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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梟 217 程儀,情義
趙余慶帶著一壇御酒、二匹官緞眉開眼笑地走了,陸?zhàn)┥奖鞠胙黄鸬膮⒓舆@個慶祝宴的,不過趙余慶婉絕了,用他的話來說,不好搶女婿的風(fēng)頭。
有酒和宮緞,他早就心滿意足了。
陸?zhàn)┥街皇切α诵Γ缓糜伤R出門時,突然發(fā)覺好像少了什么,仔細一想,終于想起,是少了軍師李念。
剛才聽旨時,李念還在的,不過后來就沒了人影,這個高興的時刻,不能少了他,陸?zhàn)┥脚R出門時,特地轉(zhuǎn)去了李念的房間。
李念的房間,就在后衙的偏院內(nèi),陸?zhàn)┥降降臅r候,李念正在展開一幅地圖,在上面圈畫著,不由笑著說:“我的大軍師,怎么還不動身,現(xiàn)在衙門就只有你一個在埋頭苦干了。”
抬頭一看是陸?zhàn)┥剑钅钚α诵Γ缓蟮卣f:“他們不是急著去找一個位置,就是去置辦給東翁的賀禮,他們是想借此討好東翁,希望東翁能提攜一下他們,而學(xué)生只要好好輔助東翁,這就是最好的賀禮。”
李念很清楚,陸?zhàn)┥叫枰氖鞘裁矗约嚎康氖潜臼露皇欠畛校袝r間吃喝,不如抓緊時間作好準備,另看有一個月的時間走馬上任,各種政事的交割、新上任的環(huán)境、人事等方面的安排等,這些都要提上日程,這些事自然落在自己頭上,所以一得知陸?zhàn)┥秸{(diào)查到利州衛(wèi)任千戶,馬上就著手籌劃有關(guān)事項。
“這話說得好”陸?zhàn)┥饺滩蛔≠澋溃骸坝袆诶钕壬耍瑢α耍F(xiàn)在本官升千戶,最重要的是什么?”
“人”李念簡單堅定地說。
“人?”
“沒錯”李念點點頭說:“對一個將領(lǐng)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人,東翁榮升千戶,可喜可賀。可是按慣例,最多可以擁有三十名私兵,而東翁的私衛(wèi)隊足三百多人,是定額的十倍之多,要是解散,難以割舍,若是私自供養(yǎng),傳出去又怕有人說東翁壞了規(guī)矩,擁兵自重,左右不行。進退不得,所以此事最為辣手。”
還以為是什么事呢,原來是此事,陸?zhàn)┥今R上笑著說:“還以為什么事呢,原來是此事,好辦,現(xiàn)在大明的軍制有兩個特點,一是的拖餉嚴重,二是吃空缺的多。很多衛(wèi)所連一半的人數(shù)都沒有,所以說安置這點人不成問題,退開一步不能成功,把他們留在趙家村。說他們是趙氏一族護衛(wèi),同樣也說得過去,所以說,這件事不用擔(dān)心。”
李念楞了一下。不過很快點點頭說:“還是東翁想得周到,是學(xué)生多慮了。”
“其實是李先生想得太周詳了。”陸?zhàn)┥脚牧伺睦钅畹募绨蛘f:“好了,現(xiàn)在我們算是靠上了韓文登這棵大樹。以后大有作為,李先生,先不要想了,我們一起赴宴吧。”
“不了,東翁”李念笑著說:“學(xué)生不習(xí)慣那種場合,還不如不去,東翁去好了,結(jié)個好人緣,小的就在這里替東翁籌劃就好。”
看到李念一臉堅決的樣了,陸?zhàn)┥揭膊幻銖姡c點頭走了。
李念喜歡低永調(diào),這與他的腳疾有關(guān),一個人身體有缺陷,往往會讓人看不起,經(jīng)受不起打擊的人,有可能在別人的白眼中失去自信,失去希望,渾渾噩噩渡過的余生,也有些內(nèi)心強大、能力突出的,他們會用行動來贏得別人的尊重,而李念就是后者。
倒是請了一個好軍師。
陸?zhàn)┥降竭_迎賓樓的時候,迎賓樓早已人滿為患,一個個都在翹首以待,等著陸?zhàn)┥匠霈F(xiàn),一看到正主出現(xiàn),一個個爭著上來打招呼,那種熱情,簡直快要把人熔化:
張云輝雙手攜著一個禮盒送到陸?zhàn)┥矫媲罢f:“慶賀大人高升,這是下官的一點點心意,還望大人笑納。”
“張縣丞,這是怎么回事”陸?zhàn)┥桨庵樥f:“本官不是說過不興這一套,你是縣丞,怎么帶頭違反呢”
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殺死李向財謀得好大一筆財貨,這讓陸?zhàn)┥接辛私?jīng)濟基礎(chǔ),不像其它官員那樣,一到任就急于搜刮錢財,敗了名聲,然后扳倒陳貴,抄得大批財貨、策劃蜈蚣嶺事件,搶得白銀二萬多兩,后來又得到趙氏一族的幫助,以至手頭一直闊綽,所以比較注重名聲,再說那些店鋪也有不少油水,也看不起那點小財,一直都沒有向百姓或部下斂財,有時就是收到錢財,通常也是捐給縣里的慈善機構(gòu)。
現(xiàn)在就要走了,還來給自己送禮,這是打自己的臉嗎?
