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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七百九十五章 城內(nèi)城外(新年...
雖然需要打壓這些兒子,但是他有耐心,因為至少現(xiàn)在還用得上他們,他可以慢慢地給多爾袞創(chuàng)造機會,讓他接掌更多的牛錄和人口,最后讓他名正言順地繼位
“兒子明白了,等下回去就安排,絕對不會辜負父汗的期待”皇太極躬身答應(yīng)了下來。
父親對阿敏的忌憚和防范,對自己暗存的削弱意圖,皇太極全部看在了眼里,也記在了心頭。他的心沒有任何的動搖,而是永恒般的平靜。
因為他知道,他比父親年輕三十三歲,他有的是時間來改變這一切,他可以等。
在夜晚時分,已經(jīng)扎好了營的鑲藍旗營地里,努爾哈赤大汗的傳令兵來到了旗主阿敏的帳中,向他宣讀了大汗白天做出的決定。
當(dāng)?shù)弥舜蠛股踔辽塘慷紱]有和自己商量,就已經(jīng)決定了讓自己擔(dān)任主攻遼陽城的任務(wù)之后,鑲藍旗旗主阿敏憤怒得連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他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他還是接受了這樣的一個命令,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使者,因為他知道自己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地。
如果他膽敢反抗,他的被大汗裝進一個箱子里活活悶死的父親就將是前車之鑒,而且不會有任何人來幫助他或者為他說話,所以他只能俯聽令。
現(xiàn)在,他所能做的,只是抓緊時間趕緊做好之后進攻遼陽城的部署,盡量少讓自己損失一些實力而已。
他睜大了自己布滿血絲的眼睛,然后將自己的親兵招呼了過來。
“把濟爾哈朗給我叫過來”
親兵很快就將他的親弟弟濟爾哈朗叫過來了。
濟爾哈朗眉目與阿敏頗為相似,但是性格卻大不相同。也許是已經(jīng)被父親的下場嚇壞了的緣故,他沒有什么過多的野心,一個勁兒地只想著奉承努爾哈赤,對自己現(xiàn)在的地位也心滿意足,一點也不想奢望別人不肯給他的東西。
阿敏看不起自己的這個弟弟,但是他又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弟弟。
當(dāng)他將努爾哈赤的決定告訴給了濟爾哈朗之后,濟爾哈朗先是閃過了一道痛苦的目光,但是很快就如同阿敏所預(yù)料的那樣,轉(zhuǎn)換成了聽天由命的從順。
“這是大汗的命令,我們只能聽從了。”
“所以我將你叫了過來,看下之后我們該怎么辦。”阿敏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煩惡,盡量簡短地對濟爾哈朗說。
“還能怎么辦?我們到了遼陽之后,稍事休整一下就進攻吧,趁著漢人現(xiàn)在驚魂未定,給他們幾下大的,只要漢人一嚇破了膽,他們就會內(nèi)亂,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沖進城去,只要沒有城墻的掩護,漢人還算什么”濟爾哈朗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你這是蠻于”阿敏直接打斷了弟弟的話。“這樣強沖,我們得死多少人?到時候還有誰看得起我們鑲藍旗?
“可這是大汗的命令啊”濟爾哈朗小聲說。
“大汗也沒叫你自己去死,不用這么急”不耐煩的阿敏大聲呵斥。
片刻之后,他也現(xiàn)了自己失言了,連忙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放低了聲音。
“我不是說要違抗大汗的命令,只是說我們要想點法子來減少自己的損失,懂了嗎”阿敏不耐煩地回答。
濟爾哈朗沒有答話,顯然對剛才哥哥的那句呵斥還心有余悸。
“你過來聽我說,”阿敏把濟爾哈朗叫了過來,湊到了自己的身旁,“根據(jù)我們的探子回報,袁應(yīng)泰在沈陽陷落之后,已經(jīng)撤回了奉集、威寧幾個衛(wèi)的軍隊,把他們調(diào)回來合力共守遼陽,所以那里的兵力現(xiàn)在很是不少。更何況,他們還引水注入了壕溝里,還在沿壕溝一線布置了大量部隊環(huán)守,你說這樣要是強沖,我們得流多少血?”
阿敏對明軍在遼陽城的布防十分了解。
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因為早已經(jīng)在大明軍隊和遼陽城里安插了大量細作的緣故,大明督師袁應(yīng)泰在遼陽城中的部署和遼陽城的城防狀況,建州女真金軍的高層將領(lǐng)們幾乎可以說是了若指掌。不光是這一戰(zhàn),在之前幾乎和大明的每一次交戰(zhàn)當(dāng)中,建州女真金軍都可以說相當(dāng)了解明軍內(nèi)情,因此他們在和大明對壘時總是在一開始就占了極大的便宜,可以輕松做到針對性部署。
在一次次失敗之后,為了留下一條性命,愿意和建州女真金軍合作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所以建州女真金軍現(xiàn)在的情報收集工作越來越順暢,幾乎可以了解大明經(jīng)略對防守遼陽城的所有安排。
“那你說應(yīng)該怎么辦?”聽完了阿敏的解釋之后,濟爾哈朗也明白了現(xiàn)在所面臨的困境,因而也從剛才的激動當(dāng)中恢復(fù)了平靜。
阿敏沒有回答,只是在慢慢思索。
過了片刻之后,他拿定了主意。
“這些壕溝太麻煩了,我們要是慢慢架橋得等到什么時候?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壕溝里的水抽掉。”
“你是說要再挖溝把里面的水引開?”濟爾哈朗心里了然了,不過片刻之后又有些疑惑,“可是這么于來得及嗎?大汗可不一定會慢慢等著咱們啊,要是他催了怎么辦?”
