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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春秋 第一二零五章 西行
(貓撲中文)
西門無痕將齊寧并不吭聲,微皺眉頭問道:“你準(zhǔn)備如何善后?”
“岳父,逐日法王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那珠子是被我所得?”齊寧淡淡道:“他拿不出證據(jù)卻一口咬定是我,那就是污蔑。”
西門無痕微怒道:“糊涂,逐日法王認定的事情,還需要給你拿出證據(jù)來?”
“即使是大宗師,也要講道理才是。”齊寧冷笑道:“他若真想的蠻不講理,盡管找上門來。”心中卻想逐日法王身份在那邊,真要找麻煩也找不到自己頭上,到時候由北宮連城去頂著就是。
西門無痕臉色更是難看,沉吟了片刻,才道:“這事兒老夫已經(jīng)想好了解決的辦法,你隨老夫前往大雪山,當(dāng)面向逐日法王謝罪,他見你誠心謝罪,再看在北宮的份上,應(yīng)該不會與你為難,你收拾一下,咱們這兩日便動身。”
“去大雪山?”齊寧吃驚道:“岳父,你不是在開玩笑?”
“老夫哪里有心思和你開玩笑。”西門無痕冷著臉道:“這件事兒若是不盡早解決,后患無窮。”
齊寧搖頭道:“大雪山是他們的地盤,到了大雪山,咱們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岳父說他應(yīng)該不會與我為難,但也有可能偏偏要與我為難,到時候你老人家也在場,豈不是連你也要連累?”
西門無痕凝視齊寧道:“如此說來,你不準(zhǔn)備跟隨老夫前往大雪山?”
“岳父,西北剛剛打下來,一切都還沒有穩(wěn)定。”齊寧道:“如今我們所控制的地方只有潼關(guān)和咸陽,西北這么大,如果不能盡快讓整個西北歸附,遲早還要出大簍子。我聽說西北民風(fēng)剽悍,眼下看似沒有什么大動作,可是我若在這種時候離開西北,保不準(zhǔn)就有人心存不軌之心,到時候可就要出大事情了。”
一直沒有吭聲的洪門道也終于向西門無痕拱手道:“神候,大雪山是古象人的地盤,若是.....!”陡見到西門無痕一雙眼睛帶著寒意瞥過來,洪門道后面的話便生生地憋了回去。
屋內(nèi)沉寂了一下,西門無痕終于道:“老五,你說的那人為何還沒有到?”
洪門道忙躬身道:“弟子這就去看看。”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算了。”西門無痕嘆了口氣:“這是你們錦衣齊家的事,惹出麻煩來,最后還是要北宮自己去收拾,老夫卷入其中反倒是自尋煩惱。”起身來,道:“北堂慶是死是活,干系重大,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從那人口中問出北堂慶的生死來。”
齊寧拱手道:“岳父放心,小婿會竭盡全力。”
西門無痕微微頷首,從齊寧身邊走過,齊寧見西門無痕作罷,這才松了口氣,便在此時,卻感覺腦后勁風(fēng)忽起,他心下一凜,知道事情不妙,下意識便想以逍遙行躲開,可是腳下剛動,后腦勺一陣刺疼,只瞬間便眼前發(fā)黑,心下驚怒,知道定然是西門無痕趁機出手,頭暈眼花,想要轉(zhuǎn)過身,但腳下虛浮,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齊寧醒轉(zhuǎn)過來之時,睜開眼睛,眼前卻依然是一片漆黑,卻感覺身體搖搖晃晃,一時間不知道身在何方。
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竟然是被反綁在身后,而眼前一片漆黑,卻是被人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巾。
他屏住呼吸,雖然被蒙著黑巾看不清楚四周的情況,卻仔細聆聽,耳邊傳來馬車輪子滾碾地面的聲音,又聽到前面時不時傳來吆喝催馬之聲,便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在一架馬車上。
他記得自己是在回春觀被西門無痕從背后偷襲,自那以后便暈厥過去,此后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知道究竟過去多長時間,更不知道自己眼下到底身在何方。
感覺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應(yīng)該是江湖人士最喜歡用的牛筋繩,這種繩子在水中浸泡過后,異常的牢固,韌性十足,但齊寧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內(nèi)力修為,要掙開牛筋繩子實在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當(dāng)下運氣丹田,想要將內(nèi)力灌注到雙臂掙脫繩子,可是這一運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丹田之內(nèi)空空如也,從前清洗能夠感受到的內(nèi)力如今竟然是毫無蹤跡。
齊寧心下駭然,后背出冷汗。
“不要費心思了。”耳邊忽然傳來聲音:“老夫用獨門手法封住了你的丹田,三天之內(nèi)你無法調(diào)運一絲一毫的內(nèi)力,與普通人毫無差別。”正是西門無痕的聲音。
齊寧知道西門無痕所言不虛,嘆了口氣,斷了掙脫繩子的念頭,苦笑道:“神候這是什么意思?”
