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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九章 紅顏恩怨自此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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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 第七一九章 紅顏恩怨自此結(jié) 幽州城下的激戰(zhàn)還在繼續(xù),上京內(nèi)外的對峙也在繼續(xù)。 這個時候,遼國太后蕭觀音選擇了南下幽州,她要為兒子的命運和遼國國運而奔走。 想要做到這一點,她必須要去見兩個人,說服兩個人。 這個兩個人就是九五之尊的遼主和宋帝,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勉強算是她的情/人。 趙昭全然沒想到,蕭觀音會來,而且指名要見他。說是要談判,至于談判的地點,則是在高粱河。 對于這樣的要求,宋朝的臣子們都略微有些愕然。大部分的臣子都不贊成官家前去,都堅持遼國皇帝是成年人,太后雖有影響,但并不掌握大權(quán)。再者,高粱河這個地方是在太敏感,讓人不得不心生提防。 百年前那一戰(zhàn)轉(zhuǎn)折點就發(fā)生在高粱河,太宗皇帝也是在那一戰(zhàn)受的傷,然后戰(zhàn)局變化,勝負改寫,大宋的歷史也改寫了。 燕云百年殤,大宋為此付出的慘痛的代價,直到今日才有機會一雪前恥。 而今戰(zhàn)局雖然對大宋有利,但大局還是維系在官家一人身上,眼看著勝利在望,焉能讓官家輕易涉險?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前功盡棄不說,大宋又不知道會遭遇怎樣可怕的境況。 大臣們都不同意,但是趙昭卻打算去走一遭。 人家遼國太后已經(jīng)盛情邀請,要進行談判,輕易拒絕似乎也于理不合,顯得很不禮貌。既然大宋以禮儀之邦自詡,就要有個禮儀之邦的樣子。 再者,從國家利益的角度而言。戰(zhàn)爭并不一定是唯一的方式,只要能達到目的,手段并不重要。既然蕭太后要談判,那就且先討價還價一番再說。戰(zhàn)爭進行到這個地步,并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魚死網(wǎng)破。同時,這也是一個契機,再見蕭觀音一面,徹底了解彼此間的恩怨情仇。 至于安全問題,宋遼帝后在高粱河邊談判,這是光明正大的行為。難道還怕遼軍偷襲嗎?只要帶上貼身侍衛(wèi),再調(diào)動一支騎兵隨時策應,安全并無問題。現(xiàn)在在騎兵野戰(zhàn)能力上,宋朝占據(jù)了主動權(quán)。 至于近身安全,蕭觀音特別說明了是兩人單獨見面,以趙昭的武力值。難道怕蕭觀音一個弱女子嗎? 九月初三,時間商定好了,趙錚在李承與狄詠的雙重保護下,趙錚騎著小白龍來到了高粱河邊。 一座涼亭已經(jīng)搭好,契丹扈從全都在三百丈開外,涼亭中一個雍容高貴的背影傲然獨立。還是當年那個優(yōu)雅的背影,但是無形中已經(jīng)多了幾分落寞。孤單寂寞一個人。身邊甚至連個侍女都沒有。 如此也算是坦誠,可以讓彼此放心,兩國帝后商談的內(nèi)容也無人可知,會絕對保密。 趙昭揮了揮手,也讓護衛(wèi)留在相同的未知,然后朝著高粱河邊的亭子走了過去。 百丈……十丈……百步……十步……一步…… 越是靠近,趙昭的心情就會有小小的波動,繼而游戲起伏。有些事情哪怕過去了很久,但終究是發(fā)生過,難以忘卻。今日正好做個了斷。 終于,趙昭在離蕭觀音只有一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沉默,涼亭之中是短暫的沉默,蕭觀音和趙昭誰也沒有先開口,也許是不知道說什么。也許是想要先聽對方說點什么吧! 很安靜,秋風吹拂的聲音,高粱河涓涓細流的水聲,還有兩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許久,蕭觀音終于先轉(zhuǎn)過身來,還是那張美艷的容顏,還是那種風華絕代的感覺。只是她終究已經(jīng)三十六歲了,已經(jīng)是做祖母的人了,容顏已經(jīng)開始衰老。眼角已經(jīng)開始有皺紋,滿頭青絲中甚至已經(jīng)混雜了白發(fā)。 風采依舊,高貴依舊,卻已不如當年那般風情萬種,楚楚動人,現(xiàn)在身上更多的則是尊貴和穩(wěn)重,那應該是母儀天下的氣度吧!只是眼神中也有些許的疲憊和擔憂,甚至還有些苦楚,最近這段時間她的壓力著實不小。 蕭觀音也靜靜地看著趙昭,六七年不見,當初稚嫩的小伙子,而今已經(jīng)是大朝的主人,睥睨天下。 一瞬間,蕭觀音竟然沒有沒認出來,甚至覺得有些陌生。直到定睛細看,發(fā)現(xiàn)了當年的輪廓后,才確定下來。 