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是偶像 一四六五章 緣之空(8)

程曉羽當(dāng)天夜里沒有繼續(xù)在舊金山停留，而是直接坐車趕往洛杉磯，蘇虞兮在那里。兩人都莫名的不想坐飛機，而是選擇了坐車，很難說清楚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里。

不過，不管乘坐什么交通工具，這都是個一點也不安靜的夜晚。

厚重的防彈輪胎和水泥路面摩擦所發(fā)出的巨大胎噪平時并沒有如此清晰，因為一般情況下車廂里都會有些溫柔的沙發(fā)音樂在回蕩，但今天沒有一絲音樂聲。

程曉羽看著窗戶外面黃色的反光條，心亂如麻。

他原本以為自己經(jīng)歷了這么多大風(fēng)大浪，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神魂難定，可今天的這些信所展現(xiàn)出來的真相，卻是與他所認(rèn)知的自己的身世，完全不同的另一個起源，這另一個起源似乎也將引領(lǐng)他走向另一個不同的世界。

一個原本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身邊的許沁檸也在沉默著，當(dāng)燈光打在提示洛杉磯還有二十公里的牌子上時，許沁檸打破了長久的沉默說道：“讓我靠靠你的肩膀.....”

程曉羽笑了一下道：“任何時候我的一邊肩膀都是你的.....”剛才許沁檸一直沒有問他，如果DNA檢測他和蘇虞兮不是親兄妹，他會怎么辦。

雖然沒有問，但程曉羽從許沁檸看似平靜的面容下，察覺到了一種不安。

不問，更顯得心虛。

程曉羽也很心虛，因為假使許沁檸問了的話，他沒有辦法作答。

程曉羽感受著許沁檸那輕盈的重量，汽車離洛杉磯越來越近，城市的燈火漸漸程曉羽的眼中匯成了海.......

程曉羽和許沁檸回到洛杉磯比弗利山的別墅時，已經(jīng)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了，程曉羽在大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蘇虞兮房間的燈是熄滅著的。

這個點，她一般都睡覺了。

等汽車下了地庫，兩人乘坐電梯上樓，程曉羽提著那十七封信的手還有些抖，許沁檸、蘇虞兮還有程曉羽的房間都在三樓，許沁檸道：“現(xiàn)在.....要把小兮叫起來嗎？”

程曉羽心跳如雷，猶豫了一下道：“明天.....也行，我想這件事對于她來說.....也不見得有多重要.....不管她怎么想.....”

電梯到達(dá)三樓，叮的一聲不銹鋼門打開，許沁檸也同時打斷程曉羽的話道：“這一點你絕對錯了，這件事情對小兮的重要性，肯定遠(yuǎn)遠(yuǎn)的超乎你的想象.....”

兩人站在走廊里，向左是程曉羽的房間，向右是許沁檸和蘇虞兮的房間，許沁檸毫不猶豫的向右，程曉羽卻站著沒動，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幻想過這種可能性，但奇跡真的出現(xiàn)的這一刻，他卻緊張的有些無法呼吸。

那些曾經(jīng)看的見的未來，突然變成了一片迷霧。

許沁檸回頭看著程曉羽道：“你不說，我也得說.....我想知道小兮對于這件事.....是怎么想的！”

程曉羽苦笑了一下，這才知道許沁檸為什么不問他，假如兩個人不是親兄妹，會怎么辦了，因為許沁檸知道，決定權(quán)在蘇虞兮手中，按照程曉羽的性格，只要蘇虞兮的要求，他一定不會拒絕。

程曉羽走上前，許沁檸則敲響了蘇虞兮的房間門。

程曉羽站在門口，藍(lán)色的地毯像是翻涌的波濤，整個走廊似乎都在跟隨著程曉羽的心潮起伏.....

很快房間里就傳來了蘇虞兮的聲音，片刻之后，穿著白色綢緞公主睡衣，打開了房門，對于程曉羽和許沁檸的出現(xiàn)她似乎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淡淡的說道：“回來了。”

許沁檸看著蘇虞兮還扎著高馬尾，上面綁著一截紅色的姻緣繩，沒有出聲。

程曉羽不是女人，自然不會懂得這些小細(xì)節(jié)意味著什么，他看著蘇虞兮那雙如在黑夜中生長出來的詩句一般的眼睛說道：“在舊金山出了一點事情，所以提前趕了回來。”

蘇虞兮讓開身子道：“進來說。”

陽臺上的白色九宮格木門開著，洛杉磯的晚風(fēng)將透明的白紗吹的漂浮了起來，黃色的壁燈燃點著溫暖，灰色的沙發(fā)像是原野里的石塊，城市的景象像是虛幻的海市蜃樓.....

