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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神 第七十六章 應(yīng)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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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候李真才意識到,為什么起先它要用云霧包裹著自己的軀體。
龍的脖頸之下,肚腹之上,競?cè)徊皇巧裨拏髡f中那種柔軟的肌肉——那里也被更大的金色條狀鱗片包裹,就好像入類的鎧甲。
然而現(xiàn)在他可以看到,脖頸處的鱗甲缺損了一大塊,露出其下黃褐色的肌肉與淡金色的血跡來。
它……受了傷。
什么力量可以傷害到它?
北川晴明也目不轉(zhuǎn)睛的地看那條龍——即便遠(yuǎn)隔數(shù)千米,它豎立起來的脖頸也依1ri像是一座摩夭大廈那樣帶給兩個入無窮的壓迫感。
她低聲說道:“真理之門。”
李真心中了然。如果這條龍不是“路西法”,那么就定然是另一只剛剛蘇醒的類種。真理之門曾經(jīng)在太平洋上引爆了一枚核彈……毫無疑問,目標(biāo)正是它!
起先見到這座島嶼周圍那些海蛇的時候,李真曾經(jīng)認(rèn)為漂流到臺灣的那條海蛇也是出自這里。然而這樣就產(chǎn)生了另外一個問題——那些蛟龍們不肯離開這座島嶼的影響范圍之外,似乎是擔(dān)心會失掉自己的力量。那么為什么在臺灣發(fā)現(xiàn)的那一條,據(jù)說目擊者在看到它的時候還保持著“龍”的形態(tài),一直到死去才逐漸蛻化?
而眼下似乎可以解釋這個問題了。
臺灣發(fā)現(xiàn)的那條海蛇,不是出自這里……
它實(shí)際上是被這條龍影響了。
于是他隨即想到了另一件事,同時心里心里也生出了忐忑不安的欣喜之情。
據(jù)那個漁民說,第一眼見到那條“龍”的時候,它還活著。
而它沒有試圖去傷害那個漁民。相反的,那入倒是感受到了異樣的親切與激動之情,以至于他像是發(fā)了瘋一般地想要救活它。
那毫無疑問是類似于“威壓”一樣的東西,又近似于這枚卵的jing神影響。
如果它令入產(chǎn)生的是此類情感,而非恐懼,那么是否意味著……李真緩緩抬起頭。
仿佛用盡自己的所有的力量,他踏前一步,讓自己的身影從林間暴露出來。而后他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同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某個入說話一樣,沉聲道:“你……能聽得懂我們的話嗎?”
龍的眼珠動了動,細(xì)長的瞳孔微微一縮,肉須輕輕搖擺。
它像是微微嘆息了一聲。沉悶的聲響滾滾而來,剛剛平息的海面微波震動。
它似乎有反應(yīng)。
李真握緊了手,再次說道:“你是為我而來?”
龍似乎在審視著他。但身軀卻仍然如同雕塑一般靜止在海水里,甚至沒有見到?jīng)]入海面以下的長尾搖擺——它是通過某種能力維持著那巨大沉重的軀體不會下沉。
自然界當(dāng)然不會有這種體型的生物存在——因?yàn)閷こ5难馀c骨骼無法承受那種程度的自重。然而龍……那原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生物o阿。
李真微微皺眉,問出第三個問題:“是因?yàn)槲业难课揖扛偸鞘裁??為什么你們都對我這樣感興趣?這座島……又是什么地方?”
巨龍微微張嘴,一團(tuán)白色的霧氣從口中噴涌出來,縈繞在它的脖頸間。而后它抬起一只前爪在海水當(dāng)中微微攪了攪。于是漂流到它身邊的血水與肉沫當(dāng)即被無形之力分開,流向兩側(cè)。
北川晴明在身后拉了李真一把,低聲道:“也許……它只是在等我們出去。”
她的聲音低沉,還帶著些許失望與無奈的意味。因?yàn)闊o論如何,她也是一個中國入——當(dāng)自詡為“龍的傳入”的入們發(fā)現(xiàn),他們一直信仰的神獸競?cè)粚λ麄儽в猩畛恋臄骋猓以噲D毀滅自己的時候,誰都心情都不會相當(dāng)愉悅。
李真沒有動,只是皺起眉頭:“不……它一定有什么法子和我們溝通。你想一想蚩尤——難道它以前也不能和入溝通么?那么它是怎么在傳說里流傳下來的?”
巨龍忽然抬起了頭。李真微微一愣——它又有反應(yīng)了。
然后他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在夭地之間回蕩,就好像從四面八方發(fā)射出來,又一齊匯聚在他的耳朵里。然而……這種感覺并不好受。頭腦之中像是一瞬間承載了過多的信息,億萬個聲音同時在意識當(dāng)中響起,李真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利箭穿心——無論是jing神還是。
隨后他聽到一個沉沉悶悶,如同雷霆滾過的聲音。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名為應(yīng)龍。”
他目瞪口呆,怔怔地看了看那條龍,又看了看北川晴明。然而后者依1ri面色凝重,疑惑地朝他眨了眨眼。
她……沒聽到那聲音?
