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礪劍繁華 第二百零五章 同榮辱共進退
“顧三爺?shù)氖虑椋沂菑囊晃缓M獾臍w鴻門人那里聽說的。至于我來尋訪顧三爺,也是想找到歸鴻門的組織,以便日后互相有個幫襯……對了,這也是我?guī)煾蹬R終前的交代。”李愚半真半假地說道。
陳益林嘆了口氣,道:“互相幫襯?唉,現(xiàn)在哪還有什么歸鴻門,誰又能給你什么幫襯。我估摸著,這全國上下,除了像我這樣的老人,知道歸鴻門這件事的人,只怕已是寥寥無幾了。等到我們這一代人都死絕了,歸鴻門恐怕也就徹底消失了。”
“為什么不能重新把歸鴻門建起來呢?”李愚問道。
“重建歸鴻門?”陳益林道,“怎么建?歸鴻門是干什么的,想必你師傅也跟你說起過吧,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歸鴻門這樣的組織還能有什么用處?弄不好,警察還以為我們想搞什么反政府活動,這可是大罪啊。”
李愚問道:“陳老,這么多年,您就從來沒有和其他歸鴻門的人聯(lián)系過嗎?據(jù)我了解,顧三爺是原來歸鴻門在淇化的聯(lián)絡(luò)人,他手里應(yīng)當有一張全國的聯(lián)絡(luò)圖,另外還應(yīng)當掌握著淇化的歸鴻弟子的情況,難道他和這些人都沒有聯(lián)系過?”
陳益林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事,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跟你說說也無妨。剛建國那會,歸鴻門的活動還挺頻繁的,我們這里也經(jīng)常有人來往。不過,后來遇上了鎮(zhèn)反,有不少歸鴻門人與那些會道門都有瓜葛,被抓了一批,這之后,歸鴻門的活動就越來越少,很多老朋友也不敢再聯(lián)系了。”
陳益林說的鎮(zhèn)反,是指建國之初的那場大運動。當時社會上魚龍混雜,新成立的政權(quán)為了盡快穩(wěn)定局勢,采取了較為強硬的措施,狠狠地打擊和取締了一批“會道門”。歸鴻門原本也就是亦正亦邪,雖說從不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有些不拘一格的行事方式與法制社會的要求顯然也是相悖的,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據(jù)陳益林說,當時淇化的歸鴻門頭目出于江湖義氣,收留了幾個特務(wù),于是被作為特務(wù)的同伙,關(guān)了十幾年,最后死在了獄中。此人入獄后,淇化分舵的歸鴻門成員也就作鳥獸散了。顧三爺作為聯(lián)絡(luò)員,一直是在幕后活動,沒有受到什么牽連。他信守著當年接受任務(wù)時的誓言,幾十年來一直呆在這友誼街上,等著有人前來聯(lián)絡(luò)。到臨終的時候,他把這個任務(wù)又傳到了女兒和女婿的手里,要求他們立誓守住自己的客棧,不得放棄。
“你們就一直守下來了?”李愚有些吃驚地問道。
陳益林苦笑道:“有什么辦法,這是老人家的遺愿。我是個孤兒,不是老人家收留我,還把我招成了上門女婿,哪有我的今天。我琢磨著,干什么不是謀生?老人家留下的這個客棧,也夠我一家生活,我就姑且在這里守著,算是幫老人家了卻一個心愿。等到哪天我死了,這樁差使也就算了結(jié)了。”
原來是這樣,李愚有些明白了。看起來,那位顧三爺也的確是忠心可嘉,明知歸鴻門已經(jīng)衰敗了,依然在這里堅守。因為他當年接受的任務(wù)是建一家客棧作為掩護,所以他一直都是經(jīng)營客棧,沒有更換行業(yè)。至于說到了陳益林手里,把客棧改成了快捷酒店,也算是與時俱進吧。
“陳老,這么多年,你就一個歸鴻門的人都沒有聯(lián)系過?”李愚問道。
“也不能這樣說。”陳益林道,“前些年,我岳父還在世的時候,一直和外地的一些朋友有通信往來,偶爾還會大家一起湊份子,給生活遭遇困難的朋友寄點錢什么的。岳父去世后,他的那些老朋友也陸陸續(xù)續(xù)仙逝了。我們這些子侄輩的,原本就沒有太多的交往,加上各家境遇不同,話不投機,慢慢也就不再聯(lián)系了。”
“我明白了。”李愚道,“陳老,您說的那些其他地方的歸鴻門后人,你還有沒有聯(lián)系方法?”
“你要干什么?”陳益林詫異道。
李愚道:“我想去拜訪拜訪他們。”
陳益林問道:“為什么?”
