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2鐵血中華 第271章 東北望(十一)

大同江因河床深，又受黃海潮水影響，利于航運。發(fā)源于狼林山脈的慈江道，流程蜿蜒，穿平壤城而過后向南流在南浦市注入高麗灣。中國史書漢魏時代大同江稱列水，隋唐時期稱浿水，后長期成為中國與高麗的界河。

湘軍在高麗北部已經(jīng)大殺了一圈，曾國藩的主力駐扎在平壤，其他部隊分散在高麗東北角的各個城鎮(zhèn)。這是外來軍隊的唯一選擇，控制核心與周邊節(jié)點，這才能在當(dāng)?shù)卣骷X糧。

光復(fù)軍軍紀(jì)絕不亞于紅軍，不過群眾工作水平比紅軍來說要差些。雖然比不上紅軍，可光復(fù)軍比這個世界其他軍隊那強到?jīng)]邊。攻克平壤之后，光復(fù)軍把守住平壤，各支部隊開始北上殲滅各地湘軍殘部。

每到一處，部隊都尋找當(dāng)?shù)囟脻h語的當(dāng)?shù)厝耍屵@些人暫時承擔(dān)起地方官職，說服當(dāng)?shù)厝藥椭鈴?fù)軍帶路追擊當(dāng)?shù)叵孳姡サ较孳娭缶屯系疆?dāng)?shù)爻擎?zhèn)公開處決。湘軍在當(dāng)?shù)馗闪撕芏鄩氖拢吹竭@幫人被殺，高麗當(dāng)?shù)匕傩兆匀皇菤g欣鼓舞。

光復(fù)軍不僅對當(dāng)?shù)匕傩涨锖翢o犯，部隊軍醫(yī)還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行醫(yī)治病，很短時間里面就讓高麗北部對新中國觀感發(fā)生了極大改變。

光復(fù)軍卻沒有撤出的意思，韋澤把這件事暫時撂下不管。北方司令部的阮希浩對韋澤的想法頗為意外，他本以為韋澤會要求部隊繼續(xù)擴大地盤，或者干脆就撤出高麗。沒想到韋澤的選擇居然是就這么保持現(xiàn)狀。

韋澤的回答非常傲慢，“保持現(xiàn)狀意味著我們掌握著主動權(quán)，現(xiàn)在我們?nèi)羰侵鲃訉で筮_成目的解決問題，高麗人一定會給咱們擺譜。這時候哪里有精神頭和這幫高麗人折騰。北上也好，移民關(guān)外也好。哪件事不比和高麗人閑扯淡來的重要。”

阮希浩對此深以為然，他出身廣西，親自到了關(guān)外之前根本不知道地廣人稀是個什么意思。關(guān)外廣袤肥沃的黑土地就這么荒著，阮希浩眼都看直了。中國海軍為了造艦還專門從關(guān)外買樺樹，阮希浩曾經(jīng)認(rèn)為那兩人合抱的樺樹是極為罕見的。到關(guān)外視察之后他才知道，這種樹在關(guān)外根本不算事。漫山遍野都是這等大樹。他贊同的說道：“陛下，移民卻不太好辦啊。強行征發(fā)當(dāng)?shù)匕傩瘴矣X得百姓們也不肯答應(yīng)。”

韋澤對此早就有想法，他對阮希浩說道：“所以才要趕緊征兵。部隊到了這些地方之后可以設(shè)置部隊農(nóng)場，大家退役之后愿意留在農(nóng)場工作的，我們歡迎。如果他們愿意回老家?guī)е霞胰钡剞r(nóng)民到關(guān)外生活的，我們會全力支持。強行征發(fā)的話，大家對未來一無所知，加上干部又吹的云天霧地，這中間落差那么大，群眾若是沒怨氣才怪了。只有親眼見過的人才知道這地方不錯。”

