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zhàn)的血 第一百一十章 假期

當我回到軍營把演習勝利結束的消息告訴戰(zhàn)士們的時候，霎時整個軍營就沸騰了起來。

“五營萬歲！”

“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

“共產(chǎn)黨萬歲！”

戰(zhàn)士們一聲又一聲地叫喊著……說實話，戰(zhàn)士們會喊“五營萬歲”那我還可以理解，可是接下來的兩句……就讓我有點莫名其妙了，我們這次演習的勝利又不是在戰(zhàn)場上跟越鬼子打仗，這喊國家喊黨萬歲干嘛？

想想很快就明白了，這時代的人太經(jīng)常喊這些話了，以至于喊多了、喊久了自然而然就成了一種習慣，于是往往一激動、一興奮……在想叫些什么的時候這兩句話就脫口而出。

所以，這其實只是他們這時心情的一種表示、一種揚眉吐氣的發(fā)泄，而并沒有多少字面上的意思。

“營長！”戰(zhàn)士們紛紛圍了上來：“師部叫你們?nèi)ァ隙ㄓ质且环箅y吧！”

“那還不是？”趙敬平興奮的接嘴說道：“那陳師長還在替他兒子出頭呢，一個勁的想把紅軍往勝利一方拽！”

“說說……你們最終是怎么把他們給說服的！”

“嘿！”趙敬平說道：“什么叫說服啊？那可是一番唇槍舌劍啊，就跟諸葛亮舌戰(zhàn)群儒差不多！”

“是嗎？”。小石頭傻傻的問了聲：“那最后誰贏了？”

“你笨啊！”讀書人沒好氣的打了小石頭一下：“如果輸了那我們還能贏得了這場演習嗎？”。

哄的一聲戰(zhàn)士們不由全都笑了出來。

“你們興奮個什么？”我有些奇怪的問著二連的那些戰(zhàn)士：“這次演習你們都沒參演不是？而且在開始之前……還一大堆同志反應說不想?yún)⒓幽兀颊f這是在演戲……為什么現(xiàn)在人家一連拿了這個榮譽你們也樂成這樣了？”

“嗨……營長！”粱連兵回答：“咱們……這就叫集體榮譽感不是？一連的光榮也是我們的光榮，何況一連那些新兵蛋子大多都是咱們的徒弟呢！”

粱連兵這話倒還是真的。為了新兵能夠盡快的適應真實的戰(zhàn)場。一連許多人都拜二連的老兵為師向他們學習戰(zhàn)斗經(jīng)驗的……這些東西可不是練練單兵戰(zhàn)術就能學得會的。

“其實吧！”刀疤說道：“咱們連本來還是沒把這演習給放在心上的……但后來知道導演組那么欺負人。咱們這心里就不是個味，恨不得沖上去拿著槍就把他們給掃了！”

“就是！”其它戰(zhàn)士也紛紛點頭：

“紅軍太欺負人了！”

“這口氣咽不下！”

“還好營長替我們出了這口氣！”

聽著戰(zhàn)士們的話我不由暗暗點頭，一支部隊正是需要這樣共榮共恥的精神，也只有這樣，在戰(zhàn)場上才會同仇敵愾的一致對外，否則如果各家自掃門前雪的話，那只會是一盤散沙。

“營長！”這時教導員把我拉到一邊，給我遞上了一根煙說道：“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繼續(xù)訓練唄！”我有些奇怪的說道：“那還能有什么打算？”

“營長！”教導員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戰(zhàn)士們從戰(zhàn)場上下來……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過家呢！”

“哦！”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似乎忽略了這一點了。

要知道我們從前線下來……那差不多都可以說是撿了一條命的。現(xiàn)在終于回來了，風風光光的打了勝仗回來了，那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回家去看看。一來是可以跟家人見見面，讓家人放下個心。另一個也可以光宗耀祖一番。

我這是因為自己無家可歸……所以就沒想到手下的戰(zhàn)士呢！

只不過……

“有難處？”教導員看著我為難的臉色，說道：“戰(zhàn)士們嘴上不說，但我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在夜里偷偷抹眼淚呢……也是時候讓他們回家看看了！”

“教導員！”我說：“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教導員有些奇怪了：“是上級不同意？這個你放心……我去跟上級說說！”

“不是！”我搖了搖頭，事實上……我相信如果我去跟張司令提起這事的話，張司令也是會同意的。

“那你這是……”聞言教導員就更是奇怪了。

“教導員！”我吐了一口濃濃的煙霧，說道：“你是不知道，這次演習的勝利……有好處也有壞處……”

“壞處？什么壞處？”

