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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 第六十章 怒斥
,阿黛!
“信……我夫君的信在哪里?”
錢易背著莊氏跟著王成匆匆進(jìn)了鋪?zhàn)印?p/>
一進(jìn)鋪?zhàn)樱f氏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便掙扎的從錢易的背上下來,沖著王家等人急切的問。
“這里。”王繼善也沒多話,而是直接把手中的信遞給了錢易。
錢易看了看先他們進(jìn)門的宋坊頭和李捕頭。
坊頭老宋和李公甫突然被請到這里來,初時也是一頭霧水,不過進(jìn)了鋪?zhàn)涌吹綁樱砸泊蠹s明白了些什么。
這會兒老宋和李公甫均沖著錢易點(diǎn)點(diǎn)頭。
錢易便打開信讀了起來。
“人生最苦為行商,拋妻棄子離家鄉(xiāng)。餐風(fēng)宿水多勞役,披星戴月時奔忙。水路風(fēng)波殊未穩(wěn),陸程雞犬驚安寢。平生豪氣頓消磨,歌不發(fā)聲酒不飲。少資利薄多資累,匹夫懷璧將為罪……”
錢大的信的開頭就是一首描寫行商的古風(fēng)詩,寫了行商之苦。
而接下來,就是錢大擔(dān)心他常年行商在外,若是有個意外,留下孤兒寡母,實(shí)在不放心。因此,就把歷年所集之財換成黃金全都藏在壇子里,算是預(yù)防之用。
其一,慈母多財兒,怕家里錢財最后養(yǎng)出個財家子,家財敗盡,母子生活何以為計?于是,藏金于地下,到時可緩母子生計。
其二,又怕錢財惹人眼,反給孤兒寡母招禍,如此,地下之金正可解燃眉之急。
而在信的末尾處錢大還注明,這筆錢財若意外落入外人之手,還請得財之人歸還錢家一半錢財,另一半做為酬勞歸得財人所得。
如此種種,將錢大行商在外,憂心家人的心思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聽錢易讀完這封信,莊母已是淚流滿面。
便是王家一行人,以及被請來的坊頭老宋。李捕頭都不由的一陣唏噓。
“如今不是傷心的時候,接下來,是不是把壇子砸開?看個分明?!边@時,倒是老宋先回過神來。
他年輕時做過衙門文書。如今老了更是這一片永康坊的坊頭,算是一個積年老吏了,他知道,但凡這種牽扯到錢財?shù)氖虑?,一個處理不當(dāng),反而會惹不無數(shù)的麻煩。
而他自也明白,王家人請他來,是做見證,那么自然就要把壇子砸開,弄個清楚分明。
“砸!”這時。一邊的莊氏斬釘截鐵的道。
“李捕頭,你勁大,你來吧?!崩纤螌⒛沁€被泥封著的壇子遞給李公甫。
李公甫二話不說,拿起先前王繼善砸泥封的磚頭朝著里層的泥封重重砸下去,立時的。一片黃澄澄之光入得人眼,耀的人眼發(fā)迷。
全是金子。
然后幾人將壇子里的金錠一一拿了出來。
一起二十錠,每錠十兩,就是二百兩金子,相當(dāng)于兩千多兩白銀。
這時,整個屋子一片寂靜,二十錠金子擺在一起。也是頗有些奪人心魄的。更何況在坐的都是平常人家,何曾見過這么多的金子。
“按錢大爺留下來的信,這批金子一半歸莊錢和錢易公子,一半應(yīng)由王家人所得?!边@時,老宋重重咳了一聲道。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此時,莊氏由錢易扶著沖著王家人深深一鞠躬:“今日能再見亡夫遺信。薄命之人已是感激萬分,至于金子,此屋早就賣出,金子既然在這屋里發(fā)現(xiàn),那全部都應(yīng)歸屋主所有?!?p/>
莊氏一字一頓的道??跉怙@得十分的堅決,而她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激蕩。
活了這一把年紀(jì),世間冷暖嘗了不少。說起來,今天這金子的事情,若是王家吞下,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惹下一絲毫的閑言。
可王家人坦蕩,那她自也該投桃報李。
更何況,這批金子,解了她心中一個結(jié)。
當(dāng)年,對于這批金子。她心中是有數(shù)的,生前,有關(guān)這一批金子的事情夫君跟她說過,只是后來錢大處理好后就又匆匆出門經(jīng)商了,并未來得及跟莊氏說明金子藏于何處,畢竟,雖然錢大有著憂患意識,但也沒有想到,這一回就真的會客死異鄉(xiāng)。
而后來,錢大出事,錢二跟別人合伙坑了她了,為的其實(shí)也是這一筆金子,她便一直以為這筆金子已經(jīng)為錢二所得。
沒想到,如今這筆金子居然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她心中郁郁之氣突然就松泛了不少。
錢二機(jī)關(guān)算盡,這筆金子連同鋪?zhàn)釉阱X二手中也有差不多六年,可錢二一無所知,最后還把鋪?zhàn)舆B同金子輕易的低價賣了出去。
便這一點(diǎn),已讓莊氏覺得,死可瞑目了。所以,如今錢財?shù)共皇撬蟮牧恕?p/>
“莊夫人言重,今日之事未嘗不是錢大爺冥冥之中的安排,不如就依著錢大爺?shù)倪z言來?!边@時,王繼善倒是坦蕩的道。
本來,錢大若是沒有在信的末尾留下那樣的備注,那么,今日這筆錢財王繼善定會讓王成全數(shù)歸還,倒不是王繼善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只不過是本分,得該得的,不屬于自己的決不會貪。
便一如當(dāng)初,王成撿得金釵,便也留下來等失主一樣。
只是錢大既然在信的末尾留下那樣的話,那么,如果王家不要的話,倒反而有些惺惺作態(tài)了。
王繼善讀書三十年,落魄困頓,學(xué)子凈街,一朝頓悟,性情之間有著梗直,也有著灑脫,萬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當(dāng)然,錢大留下這樣的備注也是一種對人性的體悟,有著這樣一條備注,那得財之人說不得會看在一半的金子上歸還另一半,這樣不管如何,錢家人還能得一半。
若是沒有這樣的備注,那有些人會為了留下金子,干脆就悶聲大發(fā)財了,那樣,莊氏母子便是一文也得不到了。
“可不就是,死者為大,就該依著錢大爺?shù)倪z言。”一邊的宋坊頭道。
于是,最終。在宋坊頭和李捕頭的見證之下,這批金子就由莊氏跟王家平分了。
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了?