阮希浩連連點頭，部隊有紀(jì)律，讓部隊開到哪里部隊就會開到哪里，這比強行征發(fā)地方上的群眾更有效率。

“鐵路也得趕緊修，若是沒有鐵路，物資運輸，部隊運輸可就太辛苦了。”韋澤嘆道。

阮希浩更是贊成，去年冬天他冒雪前去沈陽視察。生平第一次乘坐了狗拉雪橇。在很多時候韋澤的選擇給人一種天馬行空，卻又極為高妙的感覺。例如在外來生物的引進上，韋澤早早就在海關(guān)上有所規(guī)定，嚴(yán)禁私人引進外來動植物。可不管是來自美國的小龍蝦，或者是油棕，又或者是不遠千里弄來的龍貓，都是以前聞所未聞的生物。大洋馬更不用說。針對東北的則是韋澤弄來的“哈士奇”雪橇犬。

第一次瞅見這些眼睛碧藍，黑、白、棕、灰等毛色，體量中等的狗，阮希浩還很訝異，韋澤都督弄來這么多看的狼是要做啥？親自乘坐著狗拉雪橇在雪原上飛馳起來之后，阮希浩恍然大悟。狗除了用來吃，用來看家護院之外居然還有這種用法。可不管什么樣的狗都沒有鐵路來的有用。在關(guān)外這起碼半人深的雪原上進行大量物資的運輸，除了鐵路別無他途。

“我們的目標(biāo)是和俄國人重申尼布楚條約的邊界，我倒是真不是特別想在這個時候打仗，不過我估摸著，以俄國人的性子，不打一打是不行的。鐵路修的越快，我們打的就越輕松。”韋澤講述著自己的看法。

“那我們是不是直接進軍齊齊哈爾？”阮希浩問。黑龍江將軍這都沉默了快一年了，此時沈陽以南基本肅清，也該繼續(xù)向北大步推進了。

“嗯，動手吧。韋澤說道。”

黑龍江將軍德英此時并不知道湘軍覆滅，他已經(jīng)是滿清最后一支軍隊的指揮官。當(dāng)然，德英也根本沒把湘軍這支漢人武裝看成清軍。滿清同治皇帝、兩宮太后、恭親王奕欣聯(lián)名的“圣旨”早就發(fā)到了德英這里，德英對手下的說法是“如果我等不降，粵匪就不敢殺害皇上和太后。哪怕是咱們只有齊齊哈爾，這讓粵匪知道咱們大清沒有滅亡。咱們?nèi)羰峭督盗耍笄蹇删驼娴耐炅耍菚r候粵匪定然會殺了皇上和太后。”

黑龍江將軍手下的人哪里有機會介入兩大勢力之間的政zhi斗爭，黑龍江將軍這“深謀遠慮”的解釋讓他們覺得將軍就是將軍，能夠把前因后果的弄得如此清楚。齊齊哈爾的那點部隊也因此團結(jié)一致，更對自己肩負(fù)的重任有了全新的認(rèn)知。

可黑龍江將軍德英卻很是清楚，他的一切說辭都是建立在光復(fù)軍不會進攻齊齊哈爾的基礎(chǔ)之上。只要光復(fù)軍揮軍北上，齊齊哈爾城里面滿打滿算兩三萬人，絕對堅守不住。德英之所以不去投降，只是知道投降之后必死無疑。反正都是個死，與其送死不如等死。

“將軍，羅剎人又來了。”親兵向德英稟告。

“讓他們進來。”德英命道。最近德英好像有了新的出路，北邊的羅剎國人一直派遣使者勸說德英向羅剎國投降。并且許下諾言，假如德英投降，就封德英為羅剎貴族，黑龍江總督。羅剎人早就圖謀黑龍江的土地，滿清清楚的很。

俄國使者進來之后笑嘻嘻的對德英說道：“將軍閣下，卻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們簽約了呢？”

看著俄國使者的笑容，德英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們羅剎國會信守承諾。”

聽德英如此討價還價，俄國代表得意的笑道：“將軍閣下，我們反復(fù)和你講，我們一定會信守承諾。如果你認(rèn)同我們，等南邊的中國軍隊打過來之后您又會被如何對待？我們支持您，而中國人卻要殺您。我們在南京的大使可是告訴我們，南方的中國軍隊把俘虜滿清的滿清王爺和將軍大臣都送到南京，統(tǒng)統(tǒng)吊死了。您如何能夠相信他們會對您網(wǎng)開一面呢？”

