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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土豪 第436節(jié) 廟算 二
白名鶴要講,無論講什么眼下是應(yīng)該讓他講出來的。
“講!”朱祁鈺很平淡的說了一句。
要說這主帥的人選,朱祁鈺心中也偏向于白名鶴。因為白名鶴是他所信任的,而且白名鶴的能力他也相信,忠心更是絲毫也不懷疑。
所以朱祁鈺只是需要一個下決心的理由,以及內(nèi)閣十三位大臣的認(rèn)可。
白名鶴又拱手向在座的其他人施了禮,這才開口講道。
“萬歲,臣要講的是去年對倭人的那場海戰(zhàn),那場海戰(zhàn)咱們大明勝了,而且是大勝。但也讓臣反思了很久,剛才又想到了那次海戰(zhàn)所以有些話不吐不快?!?p/>
白名鶴停下的時候也沒有人說話,也沒有必要講話,讓白名鶴一次講完就好了。
“萬歲,臣調(diào)集了戰(zhàn)艦五百,而且全部是滿裝。以臣最初的想法是,要打倭人就打一場大戰(zhàn),一次打疼了倭人然后再慢慢的調(diào)教倭人。不僅僅是臣,許多將軍們都鼓足了力氣??擅鎸寥艘磺Ф鄺l船的時候,臣卻鬧了一個笑話。”
依然沒有人開口,白名鶴只好繼續(xù)往下講。
“臣曾經(jīng)讓各船在訓(xùn)練的時候,多方向考慮如果面對敵軍火炮應(yīng)該如何處理??少寥诉B一門炮都沒有,而且那些船根本就不算是海船,臣當(dāng)時吃驚的問了一句:難道倭人沒有炮。廣東水師的陳阿大很意外。反問臣:倭人怎么可能有炮!”
白名鶴的話在座的聽明白了,那就是白名鶴高估了敵人。
“萬歲,臣以為猛虎搏兔。所以白名鶴有考慮不周之處,但不為過。”于謙幫白名鶴說了一句,其意思也是支持白名鶴的。
王文也說道:“倭人沒有炮,不代表大明其他的敵人沒有炮。莫龍就是炮擊傷的,而且對方的炮也不弱,所以訓(xùn)練面對炮戰(zhàn)是上上之選?!?p/>
白名鶴又說道:“萬歲,臣以為。低估敵人會帶來可怕的后果。但過于高估敵人也會讓大軍浪費許多的作戰(zhàn)機會。那一戰(zhàn)之后,許多將軍都表示。這就象是一位高手為決斗準(zhǔn)備了幾個月時間,可上了擂臺卻發(fā)現(xiàn)敵人弱不輕風(fēng)?!?p/>
“有理!”朱祁鈺終于開口,心中也多少有些贊賞。
能反思,就是好事。
“臣沒有接觸過瓦刺。沒有真正的生死相搏過。而且臣暈血,所以臣推薦于大人為帥。于大人與瓦刺打過大戰(zhàn),對瓦刺的排兵布陣非常的了解。最重要的是于大人出任主帥可以服眾,百萬大軍上上下下,萬一有誰心中有半點懷疑就會影響大軍作戰(zhàn)。”
“臣以為,臣坐鎮(zhèn)京師更好。”
于謙不想去,因為此次大戰(zhàn)最難道不是面對敵軍,而是保障后勤。
正因為于謙與瓦刺交過手,所以于謙非常清楚就以白名鶴那種重騎鎧甲。站在那里讓瓦刺人砍,射,也拿重騎軍沒有辦法。所以只要后勤有保障,前軍不是糊涂到可笑,這一場不會輸,而且鐵定會大勝。
“后勤有我戶部撐著,而且張鳳此人有才。”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金濂開口了。
金濂是支持于謙作主帥的,于謙論資歷。論才能絕對遠(yuǎn)勝于白名鶴,這一點任何人也不懷疑。不選于謙為主帥。就是害怕他金濂撐不到最后,撐不到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束。不是懷疑其他人的能力,而是中途接手必然會有亂子。
前方大軍經(jīng)不起后方不穩(wěn)。
眼下內(nèi)閣十三臣之中,至少有九個人支持白名鶴為主帥,讓于謙留在京城。
不是因為白名鶴權(quán)勢足夠了,也不是因為白名鶴推動了這次北征。
有許多原因都讓眾臣愿意選擇白名鶴為主帥,其中最主要的兩個原因就是,那種天音神器真的很神奇,京城這邊的參謀院才是起到戰(zhàn)爭決定性指揮權(quán)的。而于謙留在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于謙不在,就怕有人亂指揮。
當(dāng)然,這個有人不排除年輕的大明皇帝朱祁鈺。
另一個原因就是,白名鶴在陣前為帥,于謙的話他會聽,換個人就未必了。依大明以往的戰(zhàn)事,主帥統(tǒng)領(lǐng)一切。后方的命令可以不接受,不是小事,就怕大事上一個任性,可能就會造成極大的損失。
所以,白名鶴為帥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臣以為,于大人為帥才是百萬大軍軍心所指。土木堡之變這個話題在京城已經(jīng)是禁忌,百姓為什么不敢提,只敢說京城保衛(wèi)戰(zhàn)呢?因為這是大明的恥辱,知恥而勇。土木堡之變,是大明之恥,眼下可以讓百姓不敢言,但十年,一百看呢,千年之后呢?難道讓千年之后的人在點評這一段歷史的時候,我大明無數(shù)英雄竟然不敢面對嗎?我們用手中刀,掌中劍,用瓦刺的血來洗刷這次恥辱?!?p/>
白名鶴說的很激動,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幾乎就是運足氣在喊了。
在皇帝面前過于高聲是失禮,會被定罪的。
可大明卻也有些許不同,還有直臣在金殿之上毆打皇親,而皇帝卻只是勸阻拉開的。
白名鶴情緒激動之下吼幾聲算什么。
白名鶴的聲音很大,大明朝的房子還沒有什么高明的隔音設(shè)施,普通的聲音說話外面自然是聽不到的,可白名鶴卻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的呼喊。門外隱約可以聽到以兵來洗刷恥辱。
大明有什么恥辱,為什么用血來洗。
土木堡之變!
