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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屋中文 >> 心魔 >> 目錄 >>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顆心 |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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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顆心 老者身邊端坐的乃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擁有一頭淡金色的頭發(fā),高鼻深目,披一身玄袍。看這模樣,竟然是西北方吐火羅國的狄人。道統(tǒng)與劍宗當(dāng)中也有狄人,可數(shù)量極少,也很難見到如此人一般英俊的。 這男子低哼一聲:“我們在上面的時候,見得還少么?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只不過是趕上了雨時。再過上幾天的功夫,也就消停了。倒是……哼,想一想怎么處理那些道士吧?!?p/> 另一黃袍女子接了他的話:“這些天已經(jīng)把瑯琊洞天的人清理得差不多了。余下兩個真境逃進(jìn)云山深處一時間找不到,但也不成什么氣候。說他們瑯琊洞天與妖魔勾結(jié),誰敢再庇護(hù)他們。但是余下的這云山上還有七十多個掌門、宗座不是咱們的人。這些人里面有三十來個不問什么俗事,另有三十來個是外門的,頭腦也機(jī)靈些……要說禍患,他們才是禍患?!?p/> 雖有二十八人之眾,這屋中卻并不吵鬧。一人說話的時候,其他人便靜聽,沒有半點急迫的情緒。仿佛他們早就習(xí)慣了等待、度過漫長的時間,因而形成一種優(yōu)游從容的氣度,不介意付出更多的耐心。 便聽這女子頓了頓,又說道:“再過些日子云山要落到通天澤。妖魔們也聚集到漫卷山了。我聽說九個龍子悉數(shù)出動,從三面將通天澤圍住,聚攏的妖魔足有數(shù)十萬之多。這樣的陣勢,算是亙古未有吧?!?p/> “想來是因為東邊那母龍不曉得因為什么緣故妖力日漸衰弱,可她分封的九龍子又逐漸勢大更將她的香火愿力分去,于是打算叫她的幾個龍子率領(lǐng)天下妖魔來飛蛾撲火、叫咱們?yōu)樗宄粢徊糠至?。?p/> “那么,正值咱們的云山,要落到通天湖中?!秉S袍女子細(xì)聲細(xì)氣地說,“于是這禍患便是那些外門的掌門、宗座,總還以為自己要牧養(yǎng)萬民、是天下的正統(tǒng)。咱們……該如何做,才能叫道統(tǒng)、劍宗的這些人,死得更多、死得更快、好叫這所謂的玄門正道分崩離析呢?” 她說了這些,便收攏身體,重新坐穩(wěn)。竟像是為今日的討論開了個議題一般。 稍過片刻,有一綠袍老者挺直了身子:“不是還有那李云心么?” 他說了這話,稍頓了頓。于是便有許多人面露疑色,似是從沒聽說過這名字?;蛘呒幢闶锹犨^,也并未往心里去、印象不深刻。 綠袍老者便清清嗓子,以同樣緩慢柔和的語調(diào),將李云心的所做過的事略說了一遍。終了,又道:“我聽說他也到了漫卷山中。又聽說,與那睚眥鬧翻了,眼下正在往通天澤去。諸位想一想看他去通天澤,是要做什么?” 話問出口,卻沒什么人應(yīng)答。有些人是在思索,但另一些人似是不屑于回答這個問題。 便等了三四息的時間,先前說話那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道:“這個李云心啊……依我看,倒是可以用一用的?!?p/> 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他從前是個人,如今是龍九子。又聽說與睚眥不合,必然不能在妖魔當(dāng)中容身。