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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戰(zhàn)圖 第1020章 被迫出兵
大帳內(nèi),段德操久久站在地圖前沉思,他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嚴(yán)峻考驗,他面對著裝備和兵力都超過自己的北隋精銳,而他的背后是天子的強大壓力。
如果他不打這一仗,就有擁兵自立之嫌,使他的沒有選擇,只能出兵,段德操竟不知道該如何打這一仗。
這時,梁禮慢慢走到段德操身旁,他低聲提醒道:“將軍,隋軍至今沒有攻打儒林縣。”
段德操點點頭,“我知道,他們就在等著我。”
“他們顯然知道天子會逼將軍出兵,會不會是......”
“你說得沒錯,這必然是張鉉在朝廷施了反間之計,圣上才會懷疑我擁兵自立。”
“卑鄙!”梁禮的牙縫里迸出了兩個字。
段德操搖搖頭,“不能說別人卑鄙,如果是我,我也會這樣做,這是謀略,很高明的謀略,只是......”
說到這,段德操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悲哀,“連皇帝的意志都操控在敵人手上,這樣的朝廷豈不令人心寒?”
梁禮沉默了,他沒有段德操那樣刺痛的感受,更沒有段德操那種對天子的失望之情,相反,天子對他的重視令他心懷感激,這也使他堅持認為張鉉手段卑劣。
不過出于對段德操的尊敬,梁禮沒有反駁段德操對朝廷的妄議,而是沉聲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出兵吧!我們盡力一戰(zhàn),即使全軍覆滅也對得起自己了。”
說到這,段德操對梁禮吩咐道:“一個時辰后出兵,讓每個士兵帶七天干糧,糧草輜重就不要帶了。”
“遵令!”
梁禮行一禮匆匆去了,段德操又微微嘆口氣,明知兇多吉少卻還要出兵,這一戰(zhàn)還沒有打便可猜到結(jié)果了。
一個時辰后,段德操和副將梁禮率領(lǐng)一萬五千軍隊離開了巖綠縣,再一次向雕陰郡浩浩蕩蕩殺去。
奢延水在橫山中的一條巨大峽谷內(nèi)奔流,這條峽谷長約四十余里,寬一到兩里,除了滔滔的河水外,還分布著大片森林,而兩邊巍巍的高山卻沒有多少樹木,而是一種巨大的褚黑色巖體,這里和東面的赤鐵山實際上是一脈相承,只是沒有赤鐵山那邊含鐵量高,開采價值不大。
唐軍是黃昏時出發(fā),在半路上休息一夜后,次日上午進入了橫山山谷,一萬五千唐軍沿著奢延水河灘列隊疾行,只要軍隊保持快速行軍狀態(tài),最多兩個時辰便可走出山谷。
中午時分,唐軍已經(jīng)快要走出橫山山谷了,段德操騎在馬上注視著山谷兩邊的情形,直覺告訴他,這一次隋軍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等自己到來,但隋軍會在哪里動手,他卻沒有把握,但上一次隋軍就在他們后軍走出山谷后不久便動手了,那一帶確實是比較容易埋伏之地。
這時,一名部將催馬上前道:“將軍,兄弟們都有點疲憊了,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
段德操回頭看了看,士兵們確實有點倦怠了,這里距離谷口還有五里,他們需要等斥候的消息,段德操便點點頭,“就地休息半個時辰,讓后面軍隊立刻跟上來!”
休息的命令傳下,又累又餓的士兵們紛紛跑去河邊舀水,又回到河灘上沖泡干糧就食,冷寂的河灘上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這時,梁禮率領(lǐng)的數(shù)千中軍隊伍也趕到了,士兵們紛紛加入河邊打水洗臉的行列,副將梁禮上前找到了段德操,對他道:“我剛才想起一事,聽說隋軍善于夜戰(zhàn),很可能今晚他們會偷襲我們,我在想,我們今天最好早點駐營,下午就可以停止行軍,修建防御工事,反正我們已經(jīng)進入雕陰郡,也不急那一時,將軍以為呢?”
段德操點點頭笑道:“將軍的謹(jǐn)慎值得贊賞,我們所見略同,出了山谷,再走一個時辰,在白石原駐兵休息,那里地勢較高,敵軍偷襲不易。”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山上大喊:“快看,有烽煙!”
眾人抬頭,只見大山冒起一股濃煙,筆直地飄向天空,這顯然是狼煙,草原上最常見的報信方式。
段德操頓時感到一絲不妙,立刻令道:“速令斥候去谷口查看!”
幾名斥候飛奔而去,梁禮想命令士兵起身列隊,段德操擺手止住他,“沉住氣,先不要聲張!”
不多時,幾名斥候騎兵從前方疾奔而來,他們一邊疾奔一邊高聲大喊,“前方有敵情!前方有敵情!”
士兵們頓時一陣大亂,顧不得吃飯了,紛紛起身,段德操大步走上前,厲聲喝問道:“前方什么情況?”
為首斥候騎兵翻身下馬,單膝跪下稟報,“啟稟將軍,我們在谷口發(fā)現(xiàn)了大隊隋軍,至少在萬人以上,正在修建工事。”
段德操一怔,居然在谷口,那之前自己派出的斥候為什么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又問道:“其他斥候呢?”