三個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程曉羽將手中的那些被許沁檸按照日期排列好扎著了一摞的信，從紙袋子里拿了出來放在四四方方的佛羅倫薩黑色大理石茶幾上，哆嗦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氣道：“我們在舊金山我住的老房子里，發(fā)現(xiàn)了這些信.....”

頓了一下，程曉羽說道：“根據(jù)這些信的類容來推測，我們兩個也許不是親.....兄妹.....”說完之后程曉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放空了，像是漂浮了起來，懸在半空中一般，只有一根細(xì)細(xì)的線牽引著他，讓他不至于飄的無影無蹤。

蘇虞兮淡然的說道：“我知道.....我媽給我打了電話說過....要我們?nèi)プ鯠NA檢測。”

程曉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糊涂，這么大的事情，周佩佩怎么可能不立刻給蘇虞兮打電話，自己真是被著巨大出乎意料震撼的石樂智。

蘇虞兮的平靜讓程曉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時許沁檸開口道：“曉羽，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和小兮單獨聊一下。”

程曉羽“哦”了一聲，起身離開，走到了陽臺上，將白色的木門關(guān)上，把自己和蘇虞兮與許沁檸隔絕開來，程曉羽知道這種時候什么也不要說，什么也不要問，什么也不要聽.....

他倚著欄桿，眺望著高遠(yuǎn)的星空，忽然間覺得一直在悸動的心情也漸漸的平緩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見了關(guān)門的聲音，在回頭，蘇虞兮已經(jīng)打開了陽臺上的門，站在飄蕩的白色窗紗中間，這房間就像是一口四四方方的井，她就是那一泓印著月色的透徹冰涼的井水。

這周遭的空氣是水，這泛黃的燈火是水，這熟悉的薄荷香氣是水。

而他就是一枚石子，掉進了她如水一般的目光里。

蘇虞兮一聲不響，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寂，但在程曉羽的眼中她卻在融化，她那顆像鉆石一般，堅硬又晶瑩剔透的心，在他的眼睛里在融化。

程曉羽只怕自己的目光不夠溫暖，只怕自己的懷抱不夠灼熱.......

蘇虞兮走到程曉羽身側(cè)說道：“哥哥你知道嗎？就在今天，協(xié)調(diào)世界時15:20:04，在近地軌道默默飛馳著的費米伽馬射線太空望遠(yuǎn)鏡向地面自動發(fā)送了一條簡訊，內(nèi)容是它剛剛探測到了一次來自宇宙深處伽馬射線暴發(fā)。”

程曉羽有些驚訝的道：“是.....發(fā)現(xiàn)了....引力波嗎？”

蘇虞兮點了點頭道：“描述經(jīng)典引力場的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曾經(jīng)預(yù)言過引力波，以光速傳播的引力場的振動的存在。”

頓了一下，蘇虞兮道：“愛因斯坦對廣義相對論的貢獻，是最能反應(yīng)出其天才一面的杰作，要知道愛因斯坦場方程的構(gòu)造居然是他使用了錯誤的方法猜出來的，這要比數(shù)學(xué)家希爾伯特采用作用量嚴(yán)格證明的要早，當(dāng)然，他能夠大膽的采用黎曼幾何也是很重要的，在這一點上閔可夫斯基的四維時空形式貢獻很大。從狹義相對論和廣義相對論的產(chǎn)生可以看出，

他敢于質(zhì)疑人們思維里認(rèn)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臇|西，這是他能獲得巨大成功的原因.....”

“不過，他雖然很偉大，我對他的感覺卻十分的復(fù)雜......知道為什么嗎？”蘇虞兮轉(zhuǎn)頭看著程曉羽道。

程曉羽吞咽了一口唾液道：“因為.....他在感情方面是個渣男？”

“三次戀情、兩次婚姻、多位情人、三場黃昏戀......還說婚姻只不過是有著文明外表的奴隸制罷了.....就算耽誤了人類幾百年的發(fā)展，都該把這樣的男人人道毀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