最弱的一個龍子,也必然被其他的龍子覬覦。因而身為妖魔、身處妖魔之中,可周圍的情勢與他而言,卻是很兇險的。” “那么如今往通天澤去……該是來找我們的。他從前便喜歡坐收漁翁之利這種事,如今看,十有八九是同樣的念頭?!?p/> 說了這些話,便有人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老者便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諸位可知道他原本那肉身的血脈,是同誰有關(guān)系的么?” 他問了這話,卻似乎并沒有想要其他人回答。而是很快伸手一指那黃袍女子、又指一指他自己:“乃是,你,我,這肉身原本主人的血脈?!?p/> “你該曉得,你我這肉身原本的主人,在三千年前結(jié)為夫婦,誕下一個道子。那道子入世之后留下一個家族復(fù)姓上官,是渭國的王族。那上官家族傳到如今,最后一個女子便是李云心那母親上官月同畫派的李淳風(fēng)私奔,誕下了他來?!?p/> “因而于他而言,他如今算是咱們兩個雙圣留在世間唯一的血脈。因這一點,倘若他是朝咱們來的,倒是可以做一做文章?!?p/> 黃袍女子想了想,忽然微微一笑:“只怕這文章都用不著咱們來做。三千年的血脈,已經(jīng)稀薄成什么樣子了。他這人又天性涼薄,更不會在意這個。哪怕想起來了,也是存著利用的心思。他這一次往通天澤、奔云山來,我想……無怪乎是要用什么手段取信于道統(tǒng)、劍宗。而后呢,再將妖魔的底細(xì)和盤托出,好叫道統(tǒng)與劍宗的那些人與妖魔大戰(zhàn)一番同咱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咱們想要清除道統(tǒng)與劍宗。而這李云心么,大概是在各方的勢力傾軋中活得艱辛,由此也希望天下大亂,他可以舒緩一口氣。那么……咱們也可以順?biāo)浦?,成全了他?!?p/> 黃袍女子說罷,白發(fā)老者又接了話頭。他微微皺眉:“只是這李云心,絕不會白做這件事必然也是有圖謀,想要從中漁利的。他眼下只是一個真境,不足為慮。但只怕他得了這件事的好處之后……會變得更加危險?!?p/> 這兩人……在這云山之巔、在這道統(tǒng)與劍宗的玄門圣地大談什么“叫玄門分崩離析”的話,周圍的人卻安之若素,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黃袍女子聽了他這話,便也微微嘆氣:“正是的。他當(dāng)真是數(shù)百年難得一見的人物。如今雖不起眼兒,但只怕以后要攪動天下大勢。依我之見,這一次用過了他,便最好將他處理掉。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我們也都聽說過那個人的事從前那個人,不也是憑著一己之力,撼動了整個世界么?” 她提到“那個人”,白發(fā)老者的臉上便也露出了悠然神往的表情。 可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這屋中的其他二十六個人,神色卻各有不同。有厭惡的,有鄙夷的,有仇恨的,自然也有無動于衷的。這時候,白發(fā)老者身邊那金發(fā)玄袍的狄人男子忽然冷笑一聲:“那個人?哼,你以為這李云心能和那個人比?” 白發(fā)老者與黃袍女子雙雙一愣,沒有立即說話似乎稍有些忌憚這狄人男子。 等了一會兒,老者才道:“這個……我聽了那個人的故事,曉得他有頭腦、有神通??扇缃裨倏催@李云心,只覺得頭腦勝過那個人,神通么……同時期相比,也是勝過” “你們兩個,懂什么?!苯鸢l(fā)男子打斷了他的話,挺直身子,“你以為他憑的是什么頭腦、神通?” 二十八人環(huán)坐在屋內(nèi),看著是不分什么座次尊卑的。 起初這白發(fā)老者與黃袍女子說的話最多,看著也像是話題的領(lǐng)頭人。 但如今看到這金發(fā)男子臉上不屑的神色,以及余下二十五人各異的神情……原來這老者與女子在這二十八人當(dāng)中的地位不但不是超然,反而是略低一些的。 