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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三國 第259章 陣前擒將
一道寒意從馬超后背涌起,直沖后腦,激得他頭皮發(fā)麻,兩眼發(fā)直。
馬超生于西涼,雖然是漢人,還號稱是扶風馬家支系,伏波將軍馬援的后人,其實他更像一個羌人,相信神靈,相信預兆,當然也相信閻行。閻行比他年長幾歲,也是少有在武藝上和他不相上下的人,他雖然不服閻行,卻相信他的眼力。
看到這只與眾不同的大鷹,又聽到閻行說這句話,馬超的心里沒底了。
他知道閻行說的是什么意思。天子率萬騎入草原,橫掃鮮卑,打得鮮卑人損兵折將的消息,已經(jīng)零星的傳到了涼州。到蕭關之后,他也聽韓遂提及此事。韓遂非常擔心天子的大軍馳援關中。原因很簡單,天子這次出兵用的全是騎兵,收降了匈奴人、鮮卑人之后,他在騎兵上的實力不弱于西涼人。
如果在空曠之地進行騎兵對決,韓遂已經(jīng)沒有什么明顯的優(yōu)勢。萬一天子搶在他們前面進入關中,就算有王允作為內(nèi)應,他們也很難攻進關中。韓遂之所以敢響應王允的兵變,其中有一個很關鍵的原因就是天子還沒回來。
只要能搶在天子之前進入關中,以關中四塞的有利地形,占據(jù)關中,將天子拒之門外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西涼人控制關中的夢想才能最終實現(xiàn)。此時此刻,如果天子已經(jīng)回到了關中,并且就在附近,那他們辛辛苦苦的趕來。就不是搶戰(zhàn)機,而是鉆陷阱。
閻行說有來無回就是這個意思,而且馬超知道他說得一點也沒錯。
&怎么辦?”馬超急道:“現(xiàn)在退回去,還來得及嗎?”
閻行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算撤退也來不及了,大軍主力早就進了山,蕭關恐怕也失守了。與其如此,不如繼續(xù)向前,也許……”閻行輕嘆一聲:“只是我們疑神疑鬼,想得太多也說不定?!?p/>
馬超狐疑的看著閻行。目光閃爍。他不知道閻行說這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閻行有一點說得沒錯。如果真有埋伏,現(xiàn)在撤退也來不及了。韓遂率領的主力就在他們身后三十里,早就進了埋伏圈。兩側(cè)都是山嶺,少數(shù)人翻山越嶺的逃跑沒問題。大軍要想從山嶺上撤退無異于癡人說夢。就算能逃脫性命。那些輜重、戰(zhàn)馬也無法帶走。
&就聽彥明的?!瘪R超鼓起勇氣,握緊了手中的長矛,踢馬向前:“我先去前面探探路??纯辞闆r?!?p/>
閻行點點頭,舉起手,示意大軍放慢速度。他們一路追擊張遼而來,體力消耗不小,如果不抓緊時間休息一下,一旦前面真有敵人,交戰(zhàn)時肯定會吃虧。
馬超呼喝一聲,帶著龐德百余騎沖出隊列,沿著山路一直向南。在奔馳的時候,他不僅密切注意著兩邊的情況,更不時的抬頭看空中的鷹。過了一會兒,鷹飛走了,消失在藍天之中,馬超莫名的松了一口氣。這只鷹就像一朵烏云,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現(xiàn)在總算好了。
可是馬超的心情沒能好多久,當他一口氣奔出三十余里,沖出山谷,看到遠處當?shù)蓝⒌拇箨嚂r,剛剛放回肚子里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心臟呯呯亂跳,讓他手腳發(fā)麻。
閻行不幸而言中,果然是個陷阱。
馬超勒住了韁繩,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他久經(jīng)沙場,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這個陣勢有多堅固,不論是兩側(cè)的城池和高原,還是中間的步卒方陣透出的殺氣,都足以證明這是一個精心選擇的戰(zhàn)場,對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要想突破這個陣勢,肯定要付出慘重的傷亡,遠遠不是他和閻行率領的三千騎兵能夠完成的任務。
王允搞什么鬼?難道他真和韓遂擔心的一樣,是想誘我們?nèi)腙P,一網(wǎng)打盡?
在馬超驚魂未定中,遠處馳來數(shù)十騎,當先一人,是馬超非常熟悉的張遼。
張遼策馬而來,在十余步外勒住了戰(zhàn)馬,面帶笑容的看著馬超:“馬孟起,看到這一切,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處何境。是作為一個叛逆,帶著恥辱死去,還是棄暗投明,為國家奉獻自己的才智和勇氣,我相信你會做出最明智的決定?!?p/>
馬超怒火中燒:“張遼,王允究竟在搞什么鬼?”
&允?”張遼笑出聲來:“王允意圖不軌,已經(jīng)伏誅。順便告訴你一聲,扶風馬家也有份,已經(jīng)被賈侍中一一抓獲在案,只等陛下一身令下,扶風馬家就要從此消失了??上?,從伏波將軍起,馬家輝煌了一百余年,現(xiàn)在就要煙消云散了。不知道作為馬家后人,你有何感想?!?p/>
&想?”馬超怒吼一聲:“我只有一個感想:殺了你!”
