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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紀(jì) 第九百零三章 飛云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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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凌渡,并非渡口,而是懸崖下的一片河灣。
河灣的四周,山峰聳立,樹木茂盛,常年不見天日,且冷風(fēng)嗖嗖而人跡罕至,故而,有了風(fēng)凌渡的稱呼。
正是因?yàn)榇说仉[秘,不為外人所知,便也成了翼翔山莊弟子外出集結(jié)的一個(gè)所在。
而一行六人趕到風(fēng)凌渡,撲了個(gè)空,數(shù)十里方圓之內(nèi),沒有見到一位山莊的弟子。
尾閶趴在水沐的背上,不待詢問,抬手一指,示意道:“山莊撤守途中,必然留人照應(yīng),事不宜遲,且去萬里外的飛云嶂……”話沒說完,他又虛弱的閉上雙眼。
眾人不敢耽擱,繼續(xù)趕路。
無咎沒有聽說過飛云嶂,更不知天禁島又在何方,隨身攜帶的圖簡上,也找不到上述的兩個(gè)地名。他只能跟在幾位同伴的身后,奔向一個(gè)莫測(cè)未知的去處。
而他卻義無反顧,只為找到一位女子。
丑女,好不易遇到了那位曾記的兄弟,不容再次錯(cuò)過。何況盧洲之行,便是為她而來,如今翼翔山莊遭難,尚不知她安危如何。
人仙修士,御劍而行,即使全力施為,一日也不過數(shù)千里。
而眾人先是經(jīng)歷了葬龍峽的死里逃生,又夜以繼日趕回翼翔山莊,接著長途跋涉,早已是疲憊不堪。于是天黑時(shí)分,便匆匆落地歇息。
落腳的地方,是片山林。山林的一側(cè),有個(gè)山洞,干燥清爽,四、五丈大小,用來藏身歇息再好不過。
歸元、奚尤與水沐,帶著尾閶師兄,以及冥烏師兄,一同躲入洞內(nèi),并就手布下禁制。只道是所在逼仄,再容不下一人。至于某位姬兄,則被順理成章的拒之門外。
無咎在洞口前徘徊片刻,轉(zhuǎn)身走向林間。
一輪彎月掛上天邊,淡淡的月輝透過樹梢的縫隙傾灑而下,使得黑暗中多了幾許斑駁的朦朧,恰如這莫測(cè)的行程,使人看清不清楚、也琢磨不透。
無咎找了塊石頭盤膝而坐,又不慌不忙撫平了衣擺,翻手拿出一個(gè)酒壇子,默默獨(dú)飲起來。而他飲了幾口酒,興致全無,啐了一口,“啪”的將酒壇摔得粉碎。
與之瞬間,林子深處,禁制閃動(dòng),旋即又寂靜無聲。
無咎回頭一瞥,知道有人偷窺,也不在意,卻有些悶悶不樂。
離開神洲之后,飲過最好的酒,還數(shù)部洲的苦艾酒。猶還記得,酒水下肚,先苦后辣,繼而酸澀,最終舌尖回甘,著實(shí)味道無窮啊。
其次,便是穆家老店的燒酒,雖然不夠醇厚,卻火的直爽,辣的簡單。酒水下肚,無須回味,也無須矯情,只管一個(gè)痛快。
而苦艾酒,早沒了,穆家老店的燒酒,也不知所在。如今每到一地,便買酒品嘗。雖然酒癮得以慰藉,卻找不回那種暢飲的快意。
嗯,莫非是說,酒水不在于味道,在于飲酒的情趣與境界?
曾幾何時(shí),玄武崖上,陰風(fēng)煎熬之下,一壺清淡的果酒,也能飲出別樣的滋味。而能夠在自己陷入困境之時(shí),悉心照料,舍身守護(hù),并壇酒共飲,繼而又出手相救,這天下除了她,還能有誰……
已是八月的上旬,深夜中寒意漸濃。隨著一層淡淡的霧靄升起,也使得這秋夜多了幾分冷寂。
無咎靜靜的坐在石頭上,抄著雙手,兩眼瞇縫,神色有些恍惚。
那彌漫的霧靄,好像是玄武崖上的寒霜,還有一個(gè)嬌小的人兒,拎著掃把,在石梯上徘徊,在崖石佇立……而那飄渺的白霧,又像是紅塵谷的雪花,并肩攜手繪出的圖畫……
無咎搖了搖頭,幽幽嘆了一聲。
紅塵已遠(yuǎn),無從尋覓。仙途坎坷,人在陌路哦……
而提起境界,則不免叫人想起歸元。自從尾閶醒轉(zhuǎn)之后,那個(gè)家伙像是換了個(gè)人。不僅于此,他與奚尤、水沐,以及冥烏,皆有些異常……
“姬兄……”
一道人影走出山洞,落腳無聲無息。
無咎收斂心緒,轉(zhuǎn)過身來。
冥烏,站在三丈之外,一手背后,一手拈須,眼光深沉,神色莫測(cè)。
“哦,冥師兄……”
“此前的葬龍峽中,多謝你出手相救!”
“嘿,冥師兄,不必見外,哎……”
這位冥師兄,在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竟然現(xiàn)身說話,讓無咎很意外,也很欣喜。他以為機(jī)會(huì)難得,便想趁機(jī)暗示兩句,誰料他話音未落,對(duì)方又轉(zhuǎn)身離去。
“冥師兄,你此時(shí)找我,只為道謝?”
冥烏的腳下一緩,低聲道:“不錯(cuò),本人恩怨分明,今日當(dāng)面道謝,從此兩不相欠!”
