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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鋒 第一百八十五章 妥協(xié)
黑色的圓盤上,一座巨大的王座矗立,王座上一位黑衣男子面容沉寂,似乎正陷入某種夢境?!s志蟲※
王座兩側(cè)的圓盤上,六道身影分作兩撥站在兩側(cè),王座以極快的速度在恐中掠過,所過之處,黑色的殘影久久不散。
神無雙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男人,雖說神人的心思并非他所能揣測的,但一想到自己的主上會與那個人合作,他的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十九次的記憶告訴他,那個人的成長遠(yuǎn)不是常理可以渡之的東西。
黑色圓盤的速度極快,牙奇山距離昆侖足足數(shù)萬里之遙,但在那圓盤催動下,亦不過半刻鐘的光景便轉(zhuǎn)瞬即至。
其間他們路過了重新展露在人間的十萬大山,那些山中忙碌奔走的妖族,讓神無雙暗覺有些可笑,螻蟻碌碌不知命,所言大概便是如此。而至于那些立在四帝山的活死人們,神無雙更是不屑一顧,他唯一擔(dān)憂的還是那個殺不掉的人。
想著這些,黑色的圓盤已然來到了那座破敗的仙宮之上,然后便停了下來。
“尊上?!痹诘攘艘粫r間卻不見動靜的神無雙皺了皺眉頭,小聲喚了聲神座上的男人。
但男人的雙眸緊閉,并不急于回應(yīng)。
神無雙看了一旁的元修成一眼,彼此的眸中都有些擔(dān)憂與困惑,二人對視了一會,然后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決定——鬼谷子已經(jīng)去往了世界深處,一旦對方取得了剩余的帝君之力,那屆時他們所有的算計都會落空,此事十萬火急,容不得半點(diǎn)耽擱。
為此二人的心頭一沉,各自的手中都泛起了黑芒,這是帝君傳于他們的秘法,借由此法,便可將帝君從沉睡中喚醒。只是二人手中的黑氣方才凝聚,身后便涌出了一道黑色觸手,以快得驚人的速度狠狠的刺在那黑色氣息上,將好不容易凝聚成形的黑色氣息陡然戳破。
神無雙與元修成一愣,隨即回首看去,卻見那陳玄機(jī)衣衫鼓動,顯然方才之事便是他有意為之。
“你要作甚?”神無雙當(dāng)下便是雙眸一凝,沉聲喝道。
雙眸已然化作漆黑之色的陳玄機(jī)臉色平靜的言道:“尊上有言,他入夢之時,旁人不可叨擾?!?p/>
以帝君這樣級別的強(qiáng)者,自然是不需要睡覺與休息的,所謂的入夢當(dāng)然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入夢,而是去到靈海深處,與那被他囚禁的徐寒對話,神無雙本就對徐寒極為戒備,加上此刻的情況緊急,自是怒從中來,不可遏制。
“鬼谷子就在這殿中,此事事關(guān)我們此舉成敗,怎能墨守成規(guī)?”他厲聲言道,未有在這時與陳玄機(jī)動手,顯然已經(jīng)是極為克制。
可惜的是,陳玄機(jī)似乎并不領(lǐng)他這份情,依然面色平靜的重復(fù)道:“尊上有命,不可叨擾?!?p/>
神無雙何時受過這樣的阻撓,他眉宇間頓時煞氣凝重,寒聲言道:“若我就要叨擾呢?”
此言一出,他周身的衣袍鼓動,磅礴的氣勢依然蓄勢待發(fā)。
而陳玄機(jī)同樣分毫不讓,甚至他身后的蒙克、牧極以及周章也都在那時邁步而出,與陳玄機(jī)并肩而立,冷眸看著神無雙二人。
雙方的陣型拉開,可謂涇渭分明。
“我看你們是還沒弄明白你們的身份?!鄙駸o雙眉頭一挑,寒聲言道。
他之前機(jī)關(guān)算計,將這幾人收入了太陰宮中并非是出于本意,事實(shí)上眼前這幾人雖然還算得當(dāng)世人杰,但在他眼里也就不過爾爾,將他們收入太陰宮完全是出于帝君的授意。而打心眼里說,他不免覺得這幾人于帝君來說,并無任何用處。此刻見對方公然與自己作對,他自然是心頭不滿。
“是閣下沒有弄明白你的身份吧?!标愋C(jī)寒聲說道:“你我都只是尊上坐下的狗,閣下以為,狗難道還能分出個高低貴賤嗎?”
陳玄機(jī)這話出口,那神無雙的臉色驟變。
曾經(jīng)他便是一條狗,一條天上的真仙與鬼谷子放養(yǎng)在人間的牧羊犬。他不想做狗,他想要握住自己的命運(yùn),所以他在洞察了世界的本質(zhì)之后,才選擇投入了帝君的懷抱,他要報復(fù),同樣也要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
這樣的決心與報復(fù)的快感讓他一時間忘了一個鐵一樣的事實(shí)……
他還是一條狗。
只不過是換了主人的狗罷了。
神無雙周身的氣息在那一刻變得狂暴了起來,他的背后滔天的黑氣翻涌,籠罩向陳玄機(jī)四人,一場大戰(zhàn)眼看著便要一觸即發(fā)。
“帝君不出去看看嗎?你的仆人們似乎已經(jīng)要打起來了?!弊诨h笆院中的徐寒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瞇著眼睛看向坐在對側(cè)的男人問道。
與他從衣著到模樣都尋不到半點(diǎn)差別的帝君微微一笑,然后不急不緩的端起了茶杯,輕抿一口。
“像徐兄這樣有趣的人萬里挑一,而看門的惡犬卻一抓一大把,他們要打便打去吧,死幾條,活幾條又無關(guān)緊要?!?p/>
徐寒的臉色微變,又言道:“鬼谷子可是搶先一步去到了那處,帝君也不著急?不怕他一步先,步步先?得了那四成帝君之力,屆時你我可就只能看著鬼谷子們君臨天下了?!?p/>
帝君瞇起了眼睛,笑道:“閣下不也不急嗎?”