吼聲中,馬超突然發(fā)難,躍馬舞矛,直取張遼。
張遼身邊的衛(wèi)士大怒,催馬欲迎。張遼搖搖頭,單手持矛,示意親衛(wèi)們退后,自己輕踢戰(zhàn)馬,長矛輕揮,在身前劃了半個圈,迎上馬超急刺的長矛。
&的一聲,兩柄長矛相交。馬超雖然雙手握矛,又有備而來,卻還是沒能敵過單手持矛的張遼。張遼磕開馬超的長矛,順勢前刺,直奔馬超的胸膛。馬超氣得小臉通紅,怒吼一聲,雙臂一振,將張遼的長矛架了出去。
張遼一出手,就輕輕松松的奪回了主動權。兩馬盤旋,戰(zhàn)在一處。
在隴關前,他們曾經(jīng)戰(zhàn)過無數(shù)次,都是悟命之人,沒有修煉過導引圖譜的馬超在修煉過導引圖譜的張遼面前根本沒有一絲機會,無論馬超如何全力以赴,都無法傷及張遼分毫。此時此地,興沖沖趕來,一心想入據(jù)關中,建功立業(yè)的馬超發(fā)現(xiàn)等待自己的居然是一個大坑,更是怒急攻心,心志大亂,雖然含怒出手,招數(shù)凌厲,卻已經(jīng)亂了章法,更不是張遼的對手。
張遼單手綽矛,揮灑自如,將馬超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一一化解。
見馬超落了下風,馬超的親衛(wèi)將龐德卻沒有沖上去,而是攔住了準備上前助陣的親衛(wèi)們。他取下了弓,搭上了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張遼,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將軍,少將軍不是張遼的對手,趕緊上去救人吧?!?p/>
&安勿躁?!饼嫷鲁谅暤溃骸拔铱磸堖|沒有壞少將軍性命的意思,且看看再說。”
親衛(wèi)們雖然急得眼珠子都快紅了,卻本能的相信了龐德的分析。他們都知道馬超不是張遼的對手,如果張遼要殺馬超,可能只是幾合之間的事,根本用不著等到現(xiàn)在。張遼一直沒有盡全力,顯然正如龐德所說,他根本沒想殺馬超,貿(mào)然上陣廝殺混戰(zhàn),反而容易誤傷。
馬超吼聲連連,勢如瘋虎,長矛使得呼呼生風,卻被張遼輕描淡寫的接下,又急又怒,血涌上頭,不僅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連眼珠子都充了血,仿佛欲擇人而噬的兇獸。可惜,他面對的卻是一個更強大的對手,強大到他拼盡全力,也占不到一點便宜。
對一向自負的馬超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無法接受的窘迫場面。
馬超越發(fā)瘋狂,張遼不禁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看來你還是沒得到導引圖譜,僅憑血氣之勇,你是戰(zhàn)不過我的。馬超,聽我一句話,棄暗投明吧,你可以有更光明的未來。”
&屁!”馬超嘶聲怒吼:“吃我一矛!”
張遼不再說話,借著錯馬而過的剎那,左手揮矛架開馬超的長矛,右手突然探出,搶入中門,一手揪住了馬超腰間的革帶,輕輕松松的將他提了起來,撥馬回陣,往地上一扔。
&了!”
親衛(wèi)們一擁而上,摁住馬超,將他捆了起來。
馬超破口大罵,剛罵了兩句,一個親衛(wèi)厲聲喝道:“不識好歹的東西!”脫下一只戰(zhàn)靴,扯下臭氣薰天的足衣,塞進了馬超嘴里。馬超眼睛瞪得溜圓,卻再也喊不出一聲,隨即眼睛被一股辛辣之氣薰得通紅,淚水長流,這才意思到塞進自己嘴里的是什么東西,氣得嗷的一嗓子,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龐德舉起了弓,“吱吱”一陣弦響,張弓如滿月。
張遼持矛而立,靜靜的看著龐德,面沉如水。
龐德一動不動,眼神緊縮,屏住了呼吸。
兩人對峙了片刻,張遼笑了。
&將軍讓你來做馬超的親衛(wèi)將,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回去對閻行說,我想和他談一談?!?p/>
龐德遲疑了片刻,放下了弓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家少將軍少年心性,不堪折辱,還請將軍高抬貴手。”
張遼點點頭,淡然道:“我自有分寸,毋須你交待?!?p/>
龐德雙手抱拳,深施一禮:“謝將軍厚意。請將軍稍候,我去去便來?!?p/>
張遼擺擺手,龐德?lián)荞R而去,消失在山谷之中,剩下十幾個親衛(wèi)看著不遠處被捆得像個粽子,一動不動,不知生死的馬超,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張遼笑笑,下了馬,在道旁的石塊上坐下,拿過一袋酒,痛飲起來。
兩個騎士催馬走到馬超親衛(wèi)的面前,一揚手,扔過兩個酒袋。馬超的親衛(wèi)們接住酒袋,遲疑了片刻,躬身致謝。
遠處,一只巨鷹盤旋著,緩緩落在樹梢,靜靜的看著山谷中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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