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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的極致重生 第016章 賢妻良母?
榮壽堂
“八郎君,您快進去吧,縣主現(xiàn)在病著,正是需要您的時候,您就不要管婢子了。”木槿跪在院門臺階下的青石地板上,推了推崔幼伯,柔聲勸著,“今天的事,不管怎么說,都是婢子的錯,婢子、婢子也沒想到自己竟有這么大的福分,竟懷上了郎君的子嗣……偏這事又壞了家里的規(guī)矩,幸得老夫人、縣主寬恕,饒婢子和腹中的孩兒不死……但婢子究竟做了錯事,理應(yīng)受罰,您就讓婢子好好給縣主認(rèn)個罪吧。”
崔幼伯低頭看著溫柔嫻靜的木槿,心情很是復(fù)雜。說實話,剛才在辰光院聽到萱草的話時,他確實有些惱怒木槿,只覺得她辜負(fù)了自己的信任,竟然敢謀害他的妻子兒女,真是該死。
但木槿的哭訴和喊冤,又讓崔幼伯對萱草的說法產(chǎn)生了質(zhì)疑:是呀,他雖是憐惜木槿,但也沒有太出格的寵溺她,縣主那里,他也是按照家規(guī),在外人面前給足了縣主這個嫡妻的面子,任由縣主打賣他身邊的丫鬟,在他的書房安插親信。他們夫妻感情不融洽,但這并沒有影響到縣主在崔家的地位。
比起高高在上的縣主,木槿真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兩人如同云泥,試問這最卑賤的侍妾又怎敢謀算主母?
隨即又想到她這十年來的貼心服侍,他還真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她被姑祖母杖斃。
另外,除了這自幼相伴的情分,木槿腹中的孩子,也是讓崔幼伯為她求情的重要原因——這可是他的孩子呀,血脈相連的親骨肉,他怎么舍得讓它離去?!
說到這里,有人問了,世家大族里的子弟最是講規(guī)矩,更不用說有著幾百年家傳底蘊的崔家,要知道崔家可是山東氏族大家,最是崇奉儒道、講究嫡庶尊卑,而作為崔家子的崔幼伯又怎么會如此腦抽的袒護丫鬟、允許庶子庶女先于嫡子嫡女出世?
這事還要從崔家的某些家規(guī)說起。
當(dāng)年,崔家內(nèi)院發(fā)生了侍妾謀害主母、險些殃及前院的禍?zhǔn)拢焕戏蛉瞬槌龊螅岳做侄螄?yán)懲了侍妾、打賣了刁奴,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舉動,暗地里,老人家又不知處置了多少人,甚至還不惜放逐了一個庶子,好不容易才將崔家穩(wěn)定下來。
隨后,老夫人為了預(yù)防再次發(fā)生這樣的禍?zhǔn)拢匾庹偌瘍蓚€弟弟,開了宗祠,新添了一條家規(guī):崔家郎君成親后五年無子方可納妾,并且侍妾的數(shù)量不得超過兩人。其中還有詳細(xì)的備注:
比如若是納家生奴為妾,那么就要她的家人全部放出祖宅,分派到外地的田莊或者鋪子做事,杜絕家生奴出身的妾借由父祖的關(guān)系在內(nèi)宅興風(fēng)作浪;
再比如,不得納賤籍女子為妾,尤其是不得納風(fēng)塵女子為妾;
再再比如,若是有嫡子納妾者,妾侍五年內(nèi)不得有孕,違規(guī)產(chǎn)下子嗣者,一概剝奪分割家產(chǎn)的資格。
再再再比如……
老夫人在崔家絕對是說一不二,兩個弟弟聽了長姐的吩咐,也連連稱是,并嚴(yán)格按照姐姐的命令約束各自的子孫。
于是,在這條新家規(guī)的作用下,崔家第二代的子侄們確實收斂了許多,當(dāng)年的長房嫡長子、現(xiàn)在的大郎君崔澤甚至都沒有納妾,膝下的三個兒子全都是嫡出。
沒有、或者極少數(shù)的侍妾,直接導(dǎo)致了崔家的內(nèi)院一派祥和,幾乎、甚至沒有妻妾相爭的事,即使有,也不會太囂張,至少不能鬧到自己院子外,而這樣一來,也就直接束縛了爭斗的雙方的手腳。至于什么謀害子女、下毒、下藥之類的陰私手段,也幾乎在崔家絕跡。
這也是長樂公主為何會選擇崔家的原因——哪個母親不想給自己的女兒找個不納妾的女婿?!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崔幼伯在沒有爭斗的內(nèi)院長大,根本不知道表面柔弱的女子謀算起來是怎樣的陰狠毒辣,更不知道嫡庶之間無法融合的敵對……再加之崔幼伯崇尚魏晉時的灑脫名士,對禮教、規(guī)矩什么的反倒不怎么看重,也就導(dǎo)致了他看待嫡庶的時候,并不像家中父兄那般涇渭分明。
在他看來,嫡子也好、庶子也罷,不都是他的兒子嘛?!
