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寶 第85章 老祖山,征兆

不管是什么事物，以小見大往往很考驗(yàn)功力。核雕、印章、扇畫，無一不是這樣。能在竹管上進(jìn)行雕刻的人，肯定是技術(shù)高超的大師。

這樣的大師退休之后，不愿意閑賦在家，而是選擇了再就業(yè)，很勵志啊。

祁象心中多了幾分敬意，對于這趟行程更多了幾分信心。

此時(shí)，吳掌柜喝著茶，隨口問道：“對了表弟，誰來找老舅爺，做什么東西呢？”

吳掌柜的表弟，表情突然多了幾分怪異，據(jù)實(shí)道：“是個很漂亮的女娃子，她托老爺子幫忙做一副麻將。”

“麻將？”吳掌柜愣了一愣，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對啊。”那表弟點(diǎn)頭道：“竹制的麻將，再在牌面上繪刻一些人物肖像畫，要求十分的精細(xì)。老爺子估計(jì)，接了這筆活，起碼一兩個月才能完成任務(wù)。”

“這不錯啊。”吳掌柜欣喜道：“慢工出細(xì)活，時(shí)間越長，這酬勞肯定不少。”

“那漂亮女娃，出手十分大方。”表弟笑道：“先給十萬塊定金，等到麻將做出來了，再付二十萬，一共三十萬！”

“嘖！”

吳掌柜頓時(shí)驚嘆：“三十萬？”

“沒錯，就是三十萬，她主動報(bào)的價(jià)。”表弟也感慨萬端：“我們當(dāng)時(shí)也看出來了，那女娃肯定是涉世未深，身家厚實(shí)的白富美，對物價(jià)行情沒什么了解。”

“三十萬，不要說竹制的麻將，就是鑲金的，都可以定做出來了。”

表弟搖了搖頭，卻十分的開心高興：“這也算是意外之財(cái)，沒有理由往外推，所以在我們的勸說下，老爺子就答應(yīng)下來。”

“答應(yīng)，肯定要答應(yīng)啊。”吳掌柜不由得點(diǎn)頭：“這樣的好事，幾年都遇不上一次，干嘛拒絕？盡管這事有些繁瑣，但是對于老舅爺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嗯，老爺子也是這么想的。”表弟贊同道：“所以就帶著漂亮女娃到山上挑選材料了，畢竟人家給足錢了，不能隨便的敷衍了事……”

“那是，那是。”吳掌柜很是理解。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哪怕對方不差錢，但是也不能因此而糊弄人。因?yàn)椴徊铄X的人，特別是富二代之類，從小錦衣玉食，接觸高端的東西，眼界肯定也很高。

如果麻將制作精良，達(dá)到了預(yù)期的標(biāo)準(zhǔn)，那么對方肯定不吝嗇錢財(cái)。反之，隨便拿一副制作粗糙的東西呈上去，期望對方能夠滿意，這簡直就是笑話。

一分錢，一分貨，這才叫公平合理。

“那接下來一段時(shí)間，老舅爺豈不是很忙。”

忽然之間，吳掌柜眉頭一皺，忍不住看了祁象一眼。

“忙是肯定的。”表弟也機(jī)靈，察顏觀色道：“大表哥，你這次過來，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讓老爺子幫忙啊？”

“這個……”吳掌柜猶豫了下，也沒有隱瞞，指著祁象道：“表弟，你說對了，我這次過來的確有事。不過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是他……”

“他是我朋友，受人之托，想定制一支筆！”

吳掌柜解釋道：“那筆應(yīng)該是有些特殊要求，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沒有想到，事情這么不湊巧……”

“定制筆？”表弟一怔：“這事簡單呀，你找廠里的師傅做就行了，何必老爺子動手？”

“我也這么覺得。”吳掌柜轉(zhuǎn)頭道：“小祁，你看這事……”

祁象眼眉輕鎖，還沒有回答，冷不防一聲驚雷炸響。

“轟隆！”

雷鳴電閃，風(fēng)云變幻。

剛才還是青天白日的，但是轉(zhuǎn)眼之間，天空就烏云密布，一團(tuán)團(tuán)黑云籠罩天空，不時(shí)可見游蛇似的閃電交加。

炸雷一響，豆大的雨珠，就悄然飄揚(yáng)灑下。

雨落屋檐，斜打在門外一片蕉葉上，仿佛一曲將軍令。

“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吳掌柜呆了一呆，渾然忘記自己想說什么了，在雷聲中打了個哆嗦之后，忽然驚聲道：“表弟，老舅爺他們還在山上，帶傘了么？”

“匆匆出門，哪會帶傘。”表弟搖了搖頭，淡定道：“沒事的，山上竹林多，老爺子經(jīng)驗(yàn)比我們豐富，只要往竹林一鉆，淋不到他。”

“你笨啊！”吳掌柜斥責(zé)起來，恨鐵不成鋼道：“如果只是老舅爺一個人，那么怎么著都沒關(guān)系。但是他還帶著客人，你想讓客人淋雨么？”

“啊……”表弟頓時(shí)醒悟：“對了，那漂亮女娃，身子骨看起來很嬌弱，的確不能淋雨著涼了，不然肯定很麻煩。”

