哪會被人氣得大吼大叫！

從來南宮家的少爺，從小受到的教育，第一項(xiàng)就是情緒不外露。

這女人誰啊？兩嬤嬤琢磨著要不等二少爺來了小柳鎮(zhèn)，她們要把這事兒稟報不？

而丑婦家院子外的老樹上，又多了一位暫居的客人。

“大哥，事兒辦妥了？”矮個兒的是阿二，見親大哥回來，不禁拉著親大哥訴苦。

但被問到最近發(fā)生的事兒時，卻臉色頓時正經(jīng)，簡短的話語，就把一切交代清楚。

高個兒的叫阿大，比阿二沉穩(wěn)內(nèi)斂，也比阿二更有想法。

“你是說，是柳寶通設(shè)的局？”

“嗯。大哥。我瞧這個柳寶通心思不簡單。”阿二一邊啃了一口鎮(zhèn)上買來的燒雞，一邊含糊說。

阿大拿開阿二手中的燒雞：“說過你多少次，別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你這樣子被主子爺看到了，小心再準(zhǔn)備幾百個饅頭給你吃。”

一說到這個事兒，阿二臉色驟變，他可還記得吶！他們家這位主子，有些習(xí)慣不同常人。

比如，要是有人一邊說話一邊吃東西，不被他看見無所謂，被他看見了……

阿二一想到那回他邊吃饅頭邊和阿大說話。他這位主子爺賞了他兩百個饅頭，說這些饅頭不吃完，他就不許吃其他東西。

想到這件事。阿二打了一個激靈……

這是一個小插曲。

但相比于丑婦這邊的小打小鬧。

羅家現(xiàn)在全府上下處在一個怪異的清冷氛圍中。

園里也少見來往的丫鬟婆子，即便這個時候有不得不經(jīng)過園的丫鬟婆子，每一個人臉上都是一臉肅穆緊張。

羅老爺子萬事離不開他的書房。

這位羅老爺子向來過的輕松愜意。

但此刻他老臉上露出不常見到的緊張和壓抑。

他繃著老臉。

面前是他看中的后生。

這個后生嘴里正說著讓他膽戰(zhàn)心驚的話。

“你瞧清楚了？……真的是南宮世家的木牌？”羅老爺子猶自不死心，抱著最后一點(diǎn)點(diǎn)可能問柳寶通。

“小子雖然沒有多大見識。但那木牌卻是古樸極了。上面刻著‘南宮’兩字。”柳寶通拿不定主意，“最好是能讓老爺親自見一見……。確認(rèn)一下。”

言下之意就是：南宮世家威名顯赫，他一個鄉(xiāng)下兒郎，也許有眼不識金鑲玉，也許錯把金玉當(dāng)石頭……最好還是能夠讓見識廣博的羅老爺子親自去確認(rèn)一下。

羅老爺子一聽，撫了撫他整理地整整齊齊的胡須子，沉聲喝道：“你說的很對！不親眼確認(rèn)一下。老夫心里難安！”

喊了門外的大管事，讓他準(zhǔn)備豐厚的見面禮，回頭望一眼柳寶通：“走！陪老夫拜訪一下這位南宮家的十二公子。”

羅老爺子如愿見到了借住丑婦家的南十二。他是謙卑地進(jìn)去。出來小院子的時候，滿臉的黑沉。

羅老爺子讓大管事等候在外，只帶了柳寶通進(jìn)去拜見南十二。

跟隨這羅老爺子出來的柳寶通，同樣臉色算不得好看。

兩人上了馬車，車廂中。

柳寶通給羅老爺子沏了一壺茶。端給羅老爺子：“老爺子，先喝一口水。平息一下怒氣。”

“豎子無教！豎子無教！”羅老爺子狠狠拍著馬車正中間的書案。

柳寶通暗自嘆了一口氣，他跟在羅老爺子身邊，自然知道羅老爺子被南宮世家的十二公子狠狠削了一頓。

柳寶通偷覷一眼獨(dú)自生悶氣的羅老爺子。……他也只敢無人的時候罵兩句消消氣。卻不敢真的拿南宮家的那位十二公子怎么樣。

這樣怪異的氛圍中，羅老爺子和柳寶通又回到了羅家。

剛回到羅家，迎接羅老爺子的又是另一個噩耗。

方嬤嬤是羅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嬤嬤，是羅老夫人的陪嫁。

羅大管事不在家的時候，一切事物就是方嬤嬤代管。

方嬤嬤聽說了羅老爺子回到家了，這會兒還沒等羅老爺子下車，她就急匆匆地趕來。

見到方嬤嬤，羅老爺子暗自皺著眉頭。

方嬤嬤向來做事公允，沉穩(wěn)。怎么這會兒這么慌張。

當(dāng)下就問：“方嬤嬤，家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方嬤嬤慌張了，道：“大少奶奶小產(chǎn)了！”

“廢話！少奶奶小產(chǎn)的事兒老夫能不知道？那是假的。”羅老爺子一聽，是為了這個事兒來了，當(dāng)下就不客氣地怒斥。

“不是！大少奶奶是真的懷上了！王大夫說是有半個多月了。”方嬤嬤急的滿頭大汗。

“什么？”羅老爺子和柳寶通同時出聲！

稍后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