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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戰(zhàn)圖 第1010章 青云酒肆
李建成當(dāng)然明白父皇言不由衷,若真的在太原解決了,事情就大了,他微微點頭,從容道:“父皇,各位大臣,在并州全殲突厥大軍,唐軍將士也流血出力,付出了一萬人的代價,尤其王君廓將軍功高卓著,連張鉉也不敢否認,他親口承認了唐軍的功績,戰(zhàn)爭既然結(jié)束,下一步就是善后處理,怎么分割戰(zhàn)利品,怎么撫恤陣亡將士,對唐朝而言,還涉及到一個并北三郡的歸屬問題,事情不是那么簡單,所以應(yīng)該由雙方朝廷協(xié)商此事,我想,這就是中都派使者前來的原因。”
李淵銳利地目光注視著李建成,又問道:“皇兒在并州已經(jīng)和張鉉接觸過了?”
“回稟父皇,既然共同抗擊突厥,當(dāng)然會有接觸。”
“那張鉉是什么態(tài)度?愿意歸還并北三郡嗎?”
李建成已經(jīng)察覺到父皇語氣中的不滿在加劇,他沉吟一下道:“張鉉回避了此事,只談戰(zhàn)利品分割。”
這時,陳叔達起身笑道:“陛下,微臣對此事倒有點想法。”
陳叔達挺身而出,使大殿內(nèi)的緊張氣氛為之一緩,李淵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tài),便點點頭,“陳相國請說!”
陳叔達又向李建成微微欠身,這才不慌不忙道:“正如剛才陛下所言,分割戰(zhàn)利品只是一件小事,唐軍抗擊突厥是為大義,絕非貪圖一點點戰(zhàn)利品,張鉉既為上位者,這個道理他應(yīng)該也懂,那么他為什么非要把小事鬧大?考慮到對方使者又是溫彥博,微臣認為張鉉是借談判戰(zhàn)利品這件事來提醒我們須遵守上次談判的成果,蕭銑已滅,那么郡縣劃分就要按照已達成的協(xié)議來辦。”
李淵笑道:“不愧是相國,果然考慮得遠,確實有幾分道理。”
這時,李淵見劉文靜欲言又止,便笑道:“劉相國有什么見解?”
劉文靜起身行禮道:“微臣覺得應(yīng)該和河套之事有關(guān)?”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對面的裴寂立刻露出了一種幸災(zāi)樂禍的表情,陳叔達則大驚失色,這件事是圣上的痛處,怎么能在公開場合說出來?
李淵的臉色當(dāng)時就沉了下來,冷冷道:“今天只談北隋使者之事,劉相國不要偏了話題。”
李建成暗暗嘆息,其實劉文靜見識高明,總能看到問題的實質(zhì),可他就是不懂揣摩圣意,在人情世故上還是一個白面書生。
李建成不忍,便出面打圓場道:“既然使者明天就要到達長安,不如父皇先任命我們這邊的對應(yīng)大臣,聽一聽對方的表述,我們再應(yīng)對也不遲!”
李淵已經(jīng)被劉文靜掃了興,便不想再談下去了,“既然是來商議善后之事,那就由皇兒負責(zé)應(yīng)對吧!”
陳叔達連忙道:“對方只是來了一個禮部侍郎,讓太子出面應(yīng)對有點不妥,不如太子殿下在幕后坐鎮(zhèn),我們也出一名級別對應(yīng)的官員,以免被對方小瞧了,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李淵點點頭,“準(zhǔn)奏,由禮部侍郎宇文士及為對應(yīng)談判。”
停一下,李淵又對陳叔達道:“就煩請陳相國也參與協(xié)同此事!”
“微臣遵旨!”
李淵在眾臣的恭送之下起身走了,眾人也三三兩兩離開偏殿,這時,李建成走到陳叔達身邊笑道:“陳相國若有時間不妨來東宮,我們一起商量一下對應(yīng)之事。”
“太子有召,老臣怎敢不從,老臣上午還有兩件重要之事要處理,不如我下午過來。”
“沒問題,就看相國方便,要不我來吏部,順便將宇文侍郎也一并請來。”
“這這怎么行,還是微臣去東宮吧!”