“一定得來得及”阿敏的臉上微微抽搐,透著一股猙獰,“去讓漢人挖溝,趕緊挖死多少人都沒關(guān)系,反正漢人有的是到了遼陽之后,你去周邊去找,袁應(yīng)泰沒可能把周邊所有漢人都遷到遼陽城里去。你要把能找著的漢人都給我抓過來,讓他們死命挖溝明白了嗎”
“好的,明白了。”濟爾哈朗連忙點頭。
“我就率軍在你們后面督陣,明軍的人不會看著我們就這么挖溝的,他們肯定要跑出來阻止,只要他們敢出來我就殺過去,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阿敏冷冷地說,“只要我們打下遼陽,從里面掠取財帛奴隸,就不怕沒有壯大的機會”
只要能夠壯大,那么到時候就算努爾哈赤,也沒有辦法隨意支使我了他在心里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
千百年來,蒙古和女真部落的生存規(guī)則就是這樣簡單——弱肉強食,弱者從來只能遵服強者,忍受著對方的壓榨和欺凌,從沒有一絲親情存在。
經(jīng)過了數(shù)日的行軍之后,努爾哈赤率領(lǐng)的后金大軍終于來到了遼陽城下。兵臨城下的建州女真金軍,靜靜地在城外安營扎寨,等待著將這座大城攻破的那一天。
在此時的遼陽城中,女真大軍的到來已經(jīng)引起了一陣恐慌。雖然人人事前都知道在拿下沈陽之后,遼陽城終究會成為抗擊女真人的最前線,但是當(dāng)這支女真人的大軍當(dāng)真來到眼前的時候,人們還是本能地要感受到那種恐懼。
在遼陽城的城頭,大明遼東經(jīng)略袁應(yīng)泰和巡按御史張銓一起登上了城頭,觀測對方的軍陣。遠處的建州女真金軍,正在城外不停逡巡著,安營扎寨。大軍雖然忙碌卻井然有序,仿佛是隨時準(zhǔn)備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
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后,大明經(jīng)略暗暗吸了一口氣。
面前的這支軍隊井然有序,進退自如,軍法森嚴,不愧是能夠把他的前任楊鎬和他自己打得一敗涂地、并把自己逼入了絕境的強軍。
雖然明知道自己和部下們打不過這支軍隊,但是他并沒有再退卻的打算了,因為他必須和遼陽城共存亡。
在城下,是他們所統(tǒng)御的軍隊,是大明在遼東的最后一支能夠抵抗女真人的武裝力量。此時,他們正沿著壕溝部署著,滿懷緊張地看著遠處的軍隊。雖然他們都手執(zhí)兵器,盔甲齊備,旁邊還有閃耀著青光的紅衣大炮助陣,但是他們竟然大氣也不敢出,顯然士氣已經(jīng)十分低落。
“哎只恨當(dāng)年李引城一時疏忽,結(jié)果讓老奴如此坐大”看完了兩邊的軍勢之后,袁應(yīng)泰旁邊的巡按御史張銓突然長嘆了一口氣。
李引城就是指李成梁,大明萬歷朝最為赫赫有名的將領(lǐng)之一,先后十次向朝廷奏報大捷,得到了朝廷的無數(shù)封賞。然而也就是是他,曾將努爾哈赤收為養(yǎng)子,更給了他坐大的機會,如果泉下有知的話,他到底該做如何想呢?
袁應(yīng)泰沒有答話,而是偏過頭來看向張銓。
他現(xiàn)在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就連手都在微微顫抖著,顯然已經(jīng)憂憤到了極點。
“宇衡,休要如此作態(tài)。”看著對方如此表現(xiàn),袁應(yīng)泰忍不住責(zé)備了一句,“現(xiàn)在將士都在看著我等,如果我等不能鎮(zhèn)定自若做個表率,反而驚慌失措,那將士不都泄氣了?到時候還如何守城”
“事已至此,我等就算強顏鎮(zhèn)定又有何用?”張銓苦笑著反問了一句,“大勢已去,我等就算再怎么做,也只能略盡人事了。”
“宇衡”袁應(yīng)泰忍不住呵斥了。
“大來莫不是以為我怕了嗎?”張銓仍舊在苦笑著,低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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