徐寒愣在了原地,他深深的看了帝君一眼,似乎在心底衡量著些什么,然后便沉下了眉頭沉默不語。
帝君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徐寒,似乎很是享受此刻徐寒這番模樣。
“鬼谷子已經(jīng)借著那偽神的軀殼打開了封印,不過還未來得及取出那力量。至于原因嗎。我想閣下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p/>
聽聞帝君此言的徐寒愣了愣,笑道:“帝君這話便說笑了,我輩帝君困在這方幻境中已經(jīng)足足九個月的光景,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在下怎么能有本事知曉?”
“哦?”帝君臉帶笑意:“那如此說來,就是我再多等上些時間,想來閣下也不會在意,對吧?”
帝君似乎吃準(zhǔn)了徐寒,瞇著眼睛反問道,手上又一次不急不忙的端起了茶杯,飲下一口。
徐寒沉眸看了對方一會,終是無法再堅(jiān)守自己臉上的平靜,在那時嘆了口氣問道:“坐地起價,可不是一個生意人該做的事情。”
“生意人講規(guī)矩可并不是因?yàn)樗麄冋娴脑诤跻?guī)矩,而是講規(guī)矩的生意人,才能賺到更多的錢?!钡劬Φ溃骸翱墒俏覀冋媸且诲N子買賣,自然能賺多少就要賺上多少了?!?p/>
徐寒啞然,然后苦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是帝君看得通透?!?p/>
“那便請帝君開出你想要的籌碼吧。”
帝君沉聲說道:“這幾日我便一直在想,與鬼谷子比起來,你們二者到底是誰才更擅長算計?!?p/>
“鬼谷子們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將一切都賭在了你會出手與我爭奪這個軀殼的使用權(quán),從而讓那個偽神能夠活下去,那他們的算計真的就這么幼稚嗎?或者就算他們算到了這一點(diǎn),那難道一點(diǎn)后手都沒有嗎?”
“怎么想我都覺得,以鬼谷子們的性子干不出這樣冒險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試一試你的心思了?!?p/>
“既然你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那個偽神的準(zhǔn)備,那為何此刻正在與偽神糾纏的幾人你又偏偏放不下呢?看樣子,咱們這筆買賣,你瞞著我的事情不少啊。”
徐寒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他這才醒悟過來,之前帝君所做的一切其實(shí)并非想要換取更多的籌碼,而是要試探在他的心中,方子魚等人的分量究竟如何。那如果他不愿意犧牲他們,很可能最開始所言的要?dú)⒌舴阶郁~之事也是個圈套。
很顯然,徐寒著了他的道。
“那依照帝君的意思,現(xiàn)在咱們這筆買賣做還是不做?”
徐寒盡可能的冷靜下來,朝著那帝君問道。
“當(dāng)然要做,沒了這筆買賣我們都得死。但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這買賣還是要做的,只是怎么做我想恐怕得換個辦法。”
“帝君請講?!毙旌[著眼睛問道,那狹長的眼縫中寒芒涌動。
“兩條路?!钡劬斐隽俗约旱氖种?,在徐寒的面前晃悠了一下。
“第一,等著你的那些朋友死在鬼谷子的手中,咱們再出手,計劃依照你的意思,你想要?dú)⒘四莻€偽神也好,又或者又別的算計也罷,你只要舍得他們的命,我便都依了你?!?p/>
帝君說完這話,有意的頓了頓,目光饒有興致的落在徐寒的身上,似乎很感興趣此刻這個男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yīng)。
而與他所料無差的是,在聽聞此言之后的徐寒,確實(shí)臉色難看,他沉默了一會,竟主動問道:“那第二個辦法呢?”
帝君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看了看院子角落旁的黑貓與黑狗,兩個小家伙似乎有些分不清究竟誰才是他的主人,一時間目光疑惑,卻頗有些靈動的味道。帝君搖了搖頭,暗道這徐寒當(dāng)真是在此處待得久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這個幻境上,以至于這幻境中的一切很多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真實(shí)的幻境才能將徐寒永遠(yuǎn)的困在其中。
收斂起這些心思的帝君再次看向徐寒言道:“我要...所有的帝君之力。而你和你的朋友們,我可以讓你們在這個世界繼續(xù)活下去。除非萬域星空中其余的生靈都已滅絕,否則我絕不對你們出手。如何?”
“帝君所謂的這個世界,是現(xiàn)在這個幻境嗎?”徐寒反問道。
“自然,畢竟外面的天地隨著我的歸來注定會毀滅,這個世界有什么不好,要什么有什么?!钡劬Φ?。
徐寒死死的皺著眉頭,他想了良久,臉上的神情也不斷的變幻。
“你想得越久,你的那些朋友可就死得越快。”帝君卻并不著急,只是悠哉悠哉的說了句。
徐寒心頭那根支撐著他的稻草,在這一刻,終是被帝君此言壓垮。
他既是無奈,又是痛苦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盞,長嘆一聲。
“那便依了帝君之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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