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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無痕 第七十三章 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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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他們可不知道相鄰的甲號比試場地,有幾位少女關(guān)注剛才發(fā)生的一切,而且其中一人正是曾與他,更準(zhǔn)確說應(yīng)該是與曾經(jīng)的姚氏天之驕子姚興,有過婚約的越城郡主董寧。
當(dāng)年約定這樁婚約,董氏是要與姚氏聯(lián)姻,加強(qiáng)在帝朝中樞的話語權(quán),但在姚興被廢修為、驅(qū)逐出姚族之后,這樁婚約自然沒有人再提。
陳烈不會傻乎乎跑到武威神董良面前,說自己的嫡親外甥雖然廢柴了一些、混帳了一些,但還請大都護(hù)將軍遵守前約,將董氏的天之驕女寧郡主嫁過來。
陳海腦海里有關(guān)這樁婚約的記憶,更是支離破碎,并不知道他與大都護(hù)將軍府還有這層關(guān)系,而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傻乎乎再提這事。
要不然的話,最大的可能是宗門安排一個必死任命讓他去完成,從而將大都護(hù)將軍這樁麻煩從人間徹底抹除掉。
陳海與周鈞、吳蒙走進(jìn)丙號比試場地,就想先大笑一場,以勢壓人還是頗有快感的。
“柴榮邀你比試,你怎么不成全他?”周鈞笑著問道,他還是有些疑惑。
柴榮還沒有踏入辟靈境中期,周鈞相信陳海應(yīng)該有把握勝柴榮,他不明白陳海為何僅僅選擇在言語上羞辱下柴榮?
“我與柴榮自然是要有一戰(zhàn)了結(jié)恩怨,但今日倉促比試,我跟他說大家拿幾件護(hù)身法寶出來當(dāng)彩頭、贏家通吃,他上當(dāng)?shù)目赡軙袔追郑俊标惡偸中χ鴨柕溃耙遣荒苴A幾件法寶當(dāng)彩頭,跳來跳去,給你們演猴戲看啊?”
周鈞、吳蒙都忍不住要大笑起來,沒想到陳海算計柴榮更深,在解文蟾身上賺到兩件護(hù)身法寶還不夠,還要在柴榮身上再發(fā)一筆橫財。
也確實,今日就直接比試,柴榮有可能會上當(dāng),但陳海貿(mào)然提出對賭,柴榮更有可能會心生警惕;柴榮畢竟比解文蟾有些閱歷,這么直接就咬鉤的可能性不大。
陳海看比試場面的四壁都有靈芒斂聚,必是陣法在發(fā)揮作用,防止弟子比試會破壞到塔身,將御寒的罩袍脫下來,將淬金刀也先丟到一旁,手持寒霜淬金戰(zhàn)戟上場。
為防止意外,陳海沒有將九焰騰蛟印解下來。
陳海這次是要驗證祭煉弟子魚印提升六識感知之后,對近身實戰(zhàn)到底有多大的幫助,吳蒙就站在場面,摧動靈紋劍往場中斬去。
以往吳蒙御劍,都是直來直往,純粹是憑借磅礴精純的真元與靈劍的鋒銳,強(qiáng)行突破敵手的防御,而在觀陳海誘殺妖蟒之戰(zhàn)之后,吳蒙對劍道修行有更深的感悟。
此時他將靈紋劍驅(qū)御而去,不再刻意的求快、求強(qiáng),而將武技搏殺之法融入靈劍斬殺之中,就見靈紋劍上下翻飛有如蛟龍,變得靈動無比。
吳蒙不僅感覺他御劍更加自如、更加如魚得水、靈紋劍也有淡淡的一層暈黃劍芒透出,
試煉塔地底下的地宮,也是控制試煉塔諸多陣法的中樞所在,在一間偏廳里,一名主事正通過陣法特有的水月鏡術(shù)將丙字號試煉場地內(nèi)所發(fā)生的一切,仿佛一幅畫卷般,直觀的投射在偏廳的北墻上。
這名主事雙手枕著頭,正舒服躺在一張披著獸皮的躺椅上,看著吳蒙摧動靈紋劍,還忍不住點評道:“這劍修應(yīng)該是軍中有豐富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武將,御劍水平之高,不是宗門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屁娃能及的……”
“這弟子御劍水平是不弱。”
這名主事乍然聽到耳畔有人附和,魂魄都差點嚇飛掉。
試煉塔會通過水月鏡術(shù),將比試實況錄下來,但除非發(fā)生意外,宗門才會事后調(diào)閱,平時是嚴(yán)禁弟子或試煉塔地宮里當(dāng)值的主事、執(zhí)事私窺的。
這名主事在試煉塔里閑來無聊,才偷偷摸摸的偷看別人比試,這已經(jīng)是違背了宗門律令。他平時都會偷偷摸摸將偏廳的大門關(guān)嚴(yán)才干這事,沒想到有人驀然站到他身邊,以他辟靈境巔峰的修為,竟然都沒有半點察覺,還不要將魂都嚇飛了?