“什么？”德英是第一次得到這個消息，他完全愣住了。

俄國使者拿出一份《人民日報》遞給德英，“將軍閣下，這是南邊的中國zheng府的報紙，可不是我們編的，您自己一看就知道。”

接過報紙，德英很快就瞪大了眼睛。報紙上清楚的寫到公開處決的滿清王公貴族高官的名單，用了整整三版的版面才列完這幾千人的名字。開頭一拉溜都是德英極為熟悉的名字。而且報紙上還印了照片，雖然照片模糊不清，不過被反綁雙手，脖子上掛著牌子的人，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的確是那些大人。

看著德英震驚與恐懼的表情，俄國使者好整以暇的笑道：“將軍，到底是與我們合作，成為俄國的貴族，還是等南邊的中國zheng府軍打過來，最終被殺死，請您自己做出英明的選擇。”

7月12日，俄國特使趕到了北京求見韋澤。見到韋澤之后，俄國特使拿出了一份文件，是黑龍江將軍德英簽署的有關(guān)度讓黑龍江將軍控制的土地的文件。文件由中文與俄文寫成，讀起來也不麻煩。

韋澤看完之后把文件扔還給俄國特使，他嘴角掛著冷笑，慢悠悠的說道：“現(xiàn)在我要對你講，從現(xiàn)在開始，我說，你聽。沒有你發(fā)言的權(quán)力了。”

俄國使者素來蠻橫，聽到韋澤蠻橫的要求，他內(nèi)心反對，卻也知道不是說話的時候。韋澤繼續(xù)慢悠悠的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俄國沒有退出尼布楚條約中規(guī)定的中國領(lǐng)土，那么我們不與俄國進行任何談判。這就是我們的唯一底線。任何想討論中國國土歸屬的談判，我們都不會與你們談。用放棄黑龍江來換取我們承認(rèn)北方領(lǐng)土歸你們的想法，就別給我做這種美夢了。”

俄國方面倒是真的有這種打算，他們自己也知道中國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rèn)黑龍江將軍欠下的文件。如果一個俄國貴族簽署了把俄國領(lǐng)土割讓給中國的文件，俄國定然不會答應(yīng)。之所以這么做，目的就是要用黑龍江一帶為條件，逼著中國zheng府做出在北方領(lǐng)土上的讓步。韋澤上來就揭穿了俄國的意圖，倒讓俄國使者大吃一驚。

見俄國使者正準(zhǔn)備說話，韋澤板起臉喝道：“我方才說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有發(fā)言的權(quán)力。所以你就夾著你niang的蛋給我滾出去。”

俄國翻譯一愣，他大概能懂這話，可韋澤這通中國特色的怒罵他卻沒辦法立刻找出合適的翻譯。不過韋澤的警衛(wèi)員們可很清楚這話的意思。他們圍上來要求俄國使者趕緊滾蛋。這下俄國使者忍不住想吆喝兩句，剛喊出一句俄文，警衛(wèi)員們立刻上來架住俄國特使把他往外拖。隨行人員當(dāng)然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乖乖的帶著憤怒的表情主動離開了。

韋澤不懂俄文，他也不在乎俄國使者叫喚了些什么。倒是陪同的阮希浩被韋澤這種暴怒的舉動給驚呆了，韋澤都督從來沒有這么干過呢。

沒等阮希浩提出問題，韋澤看向阮希浩。阮希浩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韋澤臉上露出了如此深刻的仇恨。盡管聲音中充滿了令人感到深入骨髓般的寒意，韋澤的聲音卻鏗鏘有力，“接下來對對俄國的戰(zhàn)爭不僅僅是軍隊與軍隊之間的戰(zhàn)爭，而是我們要消滅侵略者的戰(zhàn)爭。所以對俄國只有一個字，殺。男女老幼，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