他不稱岳父直稱神候,自然表示了對西門無痕的不滿。
西門無痕淡淡道:“后輩不聽話,做長輩的只能幫他做決定。”
齊寧目不能視,只能道:“神候是真的要帶我去大雪山?”
“已經(jīng)走了三天,大雪山路途遙遠,不過我們?nèi)找辜娉蹋{車而行,走上半個月應(yīng)該差不多可以到那里。”西門無痕道:“你放心,一路上老夫不會讓你挨凍受餓。”
齊寧道:“我一直覺得神候是帝國柱梁,比一般人看得遠,可如今卻發(fā)現(xiàn)神候真是有些短視了。”
“哦?”西門無痕輕笑道:“為何這樣說?”
齊寧嘆道:“你老人家明知道西北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甚至可以說是暗流涌動,可是為了前往大雪山,竟然丟下西北于不顧,我這一走,西北楚軍群龍無首,難道你老人家當(dāng)真不怕發(fā)生什么意外?如果朝廷知道神候這樣做,我也不知道皇上會怎么想。”
“你放心,西北亂不了。”西門無痕道:“段滄海雖然算不上什么棟梁之才,但短時間穩(wěn)住西北的能耐還是有的,而且他不是蠢人,你突然失蹤,他也一定會想辦法掩飾,不會讓人知道你離開了西北,朝廷也很快會派人到西北,西北離開了你,不算天塌下來。”微微一頓,才道:“老夫早就到了西北,遲遲沒有帶你走,就是要讓你將西北的局面穩(wěn)定住,你做的還算不錯,半個月時間已經(jīng)讓咸陽大致穩(wěn)妥下來,沒有讓老夫等太久。”
齊寧一愣,隨即苦笑道:“原來神候早就有了準(zhǔn)備。不過皇上知道你這樣做,總是不開心的。”
“皇上不會知道。”西門無痕道:“沒有誰知道你是前往大雪山,更不知道是老夫帶你走。”
齊寧笑道:“神候未免太過自信。”淡淡道:“那天晚上我離開將軍府的時候,留下了一張便條,段滄海一定會發(fā)現(xiàn)那張便條,我告訴他當(dāng)天晚上我是與洪門道一同離開,我忽然失蹤,當(dāng)然與神侯府脫不開干系。”
他話聲落后,西門無痕并無說話,齊寧正自好奇,忽地感覺蒙著自己眼睛的黑巾一松,隨即眼前亮起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眨了眨眼睛,適應(yīng)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是置身于一處車廂內(nèi),車廂頗有些狹窄,顯見這輛馬車不大,對面坐著一身棉袍的西門無痕,此時西門無痕正盯著自己看。
齊寧尚未說話,卻見到西門無痕抬起手,兩指夾著一張便條,齊寧瞧見那便條,心下一沉,那正是自己那夜留給段滄海的便箋,西門無痕嘴角劃過一絲怪笑,也不廢話,兩指輕輕一捻,那張便箋立刻成了碎末,他回手將便箋碎末從車窗丟了出去,這才道:“現(xiàn)在明白了?”
“神候果然是無孔不入。”齊寧道:“如此說來,這一趟大雪山之行,我是有去無回了。”
“哦?”西門無痕含笑道:“為何這樣說?”
齊寧道:“神候既然抹去了我的行蹤去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然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你與此事有關(guān),我若能活著回來,神候脅迫我去大雪山的事情豈不暴露?”
西門無痕神色淡然,道:“也許你真的回不來,又或者你能回來,卻會主動幫我保守秘密。”
齊寧笑道:“神候很自信。”
“老夫素來不做無把握之事。”西門無痕道:“這幾天還可以乘車,也許再過兩日的道路無法行車,只能徒步而行,所以你還是多休息,積攢體力。”
齊寧凝視著西門無痕眼睛道:“神候,其實我真的不明白,我與大雪山的恩怨,與你沒有什么干系,連劍神都沒有過問下來,你為何會如此熱心?我是大楚的公爵,你是大楚的神候,如今卻要千里迢迢跑去大雪山向逐日法王請罪,你不覺得實在有些丟人嗎?你為何對此事如此熱情,難道你害怕逐日法王?”
西門無痕靠坐在車廂內(nèi),道:“等你到了大雪山,見到了逐日法王,這些問題也許都會迎刃而解。”
正在此時,忽地感覺到馬車的速度慢下來,很快,馬車停下來,齊寧正自奇怪,馬車門簾子被掀開,露出洪門道的臉來,洪門道看了齊寧一眼,面無表情,轉(zhuǎn)視西門無痕道:“神候,前面有酒鋪,是否在這邊補充給養(yǎng)?”
西門無痕起身來,從門簾子探身出去看了看,才吩咐道:“就在這邊補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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