一直捧著那大明皇帝手書的朱謙突然高聲念道:去年戰(zhàn)桑干源,今年戰(zhàn)蔥河道。洗兵條支海上波,放馬天山雪中草。萬里長征戰(zhàn),三軍盡衰老。匈奴以殺戮為耕作,古來唯見白骨黃沙田……
最初是他一個人,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將軍也跟著他念了起來。
從武官再到文臣,最終連守衛(wèi)在四周的禁軍也在高聲念著。
朱祁鈺聽到了,他感受到大明上下對這一戰(zhàn)的期待,他可以聽到萬民的聲音。大步走下御座,猛的拉開武英殿大門站了門外。
廣場上瞬間的安靜了下來,殿內(nèi)在議的是出征大事,外面的人算是驚擾嗎。
“朕心意已決,著兵部尚書于謙為帥,東廠都督白名鶴為監(jiān)軍,興兵百萬!”
“萬歲,萬歲……”數(shù)千人的高呼之聲。
很快,京城的街道上有許多人飛奔著,在街上高喊:“于謙為帥,白名鶴為監(jiān)軍!”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保密,大明已經(jīng)是鐵了心要去瓦刺一戰(zhàn)了,而且還要在入秋之前,因為秋天就是瓦刺人南下?lián)尳俚募竟?jié)。
瓦刺人是不是知道大明的反擊,不重要了。
英武殿的大門重新關(guān)上,朱祁鈺就站在門內(nèi)沒有坐回御座上:“朕以為,土木堡之戰(zhàn)讓瓦刺人會輕視我大明,或許有大決戰(zhàn)的機會。朕認(rèn)為大決戰(zhàn)對我大明是有利的,但具體怎么布局還須用心思量!”
十三個中年的,老年的重臣相互看看,陳循說道:“最年輕的先開口?!?p/>
誰最年輕,自然是白名鶴了。
這里除他之外最年輕的商輅也差不多是他兩倍的年齡了。
“我年輕,我說錯了各位前輩提點。我認(rèn)為,滅瓦刺不可能,所以我心中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是,將瓦刺控制下的東蒙古拿下,穩(wěn)穩(wěn)的掌握在手中。然后想辦法抓住也先就夠本了。自古名將出戰(zhàn),得到目標(biāo)利益就會收入,無休止的打下去誰知道會有什么變故的。”
“老夫支持那一句,得到即將目標(biāo)就收入的話。但……”胡濙也跟著開口:“但是,亦集乃是最低的目標(biāo)。而且居延海必得新控制在大明手中?!闭f到這里,胡濙給大明皇帝朱祁鈺跪下了:“那怕讓老臣埋骨塞外,也懇請萬歲明鑒!”
于謙站了起來:“萬歲,臣會拿下亦集乃的!”
朱祁鈺沒表態(tài),只是問了一句:“誰反對?”
反對個球,在場的老臣子那個不知道亦集乃,這是在永樂朝時放棄的??商鏁r期,卻是大將馮勝鎮(zhèn)守,按洗刷恥辱這一說,這個城是必須拿下的。
白名鶴心說,打得太多了吧,這可不是一點點地皮呀。
算起來,就是把大明北方邊界往北走幾百里,將那一塊缺少的給補出來。最重要的是這塊地方?jīng)]什么油水,現(xiàn)在占回來是凈支出。
看到白名鶴似乎想說話,于謙壓低了聲音:“別反對,回頭給你理由。”
“恩!”白名鶴還能說什么,這是廟算,就是出征前的戰(zhàn)略思想統(tǒng)一大會,自然是以多數(shù)人的意見為準(zhǔn),大明已經(jīng)背負(fù)了許多,或許有許多政治目的自己不了解,于謙都說給自己解釋了,還多什么嘴呀。
“那就定了?!敝炱钼曇舱f不準(zhǔn)這些戰(zhàn)略上的大事。
不過所有的臣子都表示要拿下,那么他這個皇帝也沒什么意見。
“那么,決戰(zhàn)之地選在何處?”朱祁鈺又問道。
這次,許多大臣都給予了意見,論到白名鶴的時候,白名鶴卻說道:“其實,土木堡這地方不錯!”
白名鶴的提議讓無數(shù)人心動,因為這里補給足夠近,而且又是血恥之戰(zhàn),絕對是一個頂好的地點。于謙笑著用手中的玉板在白名鶴頭上敲了一記,笑罵道:“莫胡言。如果選擇在土木堡,你敢放棄在大同、宣府的工坊嗎?”
“不敢!”白名鶴用力的搖了搖頭,那里的工坊值多少銀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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