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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失望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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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大閑人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失望寒心 在所有人心目中,東陽的形象是柔弱的,溫婉的,雖然是公主的身份,可她卻似乎從未端過公主的架子,任何時間任何場合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絕不多話,更不會像其他的皇子公主那樣拼盡全力在父皇面前賣乖逢迎。 她仿佛是個局外人,整個世界的悲喜與她無關(guān),遠(yuǎn)遠(yuǎn)站在偏僻的角落里,靜靜地看著世間百態(tài),清高,孤傲,如空谷幽蘭,不與百花爭春,身上不落一粒凡塵,永遠(yuǎn)干干凈凈,只為懂得她的人綻放。 任何人第一眼見了她,都會不自覺地生出一股“我要保護(hù)她”的沖動,這樣一個女子,怎么可能主動出人? 李世民目瞪口呆,睜著眼睛愕然許久,看著常涂波瀾不驚的表情,終于不得不相信了這個事實(shí)。 “東陽……居然會打人?”李世民苦笑。 很憂慮啊,幾十個兒女已然如此不省心了,最柔弱的那個居然都學(xué)會了打人,以后可怎么辦?累了,不想當(dāng)?shù)恕?p/> “奴婢已查清,東陽公主打齊王純粹是為了李縣侯,她擔(dān)心李縣侯的脾性不佳,以縣侯的身份報復(fù)齊王的話,會惹出大禍,但公主打齊王就不一樣了,縱然受罰,后果也算是減輕到最低的程度……”常涂仍舊面無表情地道。 李世民搖頭,嘆道:“朕這些兒女……都不笨吶!這些個小心眼,小算計,比誰都靈醒,可是……為何卻沒看見一個有大智慧的皇子給朕顯顯本事呢?” 常涂沉默無言,天家之事不是他這個宦官家奴能插嘴的,這點(diǎn)尺寸他把握得非常清楚。 李世民擰眉沉思,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案,殿內(nèi)炭盆仍燒得通紅,不時有火星啪的一聲炸響,在幽靜的大殿內(nèi)悠悠回蕩,隨即歸復(fù)寂然。 太子做的事情。顯然令李世民很失望,這一次的失望,他甚至連把李承乾叫進(jìn)甘露殿訓(xùn)斥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知何時開始。他已對李承乾有了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簡單的說,他已對太子寒了心,久蟄于心中的易儲念頭,如今一日比一日強(qiáng)烈。正因為強(qiáng)烈,這一次李世民反倒不太想訓(xùn)斥李承乾了,有些事,有些人,已然腐爛到根子上,訓(xùn)斥還有什么用處? 盡管已經(jīng)寒了心,可李承乾終究還是太子,派人行刺李道正并嫁禍給齊王這件事,幸好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所以李世民此刻唯一的選擇只能盡力遮住它。把蓋子蓋緊,不讓里面的腐臭味傳得人盡皆知,徒增天家笑柄。 良久,李世民道:“常涂……” “奴婢在。” “傳朕旨意,魏王府車乘儀仗加雙馬,再將朕貼身佩帶的玉佩賜予魏王泰,順便泰兒,這兩年他主撰《括地志》,深得朕喜愛,囑咐他嚴(yán)謹(jǐn)治學(xué)。來日書若有成,朕將命他赴弘文館講學(xué),天下大儒,學(xué)士。教授等,皆將垂拱聆講。” 一直面無表情的常涂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古井不波的老臉閃過一絲驚訝詫異之色,隨即很快恢復(fù)如常。 難怪常涂驚訝,李世民這道旨意看似平常,只不過給魏王李泰的儀仗加了雙馬。順便鼓勵他編撰好《括地志》,來日讓他去弘文館給大儒們講學(xué)。 可是但凡身處朝堂的人聽到這道旨意,卻不知會怎樣的震驚。 