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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嫁到 第二百零七章 納妾
“四少爺?shù)囊馑际??”楮天青新奇的問?p/>
“皇帝并非尋常人物,能夠隱忍待發(fā)這樣多年,可見其城府,他絕不可能坐以待斃,難道他會眼看著班軍回京的兩萬兵馬兵臨城下成為威脅?皇帝必有后招?!?p/>
楮天青頷首,笑道:“所以說,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對手?!?p/>
“正是如此。”沈奕昀與楮天青到了臨窗的圈椅并肩坐下,吃了幾口茶,又道:
“以皇帝的城府,不會輕易做打草驚蛇之事,當(dāng)年對沈家動手也是等時機(jī)成熟之后一舉殲滅。在時機(jī)成熟之前,他會抬舉,會隱忍。就如同現(xiàn)在對馬家。如今天下藩王割據(jù),勛貴并起,削藩,減弱勛貴的力量是皇帝集中權(quán)力的首要。
“可做的過火,難免會引起貴族的不滿,單獨一個馬家的勢力就十分龐大,鄂國公封地之處,百姓幾乎只知有鄂國公,不知有皇帝,再加上別人呢?朝中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稍有不慎,就會激怒觀望中的猛獸,引發(fā)動蕩?;实垡矒?dān)心藩王們與馬家聯(lián)手啊?!?p/>
“四少爺說的是。”楮天青道:“所以我們必須防范將來皇帝動手?!?p/>
沈奕昀頷首,道:“不過眼下我們是暫時安全的。他不留神留了我這個‘漏網(wǎng)之魚’,天下藩王勛貴的眼睛都盯著皇上如何對我,就如六兒說的,我是個風(fēng)向標(biāo),朝中大臣,無論清流還是權(quán)貴,都在等著用我來試探皇上的意圖,皇上必然也知道?!?p/>
楮天青奇道:“四少爺說的是云六小姐?”
“是她?!鄙蜣汝老氲椒讲旁谠葡肴蓍|房中的愉快對話,笑容愉悅的道:“她的話提醒了我。原本我還在想,這次大比我一定沒戲了。”
“四少爺是當(dāng)局者迷。不過六小姐身為女子能有如此精辟的分析,的確難得?!辫烨鄬υ葡肴萦辛诵碌恼J(rèn)識,也難怪少爺喜歡。有顏色,又有內(nèi)在的女子就如同一本好書,令人有讀下去的。
楮天青的話,讓沈奕昀信中滿滿的幸福感,又有與有榮焉之感,感慨道:“最難得是她肯與我坦言。”
楮天青理解的點頭,在情況不甚明朗的當(dāng)下,與沈奕昀相交的那些人無不是在維持表面關(guān)系,實則持觀望態(tài)度??险f真話,又肯不避諱的提起皇上的算計。云想容所做的確難得。
今日四少爺不過是去看了云想容,回來之后就已經(jīng)精神百倍,或許云想容也并非什么紅顏禍水。他太杞人憂天了。
楮天青沉思之際。沈奕昀其實也十分疑惑。
他記憶中,并沒有貞佑十三年閩王班軍回京的事?;蛟S因為少了他這個大敵,皇上可以全力以赴做別的事?他的改變,難道影響了所有事情的發(fā)展?
那么閩王奉旨從福建而來,到底為了什么?此事是皇帝的本意。還是馬家的陰謀?
一夜好眠,清早起身,云想容用過了早膳吃了藥,就起身到了妝奩前,這些日沒下地,沐浴后也從未仔細(xì)梳妝。如今對著鏡子一瞧,還將自己唬了一跳,臉頰消瘦蒼白。顯得眼睛更大,好像已經(jīng)不是自己。
云想容拍了拍臉頰,讓臉上有了些血色,昨日與沈奕昀一番長談,許多心結(jié)已經(jīng)打開。有些在悲觀時覺得無解的難題。如今想來也無所謂了。如她從前所想,死亡都無所畏懼。別的還有什么可怕?
“英姿?!?p/>
云想容畢竟久病虛弱,在鋪著淡紫色錦緞彈墨坐褥的繡墩坐下,有些氣喘。
英姿笑著到了跟前,拿了梳子給云想容梳頭。
云想容看著鏡中表情認(rèn)真的英姿,許久才溫和的道:“下不為例?!?p/>
英姿手上動作一頓,面上漲紅,不必細(xì)想已知道她在說什么,尷尬的道:“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云想容嗔道:“我又不是傻瓜,細(xì)想便知了。我哪里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知你是為了我好,但下次不準(zhǔn)了。沈四是實在的人,可換做別人未必是好纏的。”
“是,以后不會了?!庇⒆肃嵵氐慕o云想容行了禮,“我也是看著您一直消沉,著實焦急了。”
云想容笑著頷首,道:“待會兒你去一趟伯爵府,我才剛已吩咐乳娘去小廚房預(yù)備了一砂鍋鴿子湯,你給沈四送去。”
英姿想起上一次云想容送了沈奕昀兩只老鱉,禁不住笑了:“小姐,沈伯爺受了那樣重的傷,伯爵府也會預(yù)備鴿子湯給他進(jìn)補(bǔ)的。”
“他們預(yù)備的是他們的,咱們送的是個心意罷了?!痹葡肴菹肫鹚成系膫冢睦锶耘f有些發(fā)緊:“大考將至,我擔(dān)心他帶著傷影響了發(fā)揮。若真是那樣,豈不是我的罪過?”
