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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錦春 第424章 足如雪
便在秦素打量灰衣女子的時(shí)候,灰衣女子也是不錯(cuò)眼珠地看著她,明亮的眸子在燈火下熠熠生輝。
“不知恩人姓名,還望不吝賜告。”秦素輕聲語道,旋即便扶著阿葵站了起來,屈身行禮。
灰衣女子聞言卻是一笑,伸手虛扶了扶秦素,柔聲道:“我只是路見不平罷了。那賊人自恃武技高強(qiáng),卻跑來欺負(fù)婦孺,實(shí)乃我武人之恥。”
這絕不是實(shí)話。
秦素可以斷定。
只是,人家這可是救命之恩,莫說灰衣女子咬定是路見不平,就算她說她是天上飛下來救苦救難的神仙,秦素也不能多問半個(gè)字。
后退了半步,秦素舉手加額,鄭重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多謝恩人高義,我……”說到這里發(fā)她忽然便住了聲,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整個(gè)人往旁便倒。
“女郎!”阿臻與阿葵同時(shí)驚呼一聲,阿葵更是搶先扶住了她。
秦素依著阿葵的手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只覺得右腿一陣鉆心的疼,她的額上不由滲出汗來,咬牙忍著道:“我失禮了……嘶……恩人……”
“先坐下再說。”灰衣女子柔聲說道,將秦素輕輕按坐了下去,面色凝重地端詳了一會(huì)秦素,便探手在她的腿上按了按,肅容道:“還是我瞧一瞧吧,看是不是傷了筋骨。”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撩起了秦素的裙子。
阿葵見狀,連忙幫著褪去了秦素的靴襪,復(fù)又將小褲也撩了起來,灰衣女子此時(shí)便輕聲地道:“將左腿也讓我瞧瞧。”又問:“方才你們女郎是不是摔了一跤?”
阿葵忙點(diǎn)頭道:“是的,恩人。女郎方才被那賊人打了一掌,摔得很重。”她說著已是眸中蓄淚,也不知是怕的還是為秦素難過。
很快地,秦素白生生的兩條腿便都露了出來,她的腿型極好看,筆直勻停、纖秾合度,細(xì)膩晶瑩的肌膚宛若上好的羊脂玉,欺霜寒雪、白膩柔滑,腳踝處更是細(xì)巧圓潤,盈盈可堪一握。
不過,此時(shí)這白嫩的腿上卻有著好幾塊青紫色的瘀傷,瞧來極是觸目驚心。
阿葵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好在那灰衣女子吩咐道:“去挪盞燈來,容我細(xì)瞧,若有熱水便擰一塊熱布巾過來。”
站在一旁的阿臻連忙跑去拿燈,阿葵則忙不迭地去倒熱水、擰布巾,灰衣女子便仔細(xì)地按了按秦素的腿,不時(shí)問她“疼不疼”,又將秦素的膝蓋與腳踝轉(zhuǎn)了幾圈。
到得此時(shí),秦素覺得那股鉆心的疼已然輕了許多,不似方才那樣難忍了。
灰衣女子便放下了秦素的小褲,又輕手輕腳地替她將裙擺撫平,一面便笑道:“還好只是扭傷。方才你應(yīng)是從遠(yuǎn)處一路跌過來的,撞到了不少硬物,這些瘀青瞧來嚇人,只消拿活血的藥酒揉一揉便好了。倒是你扭傷的那一處要緊些,你先忍著,我替你化去里頭的瘀血。”
聽得此言,秦素便抬袖抹了抹額角的冷汗,強(qiáng)笑道:“有勞恩人了。”
灰衣女子笑著擺了擺手,便扶著秦素的右腿,掌心貼在她方才疼的那一處,使巧勁一旋。
秦素瞬間大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好在,這陣痛很快便過去了,灰衣女子又以一種奇怪的手勢再揉了幾下,秦素便覺得那一處漸漸傳來了暖洋洋的感覺,很舒服。
“如何?可還疼么?”灰衣女子問道,看向秦素的視線里仍舊含了些慈愛。
秦素?fù)u頭笑道:“真是不疼了呢。恩人真真厲害。”
灰衣女子笑了笑,整衣站了起來,阿葵便拿了布巾替秦素抹汗,阿臻也將燈放去了一旁。
秦素此時(shí)便覺得腿確實(shí)是好多了,便又扶著阿葵站了起來,向灰衣女子行禮道:“恩人兩度出手相助,我無以為報(bào),只能以大禮言謝了。還請(qǐng)恩人據(jù)名以告,也好讓我家中長輩登門拜謝。”
灰衣女子笑了笑,柔聲道:“拜謝之事先放一旁,倒是六娘子你,需得好生想一想,此處的事情應(yīng)該如何處置?”
她一面說話,一面便將視線往四下掃了掃,復(fù)又點(diǎn)頭笑道:“說起來,這屋子這樣布置起來,倒確實(shí)能起到疑兵之效,那黑衣人中的迷香還不少呢。”
秦素心頭一凜。
而在面上,她卻是滿臉尷尬的笑容,歉然地道:“是我思慮不周,為恩人帶來不便了。”說著便吩咐阿臻:“你去將香爐滅了罷。”一面說話,一面便向她多看了一眼。
阿臻卻是完全沒意識(shí)到秦素這一眼之意,轉(zhuǎn)身熄滅了香爐,便又回到秦素身邊站好。
秦素不由大急,借著拂鬢之機(jī),轉(zhuǎn)眸又看了她一眼。
不想阿臻仍是毫無所覺,一雙警惕的眸子只盯在灰衣女子身上,半個(gè)眼風(fēng)都不往秦素身上湊。
秦素險(xiǎn)些又要翻白眼。
這個(gè)笨笨的侍衛(wèi),怎么就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心下憂急,面上卻仍舊維持著感激的笑意,扶著阿葵的手緊了緊。
可不巧的是,阿葵攙著她的手恰是受傷的那一側(cè),被她這樣一握,她痛得面色發(fā)白,居然也沒弄懂秦素的意思,只本能地將另一手捂在了肩膀上。
秦素氣得都想罵人了。
她們幾人的眉眼官司,灰衣女子也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在意,此時(shí)只掩袖笑道:“無礙的,些許迷香也藥不倒我。還有,六娘子莫要叫我恩人了,聽著好不難受,只喚我驚鴻便是。”
驚鴻?
秦素怔了怔,到底也不敢再繼續(xù)提醒身邊的兩個(gè)人,便只能端出張笑臉來,問道:“敢問一聲,恩人之名可是‘縹緲賦驚鴻’之驚鴻?”
旌宏轉(zhuǎn)眸一笑,說道:“常人都會(huì)以為是這二字,其實(shí)不是,吾之名,乃是旌旗之旌,恢宏之宏。”
“原來是旌宏先生。”秦素肅然說道,暗想這名字果然不同凡響,旋即便又是舉手加額,再度向著旌宏鄭重施了一禮,莊容道:“今夜險(xiǎn)象環(huán)生,若無旌宏先生仗義出手,我等只怕盡皆命喪于此。六娘在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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