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戚 第四十三章 快意恩仇大丈夫(上)

呂布取徐州！

這件事，這可是一件大事。

最可氣的是，在此之前劉闖還一次又一次的想到這件事，只是具體時間有些記不清楚。后來他忙著處理和麋繯之間的情感，也就把此事漸漸拋在腦后。不對，不算是拋在腦后！朐縣之戰(zhàn)前，他還想到過這件事。但之后因?yàn)樯硎烂髁耍粫r間也就沒有再去考慮這件事情……

所謂當(dāng)局者迷，大概就是這個狀況。

劉闖突然想起那支駐扎在三河灣的兵馬，忍不住連連苦笑。

就說嘛，呂布怎可能會聽從麋竺調(diào)遣，派兵在三河灣堵住他西進(jìn)之路？他娘的，張遼駐守三河灣，是為了對付劉備。換句話說，是為了監(jiān)視東海郡的動向，絕不可能是為了堵劉闖。

只可惜，當(dāng)時太心急了！

或者說，當(dāng)時劉闖有點(diǎn)慌了手腳。

看到張遼，他心里就有了懼意，所以在匆忙中做出錯誤判斷。

這不科學(xué)，這可是不符合我的脾氣……前世的劉闖，是個冷靜且善于隱忍的人。可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練了那龍蛇九變的緣故，以至于脾氣有些暴躁，有時候甚至?xí)ダ潇o。

這樣子下去的話，別說光耀門楣，建功立業(yè)……恐怕連潁川都到不了，就要被人干掉。

“孟彥，你怎么了？”

見劉闖臉色陰一陣晴一陣，好像變臉一樣。

麋繯被驚醒，在小豆子的陪同下走過來，忍不住關(guān)切詢問。

“我們，都相差了！”

“啊？”

于是，劉闖把他的想法告訴大家。不過，他當(dāng)然會隱瞞下他早就知道，呂布會奪取徐州的事情。

這種事，說不太清楚，說出來反而不美。

“如此說來，，張遼屯扎三河灣并不是為了對付我們？”

劉闖沒好氣道：“我們?nèi)缃袼闶裁矗麤]名氣，要錢沒有錢，張遼堂堂魯國相，怎可能專門跑來對付我們？莫說是我們，就算是繯繯的兩位兄長，也未必有資格讓張文遠(yuǎn)親自動手。

他娘的，我那時有些慌張，亂了分寸，才忽略了這件事。

他不是為了對付我們，相反是為了對付繯繯的兄長……以協(xié)助呂布順利奪取下邳。該死，真他娘的該死。”

“笨熊，不許說粗口，你可是中陵侯之后，怎能這么沒有風(fēng)范？”

麋繯眉頭一蹙，輕聲提醒。

劉闖旋即醒悟過來，連連與麋繯道歉，而后苦笑道：“咱們錯失了最好的機(jī)會……錯失機(jī)會，就是犯罪。我們而今這么千里迂回，就是為之前錯誤判斷所付出的代價。”

“那我們現(xiàn)在殺回去。”

“殺回去？”

劉勇眼睛一翻，輕聲道：“老管，你用點(diǎn)腦袋。

之前我們可以順利通過三河灣，卻不代表我們現(xiàn)在還能通過。呂布奪取了下邳，劉備豈能坐視？他必然會率部返回，與呂布爭奪徐州。這個時候，三河灣肯定是守衛(wèi)森嚴(yán)，難以通行。”

“叔父說的沒錯。”

劉闖嘆了口氣，“我們現(xiàn)在已無法回頭，只能繼續(xù)往前走。

那信使不是說了，張飛在司吾縣屯兵，召集兵馬支援。我就說大舅哥怎地沒有繼續(xù)圍剿咱們，恐怕是要集中力量，支援張飛。所以，沭水和濟(jì)水地區(qū)，必然駐有重兵。咱們這時候過去，就是自投羅網(wǎng)。而且咱們和老黃約定好了，要趕去海西匯合……所以，別無選擇。”

管亥搔了搔他的大鼻子，沒有再開口。

“如此說來，咱們方向不變，依舊是海西？”

“沒錯，依舊是海西……海西荒僻，兵力不多。

而且那里混亂不堪，想來也不會遇到什么阻力。只要咱們到達(dá)約定的海灘和老黃匯合，就可以獲得短暫的休整。至于以后……”

劉闖仰頭看著夜空中繁星點(diǎn)點(diǎn)，輕聲道：“徐州錢糧廣盛，素來為人窺覷。

以前是一家獨(dú)大，而今呂布和劉備發(fā)生爭執(zhí)，肯定是戰(zhàn)事不絕。我估計到最后，這徐州……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guān)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jīng)行處，宮闕萬千都做了土。

真?zhèn)€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到時候，徐州必化為焦土之地，這東海郡恐怕也難逃戰(zhàn)事波及。”

劉備和呂布之間這場徐州爭奪戰(zhàn)，會持續(xù)很久。

在劉闖的記憶當(dāng)中，呂布是死于建安三年。而今是建安元年，也就是說，徐州將經(jīng)歷三年戰(zhàn)火。

期間，袁術(shù)會征討，曹操會征伐。

待呂布死后，劉備和曹操還會發(fā)生沖突，總之這徐州戰(zhàn)事，將會持續(xù)很長一段時間。

這么長的時間，徐州會變成什么模樣？

而今徐州人口很多，達(dá)數(shù)十萬戶……可到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偌大的徐州，還能有多少人。

“孟彥，難道不能阻止嗎？”

麋繯是土生土長的徐州人，聽到劉闖這一番話，頓時花容失色，露出悲戚。

劉闖苦笑搖搖頭，“徐州，四戰(zhàn)之地，周遭虎狼環(huán)視。

以前陶謙坐擁徐州，因其資歷和聲望還能勉強(qiáng)保持平穩(wěn)。可即便如此，他最后還是遭了曹操攻擊，損失慘重，元?dú)獯髠Ｌ罩t一死，徐州再也無人能夠控制。劉備呂布，皆非名正言順，徐州世族或許在短時間內(nèi)會予以幫助，可是當(dāng)更為強(qiáng)大的對手出現(xiàn)時，必然倒戈相向。

依我看，這徐州到最后，只可能為曹操所有。

劉備也好，呂布也罷，都不足以占居徐州……弄個不好，反而會丟了性命。這個時候，咱們最好還是盡快離開是非之地。呂布和劉備交鋒，劉備必然不是對手，而呂布也不會趕盡殺絕。

最后，很可能是一山二虎。

留在徐州，結(jié)果只可能是越來越糟糕……叔父，把大家都叫起來，咱們再辛苦一下，趁而今道路暢通，盡快趕往目的地和老黃匯合。這地方，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停留，早晚會有麻煩。”

麋繯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不過劉闖說的在理，能早一日和黃劭匯合，就早一日安全。

“那這個信使……”

裴煒忍不住開口道。

劉闖看了一眼那個臉色慘白，嚇得渾身發(fā)抖的信使，心中不禁有一絲不忍。

可是，這種時候容不得半點(diǎn)心慈手軟。

劉闖一狠心，抬手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給他個痛快，然后埋好吧。”

“饒命！”

那信使聞聽，嚇得大聲叫喊。

一旁李倫拔出刀，上前揪住那信使的頭發(fā)，手起刀落，割斷信使的喉嚨。鮮血噴濺在眾人身上，但所有人恍若未覺。好像熟視無睹般，幾個人抬著那尸體往外走，挖了一個坑埋好。

亂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劉闖在一旁默默觀看，心中雖有些不忍，卻必須狠下心。

“小豆子，扶三娘子上車，咱們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