待轉(zhuǎn)身看到凌亂雪發(fā)下一張鶴顏老臉,主事更是手腳都嚇抖起來,跪伏到地下叩頭請罪:
“弟子不該私窺比試,罪不容赦,請葛祖責(zé)罰?”
老道葛玄喬哈哈一笑,徑直走到主事剛才所坐的獸皮椅坐下,笑道:“你們這些娃也該學(xué)會遵老愛幼,這把椅子是該讓我老人家來坐,至于整天守在這地宮里,也忒無聊,偷看兩眼算多大的鳥事?來來來,你說說看,他們這兩人比試,你更看好誰?”
主事抹了一頭冷汗站起來,雖然都說祖師堂首座葛玄喬真人很好說話,但畢竟他今日犯了禁忌,湊過來心虛的說道:“這劍修若不是故意相讓,必然是贏定了。”
“來,我跟你打個賭,我看好那個拿戟的小子,要是戟修勝,你就輸一千點宗門功績給老道我……”老道葛玄喬說道。
“這不好吧?”主事頭皮都麻起來,就聽說這位祖師爺嗜賭,即便是出任祖師堂首座,也是賭輸給神侯被迫干的,但他沒想到這位祖師爺會抓住自己開一場賭局。
“怎么不好?”老道葛玄喬白眉一揚,怒視主事,說道,“你怕我訛?zāi)悴怀桑俊?p/>
“……”主事心里苦澀,他還真聽說眼前這位祖師爺賭品還真不咋的,按說就算是被葛老祖訛去一千點宗門功績也沒有什么,但他總感覺眼前不是個事兒。
“你放心,我也不會占你的便宜,劍修贏,我雙倍輸你。我沒有宗門功績輸你,拿一門術(shù)法抵押總歸行吧?”老道葛玄喬說道。
“葛老祖說啥就是啥。”主事無奈的說道,眼睛也盯著水月鏡術(shù)所展開的畫卷,不明白葛老祖怎么會看好那個連靈海秘宮都沒有開辟的戟修弟子。
水月鏡術(shù)總是有局限的,陳海投射在墻壁上的身影看上去毫無氣勢,甚至安靜得過份,一點沒有軍中盾戟悍卒的威猛之姿,但在吳蒙所御靈紋劍與寒霜淬金戰(zhàn)戟相接的瞬時,主事就感覺畫面投射出來的陳海仿佛化身一頭荒古兇獸,戰(zhàn)戟揮舞出一團(tuán)玄光,將吳蒙所御的靈紋劍籠罩住。
吳蒙是在十丈開外御劍,只要精神念力能承受住,一柄靈紋劍大開大闔斬劈下來,實際要比戰(zhàn)戟更具優(yōu)勢,但需要拉開距離,不能讓戰(zhàn)戟貼身纏住。
主事看吳蒙所御的靈紋劍有如蛟龍,即便是在同境界的上七峰內(nèi)門弟子里,也要算頂尖的御劍高手,但就是如此出色的御劍手段,驅(qū)使靈紋劍如蛟龍般左沖突破,竟然都沒能沖開戰(zhàn)戟的籠罩!
