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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全人類 第三百二十九章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
鮑勃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是吐字清晰,他趴在了床上,嘴巴幾乎湊到了拉曼德的耳邊,可是拉曼德卻已是神志不清,依然說著胡話。
病床周圍,拉曼德的家人,還有整個房間內(nèi)外前來探望的人們,都眼淚模糊。
這個躺在病床上,處于死亡邊緣的老人,此刻的無力與無助,讓他們想到了曾經(jīng),他們被歧視的時候,也曾幾度縮在墻角,受人指點與奚落。
不過,這個老人的出現(xiàn),讓他們逐漸從墻角走了出來,并且,不再蜷縮著身子,敢于堂堂正正的站在太陽底下,青天白日之間,與那些歧視他們的人爭利。
這個老人,用一輩子,為他們找回的財富其實不算很多,可是,他卻是替他們找到了為人最為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
尊嚴(yán)!
拉曼德病重得連話都聽不清楚的消息,從病房中,迅速傳遞了出去,猶如是水波蕩漾起的漣漪一般擴(kuò)散。
醫(yī)院門前路上的人們目睹了一幕奇怪的事,那就是這醫(yī)院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要死了,竟然有成千上萬的人排著隊來給他送行。
那一條上萬米全由向來被米國白人稱為喜歡鬧事的黑色人種組成的黑龍,規(guī)規(guī)矩矩的匍匐在醫(yī)院門口,沒有半點異動,在一邊虎視眈眈的警察都百無聊賴的伸著懶腰。
路過的人們紛紛奔走相告這一奇事。
因為黑人在他們看來,就是野蠻的代名詞,這么多野蠻人聚集在一起。溫順無比不說,竟然全部都滿面的悲傷。這算是超級大奇聞了。
然而,鮑勃卻是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甚至,他都不知道外面有人自發(fā)的來給拉曼德送行。
拉曼德是南非以前的總統(tǒng),后來在米國定居,為黑人權(quán)益而奮斗終生,鮑勃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拉曼德不要帶著遺憾離開。
他念念不忘的歌曲,陸塵已經(jīng)提前給他唱出來了。
可是他現(xiàn)在卻是神志不清,聽不清楚。
鮑勃念完了屏幕上顯示的歌詞,心中有些焦急起來。
因為拉曼德的狀況雖然好了一些。但依然雙眼微瞇,依然神志不清的說著胡話。
望著拉曼德的憔悴模樣,鮑勃心中一酸,雙眼模糊了起來。
病房內(nèi)隱隱傳來夾雜著迷糊話語的抽泣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悲傷意味。
不知是誰,在房間內(nèi)陷入沉默后再次念起了歌詞,由他開始,聲音漸漸的傳遞開來,緩慢的。只是十幾秒鐘,房間內(nèi)房間外都響起了念起歌詞的聲音,因為這些歌詞,是拉曼德一生真實的寫照。
聲音低沉而富有節(jié)奏感。合聲獨有的層次感聽上去猶如是祈禱一般,莊嚴(yán),肅穆。
然而。就在所有人完全陷入將要失去偉大英雄的傷痛時,電視機中傳出一聲響指。短暫的寂靜之后,一道大氣磅礴。旋律明朗而厚重的旋律響起,深遠(yuǎn)而悠長。
如同是打開了一副厚重的畫卷,一股濃烈的回憶味道,撲面而來。
旋即,隨之而來的沉重鼓點,低沉如水,讓人的心瞬間寧靜下來,陷入回憶之中。
前奏的旋律到了后面,伴隨著鼓點,悠然一轉(zhuǎn),帶著一股強烈的沖勁,讓人想要迅速釋放心中的情感。
然而,臺上的陸塵卻是一直沒有開唱,而是低頭認(rèn)真的彈奏著吉他。
熟悉他的人,一瞬間便看出來,他這次彈奏吉他前所未有的認(rèn)真,臉上的凝重從未曾有過,以前,他是在玩兒音樂,這次,臉上卻是有著一絲虔誠。
頭一次在演唱會上,看到陸塵臉上浮現(xiàn)出這樣的表情,這讓不少關(guān)注過陸塵的黑人們心中升起一絲溫暖。
認(rèn)同感便是這樣。
熟悉、深知、共鳴。
前面的《’arab》是熟悉陸塵的面孔,由《ara》的深知,再到現(xiàn)在的《光輝歲月》,盡管陸塵選擇的是華夏的文字,而并非是英文,他們這些英語語系的人要看翻譯才能明白含義,可是陸塵的表情,讓他們心中很是感激。
拉曼德對于他們來說,是精神領(lǐng)袖,陸塵那嚴(yán)肅的神情,使得他們認(rèn)為,陸塵把這首歌當(dāng)作了一件很是重要的信物,而并非是在玩。
一時之間,本就對陸塵的ba身份極有認(rèn)同感的黑人們,把陸塵當(dāng)成了拉曼德的接班人。
感情瞬間轉(zhuǎn)移,即便陸塵是黃種人,可是,此時此刻,歸屬感,油然而生。
當(dāng)病房所有人都靜靜看著電視的時候,床上一直犯著迷糊的拉曼德回光返照般睜開了雙眼。
眸正神清。
眼中,欣喜的淚水淌下,剛才自己的私人護(hù)理鮑勃的話,他是聽到了的,只是病情嚴(yán)重,無法及時的控制身體來反應(yīng),直到現(xiàn)在,他才掌控了身子,于是,他睜開雙眼,想要仔細(xì)聽聽陸塵‘騙’他,并沒有為黑人運動寫歌,而是給他的《光輝歲月》。
一道沉悶的鼓點,將前奏結(jié)束,陸塵微微抬頭,掃了一眼臺下的觀眾,嘴唇微張,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沙啞,蒼勁的嗓音從他嘴中幽幽吐出。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里,彷佛帶點唏噓,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是一生奉獻(xiàn),膚色斗爭中,年月把擁有變做失去,疲倦的雙眼帶著期望,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
寥寥幾個字,幾乎是完美而大氣的旋律,將他的一生譜寫成了優(yōu)美的樂章,盡管聽不懂意思,可是方才私人護(hù)理的翻譯卻是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拉曼德微微點頭,陸塵并沒有騙他,《光輝歲月》看上去是記載著他的一些事跡,可是卻是黑人運動時間簡史的一個縮影,甚至,每一段話,都能找到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來一一解說。
往日的崢嶸與辛酸,伴隨著陸塵的歌聲,在腦海中一一閃過,拉曼德幽幽嘆氣,嘴角艱難的扯出一道滿意的笑容。
這首歌傳唱下去,勢必會將黑人運動事件牢牢釘在歷史的書頁上,永世都無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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