張云輝笑著說:“大人,這不是賀禮,而是程儀,是慶賀大人高升之意,俗話說人緣不怕有,程儀不怕收,這只是下官的一點小心意,萬望大人不要推辭。”
“就是”曹虎也笑著拿出一個禮盒,面帶笑容地附和道:“大人,這是下官送給大人的程儀,祝大人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
一說到程儀,陸?zhàn)┥胶芸煜肫穑诠糯拇_有這么一個慣例,就是上官或上司晉升出外游玩時,下官和下屬就會送上的一份心意,供他在路上花銷,以壯行色之用,這個就是程儀,其實也算是一個趁機斂財機由頭。
戶房司吏周大源從懷中掏出一個禮盒道:“大人,慣例就是慣例,請大人收下,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等,讓我等害臊了。”
“大人,這是小人的一番小心意,請大人笑納。”
“祝大人步步高升,前途似錦”
“大老爺,這是小老微簿之意,請大人不要嫌棄。”
“大人”
繼張云輝之后,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人人都送上賀禮,只是一會兒,陸?zhàn)┥缴磉叺亩Y盒就堆積如山,就是迎賓樓的胖掌柜也笑臉似花地送上一份,現(xiàn)在迎賓樓是縣衙的物業(yè),細算起來也是下屬,他送禮也沒有什么不妥。
這是不是奉承,而是發(fā)自真心表示一下心意,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同,陸?zhàn)┥綖檎陂g,江油政通人和,百廢待興,就是生意也好做多了,曾經(jīng)身為小人物,陸?zhàn)┥街佬∪宋锏男膽B(tài),一直對他們優(yōu)待有加,這樣一來,全縣上下都對他心存感激。
看著身邊那一大堆的禮盒,也是眾人送的程儀,陸?zhàn)┥揭灿行└袆樱贿^還是笑著說:“好,諸位的心意,本官已經(jīng)收到,你們的禮我也收了,不過也不能壞了本官的規(guī)矩,這樣吧,這些程儀除了支付這次宴席的費用,其余分作二份,一份捐給縣里四大慈眉機構(gòu),一份用作修路補橋,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縣令大人果然清如水啊,眾人心里都有一個這樣的感覺,錢銀都送到面前了,理由又充分,可是依然沒有破例,有兩個老鄉(xiāng)紳感動得快要哭了,以前那些官員,恨不得刮地三尺,臨走時送程儀還當(dāng)面拆開登記,要是封少了馬上把臉拉下來,想想陸縣令來江油這么久,沒有搞過壽宴、沒有借節(jié)日斂財,就是成親也沒收紅包,在場人都被陸?zhàn)┥絼窬柽^,可是那是為了江油百姓,一分一文都列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糊涂帳。
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陸青天啊。
眾人又是一番贊頌,很快,眾人分席坐下,開始吃席,陸?zhàn)┥健堅戚x、曹虎、六房司吏還有一名老鄉(xiāng)紳坐在首席,其余人也按號入席,在胖掌柜的唱諾聲中,宴席開始。
“大人,下官有一件喜事要說與大人知曉。”坐下后,張云輝眉開眼笑地、壓低聲音對陸?zhàn)┥秸f。
陸?zhàn)┥叫念^一動,張口問道:“縣令的任命下了?”
“大人果然高明,一猜就中”張云輝難掩心里的喜悅說:“臨出門收到的,大人手段通天,沒想到我張云輝臨老還鄉(xiāng)前,還能過一把縣官大老爺?shù)陌a,還是在江油當(dāng)?shù)胤焦伲喼庇悬c難以置信,請大人放心,日后大人有所指,下官不敢辭,下官上任之時,就是趙軍當(dāng)上捕頭之日。”
大明的官場果然夠奇葩,好像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這邊剛剛調(diào)任,那邊馬上就任命新的縣令,前后相隔不到一個時辰,好像朝廷的官員就是專門為江油服務(wù)的一樣。
不過細想一下,像剿滅不沾泥的事,肯定會第一時間報知朝廷,而封賞也會很一時間發(fā)放,而張云輝繼任的事,看得出那程鐵山拼了老命,為求陸?zhàn)┥綕M意,怕他等急,估計動用了不少關(guān)系,跑了不少腿,花費了不少錢財,而七品小縣令一職也不惹人重視,所以順利批了下來,只要那黃公公在別的地方耽誤了一下時間,這就造成先后到達的情況。
“不錯,平武那一趟總算沒白跑”陸?zhàn)┥酵蝗粏柕溃骸皩α耍橇x軍傷亡的撫恤到了沒有?給劉捕頭追封一事,有什么消息沒有?”
像那種小事,不會在圣旨中提及,多是用文書的方式來下達,陸?zhàn)┥阶铌P(guān)心的,就是這樣,特別是給金柱追封一事,現(xiàn)在他的墳頭上還沒有立墓碑呢。
一旁的張云輝有些感動:很多官員眼中只會看著程儀,可是陸大人心里裝的是情義,雖說讀音相似,但是兩者的差別實在太大了。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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