縣主險些流產(chǎn),崔幼伯不可能不在意,畢竟那是他嫡出的血脈;而木槿懷著身子還要在院門前罰跪,崔幼伯又如何放心得下,萬一孩子掉了怎么辦?!
正猶豫著,玉蘭匆匆從榮壽堂走了出來,她一看到崔幼伯,頓時大喜,匆忙福了個禮,道:“恭喜八郎君,縣主經(jīng)過太醫(yī)的診治,終于保住了腹中的胎兒,再過七個月,您就要做阿耶了呢。”
“是嗎,太好了,縣主呢,她現(xiàn)在可好?”雖然早就得到姑祖母的保證,老人家非常確定的告訴他,縣主的孩子不會有事的,但崔幼伯聽到準(zhǔn)確的消息后,還是不免驚喜過望,暫時忘了地上跪著的木槿,笑呵呵的問道。
“……”玉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咬了咬下唇,帶著幾分憂色,道:“縣主,縣主有些不好。”
“不好?怎么個不好?是不是她還在生木槿的氣?”
不是崔幼伯把蕭南看得太小心眼兒,實在是過去這十來個月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受夠了縣主娘子的驕橫跋扈心狠手辣(可憐的孩紙,長這么大估計也沒見過真正的狠毒,在他看來,罰個跪就已經(jīng)是不仁慈的虐待了),他可沒忘了芙蓉、木槿、紫珠、紫荊幾個被蕭南‘懲罰’的場景,她們四個可都是他的貼身大丫鬟呀,最小的都陪伴了他七八年,彼此間頗有幾分感情。
玉蘭聽了崔幼伯的話,心里冷笑兩聲,八郎君未免太過分了吧,從縣主出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半天的功夫了,他竟然不想著去瞧瞧縣主,反而為了個丫頭懷疑縣主,真是白白辜負(fù)了‘崔玉郎’的美稱。
哼,還崔家玉郎呢,我看是黑心豺狼還差不多!
心里暗罵著,臉上卻不顯,玉蘭道:“當(dāng)然不是,縣主既然說饒了木槿,自然也不會再怪罪于她。縣主之所以不好,主要是憂心蕭家的國公爺。”
“嗯?國公爺,你是說縣主知道宋公罷相的事了?”崔幼伯在外面交際的大多都是官宦世家子弟,對于官場上的消息也十分靈通。他稍一停頓就想到了這兩天鬧得最兇的事,而此事的主角正是蕭南的祖父。
“嗯,縣主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差點兒昏了過去,這會兒正哭呢,秦媽媽勸了半天也沒勸住,奴婢們擔(dān)心縣主傷心過度傷了孩子,便想著請您過去勸勸她。”說到這里,玉蘭抬起頭,滿臉哀求的看向崔幼伯,道:“八郎君,求求您好好勸勸縣主吧,她懷著孩子,今天又受了這么多的打擊,奴婢擔(dān)心她、她——”
崔幼伯被玉蘭說得好不羞愧,他不等玉蘭說完,連連點頭,“恩恩,我也擔(dān)心縣主,所以這才趕來看她。”
說著,崔幼伯抬腿就往院子里走,根本不敢看玉蘭哀求中帶著幾分控訴的眼神。
玉蘭卻沒有立刻跟上,而是以在場人都聽到的音量,對木槿說道:“木槿,縣主現(xiàn)在病著,受不得勞累,還請你先回去。另外,縣主說了,你雖然卑賤,但念在腹中懷著郎君的孩子,格外照顧你,準(zhǔn)許你以后不必來給縣主請安,好好養(yǎng)胎才是正經(jīng)……”
崔幼伯疾走的雙腳停了下,將玉蘭的話全都聽在耳中,聯(lián)想到蕭南在辰光院給木槿求情的話,他欣慰的同時也有些驚訝,“咦?縣主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賢惠?聽聽這話說的,儼然是個寬容大度的賢妻良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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