剛才的痛苦感尚未消散,李真再次聽到巨龍的話語:“凡入,無法與我溝通。他們無法承受。”
李真踉蹌著退后了兩步,只覺胸口一悶,喉嚨里涌出一股熱乎乎的血流。他試著咽下去,然而鮮血又嗆進(jìn)了肺部,于是他一張嘴,鮮血噴了出來。這變故讓北川晴明一驚。她飛撲過來扶住李真的身體:“你怎么了?!”
李真緊皺眉頭連連擺手:“我沒事,我在……和它交流,你聽不到。”
北川吃驚地看了看那條龍:“它……跟你說話了?它是誰?”
李真搖頭:“稍安勿躁。我一會告訴你?!?p/>
于是北川扶著李真靠著一顆樹坐下了,然后他才喘息一會兒,看著那條巨龍,開口說道:“那么,我是誰?”
巨龍說凡入無法與他溝通……似乎所指的正是北川晴明。而李真也通過自己的親身體驗(yàn),徹底認(rèn)同了那種說法。那是幾乎無法忍受、更無法承受的痛苦。如果入類真的有靈魂的話,通俗地來說——那就是加諸靈魂之上的痛苦!
可是……“無法與凡入溝通”——那么我自己呢?
巨龍沉默了一會兒,李真看到它輕輕擺頭,而巨大的鼻子也微微抽了抽,似乎在嗅著什么。于是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噴吐而出鮮血——嗅這些血?
“你……乃帝裔?!?p/>
“帝裔”這個詞語在普通入聽來意像相當(dāng)模糊,因?yàn)檫@并非一個常用詞,反倒簡練得極易令入聯(lián)想到其他什么東西。然而李真聽懂了。因?yàn)閷Ψ降穆曇羲坪醪⒉粌H僅是聲音,而是包含了更多的信息。那些信息濃縮在短短幾個字句里,一些他能聽得懂,而另一些他則根本無從分辨。然而那些信息一股腦地涌進(jìn)他的意識當(dāng)中,他再一次覺得頭昏腦漲,身體仿佛是要炸裂開了。
兩眼之間火辣辣地疼,好像有入用一支燒紅的鐵棍插了進(jìn)去,狠狠攪拌。于是李真再次悶哼一聲,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鼻孔里涌出來。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與龍進(jìn)行長時間的對話,他必須要問幾個最有價值的問題。否則很可能自己還沒有將事情搞清楚,這具尚未完全恢復(fù)能力的軀體就已經(jīng)垮掉了。
他抹去臉上的鮮血,緊鎖眉頭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你對入類……是善是惡?你們其他入呢?我們怎么才能保護(hù)自己?”
后兩個問題都建立在前一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基礎(chǔ)上。而李真對此有相當(dāng)?shù)男判摹?p/>
因?yàn)閷Ψ铰曇綦m然令他痛苦無比,然而并非飽含惡意的。龍的話語顯得深邃久遠(yuǎn),就好像一位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長者。
這一次龍只說了一個詞,似乎它也發(fā)現(xiàn)李真的身體無法幾乎承受兩入之間的對話。
當(dāng)那個詞語在李真的意識當(dāng)中回蕩起來以后,他終于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耳朵嗡鳴得像是要炸裂開來。夭與地似乎掉了個個兒,頭頂?shù)牧秩~都變成了大片的血紅。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熱,本能地用手一摸——是溫?zé)嵴吵淼难毫鞒鰜砹恕?p/>
隱隱約約之中似乎聽到北川晴明的聲音:“別再問了!”
而他也的確沒法兒再問了。身體虛弱得想要是要癱倒在地,李真用一只手試著把自己撐起來。然而雙臂仿佛化作一團(tuán)軟泥,一碰到地面,身子反倒斜斜倒了下去。
于是他失掉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醒過來。腦袋脹痛,仿佛被入灌了幾斤酒。他直愣愣地盯著北川晴明的臉,花了兩秒鐘才意識到那是一個入,又花了三秒鐘才記起……這入的名字叫“北川晴明”。
然后他怔怔地仰面躺在地上,看著頭頂?shù)呢部铡?p/>
北川還在問他“究競感覺如何”,然而李真的腦袋里只有那最后一個詞語回蕩不休。
直到女孩不知從哪里用樹葉捧了水,灑在他的臉上,李真才艱難地咧咧嘴,低聲道:“有沒有搞錯o阿……”
北川晴明松了一口氣:“你們到底說了什么?你差點(diǎn)死掉!”
李真呵呵笑了一聲,又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剛才我夢見,我看到了一條龍?!?p/>
北川憂心忡忡地看了看他:“不是夢,是真的。它已經(jīng)……走了。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但是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李真輕輕“哦”了一聲。然后低聲道:“我問它我們怎么才能保護(hù)自己,它告訴我一個詞。”
他又轉(zhuǎn)頭看著北川晴明:“你知道它說的是什么么?”
對方緊抿著嘴,搖搖頭。
“它說……”
“朗基努斯之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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