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桐 第三百四一章 震動3

“他怎么知道的？”呂相若有所思，“長公主？”

“李信對他妹妹極其推崇，有一回他說，他妹妹要是男兒，他只能望其項(xiàng)背，他在母親和妹妹面前，常常自愧不如?！眳窝拙o接道。

“嗯，李家女子……”呂相長嘆了口氣，“太慧了也不好，還是平庸些福氣好。李家姐兒能入了長公主的眼，必定極其聰慧，長公主……”

呂相神思有些飄忽，“要是位皇子就好了。”沉默片刻，呂相接著道：“翁翁老了，嘴也碎了?！?p/> “翁翁哪里老了？”呂炎急忙接道：“翁翁這不是嘴碎，這是平易近人。”

“若是寧家不出廢物，不知道五爺是不是也能沾了寧家的光。”呂相轉(zhuǎn)回話題，“大爺從小就脾氣暴躁，心又狠，要不是皇上和貴妃一味寵溺，自小兒有個(gè)好先生，讀書養(yǎng)性，大了也就好了，可偏偏皇上和貴妃寵的厲害，由著性子長大，人，哪能由著性子呢?！?p/> 呂相一邊說，一邊嘆氣，“這一頓鞭子，抽碎了不知道多少人心，這樣的性子，怎么為君？這樣的君上，誰敢為臣？唉。四爺太自作聰明，深信自己算無遺策，偏偏又連中人之資都沒有，若登基為帝，剛愎自用這一條，就得壞了大事，三爺過于懦弱，天性涼薄，天資又差，若是……”

呂相頓住話，停了好久才接著道：“三爺為帝，長公主輔國，倒是林家之福，國之大福。”

“翁翁，三爺已經(jīng)開府成親，長公主憑什么輔國？”

“唉，是啊?！眳蜗噍p輕拍著椅子扶手，“三爺現(xiàn)在一味懦弱，真要是有朝一日君臨天下，是象現(xiàn)在這樣懦弱，還是突然轉(zhuǎn)了性子，變的剛愎自用起來，誰也說不準(zhǔn)，你說的對，就算還象現(xiàn)在這樣，他也是成了年的皇帝，長公主憑什么輔國？過了年五爺八歲，再過幾年……就算五爺年幼，可五爺背后有寧皇后，還有寧家，那個(gè)寧遠(yuǎn)，就不是個(gè)能容得下旁人染指的，唉！”

“大爺、四爺、三爺都是眼看著的不好，也就是五爺，至少未知?！眳窝滓痪湓捒偨Y(jié)了翁翁這許多話，“翁翁覺得，五爺?shù)某伤阌卸啻?？?p/> “現(xiàn)在看，半分也沒有?！眳蜗嗝蛑?，“皇上眼里心里只有兩個(gè)兒子，這一件，是滿朝上下最沒有分歧的事，除了這個(gè)，周貴妃痛恨皇后，誰當(dāng)皇后，她就痛恨誰，痛恨皇后，痛恨嫡子，真到不得不從大爺和四爺之外選擇，那貴妃肯定寧擇三爺，也不絕不會讓五爺承位，在這上頭，貴妃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所以，除非……”

呂相頓了頓，搖頭苦笑，“我要是沒看錯(cuò)，就算皇上只余下五皇子這一個(gè)兒子，他寧可從林氏近親中過繼，也不會立五爺為太子，所以，半分成算也沒有?！?p/> “百年之后，就沖這一件事，皇上也躲不過一個(gè)昏字?！?p/> “不過，”呂相將空杯子放到茶桌上，示意呂炎接著沏茶，“寧家百年大族，不可小瞧，既然讓寧遠(yuǎn)來了，那必定是看到了什么機(jī)會，這件事，翁翁可不敢說死，全無機(jī)會之中，說不定全是機(jī)會?！?p/> “嗯。翁翁，季家是不是？”

“這還要問我？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季家小子突然轉(zhuǎn)了性，你還要問我？”呂相瞪著呂炎。

“看是看出來了，我就是跟翁翁再確認(rèn)一句，小季是小季，季家是季家，這話您不也說過？”

“季天官已經(jīng)動了，他推薦姜煥璋為江南欽差，這就是動了，唉?！眳蜗嗄樕贤钢鴰追謶n慮，“季天官狀元出身，可跟季老丞相比，唉，沒法比?！?p/> “翁翁不是常說季老丞相天縱之才，是應(yīng)運(yùn)而生，這樣的人，哪能一代能比一代的?！?p/> “這話也是。”呂相露出絲笑意，“要是一代都比一代強(qiáng)，那還得了？季家，一是有心結(jié)，季老丞相和白老夫人什么都好，就一樣，太疼孩子，疼的過了。季皇后的事，季老丞相和白老夫人不能說沒有錯(cuò)，皇上和周貴妃青梅竹馬，先皇幾次要成全的，這事，季老丞相和白老夫人都知道，若不是貪了皇后之位……唉。偏偏季皇后脾氣性格兒極似季老丞相?！?p/> “翁翁不是說過，和皇家講理，最沒道理?！眳窝椎偷袜止玖艘痪?。

“這是第二條，跟君上，能講什么理？何況講的還是夫妻之理，小家之理，又說遠(yuǎn)了，不說這個(gè)了，白老夫人性子強(qiáng)，這道理她未必不懂，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有這口氣在，季家做事，未免要帶上義氣?！眳蜗噙B聲嘆氣。

“翁翁常說，象季家這樣的大族做事，除非能君臨天下，否則極少合投合族之力在一件事上，那這件呢？三爺和五爺？”

“嗯，自從季老丞相死后，季家遵季老丞相遺囑，為官者避到地方，讀書者遠(yuǎn)避江南，京城也就是季天官和季疏影一支，要拆分……”呂相沉吟片刻，“你多多留心季疏影，寧遠(yuǎn)擺出的姿態(tài)，季疏影想搭上他只怕不容易?！?p/> 呂相的話突然頓住，好一會兒，才接著道：“也看著李信，文濤……我當(dāng)時(shí)想的少了，這個(gè)文濤……”

“文濤？李大郎身邊那位文二爺？翁翁？”呂炎瞪大了雙眼。

“這事你不必多問?！眳蜗鄾]怎么避忌呂炎，可也沒打算告訴他?！耙鸱?，那就是拆的越多越好，白老夫人……”

呂相雙手搭在肚皮上，沉思了好一會兒，“朝局要亂了，唉，要是季老丞相還在，那該多好。”

“季老丞相要是還在，他會輔助誰？”呂炎聲音極輕的問道。

“五爺。”呂相毫不猶豫的答道，“季老丞相光明磊落，五爺是嫡子，至少現(xiàn)在看，其它幾位爺也不比五爺賢，自然是五爺，唉，可五爺，也只有季老丞相那樣的，才敢，也才能出手相助，就象當(dāng)年，寧皇后懷上五皇子那時(shí)候。唉，要是季老丞相還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