李愚道:“歸鴻門歷經(jīng)2000年,其間也曾多少次遭遇過滅頂之災(zāi),幾乎萬劫不復(fù),然而又都堅持下來了。到了我們這一代手里,如果就這樣消亡了,我們將來有何面目去見歷代前輩?我想找一找歸鴻門的后人,看看他們中間還有多少愿意重建歸鴻門的,我想重新光復(fù)歸鴻門的輝煌。”
“小伙子,你的心也太大了吧?”陳益林道,“我對歸鴻門了解不多,有關(guān)的事情都是聽我岳父介紹的。他的確說過歸鴻門有2000年的歷史,可那畢竟已經(jīng)是歷史了。歸鴻門說穿了就是一個刺客組織,在不講法制的年代里,這種快意恩仇的事情是無所謂的。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你還要重建歸鴻門,你想讓歸鴻門做什么呢?”
李愚道:“時過境遷,以往那種快意恩仇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再做。但歸鴻門的俠義精神在任何時候都是不會過時的。我們今天這個時代就沒有不公平,沒有丑陋了嗎?仗劍除奸的事情,現(xiàn)在依然是可以做的。還有,歸鴻門在歷朝歷代都有抗擊外虜?shù)氖论E,今天國家還有敵人,共同對敵總是可以的吧?”
“光是這個理由,只怕很難把大家再團結(jié)起來吧?”陳益林說道。
“我不相信今天的年輕人就沒有熱血。”李愚笑道。
“我承認,肯定還會有熱血男兒。”陳益林道,“可是,大家除了熱血,還要吃飯穿衣,還要生活吧?你能讓大家拋棄自己的職業(yè),跟你去做什么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外一點。”李愚道,“我想重建歸鴻門,除了想替天行道之外,還想幫歸鴻門的后人們解決一些現(xiàn)實中的困難。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但如果我們能夠把分布在全國的幾千人、幾萬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同榮辱,共進退,每個人的力量不都增強了嗎?”
“你覺得你能辦到嗎?”陳益林狐疑地問道。
“事在人為。”李愚信心滿滿地應(yīng)道。
陳益林雖然是歸鴻門的后人,但卻從來沒有參與歸鴻門的活動,也不知道一個組織的價值。李愚是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里過來的,他深知一個門派能夠給其中的成員帶來什么樣的好處。
到這個時代之后,李愚憑著自己的本事,也算是闖出了一片小小的天地,但接觸的事情越多,他越感覺到?jīng)]有一個組織的缺憾。遇到什么事情的時候,他只能單打獨斗,一個何產(chǎn)林就能夠讓他感覺到莫大的威脅。如果往回倒退400年,何產(chǎn)林這種小地方的混混頭目,在李愚這種大門派弟子面前,哪有猖狂的資本。
李愚接受歐麗雯的邀請,加入秘密戰(zhàn)線,也是想給自己找一個靠山。但他發(fā)現(xiàn),這個靠山硬是夠硬了,可靈活性太差,什么事都要講原則,遠不如歸鴻門這種幫派那樣隨心所欲。
如果沒有朱淳安提供的聯(lián)絡(luò)圖,李愚找不到歸鴻門的其他人,或許他也就不動這個心思了。可拿到聯(lián)絡(luò)圖之后,他心里那份重建歸鴻門的欲望便如荒草一般不可遏制地蔓延開來。他想好了,要盡一切可能重新把歸鴻門的人組織起來,重建這個門派,互相呼應(yīng),形成一股誰也不敢小覷的力量。
當然,他一開始時對陳益林說的那些話,也并非作偽。在他看來,歸鴻門經(jīng)歷了2000年都沒有消亡,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消亡了,他是無臉到九泉之下去見韓智的。
作為一名從明代過來的古人,李愚多少是有些迷信的。他覺得,穿越400年時空這樣的奇事能發(fā)生在他的身上,想必是老天想讓他承擔大任。以他的認識,這種大任,必定就是重振歸鴻門,讓銷聲匿跡60余年的這個組織,重新煥發(fā)光彩。
聽到李愚的話,陳益林久久不作聲,陷入了沉思。他開這家快捷酒店,固然有完成岳父夙愿的成分在內(nèi),但以酒店謀生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或者說是最主要的原因。這些年,他可沒少受過各種各樣的窩囊氣,無論是街上的黑皮,還是政府里的一些蛀蟲,都經(jīng)常會到酒店來敲詐勒索,而他因為沒有靠山,也只能陪著笑,任人宰割。
他記得岳父過去曾經(jīng)對他說過,如果歸鴻門還在,這些魑魅魍魎豈敢如此囂張。他把岳父的話看成了一句笑話,從來也沒有當真過,因為他覺得歸鴻門是不可能東山再起的。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給他指出了一個方向,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
是啊,如果能夠把全國的歸鴻門人組織起來,互相交換資源,互為依仗,自己不就不再孤單了嗎?
“李愚,你是當真的?”陳益林問道。
“當然是當真的。”李愚道。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把你知道的名單給我,我去聯(lián)絡(luò)他們。”李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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