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不咳嗽 二百九十四章 為什么當(dāng)皇帝

“如果陛下相信我……”孔沛也是這種人之一，他也希望洪濤待在家里，外出打仗是將領(lǐng)的事情。

“別說了，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你擔(dān)負不起這個責(zé)任。如果是我指揮，不管成功失敗都不會有人站出來要求懲罰我，換了你就不成。別說失敗，就是損失大了點，他們也會把你送上法庭的。法律就是法律，到時候我也不能保證你會安然無事，因為這個法律是我簽字認可的。這件事兒就別討論啦，我?guī)е咚椅溲b貨船做主力艦隊，你帶著六艘蛟鯊級做第一攻擊艦隊，泊蛟帶著剩余的五艘戰(zhàn)艦做第二攻擊艦隊。”

“這次我們只裝必要的補給，剩余的艙位全裝上彈藥，到了溗泗列島之后用小艇運上島保存。后續(xù)的彈藥我會安排幾艘捕鯨船繼續(xù)運送，暫時先把那座島當(dāng)成彈藥補給站，派陸戰(zhàn)隊看守。其它補給品會有明州海商幫我們補充，傷員也先集中到島上，由捕鯨船送回金河城。”對于這次海戰(zhàn)，洪濤沒有抱半點僥幸心理，把所有可能會遇到的困難都考慮到了。能解決的全部自己解決，不能解決的也得想辦法解決，一分一毫也不去依賴南宋朝廷。只有把命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才安心。

“會有那么大的傷亡？”孔沛也從洪濤的話語里聽出了實質(zhì)內(nèi)容，這次可真是要拼命了，整個金河帝國的家底幾乎都拉了出來，而且還不敢保證能贏。

“打仗這個東西，誰敢保證毫發(fā)無損？凡事多往壞處想想沒虧吃。說到這里，我也提醒你，接戰(zhàn)之后不要過于自信火炮的威力，有時候人陷入絕境會爆發(fā)出平時想象不到的力量，不到那個時候，誰也猜不出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做為指揮官你心里先要有這種認識，才好去影響手下人的情緒。我再重申一遍，大家都聽好。這是一場苦戰(zhàn)，是我們以前從來沒經(jīng)歷過的苦戰(zhàn)，各位回去把我的意思轉(zhuǎn)達給所有人，去準(zhǔn)備吧。四天后我們出發(fā)。”

金河灣艦隊、現(xiàn)在的帝國皇家海軍，自從成立以來，一直靠船堅炮利碾壓別人，并沒有經(jīng)歷過太艱苦的大戰(zhàn)。船上的水手、軍官論航海、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很豐富了，但對于戰(zhàn)爭的殘酷性認識遠遠不足。這一點是帝國海軍的軟肋。他們能不能承受強度很大的戰(zhàn)斗，洪濤心里也沒譜，別說他們，就連自己到時候會不會嚇破膽都是個問號。

帝國國防部的命令一下達，整個金河城瞬間就變成了一座兵工廠，各種戰(zhàn)備物資被從倉庫里拉出來運到碼頭上，再由滑輪吊車吊上戰(zhàn)艦。金河城東邊的碼頭幾乎日夜燈火通明，裝卸工帶著一隊一隊的奴隸分成了十幾個班次，不分晝夜的把火\藥桶和炮彈箱子往船上塞。一艘塞滿了馬上到金河口外的錨地集結(jié)，再換下面一艘接著塞。所有的艦冇隊軍官、士兵都取消了假期。全體上船跟著一起忙活，每天還得住在大火\藥桶一般的船上，連起火做飯都不敢，只能吃餅干和熟食度日。

“姑父，您這是要把金河城搬空了吧！大宋的命真是好啊，有了您在海上護著他們，睡覺都香。”全體動員了，泊蛟自然也不例外，他還是攻擊艦隊的司令官，更要在碼頭上協(xié)調(diào)指揮自己的船只。洪濤也一樣。他是艦隊的總司令，誰休息他也不能休息。

“你姑父我等了十三年，在家待著的時間還不到一半兒，拼死拼活的帶著大家湊出這么點本錢。就是在等一場豪賭。賭得就是這一天！贏了，金河帝國可以百年不衰；輸了，金河帝國恐怕就得遷都了。馬六甲、檳城、普吉島都保不住，以后你的卡蘭巴就是前線了，這邊海域里將沒有你我的立足之地，搞不好咱們就得拖家?guī)Э诘娜溙崮峥偠侥睦锘烊兆恿恕＿@不是在幫大宋。而是為了我們自己戰(zhàn)斗，有沒有大宋的支援都要打，命該如此啊！”洪濤還是老調(diào)重彈，這種理念他和金河灣人說過不止一次了，現(xiàn)在也沒人再質(zhì)疑他的這種做法。但如此拋家舍業(yè)的去幫別人打仗，讓誰想心里肯定也有點別扭。

“讓我說干脆把大宋也一起打下來得了，您當(dāng)皇帝，大宋肯定就不怕蒙古人了。咱用牛車拉著大炮，走一里炸一里，用不了五年時間，就能把蒙古人打到黃河以北去。有了大宋的人口，您也能像蒙古人一樣所向無敵。您不是說從陸地上也能走到卡爾家鄉(xiāng)嘛，咱干脆就一直打過去得了，把大秦國也滅了，讓卡爾當(dāng)總督。”