主事都看傻在那里。
他雖然修為算不多高,但守值試煉塔以來偷竅的武修弟子不知凡幾,他還沒有見過有哪個弟子,將武道戰(zhàn)戟修煉到這種程度,何況那名戟修連靈海秘宮都沒有開辟出來……
“不對啊,劍修修為不弱,劍道修行都修煉到凝聚劍芒的境界了,但寒霜淬金戟與靈紋劍的劍芒正面對磕,怎么可能看不出有半點損毀?”主事狐疑看向葛老祖,懷疑這老東西故意安排人演這出戲騙他一千點宗門功績。
“放屁,你自己沒有半點眼力,懷疑我騙你?”老道葛玄喬勃然大怒,吹鼻子瞪眼怒斥道。
“弟子絕沒有這么想,弟子一千點宗門功績輸?shù)眯母士诜!敝魇铝ⅠR閉嘴道,這位老祖脾氣再好,他也不敢得罪半分。
“哼!我看你是心不甘口不服,我讓你看得再清晰些!”老首葛玄喬冷哼一眼,伸手一指,一道玄光打入地底。
主事就覺得地宮之下的試煉塔大陣在葛老祖的親自控御下,加速運轉(zhuǎn)起來,水月鏡術(shù)在墻面投射的畫面除了倍加清晰起來,陳海與吳蒙的比斗速度也瞬時像是放緩了數(shù)倍。
主事這時候才真正看清楚劍戟相接的細(xì)節(jié),看到陳海持戟都極力避免與靈紋劍直接相格,多為戟刃側(cè)擊劍身、劍柄,這意味著陳海揮舞戰(zhàn)戟,每一個動作都是近乎直覺的直射反應(yīng),才如此微妙精準(zhǔn)的控制戰(zhàn)戟。
主事嘆為觀止,但他也能看出劍修的御劍手段也確實達(dá)到一個相當(dāng)不弱的境界,即便陳海御戟再精妙,寒霜淬金戟也會被靈紋劍逼露劍芒的刃口斬到。
但此時主事則看到戰(zhàn)戟在瞬息間會有一層極淡的青暈?zāi)郏瑢㈧`紋劍的劍芒逼開!
這一刻,主事才真正覺得難以思議起來,半晌后才喃喃自語的道:“這難道是武道真意才能凝聚的罡元靈暈?這怎么可能?”
“你真是見識淺的家伙,為何通玄境弟子就不能參悟到武道真意?”老道葛玄喬得意的笑罵主事,又自言自語道,“老道我果然是沒有看錯,神魂予人有鋒芒之感,應(yīng)是參悟到諸道真意的征兆,而且距離掌握完整的真意,也就差一步之遙。不過也真是奇怪了,這樣的弟子就算是犯了大罪,姚老肥這么護(hù)短的人,也應(yīng)該保住才是?”
這時候有人往這邊的偏廳走來,主事還沒有察覺,但老道葛玄喬已先一步將投射到墻壁上的畫面隱去。
偏廳大門被推開,卻今日試煉守值的執(zhí)事長老,與今日在試煉塔修煉的越城郡主走過來。
“啊,葛師叔你在這里,我還說是誰妄動陣法呢,特意過來看一眼呢……”執(zhí)事長老剛才察覺到這邊有人妄動陣法,怒氣沖沖趕過來看究竟,沒想到是祖師堂的首座葛玄喬在偏廳,趕緊換了笑臉施禮道。
“原來葛老祖在這里?”董寧困惑的往偏廳里打量了兩眼,不明白葛玄喬跑到試煉塔地宮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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