漢語的博大精深就在于此,很多事情不用說透,語氣稍微遲疑,對方就能心情神會,陳叔達當(dāng)然知道現(xiàn)在去東宮并不是好主意,和太子稍微保持一點距離才是明智之舉,但礙于太子相召,他又不好不答應(yīng),所以在太子給了一個臺階之時,他立刻表現(xiàn)出了猶豫,這其實就是暗示李建成,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最好不要在東宮談。
李建成心領(lǐng)神會,便笑道:“那就一言為定,我下午來吏部和相國協(xié)商。”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各自離開了,
位于務(wù)本坊的青云酒肆在長安頗為有名,它是距離皇城最近的一座酒肆,地方寬敞,環(huán)境優(yōu)雅,而且酒醇菜鮮,酒肆名字也起得好,暗喻平步青云,因此深受朝官們喜愛,每天這里酒客盈門,生意十分火爆。
一些資深酒客都知道,這座酒肆是竇家的產(chǎn)業(yè),不過就在上個月,竇家用這座酒肆和于氏家族換了他們渴盼已久的一座莊園,使得竇家的兩座莊園能連為一體,得到了終南山一處極好的風(fēng)水位置。
至于兩家的交易誰占了便宜已經(jīng)不重要了,至少是各取所需。
換了東家,掌柜和伙計也要一并換掉,青云酒肆的新掌柜是個極為精明能干,而且能說會道,伙計們的服務(wù)也十分周到,很快便贏得了老酒客們的認可,使青云酒肆絲毫沒有受到換東主的影響,生意繼續(xù)火爆。
由于生意太好,酒肆也配了一個賬房,賬房姓高,是個二十余歲的讀書人,據(jù)說是于家的遠房親戚。
高賬房自然便是高瑾了,酒肆產(chǎn)權(quán)雖然歸于家所有,但經(jīng)營者卻是北隋設(shè)在長安的情報署。
房玄齡對這座酒肆極為重視,他決定由高瑾來坐鎮(zhèn)這座酒肆,利用這座酒肆來獲取唐朝的重要情報。
所以高瑾名義上是賬房,實際他才是這座酒肆的真正主管。
清晨,長安城門開了不久,酒肆也開始忙碌起來,進行開業(yè)前的準(zhǔn)備,打掃衛(wèi)生,準(zhǔn)備食材,布置單間雅室,一般要忙碌一個時辰,才正式開門營業(yè)。
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店門口,車夫回頭笑道:“先生,這里就是青云酒肆了。”
從馬車里走出一名三十余歲的文士,他抬頭打量一下巨大的酒幡,上面用篆體寫著‘青云酒肆’四個大字。
文士點點頭,取出一片半兩重的金葉子遞給車夫,笑道:“一路辛苦你了。”
車夫雙手捧著金葉子連聲道謝,這才興高采烈地趕著馬車離開了酒肆。
文士整理一下衣帽,上了臺階向酒肆內(nèi)走去,酒肆大門沒有關(guān),門口正好有個掃地的酒保,他見文士要進來,連忙上前陪笑道:“這位先生,小店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營業(yè),先生可去旁邊看看風(fēng)景,回頭再來,小人一定盛情招待先生。”
文士正是半路下了馬車的凌敬,他沒有帶隨從,而是租了一輛馬車一路來到長安。
凌敬笑了笑道:“我是從中都過來,來找你們高賬房,他可在?”
酒保聽說是從中都過來,立刻肅然起敬,連忙道:“賬房在,我去叫他!”
酒保飛奔而去,片刻,高瑾匆匆趕來,見是錄事參軍凌敬,他急忙上前見禮,“原來是凌先生,好久不見了。”
凌敬微微一笑,“賢弟知道我要來?”
高瑾點點頭,這里不是說話之地,請隨我去后院。
凌敬來到后院賬房,高瑾關(guān)上門,這才行下屬之禮,凌敬擺擺手笑道:“這里不是中都,我們就隨意了,你知道我的來意嗎?”
“卑職前天收到了軍師從婁煩郡送來的一封紫筒鷹信,上寫轉(zhuǎn)交中都使者,這是我們收到了第一封紫筒信,我們正在疑惑,沒想到參軍到了。”
鷹信以信筒顏色區(qū)分重要性,最高級別是紫色,其次是紅色,再其次是黃筒,而普通鷹信則沒有任何顏色,而楊重瀾的級別只能拆開紅筒信,對于紫筒信一般是齊王手令,只有軍師級別才有權(quán)開啟。
凌敬的到來,讓高瑾立刻明白了紫筒信的意義。
凌敬大喜,果然殿下有手令來了,他連忙道:“我就是副使,我特地來這里就是為了取殿下的手令。”
“參軍請坐下休息,再吃點東西,卑職這就去東市取信,即刻便回。”
凌敬著實有點餓了,便笑道:“隨便來幾樣小吃,你速去速回!”
高瑾行一禮轉(zhuǎn)身出去了,他先交代酒保給凌敬上菜,自己則騎了一匹馬向東市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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