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政客 第三百七十五章 風聲鶴唳

二月初一，江寧營離開洛陽，沿著新安縣、澠池縣、陜州一帶前行，大軍的速度很快，攜帶者糧草，接近三百里地，也就是兩天的時間，就越過了陜州，進入山西平陸縣了。

與此同時，蘇天成提出來要求，劉鐵漢帶領(lǐng)一部分斥候，警戒四周的情況，渠清澤帶著一部分斥候，到進入山西境內(nèi)摸排，盡可能的摸清楚流寇的動向。

就在江寧營開拔的同時，洪承疇也派人過來聯(lián)系了，將所掌握的情報，提供給江寧營。

這些情報，在蘇天成的眼里，是不值一提的，過時好長時間了。

通過暗線的情報，蘇天成已經(jīng)知曉，流寇這一次沒有在平陽府活動，離開陜西之后，直接進入了太原府和大同府一帶活動。

要說流寇的膽子還是有些大的，太原府和大同府，駐守的朝廷軍隊是比較多的，特別是大同一帶，屬于邊鎮(zhèn)了，邊軍密布，流寇選擇在這些地方活動，不知龗道是不是畏懼江寧營的緣故，當然，流寇在這些地方活動，確實給江寧營造成了很大的麻煩，距離遙遠，江寧營若是想著去剿滅流寇，花費的精力太大了。

蘇天成可不會去做那樣的傻事。

大軍進入平陸縣境內(nèi)之后，駐扎下來了。

一路急行軍，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新加入江寧營的一萬多將士，是完全能夠適應(yīng)的，這也說明了，蘇天成招募軍士的策略，是很正確的，從江寧營組成的人員來看，最為驍勇善戰(zhàn)的。還是最早的那幫人，這些人是熊廷弼的親兵，軍事素養(yǎng)不一般，接著就是兩大營過來的驍騎營，令人想不到的是，從流寇中間招募的軍士。素質(zhì)不弱于晉王府的護衛(wèi)，最差的還是從保定府一帶招募的軍士。

這也令蘇天成下定了決心，今后就是擴充江寧營，增大規(guī)模，也不要輕易從民間招募老百姓了，畢竟自己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消耗。

孫傳庭清楚蘇天成的目的，大軍駐扎下來之后，他照舊抓軍士的訓練事宜，和在軍營一樣。每日的訓練是必不可少的，其實大軍拉出來訓練，有著更多的好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能夠磨礪將士。

至于說糧草，根本不用著急，江寧營出發(fā)的時候，足足備好了一個月的糧草。

蘇天成和江寧營離開河南府之后。沒有引發(fā)多大的波動，仿佛江寧營本來就不屬于河南府這個地方。河南府的軍隊，主要還是駐守在陜州的弘農(nóng)衛(wèi)，其余州縣，主要是地方民團直接負責治安保衛(wèi)等事宜。

因為連年的災(zāi)荒，加之河南本來就屬于貧窮之地，弘農(nóng)衛(wèi)的情況很不好。軍士的境況，比起老百姓來，是遠遠不如的，蘇天成在陜州的時候，曾經(jīng)了解過情況。軍士沒有多大的戰(zhàn)斗力，逃亡的軍士比比皆是，整個的弘農(nóng)衛(wèi)，軍士不足三千人，而且是老弱病殘居多。

比較起來，各地的民團還是不錯，民團主要由巡檢司的軍士組成，他們的戰(zhàn)斗力，恐怕強于弘農(nóng)衛(wèi)。

這等的情況下，渠清澤帶著一百斥候，一定能夠在河南府鬧得天翻地覆的。

從二月初五開始，驚慌失措的景象，開始在河南府出現(xiàn)了。

江寧營離開河南府之后，這里竟然來了流寇，而且流寇非常的厲害。

以往的流寇，有大隊人馬，也有小股的部隊，不過他們大都是對準村鎮(zhèn)下手的，很少直接針對州縣，可這一次的流寇不一樣了，直接針對城池，他們進入城池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根本就沒有人知龗道，而且流寇的目標，專門對準了士紳富戶。

盡管說有些士紳富戶離開了州縣，到洛陽或者是開封居住了，但老宅子還是不可能搬走的，宅子里還是存有一些金銀財寶的。

流寇不驚擾其他人，往往都是進入士紳富戶的宅子之后，干凈利落的控制了護院，搜刮錢財，流寇不要過多的糧食，偶爾劫掠一些食鹽和精糧，重點還是要金銀財寶。

僅僅五天的時間過去，宜陽、新安、永寧、盧氏、嵩縣等地，接連告急。

流寇動作如此的迅速，令河南府境內(nèi)的士紳富戶，談虎色變。

奇怪的是，有些士紳富戶，害怕遭遇到流寇的騷擾，離開縣城，趕赴洛陽的時候，也遭遇流寇的洗劫，攜帶的金銀財寶，悉數(shù)被搶走，好在人員沒有什么傷亡。

主持府衙事宜的譚長洛，已經(jīng)是焦頭爛額了。

他壓根想不到，遠在山西的流寇，為龗什么再次到河南府來了。

朝廷已經(jīng)派出大軍，全力剿滅流寇了，洪承疇率領(lǐng)的軍隊，進入了四川，追剿流寇，蘇天成率領(lǐng)的江寧營，進入了山西，追剿流寇，山西和四川境內(nèi)的衛(wèi)所軍隊，也是全副武裝，眼看著流寇是窮途末路了，偏偏這個時候，流寇鉆了空子，進入到河南府來了。

