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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莊 第381節(jié) 戰(zhàn)黃河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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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命在,河堤在!”
阿史那杜爾不懂那些大道理,他是一個武將,一個還年輕的武將。雷騎只有三千人,因為他曾經(jīng)是突厥王子,所以統(tǒng)領(lǐng)了這一支軍隊。
理解并不重要,穿上唐軍軍服的突厥人,他們只知道服從。
軍令就是一切!
秦王殿下說過,戰(zhàn)天災(zāi),阿史那杜爾心中只有一句話,要么勝,要么死!
“這是天兵嗎?”一個河工問那個九品小官,九品小官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是天兵!”九品小官,他不認(rèn)識軍服上的標(biāo)志,更不知道這是秦王天策四衛(wèi)的雷騎。
河道中的水不斷的涌,身后已經(jīng)是一片汪洋。
屈突壽趕到,看到河堤上的軍裝愣住了,那是天策四衛(wèi)的雷騎。
“上河堤!”屈突壽突然下令,可身邊的軍士卻并沒立即作出反應(yīng),一個副將反而說道:“將軍,我們是軍士,不是河工!”
屈突壽抽出配刀架在那副將脖子上:“河堤是雷騎,誰敢有半句廢話,立斬!”
雨越下越大了,眼看著低處的水在上漲,李元興在小丘上來回的走著。
“殿下,請入帳篷喝杯熱茶吧!”老狼站在李元興身旁。
李元興回頭眼著老狼,突然伸手拍在老狼的肩頭:“老狼,帶兵去各村,救人!”
“殿下!”老狼重重一行禮:“按大唐律,殿下身邊護(hù)衛(wèi)不得低于……”老狼的話被李元興打斷:“帶八百人,速去!”
“殿下!”老狼還想再勸,可一看李元興的表情,二話沒說,點了人馬就飛奔而去。
“伍斌!”李元興高喊一聲。
“某在!”伍斌快速的來到李元興面前,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距離將軍只有一步距離了,遼東的戰(zhàn)功讓他升了好幾級,可依然不愿意離開秦王府,甘心作李元興的近身親衛(wèi)。
李元興沒有立即下令,又來回的走了幾圈后才停下腳步:“伍斌,帶一百人,把孟津縣給我抄了,反抗者……”李元興想說殺,可又怕對方反抗這幫軍士殺的太兇。再思考片刻,李元興知道,非常時期,非常事。
“反抗者,你看著辦!”
“得令!”伍斌點了一百人后,來到了一位手持短戟的軍士面前:“師兄,秦王殿下要傷到一根毛?!蹦鞘殖蛛p短戟的軍士重重的一拍胸口:“某拿腦袋給你!”
伍斌在胸口也敲了一下,帶人去了。
此時,李元興身邊,只有二百多人了。
這里是洛陽周邊,不是戰(zhàn)區(qū),李元興不相信有人敢在這里與自己為難。
大唐初建,貞觀初年,百姓窮。距離城鎮(zhèn)二十里,就算是村里的富戶,也沒有青磚房,茅草屋已經(jīng)進(jìn)入,許多村子的屋子已經(jīng)塌了,好一些的,屋內(nèi)也已經(jīng)有一尺深的水了。
站在屋外,看著越來越高有水位,百姓們欲哭無淚。
面對天災(zāi),他們只能祈禱。
“里正何在!”老狼氣勢十足的聲音讓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震!
“將軍,老朽是里正!”
老狼四下看了看:“立即拆下各家門板,將糧食放在門板上,老弱也上去。有秦王殿下在,餓不著你們,你們的家園也會重建?!?p/>
百姓們心中是迷茫的,有人指揮,年輕人就立即動了起來。
安排了兩個人,帶他們?nèi)ダ钤d所在的位置,至少那里還是一處高地。
老狼手下的人馬,以五十人一隊分散開來,開始尋找那些被大水包圍的村子。
又趕了幾里地,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一個村子,老狼大喊:“大伙加把緊?!崩侠钦f著,那村子突然就消失了,老狼愣在當(dāng)場。
救命……,救命呀!
呼喊聲從遠(yuǎn)處傳來,老狼一揮手,從軍士飛速向那村子跑去。
村子沒有消失,茅草屋被一尺多深的水泡了一天,全塌了,有許多百姓在門外水里哭泣著,屋內(nèi)有他們的親人,還有糧食。
“救人!”老狼大喊一聲跑上前去。
一面山墻眼看著就要倒下,一個老者正在搶自己的糧食,看到山墻倒下老者身體一側(cè)擋住了自己小孫子,這是他家的獨苗呀,兒子在洛陽作工,可不敢傷到這根獨苗呀!
老者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用身體硬扛這山墻倒下的沖擊。
可等了半天,也沒有感覺有重物砸在北上的感覺。
回頭,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走,帶著娃兒走!”老者猛的醒悟了過來,抱著孫子跑了出去,山墻倒下了,那個身影卻沒有出來。老者發(fā)瘋似的沖了過去:“救人,救人那!”