“那你還杵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帶傘上山找人。”吳掌柜喝聲道，或者他不懂什么手藝，但是在人情世故上，絕對甩表弟幾條大街。

在他的教訓(xùn)下，表弟如夢初醒，連忙跑回屋里找傘。

“大表哥，我出去了。”

一會兒，表弟出來了，手臂腑下夾七八把大傘，還有雨衣。他打了一聲招呼，就要往雨里沖去，卻被吳掌柜攔了下來。

“等下，我也去。”吳掌柜說道：“你拿這么多東西，容易掉，我?guī)湍恪?p/> “哦。”表弟急忙把手上的傘，分了一半給吳掌柜，果然輕易多了。

“走吧……”吳掌柜撐著傘，直接走進(jìn)了雨中，隨即才想到了祁象，腳步也停了下來，回頭遲疑道：“小祁，要不然，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大家有個照應(yīng)。”

留個外人在家，多少有幾分不安全。

祁象也明白吳掌柜的顧慮，當(dāng)下坦然一笑，沒有拒絕：“好呀。”

片刻之后，三人撐著傘，離開了宅院。

這個時(shí)候，大雨滂沱，白霧彌漫，在山上山下連成一片。煙雨朦朧之間，青山綠水若隱若現(xiàn)，十分的縹緲，仿佛人間仙境。

祁象跟在兩人身后，亦步亦趨，在一片稀疏的竹林穿梭而過。

連綿大雨，在竹林的遮擋下，急勢一緩，變成了點(diǎn)滴之象。三人一路走過，除了褲角沾了雨露潤濕以外，衣服卻沒什么影響，依舊干透整潔。

上了山，吳掌柜問道：“表弟，老舅爺往哪邊去了？”

村子四周，那是茫茫群山，片片竹海。外人來到這里，如果不熟悉地形，很容易迷路。吳掌柜曾經(jīng)吃過這樣的虧，肯定不敢亂走指揮。

表弟想了想，就笑道：“我覺得，老爺子應(yīng)該是帶人去了老祖山。”

“老祖山？”吳掌柜眼睛一眨，頓時(shí)點(diǎn)頭：“有道理，老祖山上的竹子質(zhì)量，那是方圓百里竹海之中，品質(zhì)最好的。”

“是啊。”表弟嘆氣道：“可惜的是，老祖山上的竹子，多數(shù)是不堪大用的老竹，成材的新竹卻比較少。”

“還好說，但凡發(fā)現(xiàn)新竹，恐怕第一時(shí)間就被你們砍了吧。”吳掌柜斜眼道：“你們這是殺雞取卵，還怪雞不多生蛋。”

“呵呵……”表弟不多說了，立刻悶頭帶路。

走過了幾個起伏的山頭，在表弟的示意下，祁象也看到了所謂的老祖山。

老祖山的山勢不高，在平地之中微隆起來，遠(yuǎn)看就好像一個大包子。在山上，大片大片的竹子縱橫交錯，枝節(jié)就好像山藤一樣，相互糾纏盤繞，錯綜復(fù)雜。

走得近了，祁象也注意到，山上的竹子，竹干竹枝竹葉，全部呈暗黃色，而且竹節(jié)與竹節(jié)之間，距離十分緊密，盡是粗獷蒼拙的形態(tài)，果然是不堪大用的老竹。

老竹的竹質(zhì)，比較半枯干澀，缺少足夠的柔韌性，而且易爆易裂，不宜用來制作工藝品。但是物極必反，當(dāng)老竹抽新枝之后，新枝的質(zhì)量反而比一般竹子更好。

所以吳掌柜的老舅爺，才會帶人來這里選材。

不過老祖山比較廣闊，而且犬牙交錯的老竹，更是把整座山都覆蓋起來了。三人在山外，也很難確定，一幫人藏在哪里躲雨。

表弟忽然扯開嗓門，大喊叫道：“老爺子……”

“轟隆！”

人沒有回應(yīng)，倒是天空有巨大的閃電劃過，九天雷動，一聲炸響，仿佛天地都為之震蕩，更讓眾人心中一顫，身體不由得一縮。

表弟嚇得不敢亂叫了，臉色一片煞白，等到雷電過去了，才低聲細(xì)語道：“要不然，我們進(jìn)山找一找？”

“那就找吧。”吳掌柜沒意見，祁象更不會反對。

三人上山，踏入了繁茂的竹海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祁象眼眉動了一動，突然察覺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環(huán)視四周的情況，只見竹海之中，密密麻麻的枝根連成一片，交織如麻，仿佛天然的迷宮，看不見出路。

不過表弟對這里的情況，非常的熟悉，駕輕就熟的引領(lǐng)兩人，沿著一條狹長的羊腸小道，慢慢的深入竹海內(nèi)部……

越是深入期間，那晦澀的氣息，也愈加的濃郁。

祁象專注觀察，卻覺得晦澀的氣息飄浮不定，若隱若現(xiàn)，就好像風(fēng)的軌跡，水的流痕，很難精確的把握住。

“這種感覺，難道是？”

祁象靈覺飄飛，在空中蔓延，想要融入環(huán)境之中，發(fā)掘其中的奧秘。

就在這時(shí)，他心臟猛的一縮，仿佛感應(yīng)到了某種征兆，以至于額頭筋管迸現(xiàn)，冷汗如雨冒涌，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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