流寇做事情干脆利落，神不知鬼不覺的，譚長洛感覺到緊張了。

河南府巡檢司的軍士，他是調(diào)遣不動的，這些軍士，絕大部分都是效忠原任知府大人的，知府大人調(diào)離河南府，到京城去了，這些軍士心神不寧，不知龗道今后的出路，特別是在江寧營來到河南府之后，軍心幾乎都散了。

若是流寇來到洛陽，他這個暫時負責全面工作的通判，恐怕有著無法擺脫的干系了。

一不做二不休，譚長洛咬牙直接去找福王朱常洵了。

福王府里，有著兩千多的護衛(wèi)，這些護衛(wèi)的戰(zhàn)斗力是很不錯的，要是福王能夠答應(yīng)，護衛(wèi)洛陽縣城的安全，就不用害怕流寇了。

可惜他想的簡單了一些。

福王根本就沒有見他，派出管家來應(yīng)付了事。

福王的意思，王府的護衛(wèi)，職責就是護衛(wèi)王府的安全，是不能夠插手地方事務(wù)的，要不然皇上和朝廷怪罪下來，承擔不起，至于說河南府內(nèi)出現(xiàn)了流寇，不是有江寧營和弘農(nóng)衛(wèi)嗎，有著這么多的部隊，專門負責地方上的安寧，府衙大可請旨調(diào)遣。

譚長洛碰了一鼻子的灰。

這里面的緣故，他隱隱知龗道一些，蘇天成就任河南府知府之后，一直都沒有去拜訪福王，這個時候，福王肯定是有想法了，平白無故的幫著府衙做事情，肯定是不會干的，除非是譚長洛拍板，給予銀子，福王的態(tài)度，有可能松動。

說到銀子，譚長洛一頭的包，不要說他沒有資格動用府庫的銀兩，就是由資格，府庫里面的那點銀兩，能夠做什么事情啊，少得可憐的銀兩，維持官吏的俸祿都要吃力，不要說做其他的事情了。

潮水般的折子，送到了府衙。

譚長洛已經(jīng)是風聲鶴唳了，送來的折子，都是說遭遇了流寇，損失慘重，請求府衙想辦法解決的，他幾乎沒有心思看這些折子了。

可事情還是要做。

譚長洛無奈，提筆給朝廷上奏折了，同時，也派出衙役，進入山西境內(nèi)，給知府大人送去信函，讓知府大人知曉河南府的情況。

二月十二日，令譚長洛恐怖的消息傳來了。

靈寶縣的巡檢司，被流寇洗劫了，流寇將巡檢司的官軍，捆成了粽子，所有的軍械和銀兩，悉數(shù)帶走了。

巡檢司遭遇了流寇的襲擊，這可不是小事情了。

若是流寇能夠輕易的攻破巡檢司，想著拿下縣城，豈不是易如反掌。

還好這是流寇的小股部隊，要是大部隊來了，豈不是說洛陽都保不住了。

譚長洛下定了決心，接連給朝廷寫去了三份奏折，說明河南府的嚴峻情況，同時，要求府衙，想盡一切的辦法，必須將這里的情況，稟報給在外征戰(zhàn)的知府大人。

這一切的情況，蘇天成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帶領(lǐng)江寧營的將士，一直都駐扎在平陸縣，當然，江寧營也沒有閑著，平陸、芮城、解州、安邑、夏縣一帶的土匪，悉數(shù)被江寧營剿滅了，繳獲的金銀財寶，包括糧食等，悉數(shù)都分發(fā)給了窮苦的百姓。

要說這里也是蘇天成的家鄉(xiāng)了，為家鄉(xiāng)人民做點事情，也是應(yīng)該的。

當然，身在平陽府城的蘇化文等，不知龗道蘇天成帶著江寧營，已經(jīng)到了平陽府所轄的平陸縣了。畢竟兵部的敕書，僅僅是發(fā)給了江寧營，沒有要求沿途的府州縣，給予糧草上的補貼。

江寧營駐扎在平陸縣，穩(wěn)如磐石。

洪承疇帶領(lǐng)的大軍，同樣沒有取得什么戰(zhàn)果，相反，陜西境內(nèi)的高迎祥等人，因為朝廷大軍的撤出，獲得了生存的空間，迅速開始發(fā)展壯大，人數(shù)越來越多，隱隱的有恢復元氣的感覺。高迎祥等人，帶領(lǐng)流寇，正月和二月，分別攻打下兩座縣城，去的了糧草的補給。

朝廷里面，爭論也是很大的。

河南府的情況，包括陜西境內(nèi)的情況，迅速上奏到了朝廷，面對著這樣的局面，兵部的意見不統(tǒng)一，有的人認為，還是要堅持剿滅流寇，有的人認為，目前的局面不好，流寇若是繼續(xù)發(fā)展壯大，中都之戰(zhàn)的勝利，顯得意義不是太大了。

蘇天成已經(jīng)寫出第一封密折，詳細分析了目前的情況，提出來了自身的建議。

這封密折，直接到了朱由檢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