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斷大明 第四百三十九章 株連法

徐大化見朱栩點頭，內(nèi)心鼓舞，越的滔滔不絕，道“皇上，除了疏浚河道，各地也在清理大湖淤泥，建筑蓄水池，緩解災(zāi)情，已初見成效。另外，工部今年到后年計劃修建三條官道，一條從京師開始，足以十輛馬車并行，沿海而過，直到云/南。第二條從京師，經(jīng)河/南，分叉到湖廣，江/西，湖/廣經(jīng)貴/州，再到河/南，江/西到廣/東，入廣/西，再到云/南。第三條從京師，經(jīng)山/西，陜/西，四/川，再到云/南，以此貫通全國。一旦三條官道修筑完成，各處到京師的時間，都將大大縮減……”

徐大化在說著，劉時敏已經(jīng)將大明地圖攤開在朱栩眼前。

朱栩認(rèn)真看去，微微點頭，這是將整個大明都串連起來了。

徐大化見朱栩點頭，遲疑著道：“皇上，其他地方并沒有問題，陜/西，四/川兩省堂議之時……諸同僚多有擔(dān)心。”

朱栩眉頭也皺了皺，這兩地都是民亂四起之地，烽煙不絕，而且地域龐大，不說會遇到民亂，單說數(shù)萬人聚集在一起，就令大明上下不放心。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擊著，神色思忖。

陜/西要修路那是必須的，可在災(zāi)情嚴(yán)重，謠言滿天飛的陜/西，動搖大規(guī)模民力修路，固然有利于賑災(zāi)，控制，可沒有大軍看護(hù)，也容易釀成大亂子。

朱栩想了想，道：“陜/西，四/川可以暫放，朕會命當(dāng)?shù)匕凑展げ康囊螅朕k法去修筑，工部暫時不用管，其他地方先動起來。另外，跟朕說說造船的事情。”

徐大化應(yīng)了聲，抬手道“皇上，在皇家政院，設(shè)有船科，專門負(fù)責(zé)研究戰(zhàn)船，在天/津衛(wèi)也建有專門的研究船廠，黃銅效果非常好，堅固，耐腐蝕，一般的火器都打不透。船體比永樂年間的鄭和西行之船大出一倍，以新的計量來說，噸位過萬，裝大炮百門，可在海上如履平地，紅毛，佛朗機(jī)人也不足為懼！”

從熊文燦收集的訊息來看，紅毛人與佛朗機(jī)人的關(guān)系日趨緊張，不時生海戰(zhàn)，只是一直沒有決戰(zhàn)，都在有意的避開，似都在謀算著什么。

朱栩知道，留給大明的時間不多了，紅毛人也就是荷/蘭人要是成為南/海亦或者太/平洋的海上馬車夫，對大明海貿(mào)來說將是一個大威脅，尤其是大明水師無力遠(yuǎn)洋的時候。

“要快！”

朱栩神色肅然，道：“建造的度要快，下水要快，形成戰(zhàn)力要快！南方海上的紅毛人蠢蠢欲動，朕必須要在他們進(jìn)攻我大明之前，有足夠的水師消滅他們！”

徐大化知道這是責(zé)任，更是信任，他本就一臉正色，越才沉穩(wěn)，道“皇上放心，這件事有臣親自督促，定然不負(fù)皇上所望！”

朱栩?qū)@點倒是放心，盡管徐大化有私心，持身不如東林或者清流剛正，可論起做事來，一百個清流也抵不上他一個。

沒有黨爭，沒有相互傾軋，無休止的扯后腿。

“好，需要銀子，還是需要人，你直管說，要是有什么人你還請不動，朕出面去請！”朱栩道。

大明現(xiàn)在的文臣武將都很有‘性格’，一個不好就辭官不干，甚至還來個‘終身不仕’，一般人真是請不動。

徐大化越明白皇帝的重視了，道“是！臣已經(jīng)請了李之藻，徐光啟大人也有參與，皇家政院那邊有專門的研究院，相信用不了多久，新戰(zhàn)船就可以下水！”

李之藻，徐光啟都是與西方傳教士多有接觸的人，還懂不少西洋語言，翻譯了很多書，也都是專精的人才。

朱栩微笑，道“嗯，做的不錯。對了，聽說你要喬遷新居，到時候，朕給你寫個匾額。”

這可是皇恩浩蕩了，至今也沒聽說哪個大臣得到皇上的親書匾額，慌忙抬手道“臣謝皇上厚愛，萬不敢當(dāng)！”

朱栩笑了笑，之所以敢寫也是因為這幾年他的字有些名堂了，在司禮監(jiān)的‘潤筆’下，也算可以見的人。

“皇上，申尚書求見。”一個內(nèi)監(jiān)轉(zhuǎn)過來，站在門外道。

徐大化一聽，道：“臣告退。”

朱栩頜，接著徐大化就與申用懋錯肩而入，申用懋剛要抬手，朱栩就擺手，笑著道：“免禮，是察哈爾有回音了吧？”

申用懋抬手，帶笑的道“是。皇上，林丹汗全數(shù)同意了兵部的條款。”

朱栩不意外，道：“嗯，那就按約來吧。切記，對察哈爾的支援要適度，甚至要弱一點，要讓他們餓著肚子，這樣才能讓草原消停不下來。”

申用懋一點就透，道“是，臣會嚴(yán)厲控制。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虎狼衛(wèi)，不知皇上屬意誰來統(tǒng)領(lǐng)？”