“不知道,我們沒有遇見!”
段德操和梁禮對望一眼,兩人都明白了,隋軍也必然也是得到狼煙信號才剛剛殺到,否則斥候早就發(fā)現(xiàn)他們了。
“將軍,我們先撤退吧!”
梁禮十分擔(dān)心,他們只帶了七天的干糧,如果被困在山谷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
段德操卻搖了搖頭,“應(yīng)該趁他們立足未未穩(wěn)沖過去。”
“可后軍怎么辦?”
段德操臉色一變,他們還有五千后軍未到,御史程鐸也在后軍中,如果把御史丟了,后果一樣嚴(yán)重,段德操心里清楚,天子派來的御史實際上就是監(jiān)軍,‘執(zhí)天子劍,督促三軍’,這句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如果等后軍到來再突圍,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隋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突圍的機會已不存在。
可如果全軍撤退,他又擔(dān)心程鐸向天子彈劾自己畏敵不戰(zhàn)。
一時間,段德操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梁禮明白段德操為難,連忙道:“卑職去催促后軍,再問一問程御史的態(tài)度,如果他同意撤軍,那么我們就全軍回撤。”
段德操心中無奈,有了監(jiān)軍,他必須事事商量請示,這種被掣肘的感覺實在令人不舒服,他只得點點頭,表示同意梁禮的建議。
梁禮當(dāng)即調(diào)轉(zhuǎn)馬頭帶著十幾名親兵向后方疾奔而去。
段德操隨即厲聲下令道:“三軍列陣,弓弩準(zhǔn)備!”
一般主力軍隊行軍需要分前軍、中軍和后軍,這主要有防備其中一支軍隊被敵軍伏擊時,其他兩支軍隊能夠及時救援。
這次唐軍東進也不例外,段德操親率五千軍隊為前軍,梁禮率五千軍隊為中軍,后軍則由御史監(jiān)軍程鐸率領(lǐng),三支軍隊各相隔十里左右。
程鐸是相國陳叔達的女婿,大業(yè)三年進士,最早在禮部為官,后來調(diào)到延安郡出任膚施縣丞,李淵建立唐朝后,他進入御史臺出任侍御史,在臺院八大侍御史中,他名列第一,也就是說,如果御史中丞空缺,他將第一個被提升上去。
這次李淵派他前來監(jiān)督段德操,一方面是程鐸曾經(jīng)在延安郡做過官,對雕陰郡的情況比較熟悉,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岳父稱叔達的緣故,李淵便把這次監(jiān)軍的機會給了他。
程鐸非常精明練達,也懂得人情世故,而且他出發(fā)時,岳父再三叮囑他,段德操是秦王之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行彈劾之事。
所以雖然他是監(jiān)軍,但并沒有擺出咄咄逼人的氣勢,相反,他在軍隊部署調(diào)動都沒有表態(tài),盡量尊重并服從段德操的安排,所以當(dāng)段德操建議他統(tǒng)領(lǐng)后軍時,他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yīng)了。
程鐸只是文官,也是第一次領(lǐng)兵,但這并不影響他出任后軍主將,具體行軍駐營的細節(jié)不需要他過問,行軍司馬會一一安排妥當(dāng),程鐸只需要在大事上做出決策便可。
五千后軍此時還在谷地中部,距離谷口還有二十里左右,這時,梁禮帶著十幾名親兵疾奔而至,奔至程鐸面前,梁禮抱拳道:“徐御史,前方有敵情出現(xiàn)!”
程鐸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出了什么事?”
“斥候在谷口發(fā)現(xiàn)了大隊隋軍,段將軍想問一問徐御史的態(tài)度,我們是前進還是暫時后撤?”
“段將軍是什么意見?”
“隋軍剛到,段將軍主張立刻突圍沖過去,但因為后軍未至,所以段將軍暫時按兵不動,讓卑職來請說御史的態(tài)度。”
程鐸沉思一下問道:“有多少隋軍?”
梁禮搖搖頭,“具體不太清楚,大概萬人左右,但也不能肯定。”
程鐸著實為難,他這還是第一次參加作戰(zhàn),他哪里知道是該前進還是后退,而且他只是監(jiān)軍,他只負責(zé)監(jiān)督段德操是否對朝廷忠誠,具體作戰(zhàn)之事和他無關(guān)。
猶豫半晌,程鐸道:“我的態(tài)度很簡單,聽從段將軍的安排,他才是主將,怎么作戰(zhàn)應(yīng)該是他決定,而不是我。”
這時,一名騎兵疾奔而至,高舉令箭道:“梁將軍,徐御史,段將軍要求你們立刻后撤,迅速退出橫山!”
梁禮連忙問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情況不妙,隋軍主力全軍殺到,段將軍擔(dān)心后路被斷,希望你們可以后撤。”
梁禮也大吃一驚,他猛然想起他們只帶了七天干糧,急對程鐸道:“我們必須立刻后撤,否則我們將會被困死在山谷內(nèi)。”
程鐸點點頭,對行軍司馬喊道:“段將軍有令,立刻后撤!”
五千后軍調(diào)轉(zhuǎn)方向,又向西面出發(fā)之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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