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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做一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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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劍長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做一回英雄 夜色漸漸降臨,奔走了一天的人群又停了下來。 即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士卒在這些日子的跋涉中也漸漸感到不支,更何況那些尋常的百姓。 從西涼一路逃出來的百萬難民如今只余下七十萬,其中大半不是死于身后那如惡狼一般蠻軍,而是死于蘇長安那幾乎無情的軍令。 他們被活生生拋在了大部隊的后方,而離開軍隊的庇護(hù),等待著他們的命運,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如今終于有了喘息的機(jī)會,士卒們紛紛就地坐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沒有半分與同伴閑聊的心思。他們已經(jīng)精疲力盡,連說話對于此刻的他們都似乎便成了一件極為耗費體力的事情。他們只想著抓住這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假寐一會。 但這方才進(jìn)入夢鄉(xiāng)不過一刻鐘光景,繼續(xù)前行號角便再次響起。 士卒們睡眼朦朧站起身子搖頭四望,似乎不太確信這號角聲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可是過了好一會,待到那號角聲第二次響起,他們方才確定自己并沒有聽錯什么。 一股無力感瞬間彌漫上了他們的大腦,一片哀嚎身驟然在大軍之中此起彼伏的響起。 他們漸漸感到絕望,心底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或許還未走到西嶺,他們▽長▽風(fēng)▽文▽學(xué),w≠ww.cfw◇x.n∷et便會被蘇長安這不近人情的軍令給活生生的累死。 這念頭一起,就像是在雪白的宣紙上滴下了一滴墨水,便再也止不住的開始在他們的腦海中蔓延。 對于未來的恐懼與前途的迷惘,讓這些士卒與難民們胸中的怨氣漸漸化作了怒意。而這些矛盾的矛頭,也在這時直直指向那坐于馬車之中的蘇長安。 “憑什么我們出生入死,而你卻可以坐在馬車中休養(yǎng)生息?”這樣的念頭幾乎再同一時間浮現(xiàn)在諸人的腦海中。 他們胸口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就要奔涌而出。 于是,大軍嘩變了。 成千上萬的士卒將蘇長安馬車圍住。 他們?nèi)呵榧^,即使梧桐等人數(shù)次阻攔也難以壓下他們心頭的怒火。 “你憑什么指揮我們?你知道有多少百姓被你活活累死嗎?” “你倒是可以坐在馬車中高枕無憂,那我們呢?我們在西涼已經(jīng)打了數(shù)十年的仗,你又為西涼做過什么?” “每次休息,都是我們布防,為什么那些江東來的刀客卻可以大搖大擺的躺在樹下休息?” “莫不是因為他們喚你一聲江東之主,你便把他們當(dāng)做親信?而我們就是你隨意扔下的棄子?” 諸人的呼喊一浪高過一浪。 但馬車中的那個少年卻如同縮頭烏龜一般安靜的待在車廂之內(nèi),沒有半點回應(yīng)諸人的意思。 這樣的反應(yīng)自然讓這些士卒本就溢滿胸膛的怒火在此刻變得愈發(fā)洶涌,在一些將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作勢便要沖入車廂之內(nèi),將蘇長安押出。 “這”一旁的梧桐諸人見場面已經(jīng)漸漸失控,臉上皆露出了擔(dān)憂的神色,以他們的修為若是想要阻止,這些士卒自然不可能這般放肆。可畢竟他們都是曾為西涼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士卒,他們自然是無法對這些士卒們出手,更何況對于蘇長安那一道道不近人情的軍令,他們的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些微詞。一時間猶豫不定,只得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報!”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位衣衫凌亂的斥候快步穿過了人群來到了蘇長安的馬車前,他單膝跪下,大聲說道:“蠻軍大軍出動,似要對我軍發(fā)動突襲了!” 這位斥候來的極為匆忙,他甚至沒有看清此刻軍中的異狀,直勾勾的便走到蘇長安的馬車前,將軍情傳達(dá)。 諸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 他們也顧不得在為難蘇長安,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后方,卻見夜色之中遠(yuǎn)方的地平線上漸漸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正以極快的速度,飛速朝著此地接近。 