這虎狼衛(wèi)雖然說是‘大明朝廷與順平王共同統(tǒng)帥’，可駐地在土木堡，彼此都心知肚明，還是掌握在大明。

朱栩這個早有打算，沒有遲疑的道：“多爾袞。”

申用懋本是希望趙率教來統(tǒng)領(lǐng)，一聽朱栩說出‘多爾袞’三個字就臉色微變，皺眉猶疑的道“皇上，多爾袞可是建奴，他怕是……不妥吧？”

朱栩瞇著眼，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道：“不用擔(dān)心，他要是真心投誠，榮華富貴自是少不了！要是有異動，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申用懋知道朱栩有控制的手段，可虎狼衛(wèi)是大明插入草原的匕，將來注定會壯大，不多算，哪怕只有三萬人，再配合沈/陽的建奴，真有異動，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神色變幻著，還是道：“皇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臣認(rèn)為可讓趙率教為總兵，多爾袞為副總兵，牢牢轄制，以防萬一。”

朱栩擺手，以決然的語氣道：“這個不必商議了，趙率教朕準(zhǔn)備讓他去陜/西訓(xùn)練騎兵，配合洪承疇彈壓民亂。”

步兵對付步兵麻煩，可有騎兵就不一樣了，哪怕騎兵不多，也足以改善局面。

申用懋見朱栩主意已定，心里還是不安，也知道他勸不了，心里想著還得找孫承宗等人來勸皇帝，便無聲的繞過這一題，道：“皇上，臣剛剛?cè)ミ^文昭閣，信王……似不太同意這件事。”

這個在朱栩的預(yù)料中，大明對于蒙古的政策，或許是因為涉及的‘正統(tǒng)’的緣故，向來都是主戰(zhàn)，雖然歷朝歷代都不停的變化，可基調(diào)沒變。

萬歷時期，特別是在戚繼光駐扎薊/門的時候，分外強(qiáng)硬，后期國力衰弱又以‘賞賜’、互市來分化，再到后金崛起，明朝需要蒙/古部落去牽制后金，一度也大力支持察哈爾部。

可在天啟朝，這種情況出現(xiàn)變化，這是國庫空虛實際問題造成的。在歷史上，到了崇禎朝，反復(fù)最多，先是強(qiáng)硬拒絕，一分不給。后來面對后金戰(zhàn)力逐漸增強(qiáng)，又恢復(fù)，隨著察哈爾無力牽制，又不給了。

反反復(fù)復(fù)間，長城各鎮(zhèn)也不太平，一遇天災(zāi)，漠南蒙/古各部紛紛侵襲長城各鎮(zhèn)，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現(xiàn)在，隨著大明打垮了后金，朱由檢自然不愿意再給察哈爾‘歲幣’，對他來說這是屈辱。

朱栩想了想，道“這件事朕會勸說皇兄，具體事情還要兵部來做。”

“遵旨。”

申用懋不意外，從懷里掏出一道奏本，道“皇上，臣對西南民亂有些想法，還請皇上過目。”

劉時敏走過去，接過來遞給朱栩。

朱栩看了他一眼，翻看奏本，入眼就是‘株連法’三個字。

朱栩?qū)τ谥赀B這一套是不支持不反對的模糊態(tài)度的，動輒抄家滅族，并不能解決問題，只會引起官民的內(nèi)心恐懼。歷史上的明末官員為何動輒‘乞歸’，其他不說，熊廷弼傳九邊的威力就非同小可。

朱栩耐著心看下去，申用懋的株連法，實則類似‘保甲法’，在百姓的基層施行嚴(yán)密控制。

其中寫明：各地農(nóng)村住戶，不論主戶或客戶，每十家組成一保，五保為一大保，十大保為一都保。凡家有兩丁以上的，出一人為保丁。農(nóng)閑時集合保丁，進(jìn)行軍訓(xùn)；夜間輪差巡查，維持安寧。

其中還有嚴(yán)厲的部分，就是株連法的精要：旦有涉及民亂，一丁有錯，一家入罪；一家有罪，一保擔(dān)責(zé)，以此類推。

這保甲法出自宋朝的王安石，本意是好，可其中多有不當(dāng)，對于士大夫階層的利益侵害最重，因此與張居正的改革一樣，沒能長久，實際上的作用也待考。

可對于現(xiàn)在的西南來說，能否起到作用，在施行的過程中，朝廷能否做到有效的控制、監(jiān)督，也是個問號。

制度再好，關(guān)鍵在人！

在群情洶涌的時候，若是一幫貪/官污吏，哪怕是庸吏，也會起到強(qiáng)大的反作用。

朱栩?qū)@個株連法持保留態(tài)度，卻又有些心動，沉吟著道：“這樣，申大人回去之后，在兵部仔細(xì)商議一番，朕也再斟酌斟酌。”

申用懋猜測朱栩估計是擔(dān)心朝廷的株連法會為亂民做嫁衣，培養(yǎng)兵將，早有腹稿的道：“皇上，若有擔(dān)心，不如向過往的變革一樣，找一地先做一番試探如何？”

朱栩聞言心里一動，旋即笑著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皇家政院三年一期的生員也要畢業(yè)了，正好派上用場，若是這‘株連法’確實得宜，可以在西南推廣。”

申用懋見朱栩答應(yīng)，也分外欣喜，道“遵旨！”

昨晚寫了大半不自覺睡著了，現(xiàn)在修改一番出來，騷瑞騷瑞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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