而此時,鋪?zhàn)油饷鎳^的人那心卻跟貓抓似的,之前。突然的,王家讓人請來了坊主,李捕頭,還有錢大娘子和錢易,如此種種,都意味著王家人定又在這鋪?zhàn)永锩姘l(fā)生了什么事了?
只是自坊主,李捕頭,和錢大娘子母子被請進(jìn)屋子后,鋪?zhàn)泳头块T緊閉,外人卻是不曉得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一下,先前并不怎么好奇的人都好奇了起來,紛紛打聽著。
“誰知道呢,等里面的人出來再打聽?!币贿吶嘶氐?。
而這時,對面茶莊二樓的錢二也眉頭皺了起來。他在考慮著什么情況下,王家人會請莊氏和錢易來,難道是錢大留下了什么被發(fā)現(xiàn)了?
正想著,鋪?zhàn)拥拈T開了。
當(dāng)先,錢易背著莊氏出門,莊氏的身體實(shí)在是撐不住了。
那十錠金子用舊衣服包著,揣在錢易的懷里。邊上有李捕頭護(hù)衛(wèi)著,自不會有礙。
此時,莊氏趴在錢易的背上,抬頭望,今天之事,讓她也有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由夫君安排的感覺,夫君這是怕她死不瞑目才安排的一切吧。
莊氏覺得呼吸有些越來越困難了。
只是抬頭之間,莊氏有些迷蒙的眼神正好掃到此刻正坐在二樓的錢二身上。
“放我……下來……”莊氏雖然虛弱,卻是堅定的道。
“娘,你別急。如今有錢了,我先帶你去看病?!卞X易勸道,娘親的身體讓他很擔(dān)心。
“我要下來?!鼻f氏堅定的道。
錢易終是不敢有違,于是輕輕的放了莊氏下來。
“把金子給我?!鼻f氏又道。
“娘,這外面人來人往的,不安全,我回家再給你?!卞X易為難的道。
“給我!!”莊氏的聲音有些嘶吼。
錢易沒法子,拿出裝金子的包裹,遞給莊氏,莊氏接過金子,嘴角有些莫名的笑意,隨后她猛的打開包裹,一片金光便在人前顯現(xiàn):“他二叔,當(dāng)年,你不就是因著這金子故意陷我兒于官司之中嗎?最后連這鋪?zhàn)右脖荒阒\了去,可又如何呢?你可曾想過這金子就埋在這鋪?zhàn)永??可笑這鋪?zhàn)釉谀闶稚狭臧?,你卻一無所知,你機(jī)關(guān)算盡,最后終落得一個笑柄,老天有眼哪?。?!”
莊氏竭盡力氣嘶吼?。?!兩只眼珠都要爆出來似的“娘??!”一邊錢易急的大叫,又急著沖一邊的阿黛道:“阿黛姑娘,我娘怕是不行了,你快看看她?!?p/>
阿黛卻是沖著錢易搖了搖頭,莊氏的病是否能沉疴盡去,機(jī)緣就在當(dāng)下。
莊氏的病因心病起,因怒氣郁結(jié),而這一下,正是她疏發(fā)怒氣的時候。
就在這時,莊氏噴出一口烏黑的血塊,隨后整個人就軟了下去,被錢易一把抱住。
阿黛上前把脈,原先東方歲君星相的那股灰色的霧氣已經(jīng)消散了,此時脈部緩而勻和,另外,莊氏也不是暈倒,而是睡著了,等她一覺睡醒,就沉疴盡去。
“沒事,睡著了,你先背嬸子回去休息,明日再去藥堂,到時開幾幅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就沒問題了?!卑Ⅶ鞗_著錢易笑道。
“你是說我娘的病好了?”錢易瞪大眼睛。
“嗯?!卑Ⅶ禳c(diǎn)點(diǎn)頭:“心病盡去,自然不藥而愈?!?p/>
“快背你娘回家吧?!币贿呁趵^善道,這種情形他曾是親自所歷,自是明白其中緣法。
聽得阿黛這么說,錢易點(diǎn)點(diǎn)頭,背著莊氏,又收好金子,再由李捕頭護(hù)著回家了。
而此時屋外的人群,卻是一片嘩然,紛紛打聽著倒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來幫著王成修鋪?zhàn)拥娜瞬簧?,這種事情本就瞞不住,再加上莊氏這一下,沒一會兒,王成修鋪?zhàn)樱Y(jié)果挖出錢大埋的金子的事情就傳的紛紛揚(yáng)揚(yá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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