“小姐多慮了。沈伯爺不會怪您的?!?p/>
“可是我會自責(zé)。”云想容道:“你待會兒叫柳月去將鴿子湯給老夫人送去一碗,其余的都送去伯爵府也就是了?!?p/>
英姿應(yīng)喏,手腳麻利的給云想容梳了頭,換了身衣裳。云想容身子還虛著,活動了這么一小會兒就已額頭冒汗,可她不愿回床上躺著,就讓柳月和玉簪幾個預(yù)備了小竹轎。
“我今兒好了,去琉瓔閣走走?!?p/>
“三夫人若見了不定怎么喜歡呢。”柳月和柳媽媽帶著玉簪和玉墜,由粗使的婆子抬著轎子緩緩的往琉瓔閣去。
琉瓔閣院子里的兩株銀桂樹正是花期,銀白色的花朵藏在綠葉中間猶如繁星點點,馥郁芬芳。東邊遒勁的櫻樹枝葉茂密,秋千孤單的垂在下頭被風(fēng)吹的微微搖晃。
云想容扶著柳媽媽和柳月的手下了雙人抬的小轎,望著那秋千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這里處處都有兒時的記憶。
孟氏得知云想容來了,扔下手中的針線活就急忙下樓來迎,拉著她的雙手上下打量:“我的兒,身子不適做什么還要走動?你有什么事兒,叫人來告訴我一聲,我就幫你辦好了?!?p/>
云想容笑道:“我今兒好些了,想母親了就來看看?!?p/>
孟氏見云想容果然氣色好些了,眼中也有了神采,終于放了心,道:“可被你嚇壞了我,來,快隨我進(jìn)來?!?p/>
云想容對孟氏身后的云娘和孫媽媽微笑,便挽著孟氏的手臂緩緩進(jìn)了屋,在一層的梢間臨窗貴妃榻上坐下,接過下人遞來的溫水喝了幾口。
云想容道:“寶兒上學(xué)去了?”
“是啊,一大早跟博哥兒、芷哥兒一同去的?!泵鲜辖o云想容背后墊了柔軟的鵝黃色彈墨引枕。
云想容舒服的靠著,笑問:“陶姨娘如何了?”
“正調(diào)養(yǎng)著。”孟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qiáng),拉著云想容的手道:“你別擔(dān)心,我有分寸,柳媽媽來將你說的話都告訴了我,你說的對,如今你也大了,寶兒也大了,你爹爹有庶子庶女也無妨了?!?p/>
孟氏說話時,云想容一直觀察孟氏的神色,見她依舊如畫般美麗的面龐上除了無奈,并沒有強(qiáng)忍著的悲傷與不平,云想容才放下心來,道:“母親這些年也成熟了許多?!?p/>
孟氏揉了揉云想容的長發(fā),憐惜的望著她:“我總要能保護(hù)自己。卿卿,我不想做你的負(fù)累。這些年你為我做的已經(jīng)太多,我始終是個無用的母親,總是躲在你身后?!闭f到此處,孟氏握著云想容的手垂下了頭。
云想容突然有些鼻酸。
此時的孟氏比前世臨死時的她大不了多少,她也是到咽氣之前才終于將一些事放下了,一些事看透了。
況且她與孟氏的成長環(huán)境不相同,性格也不同。
如今孟氏能夠看開,不在抱著虛妄的愛情不放手實在很好。
“既如此,母親也該再為父親納兩房妾室才是?!痹葡肴菪χ嶙h。
孟氏聞言一時間不明白是何用意,想了想才覺得十分妥帖,道:“也好。一來你父親身邊有人伺候,而來陶姨娘也有人作伴。”
要緊的是有人能制衡陶姨娘。
云想容頷首,道:“先前爹爹的通房丫頭里有個叫云素的,我覺得很好,不如開了臉抬了姨娘。另外的就請母親去尋家世清白精通書畫的,擇日抬進(jìn)門來。”
孟氏眨了眨眼。
那云素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云家莊子里當(dāng)差的,生了水靈靈的容貌,十七八歲正是風(fēng)華正茂,可比陶姨娘要年輕漂亮的多,最要緊的是云素是個拔尖的性子,一張口少說十個婆子等閑說不過她。另外選的書香門第小姐晚些進(jìn)門,這個云素就提前能將陶姨娘收拾的妥妥帖帖。
孟氏重重的點頭:“你說的事,看來我該多于你商議學(xué)習(xí)才是。今兒又學(xué)了一招?!?p/>
孟氏身為母親,卻如此虛心的給女兒道謝,引得一旁貼心的下人們都是善意的笑。若孟氏早些愿意如此轉(zhuǎn)變,說不定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同一時間的承平伯府。
英姿提著食盒跟在衛(wèi)昆侖身后往里頭去,好奇的左右瞧著,問道:“奇怪了,你們府里空蕩蕩的,怎么下人都沒有幾個?”
衛(wèi)昆侖語氣中有著驕傲和自豪:“我們爺又不是那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他說用不到那么些人伺候著,驕奢淫逸的會壞了性子?!?p/>
英姿贊許的頷首,道:“你們爺?shù)故怯幸姷氐摹N覀冃〗阋渤_@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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