這可不是尋常的圣旨,而是一個很強(qiáng)烈的信號! 首先是魏王儀仗,這幾年魏王頗得李世民賞識喜愛,李世民一高興就給李泰賞賜,魏王府房屋殿宇的規(guī)格一升再升,早已超過尋常皇子王府規(guī)定的尺寸和高度,而魏王的儀仗也是一加再加,隔幾日便賞下一對如意,幾對香爐金瓜,幾柄九翅屏扇,今日又給車乘儀仗添了雙馬,如此一來,李泰的車乘一共有六匹馬,已與東宮太子的儀仗完全相同。 更誅心的是弘文館講學(xué)。 弘文館可不是能隨便講學(xué)的地方,武德四年,高祖皇帝置修文館,設(shè)于門下省,后來貞觀年改名為弘文館,設(shè)置這個弘文館是為了招攬大儒出山,教授為學(xué)之道,并且天家所有的皇子公主也要老實(shí)坐在里面上課,講學(xué)的大儒包括房玄齡,孔穎達(dá),褚遂良等當(dāng)世名臣或博學(xué)鴻儒,下面聽課的也不僅是皇子公主,還有當(dāng)今頗富天資的士子名士,從弘文館學(xué)成而出者,無一不是一方名臣干吏。 讓李泰在弘文館講學(xué),這分明是存著給李泰在大儒和士子之中樹立威望的心思,一個普通的皇子,身份不及太子,名望不及朝臣,何德何能給這些大儒名臣們講學(xué)?除非……他要幫李泰收士子之心! 常涂眼皮跳了跳,人老成精的他已然察覺到,陛下的易儲之心已越來越強(qiáng)烈,這次太子做錯了事,陛下連憤怒的情緒都很少,更沒有把太子召進(jìn)殿中訓(xùn)斥,分明是已對他寒心了,再加上有意給魏王加儀仗,賜弘文館講學(xué)等等,這個信號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常涂臉上一閃而逝的異色被李世民捕捉到了,李世民皺了皺眉,道:“有何不對?” 常涂急忙躬身:“奴婢無話。” 李世民神情忽然浮上深深的疲憊之色,無力地?fù)]揮手,道:“如此,去頒旨吧,還有,宣晉王治,朕要考究晉王最近治學(xué)成效。” “遵旨。” “去吧,朕乏了,想睡一會兒……” 大殿的門被輕輕關(guān)上,殿內(nèi)的光線忽然變得暗淡。 李世民的表情藏在黑暗之中,除了深深的疲倦和孤獨(dú),什么都看不出來。 太平村,涇河邊。 李素驚愕地看著東陽,久久未出聲。 東陽被李素的目光盯得渾身發(fā)毛,開始還羞怯地垂下頭,后來越來越羞,不輕不重地推了他一下。 “喂!你在看什么?” 李素?fù)u搖頭,仍舊一臉的不敢置信:“你果真抽了齊王?” “嗯。” “因為我?” 東陽瞪他一眼,道:“誰都不為,就是看不順眼,不能抽嗎?” “當(dāng)然能抽,還可以用任何姿勢抽……”李素表情無比驚嘆,嘴里嘖嘖有聲,盯著東陽上下打量:“厲害啊,以前咋看不出你這么暴力呢?隱藏得太深了……” 東陽羞得不行,想跑又舍不得,只好恨恨掐了他一把,道:“上次行刺……李叔叔,事情鬧得那么大,以你的性子還不把長安城捅翻天呀,那時父皇若震怒,不僅是你,連整個李家都倒霉,我若不出手先幫你把仇報了,你現(xiàn)在大概還在大理寺里等待父皇發(fā)落呢。” 李素神情浮上感動之色,忽然握住了她的小手,道:“我知你性子淡泊,與世無爭,柔柔弱弱的一個姑娘,卻出手做那傷人之事,真是難為你了……” 東陽笑得無比甜蜜,今日做的一切惡事,傷人的事,心中滿滿的愧疚和后怕,然而此刻李素一句感謝,卻將她心中所有的罪惡感祛除干凈,仿佛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等到他這句話,此刻的她甚至忍不住冒出更罪惡的念頭,如果他能再多夸幾句,說不定以后她還會為他做這些惡事…… 羞羞怯怯地垂下頭,東陽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深,眼里的情意濃得像一碗粘稠的蜜,甜得連心都融化了。 “東陽……你只抽了齊王一人,對吧?”李素在她耳邊輕輕地道。 “嗯,禁衛(wèi)還打傷了他的儀仗侍衛(wèi)……”東陽閉著眼,呢喃如夢囈。 李素的聲音愈發(fā)低了:“可是……行刺我爹的幕后真兇不是齊王,是太子啊……” “啊?” ps:今日只一更,心情頗不平靜。。。因為。。。有一件喜事,明天還要陪老婆拿最后兩份確診的化驗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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