“如此兩不相欠,倒是便宜啊!而冥師兄,你……”
無咎愕然道,隨即又不得不閉上嘴巴。
冥烏是頭也不回,直接返回山洞。緊接著光芒閃爍,隱約可見洞內(nèi)的歸元等人的身影,眨眼之間,又與冥烏一同消失在禁制之中。
“本人好心救人,反而成了包藏禍心的歹徒?”
無咎繼續(xù)獨(dú)坐林中,暗暗腹誹不已。
“哼,幸虧本人出手?jǐn)貧⒀酥埃庾×宋查嫷慕?jīng)脈,而讓他昏死過去,便是怕他有所猜疑。而冥烏、冥師兄,我知道你是誰,雖然難以相認(rèn),而你總不會(huì)與歸元三人同流合污吧……”
黑夜過去,清晨來臨。
一行六人,繼續(xù)趕路。
不知不覺,又是夜色蒼茫的時(shí)分。
在頭前帶路的冥烏,抬手一揮,眾人隨他往下飛去,轉(zhuǎn)瞬間相繼落地。
只見黑暗中,山峰高聳,峽谷幽深,便是天上的彎月,也被擋在了峰巒的背后。
置身所在,乃是一個(gè)峽谷。
峽谷的右手方,山坡之上,緊挨著峭壁,建有洞府、石屋,以及簡陋的院落,四周似有禁制籠罩,而神識(shí)中又見不到人影。
尾閶依然由水沐背著,似乎恢復(fù)了幾分精神,分說道:“諸位,這便是飛云嶂,乃山莊的一處別院,專供弟子歇息之用。而山莊遭遇變故,不知此地如何……”
他拿出一枚玉符,像是傳音符,捏碎拋出,而過了片刻,并無回應(yīng)。他無意等候,示意道:“縱有同門來過飛云嶂,想必也早已遠(yuǎn)去。你我歇息一宿,明早趕路不遲!”
半人高的石墻,十余丈方圓的院落,左右兩排六間石屋,以及峭壁上的兩個(gè)山洞,便是所謂的飛云嶂別院的場(chǎng)景。
眾人走上山坡。
院落無門,直接來到院中。
“左右乃是庫房,不便開啟,兩個(gè)洞府甚為寬敞,諸位自便……”
尾閶擺了擺手,由水沐背著,穿過庭院,走向右側(cè)的山洞。歸元與冥烏,緊隨其后。與之瞬間,光芒閃爍,四人所在的洞口,已被層層禁制封堵。
“哼,處處提防著我啊!”
院子里,只剩下某人形單影只。左右張望,很是無趣的模樣。
“還有一間洞府呢,獨(dú)自居住,落得清靜……”
無咎奔著左側(cè)的山洞走去,而看著那黝黑莫測(cè)的洞口,沒走兩步,又停了下來。
“這院子寬敞,露宿一夜又有何妨!”
他突然改變了念頭,返身走了回來,旋即背起雙手,站在院門前昂首遠(yuǎn)望。置身于幽深的峽谷之中,面對(duì)著莫測(cè)的黑暗,他似乎很想感慨一番,而搖頭晃腦之后,又默默走到院中盤膝坐下。
而不消片刻,異變突起。
院落的四周,突然光芒大作,一座森嚴(yán)的陣法霍然而成。與此剎那,左側(cè)的洞口中,沖出五道人影,隨即劍光出手,爆發(fā)出異常凌厲的致命一擊。
“轟——”
無咎依然坐在院子的當(dāng)中,毫無防備。強(qiáng)悍的殺機(jī),瞬息及至。旋即轟鳴震耳,光芒四濺。他端坐的人影,霎時(shí)炸得粉碎……
與之同時(shí),又是光芒閃爍,曾封禁的洞口打開,從中走出冥烏,歸元,以及由奚尤、歸元攙扶的尾閶。
而突如其來的五道人影,也相繼站定。竟是五位中年漢子,身著山莊弟子的服飾,均有著人仙七八層的修為,猶自手持劍光而殺氣騰騰。
尾閶站在洞口門前,喘著粗氣道:“多虧了虎威堂的師弟相助,誅殺此賊,免除禍患……”
他左右的奚尤、水沐,也松了口氣——
“想不到此地常年有人駐守……”
“方才幾位師兄祭出的四象天虎陣,威力非凡……”
冥烏與歸元,沒有出聲,卻一個(gè)臉色陰沉,一個(gè)神情忐忑。
有人打出法訣,撤去了院子的陣法.
有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慶幸道:“若非師兄示警,斷無這般輕松。卻不知那人是何來歷,使得諸位如臨大敵……”
有人詫異道:“符箓之術(shù)……那人沒死……”
此時(shí)陣法雖然撤去,而凌亂的殺機(jī),飛濺的塵霧,仍在庭院中彌漫。
不過,庭院的空地上,除了幾片黑色的木屑,見不到半點(diǎn)兒血跡,更沒有死人的尸骸。卻有片片詭異的禁制憑空飛出,轉(zhuǎn)瞬封住了庭院的四周……
又有人驚呼:“他……”
庭院中,加上后來的五位虎威堂的山莊弟子,共有十人,皆神情錯(cuò)愕,齊齊看向院外。
只見院外的山坡上,緩緩浮現(xiàn)出一道人影,依舊是長衫飄飄,卻須發(fā)灰白,神色冷峻,渾身上下透著莫測(cè)的威勢(shì),儼然便是高人降臨而氣度非凡。
山莊弟子猶在驚愕不已,奚尤、水沐,以及歸元,皆忍不住喊道——
“九劍星君……”
“天吶,原來姬兄便是九劍星君……”
“前輩,怪不得你屢次出手相救,你老人家如此體恤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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