變化好大,蕭觀音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卻已經(jīng)君臨天下,剛毅的面孔,威勢不凡的氣勢,已經(jīng)完全是個帝王了。這份氣度遠超兒子,也超過了丈夫,不得不承認,宋朝出了一代雄主。 但也就是這個人,將兒子,將自己,將大遼逼到了如今的處境上。 一時之間,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是許久的沉默。 許久,蕭觀音才輕聲道:“謝謝!” 趙昭笑了,沒想到蕭觀音張口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看來這是先私后公的節(jié)奏,先恩后怨的節(jié)奏啊! 所謂感謝,自然指的是《十香詞》那件事,是自己幫助他們母子躲過耶律乙辛的陷害。可隨后又導致了,他們母子之間誤會,耶律浚正是因此才沖動南下的,致使局勢如此凄慘的。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到底該怎么說呢?又如何說得清楚呢? 趙昭嘴角動了動,沒有笑出來,輕聲道:“別來無恙?” 這一別,自然指的是六年前的那一別,說出口之后,趙昭才覺得自己明知故問,而且…… “有恙!”蕭觀音苦笑道:“相比于你,我的處境差遠了。” “很抱歉,我有心無力,幫不到你,也不希望這樣。” 蕭觀音笑道:“有這個心思就足夠了,不過,謝謝,我并不需要!” “對啊,太后乃是北國國母,以天下養(yǎng),什么得不到呢?”趙錚搖頭道:“是我多慮了!” 蕭觀音笑了,但是很苦澀,這些年是尊貴的皇后,現(xiàn)在還是高貴的太后,可而今仔細想想。自己有什么呢?又得到過什么呢? “沒想到啊,當年的林主簿,搖身一變成了宋朝的皇帝。” “哼哼,當時連我也沒想到,能有今日,或許是天意吧!”趙昭意味深長道:“人生就是如此,也許所有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注定。所以才會有偶遇,才會有意想不到的巧合發(fā)生……” 趙昭很想要對六年前遼河邊那晚的事情做點解釋,道個歉,抑或?qū)κ捰^音說點什么。可是終究還是還不了口,也許當年之事只是個意外,只是個注定的巧合而已。已經(jīng)過去多年,何必再要提起呢? 也不知道為什么,兩人直接最初的對話竟然這樣的酸澀,像是互相挖苦,最終卻是兩個人一起不痛快,以至于氣氛很怪異! “特里公主還好嗎?” “不太好!”蕭觀音道:“拜你所賜,特里現(xiàn)正在幽州忙著!” 恩情之后是怨恨,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說了半天,太后請坐,先喝口茶吧!” “也好!” 涼亭內(nèi)的石桌上,紅泥小火爐已經(jīng)準備好,趙昭遠遠招招手,立即有扈從送來茶具,然后立即遠遁。 趙昭拿著陶罐,就近在高粱河里打了一罐水。 爐火燃燒,水壺李滋滋作響,白色的水氣在秋風中消散。 上好的龍井茶葉落入熱水之中,一點點的舒展開,最終漂浮其中。沒有添加任何的作料,原味的清茶才是好味道,加了調(diào)料的茶湯簡直就是黑暗料理。 蕭觀音默默地看著,輕聲道:“你烹茶的手法很特別!” “嘿,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如此烹茶,用清水滌蕩出茶葉最原始的味道,也能另有一番滋味。”趙錚淡淡一笑道:“太后嘗嘗?”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觀音沒有任何的猶豫,根本不擔心下毒,直接端起一杯清茶。先是在鼻頭輕輕一嗅,果然清香撲鼻,輕輕品嘗,清香之中有一絲微微的苦澀,卻又讓人回味無窮。 “好茶!”慢慢的品味清茶特有的魅力,蕭觀音贊不絕口道。 “既然太后看得上眼,那就讓人送一些去上京!” “多謝,但是不必了!”說完之后,兩人地默契地舉起杯子,皆是一飲而盡。 一杯清茶,恩怨情仇由此了結(jié)。 這一刻之后,他們的關系變得很純粹,只是遼國太后與宋朝皇帝。 說嚴重點,是恩斷義絕,接下來就是正經(jīng)的國事談判,只有國家利益,不再有私情惻隱之心。 “蕭太后請!” “趙官家請!” 按照宋遼“澶淵之盟”的約定,宋遼為兄弟之國。按照宋真宗與遼圣宗的兄弟關系推演,趙昭與耶律洪基和蕭觀音是平輩的,故而平起平坐。 放下茶杯,兩國帝后的談判也算正式開始了。 趙昭笑問道:“貴國的事情,蕭太后能做主嗎?可別談完了以后,遼主不認證,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我能來,自然就能做主!”蕭觀音心中有數(shù),只要能和趙昭談出個結(jié)果,說服兒子并不難。 “那好!”趙昭點點頭,又問道:“現(xiàn)在要不要將扈從請來?書/記官?起居注?”
“不必了!”蕭觀音的態(tài)度很堅決,她害怕有外人在場,自己便不能表現(xiàn)的如此決絕堅毅,她想要獨自面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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