因此才叫他們說那許多旁人不屑于說、懶得說的事情。到如今再聽到金發(fā)男子的反詰,這兩位便在一愣之后不做聲了,只能聽他說了。 只聽金發(fā)的男子繼續(xù)說道:“這李云心,哼,我也關(guān)注過一陣子。” “要說和那個人比論頭腦智謀,這李云心遠(yuǎn)勝那一位。那一位懂什么呢?只懂一腔熱血。如果不是運氣好,早早就死掉了?!?p/> “論什么神通……哈哈哈?!苯鸢l(fā)男子冷笑,“從前那世上,和如今這世上,還有可比性么?如今一個什么虛境的道士、劍士回到從前去,就是了不得的人物。李云心如今的實力,已經(jīng)抵得上那人中后期的時候了?!?p/> “可那個人之所以做成了大事,除了必要的頭腦、實力之外,還因為他的心?!苯鸢l(fā)男子伸手,往自己的胸口點了點,“不論別的情緒,只說他那人的話他有一顆胸懷天下的心。這種人,別人看著是蠢的。做事也只有一股子蠻力,只知道向前沖,不知道往后退、更不知道像這個李云心一般投機(jī)取巧。但正因此,才能把鐵幕鉆開,走出一條路去?!?p/> “諸位還記得吧。那個人忍辱負(fù)重十年的時間,自己承擔(dān)所有的罵名非議,最終才成事?!彼f的,全都是夸贊的話夸贊“那個人”。可語氣卻很怪,咬牙切齒,仿佛同那個人仇怨很深。但偏偏這仇怨里又有一絲躲閃尷尬之意,仿佛這“對于那個人的仇怨”來得也并不正當(dāng)。 余下的二十五人臉上多是如此,反倒白發(fā)的老者與黃袍女子略顯茫然。就好像是……這屋中的二十六人,都親歷過金發(fā)男子口中的“那個人”所做的事情。唯有他們兩個,是道聽途說的。 說了這些,金發(fā)的男子頓了頓。仰頭去看天空。 不知什么時候,天上的“煙花”已經(jīng)消散了。夜空重新變得平靜明澈。只是在這里看不到月亮,只能看到璀璨的繁星以及更加深邃的虛空。 他看了一會,重新低下頭,語氣平靜了些:“而這李云心,很聰明,也有能力。但他缺一顆心。” “在這種世道,沒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心成不了大事。沒有一顆胸懷天下的心也成不了大事。他所追求的,說得好聽些,是一個人自在逍遙的日子。說得難聽些,實際上就是,漫無目的、缺乏責(zé)任、沒有勇氣?!?p/> “這樣的人,哼。怎么可能與那個人相提并論?!苯鸢l(fā)的男子再次嗤笑一聲,“所以既然可以用的人少,就留著他。這一次他成了事,還會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洋洋自得。我們就可以再利用他做別的事他還會覺得是自己神機(jī)妙算長袖善舞呢?!?p/> 他所說的這些,其他人并未表示反對。但看著也不是贊同更像是漠不關(guān)心。 金發(fā)男子做出這個決定,白發(fā)老者與黃袍女子便微微皺眉對視一眼然后在心里略嘆一口氣,不說話了。 倘若這時候有道統(tǒng)、劍宗的掌門或者宗座在場,必然會目瞪口呆。 因為這須發(fā)皆白的老者,這黃袍的女子……便是當(dāng)今天下的雙圣。老者為書圣,女子為劍圣。本該是天下間的至尊、最接近天人的人物,此刻卻同這些人坐在一處、聽人的嗤笑……面上竟不敢有絲毫的不豫之色。 至于這二十六人……云山上的掌門、宗座們,是認(rèn)不出的。但他們認(rèn)不出,門下的低階弟子卻可能認(rèn)得出。 在居住在云山上、數(shù)量龐大的凡人仆役當(dāng)中,偶爾會見到這些人的面孔。他們并不親自去侍奉什么人,而是多以管理者的身份出現(xiàn)只通過凡人仆役與修行者們打交道。 但今日,他們高踞在云山的最頂端,以漠然卻驕傲的眼神看天下修士們心中至高的存在雙圣。 這些人,稱呼自己所在的組織為……共濟(jì)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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