“再過幾年，卡爾帶著兵從西往東打，我?guī)е鴱臇|往西打，您帶著兵從北往南打，麥提尼帶著兵從南往北打，一口氣把大食人的國家也給掃平，全天下就您一個皇帝了，多好！”泊蛟從小就是個戰(zhàn)爭販子，頭一次殺人的時候他只是手有點哆嗦，然后就啥事情都沒了，天生就是打仗的料。一說起戰(zhàn)爭他就高興，否則慈悲也不會大老遠的去忽悠他回來。

“然后呢？”泊蛟的話讓洪濤苦笑不得，這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叫政治上不成熟。按照他的辦法確實有可能實現(xiàn)，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殺了幾百萬人之后呢？他根本就不想。

“然后……然后就您一個皇帝啦！”泊蛟覺得洪濤問的問題特別弱智，這不明擺著嘛。

“好吧，全天下就我一個皇帝，但我不能親自去管理，太大了、太遠了，我管不過來。怎么辦呢？卡爾就當(dāng)歐洲的總督，麥提尼當(dāng)非洲總督，你當(dāng)東南亞總督，我坐鎮(zhèn)大宋這邊當(dāng)皇帝是吧？”反正也閑著沒事兒，索性就和泊蛟多聊聊。他們倆聊的熱鬧，同樣在這里監(jiān)督裝船的孔沛、慈悲、翁丫、斯萬也湊了過來，一群人聽洪濤一個人白話。

“陛下，讓我當(dāng)日本總督吧……”斯萬一聽洪濤正在封官許愿，生怕落下他。

“那我當(dāng)金河城總督，我和翁丫一起！”慈悲也沒聽全洪濤和泊蛟的對話，跟著瞎起哄。

“我才不和你一起呢，我要去當(dāng)大食人的總督，讓他們的女人都把頭巾摘了，憑什么出個門還不許露臉！”翁丫是個純粹的女權(quán)主義者，一切歧視婦女的規(guī)定她都反對，也不知道在家里慈悲的日子咋過。

“那你們當(dāng)總督時間長了，會不會也想自己當(dāng)皇帝？反正天高皇帝遠，你們造反我也攔不住，誰愿意一輩子聽別人的命令啊。”洪濤看著這些艦長們，心里既高興又擔(dān)憂。他們骨子里的侵略性終于被自己逗出來了，知道光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不現(xiàn)實。可是他們在政治上還是太白癡，以為統(tǒng)治一個國家很容易，就像率領(lǐng)一艘戰(zhàn)艦似的，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誰敢！誰敢我們就一起揍他！”斯萬解決問題的方式只有一個，拳頭！

“姑父，不會有人造反的，就算有，到時候都不用您親自去，我們就把他滅了，太不是東西了！”泊蛟也覺得洪濤是杞人憂天，他從來也沒聽說過有誰反對過他這個姑父。不管在金河灣還是卡蘭巴港或者東南亞各國，只要聽說洪濤來了，不管你是國王還是將軍，全得乖乖的跑碼頭站著恭候，聽話的好冇處大大滴，不聽話的早就吊在碼頭上風(fēng)干了。

“要是我死了呢？我總不能永遠活著吧！你們也不能。到時候你們的子孫后代還會像現(xiàn)在一樣聽我兒子、孫子的命令嗎？要是我兒子、孫子是個廢物呢？比大宋皇帝還廢物，大家還會聽他的嗎？一代人會聽，二代人之后呢？哪個國家的開國皇帝都是雄才偉略，可是第二代、第三代之后就越來越完蛋了。到時候你們的后代把我的后代打敗或者殺死，然后國家又分成了好幾個皇帝，這不和現(xiàn)在一樣了嘛。與其這樣，那我們現(xiàn)在把它統(tǒng)一起來，還要死很多人，圖什么呢？”繞了一個大圈子，洪濤把他最后的問題拋了出來。

“那……那就再來一遍唄……”最先回答的還是斯萬，這次他的回答沒有贊同者，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太靠譜，說到最后干脆沒聲了。

“我明白了，先生您當(dāng)這個窩囊皇帝就是想讓大家誰說了都不算數(shù)，這樣以后就沒人能造反了，是吧？”一直都沒怎么說話的翁丫突然開口了，一句話就把在場的所有人說蒙了。

“都窩囊皇帝了，那不是更多人要造反啊？”慈悲對翁丫的論點不屑一顧，和洪濤一樣撇著嘴、斜楞著眼表示藐視。

“啪！你再敢這樣看我，我揍你信不信？”翁丫雖然已經(jīng)有孕在身，但身手絲毫不慢，一巴掌就抽在了慈悲腦袋上。

“……你、你這是欺負人！先生，她打我……您也經(jīng)常這樣看她，她怎么不打？”慈悲被老婆當(dāng)眾揍了一巴掌，饒是臉皮厚也有點掛不住了。還手是肯定不敢，但他敢告狀，還把洪濤拉進來當(dāng)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