“教導員你也知道一點！”我說：“咱們這個合成營就是組建給那些保守派看的。就是要讓他們心服口服的……如果咱們在演習里輸了也好，那就什么改革都別談了。現(xiàn)在贏了……那保守派就會說……這演習與實戰(zhàn)還是有差距的，演習贏了實戰(zhàn)不一定會贏……”

“哦！”教導員很快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不久后很有可能就會上戰(zhàn)場了？”

“嗯！”我點了點頭：“實戰(zhàn)是肯定要的……而且也許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你想……如果這時候把戰(zhàn)士們給放回去，遠的地方光坐車都要一個星期，來回要兩個星期，再讓他們在家里呆幾天……隨便半個多月就過去了！訓練這東西，半個多月沒練各方面就會差了許多，而且這回家一趟風光一陣……再回這軍營心態(tài)又不一樣了，至少要再練上半個月才能恢復。這一來一去的……”

教導員聞言也皺起了眉頭：“我還真沒想到這些……不過，如果真要打仗的話，也該讓他們趕著回家一趟才對！否則……”

教導員接下來的話雖然沒說，但我心里也明白他的意思……否則這都回國了卻連家都沒過一趟，也許就會成為一個永遠的遺憾了。

但我這又能有什么辦法呢？我現(xiàn)在面臨的就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放戰(zhàn)士們回家吧……那也許就意味著在將來的戰(zhàn)場上會有更多的戰(zhàn)士因此分心而犧牲。

不放戰(zhàn)士們回家吧，這也許可以減少部隊的傷亡，但那些犧牲的戰(zhàn)士……幾乎就可以說是過家門而不入了。

從這一方面來說，我還真不喜歡當這個營長……如果不當營長的話自然就不用決定這種頭疼事了。

“這樣吧！”教導員想了想，說道：“咱們可以不同戰(zhàn)士不同對待……近的戰(zhàn)士就放三天假，這樣讓他們至少可以在家呆一天，假期的完了就回來訓練。家比較遠的……放的假就長一些，也讓他們在家呆一天過一夜就馬上趕回來。這樣既可以讓戰(zhàn)士們回家看看，也盡可能的不影響訓練……你看怎么樣？”

“嗯！”我點了點頭，這倒是一個可以接受的辦法，只不過放三天假的如果只有那么十幾、二十個……三天后整個部隊回來的才那么幾十個人，就是想訓練也沒法訓練了！

假期的方案很快就定了下來……實施起來倒是沒多大困難。

首先就是給張司令打了個電話……正像我之前想的那樣，張司令也覺得也該放個假讓戰(zhàn)士們回家看看了，于是沒有多想就同意下來。

原本在一旁整理文件的張帆聽到了我與張司令的對話，所以我剛放下話筒她就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問了一大堆的問題：“要放假了？你有沒有假期？幾天？有沒有想好去哪里？”

我這還能去哪里啊？我倒是想回家去看看……可是家都沒在這時代呢！

這馬上就讓張帆歡呼雀躍起來：“太好了！我們?nèi)ヅ篱L城吧，然后再去天安門……去故宮……”

好吧！這年代雖然不同了，這些景點卻是更現(xiàn)在沒什么區(qū)別的……事實上，現(xiàn)代的應該還會更老一些。

得到張司令的批準之后，就是整理名單的問題……這問題也不難，也就是查出各個戰(zhàn)士的戶籍所在地，再查出乘車到達該地的時間，然后再加上一天也就好了。只不過最后這么一算……三天就能回到基地繼續(xù)訓練的不過只有五人……比我想像的還要少。

沒辦法了，這時代的交通條件就是這么不方便，有些住得偏僻一點的地方的甚至連公路都沒通……最后考慮了下，最長的假期不變，把最短的假期往后推……一律延長到五天。

當然，這些事都是不需要我這個營長來做的，我要做的只是做個決定。

比如參謀說：“營長，三天回來的人太少了，延長到五天吧！”

“可以！”

“這個同志所在地交通不方便，也許五天趕不到……延長一天吧！”

“沒問題！”

然后這個假單就出來了，然后我把這個消息一宣布……全營都轟動了。甚至還有不少戰(zhàn)士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問我：“營長，可以回家了？真的可以回家了？”

“是的！”我說：“回家吧！帶著你們的軍功章，帶著你們的成績……回去向你們家人、向你們的父老鄉(xiāng)親匯報吧！”

戰(zhàn)士們突然就哭出聲來，特別是我們二連部隊的戰(zhàn)士……要知道他們在戰(zhàn)場上、在坑道里，日盼夜盼就盼著能回家看看啊。最折磨人的還是……這明明已經(jīng)回國了，家鄉(xiāng)和家人已經(jīng)近在呎尺了，可是卻又沒辦法回家走上一趟。

現(xiàn)在……終于等到這一刻了，活著等到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