一聲如野獸一樣的巨吼聲,一只手砸穿山墻,一個滿是泥水的人站了起來。
“??!”從倒下的山墻下爬起來的軍士大叫著,那瞬間,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被泥水泡濕變軟的山墻并不是秦王莊的磚墻,只是松散的泥土。
怒吼的戰(zhàn)士,觸動著每個人心弦!
“你是天兵嗎?”老者的小孫兒把自己懷中一個逃難用的窩頭遞了過去。
“某,大唐秦王府,二等近衛(wèi)軍?!?p/>
一種油然的榮耀感突然自心底升起,士兵在大唐是賤籍,比奴隸高,但卻比平民低??衫钤d一直在給秦王府衛(wèi)隊灌輸一個理念,那就是軍魂,軍人的榮譽感,團(tuán)隊精神,以及身為大唐軍人的歸屬感。
可這一切,都不是短時間可以造就的。
那小娃娃挺起胸膛:“我也要作近衛(wèi)軍!”一句話,感動的那軍士眼淚差一點掉出來。要知道他最初當(dāng)兵,是被抓的壯丁呀。
正準(zhǔn)備說什么,老狼惡狠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混帳東西,發(fā)什么呆。趕緊救人,帶人去營地,其余人隨某找下一村子!”
“老朽愿帶路!”老者將小孫兒信那軍士懷中一塞,就往老狼那邊跑去。
老,在大唐,五十歲就算是老人了。
天兵降臨!
這個消失如風(fēng)一樣傳開了,就算是用快馬送信也沒有這個消息傳的更快。
李元興披著自己的大衣就站在雨中,看著百姓們向這處山丘聚集,越來越多的百姓背著自己家里值錢的東西聚集過來,李元興的心也舒展了一些。
這是逃難,有人還小心翼翼的包著自己的沙鍋,一文錢可以買到兩個的沙鍋。
對于普通農(nóng)家來說,這就是家里的非常值錢的東西了。
“殿下,進(jìn)帳篷吧!”有親衛(wèi)在李元興身旁說道,李元興搖了搖頭:“不,本王就站在這里,水燒好了嗎?安排百姓們有口熱粥喝!”
“安排好了,請殿下安心!”親衛(wèi)小聲的回答著。
軍士,多是窮苦人家出身,他們知道什么是苦,他們知道什么是逃難。
百姓們都在李元興比較遠(yuǎn)的地方各自圍在一起,年輕人用樹枝搭了棚子,老弱則在軍帳之中躲避風(fēng)雨。
那個站在風(fēng)雨中的年輕人,身穿貂皮大衣,僅這衣服就讓百姓們知道這不是普通人。
百姓對李元興對一種莫名的敬畏,秦王是什么?普通的百姓不知道,在他們的心中,縣太爺就是他們的天了,秦王比縣太爺大嗎?大多少?可以管住縣太爺嗎?百姓們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區(qū)別。
但是,百姓們心中有感激,因為這個年輕的部下救了他們。
這時,一個年輕的雷騎軍士趕到,將一個包袱放在地上。疲憊的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看著李元興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那里喘息著。
“帶他去休息,先喝完粥!”李元興輕聲說道。
那年輕的雷騎軍士咬著牙站了起來:“執(zhí)力思力謝殿下,殿下,殿下說過,雷騎一體。他們在拼命,執(zhí)力思力也絕不退縮!”
“執(zhí)力思力是你的名字嗎?給本王記下這個名字,你去吧?!?p/>
執(zhí)力思力行了一禮,驕傲的抬著頭,再一次騎上自己的戰(zhàn)飛,飛馳而去。
那包袱被打開了,李元興卻不知道那是什么,里面竹筒中有一份表章,九品官的文書不應(yīng)該稱為表章,只能是一份文書。這包袱之中就是證據(jù),河堤的秘密,偷工減料的證據(jù),一個九品河工小官收集的證據(jù)。
“收起來!”
李元興看到遠(yuǎn)處,伍斌回來了,他手下人提著一個光著身子的胖子,還有被繩子穿起來的幾十個身穿官服的人,還有四五個放在馬背上的被子包起的女子。
“殿下,孟津縣令帶到,他準(zhǔn)備了千兩白銀,百兩黃金正準(zhǔn)備往外送,被某拿下了!”
“送給誰?”李元興淡淡的問道。
“小,小,??!”那縣令連說了三個小字,卻是半個字有用的都沒有說出來。
李元興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又問道:“你冷嗎?”
“冷!”那胖子縣令在發(fā)抖著,眼神之中充滿著恐懼之色。
李元興冷冷一笑:“本王也冷,本王站在風(fēng)雨之中已經(jīng)二個時辰還多了,本王知道百姓們也冷,春寒很冷。特別是沒有屋住,沒有擋風(fēng)避雨的地方,沒有一碗熱粥喝的時候,更冷,你知道百姓冷嗎?回答本王,金子是送給誰的!”
百姓們驚恐的看著這里,在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縣太爺,象狗一樣跪伏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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