這無疑坐實了方才那位斥候的消息,無論是梧桐等人還是那些嘩變的士卒都在此刻變得面如死灰。 雖然對于拓跋元武將要發(fā)動突襲之事諸人的心中早有預(yù)料,可當(dāng)這一切來臨之時,諸人的心底還是感到一陣膽寒,因為,他們并沒有任何的對策足以對抗拓跋元武這支虎狼之師。 絕望的氣息開始在大軍中蔓延,場上方才還亂作一團(tuán)的喧嘩聲,叫罵聲在這時戛然而止。 而就在這時。 蘇長安馬車前的簾布被他從里面掀開。 背負(fù)著刀劍的少年從馬車之中緩緩走出,而那些方才對于這里的喧嘩視而不見的刀客們也在楚元白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蘇長安的身側(cè)。 蘇長安在那時環(huán)視周圍諸人,他從容又冰冷的聲線驀然響了起來。 “你們問我,為什么可以坐在馬車中高枕無憂?” “你們問我,為什么江東的刀客可以躺在樹下安然歇息?” “你們問我,曾我西涼做過些什么?又憑什么指揮你們?” 蘇長安的目光在諸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冰冷的聲音在安靜的大軍之中久久回想。 “那好,我現(xiàn)在告訴你們。” “因為拓跋元武不會放過我們,他勢必要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他要讓我們中的每一個都死在這兒!都死在西涼!” “可是,你們的命,是北通玄和徐讓用自己的命換來的!” “你們?nèi)羰撬懒耍撬麄兊乃烙钟泻我饬x?” “所以你們不能死,你們得活著回到中原。” 說到這兒蘇長安頓了頓,他的目光終于在一圈之后,落在了楚元白的身上,這位中年男子在那時對上了蘇長安的目光,他似乎已經(jīng)料到的蘇長安的某些打算,于是他朝著他點了點頭。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蘇長安不著痕跡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紅玉聽令!”他一聲輕喝,眉宇間的寒意更甚。 “紅玉在!”直到這時,這位神將才意識到蘇長安想要做些什么,她驀然跪下,身子卻止不住開始發(fā)出一陣輕顫。 “我命你帶著大軍趕赴西嶺關(guān),徹夜奔襲,不得有誤!”蘇長安寒著聲音下達(dá)出了一道軍令,一道在他看來應(yīng)當(dāng)是最后一次的軍令。 “紅玉領(lǐng)命!”這位神將大人的身子一陣顫抖,連說話也似乎變得有些結(jié)巴,但最后,她還是一咬牙,忍住了自己眼眶中就要奪眶而出的事物,應(yīng)下了蘇長安的命令。 “你們都不能死。”蘇長安又一次環(huán)視諸人。他輕聲說道,聲音中忽的少了幾分冷意,多出幾分溫柔。 “你們要記得,你們的命是兩位星殞換來的。” “嗯,準(zhǔn)確的說,還有天嵐院第九代守望者與江東三千刀客為你們換來的。” 言罷,他未有再去看任何人哪怕一眼,他只是猛地抽出了他身后的那把刀。 只聽哐當(dāng)一聲,一道寒光乍現(xiàn)。 身后的三千刀客亦在那時齊刷刷的抽出了腰間的刀。 明晃晃的刀光映著這些刀客們冷峻的兩旁,將黑暗中的營地照得宛若白晝。 “長安!你!”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梧桐一聲驚呼,她快步走到了蘇長安的跟前,便要說些什么,想要將之?dāng)r下。 但蘇長安對于此事,似乎早有預(yù)料,他笑了笑,看著梧桐說道:“師娘,長安的路,長安想自己走。就讓我好好的當(dāng)一回書里的英雄吧。” “”梧桐聞言,她的身子一震,張開的手無力的垂下,到了嘴邊的勸解之言,卻終于是說不出口。 那個曾經(jīng)在北地大雪中一臉懵懂的男孩,此刻已經(jīng)長大。 他眸子中的決絕與當(dāng)年那個男人如出一轍。 那是一位男人的決定,亦是一位刀客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更改,一如他們手中刀,一旦出鞘,不飲夠鮮血,又怎能歸鞘? 蘇長安領(lǐng)著刀客們決然向前,他們每踏出一步,圍繞在他們周身的刀意便濃烈了一分。而在他們的身后,大軍終于裹狹著大批的難民,開始與他們背道而馳。 他們一方向前,一方向后。 生與死便順著他們的身形,割劃出一道經(jīng)緯分明的線。 “全軍聽令,大軍開拔,護(hù)送西涼百姓趕赴西嶺關(guān),不得有誤,違令者斬!”紅玉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帶著哭腔大聲的發(fā)出一道軍令。 “嗚!” 與此同時,悲涼的號角聲亦在那一刻被吹響。 那是在向大軍傳達(dá)軍令,亦是在為那些赴死的刀客送行。 蘇長安與身后的三千刀客繼續(xù)朝著蠻軍前進(jìn),他們的腳步漸漸變快,圍繞著他們周身的刀意也在那時如火焰一般洶涌起來。 這三千零一位刀客的刀意匯在了一起。 天地似乎在這強(qiáng)悍的刀意面前也感到空軍,天際之上云海翻涌,大地之中萬物俱寂。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幾乎讓人難以捕捉到他們的身影,他們手中的刀光也越來越亮,亮道幾乎遮住了天上的星光。 在那時,漸漸遠(yuǎn)去的梧桐諸人,仿若又聽到身后響起了那一句曾讓整個大魏膽寒的話語。 “江東楚家客,刀出人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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