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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第四百六十九章:世界上是沒有鬼的,要相信這一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顧楠的話,第二日,高長恭命人去準(zhǔn)備了一張面具,那是一張鬼面,赤面白瞳,頭頂上生著兩只彎曲的鬼角。眉頭深皺,就像是怒目看著凝視著面具的人一樣,嘴中大張著,露著里面銳利森白的牙齒。
將這猙獰的鬼面戴在臉上的時候,高長恭看起來就像是真的化作魑魅魍魎,叫人看得膽寒。
幾日后,軍命如期而至,駐扎著的兵馬終于開始行軍?;哪?,大軍行進,帶動著風(fēng)沙,軍前,騎在馬上的人帶著一張面具,惡如厲鬼。
突厥的軍馬體制可以簡單的分為三部,即侍衛(wèi)之士、控弦之士和拓揭。侍衛(wèi)之士可以稱為附離,它原為阿史那氏即狼氏族的親兵,因有過汗馬功勞,被編制為可汗的扈從部隊。不過其人數(shù)畢竟不多,突厥可汗單靠少數(shù)親兵是不能東征西討的。
真正的突厥軍隊的主體大部分實際是附庸部落的輔助兵員,這種軍隊稱為控弦之士。
而最后的拓羯大體而言,它是一支由昭武九姓胡組成的精兵。這三種部隊組成了突厥軍隊的整體,在北地馳騁。
所以想要攻入突厥的腹地,就需要先將其附近游散的部落剿滅。畢竟哪怕只是最外圍的兵馬,讓他們四面騷擾也會對魏軍造成一定的阻礙。
風(fēng)卷著砂礫吹在人的臉上,讓人不自覺的半合著眼睛,臉頰也有一些發(fā)疼。沙漠里的風(fēng)有時候就像是刀子一樣,若不是如此那些常住在這里人也不用總披著擋風(fēng)的袍子。
沙丘上能夠看到一片簡陋的營地,看營地的大小,里面約有數(shù)千人的兵馬。
一匹不算高大,但是很健壯的馬匹站在營地外的一處空地上晃了晃腦袋,馬背上,一個突厥士兵眺望著遠處。
他們是附近部族的兵馬,這段時間一直奉命在外巡視,這其中也有守備的意思。聽聞南方的魏國軍馬就要來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數(shù)個部落的兵馬都已經(jīng)加強了戒備,他們只是其中的一環(huán)而已。
不過雖然在此駐扎,但是大部分的突厥士兵都不太將那即將北上的魏國軍隊看在眼中。在他們看來在這漠北之地,那些嬌貴的魏國人根本就沒有與他們一戰(zhàn)的能力。沒有了堅固的城墻和要塞,他們就不過如此了。
其實這已經(jīng)是他們百年前對于魏國人的印象了,在先前時他們還不歸屬于突厥,而是歸屬于柔然。
因為在早年柔然和魏國兩邊定下的條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只是同魏國并立,而沒有實際的交戰(zhàn)。
所以在他們的印象里,魏國人是懦弱的,沒有交戰(zhàn)的能力。至于魏國之中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
直到最近的十余年,突厥推翻了柔然這才有了后來發(fā)生的事。
突厥在這十余年時常南下侵?jǐn)_魏國的邊境,可魏國一直都只是在示警,卻沒有真正的還擊,這讓他們更加加深了對于魏國的這種印象。
無奈的是以狼自命的他們不明白,有時候狼不吃獵物不是因為狼不能吃,而是因為吃飽了才留著而已。
騎在馬背上的突厥騎兵突然像是看見了什么,皺起眉頭向著一個地方望去,那里卷著一片煙塵,煙塵在他的視線中愈來愈近,一定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滴了下來。
因為他認(rèn)得出來,那是騎軍奔行的模樣,看那煙塵的規(guī)模,起碼有數(shù)千人的騎軍。
而后他見到了一面旗幟,旗幟上的字是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字,但是他知道那代表著什么。
他怪叫了一聲,拉過了身下馬匹的頭,向著自己身后的營地里跑去。
一邊跑他一邊對著營地?fù)]著雙手大聲的喊叫著。
營地里的士兵看到了他的樣子,連忙敲響了身邊的一面大鼓。
鼓聲響起,沉悶地敲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營地中的突厥士兵紛紛拿起了自己手邊的兵器,翻身上馬。這鼓聲只能代表一件事,敵襲。
一個高大的突厥將領(lǐng)掀起營帳上的羊皮從營帳里走了出來,看向四周奔走著備戰(zhàn)的士兵,兇狠的咧開嘴巴呼哧了一聲。伸手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柄彎刀,刀鋒上,寒光利利,映著這荒涼的漠北景色。
他們的備戰(zhàn)非常迅速,很快的一批突厥士兵就已經(jīng)列在了營地之前,手中拿著弓箭,將弓弦拉開,弓弦上的羽箭對準(zhǔn)了營地外,那支已經(jīng)越來越近的騎軍。
兩軍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到了能夠相互看清的程度,在突厥人的眼中,那支騎軍是一片通黑色,就像是奔襲而來的狼群一樣,身上的鎧甲只是看著就很沉重,每向前踏出一步馬蹄聲都震耳欲聾。
他們的手中握著一柄柄長矛,直指著營地。長矛的矛頭是一種可怕的形狀,有三個棱角,每一個棱角的上面還有一排細(xì)長的血槽,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若是被那種東西刺到,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慘狀。
騎軍還沒有沖到,但是巨大的聲響和那些衣甲兵刃就已經(jīng)讓突厥士兵的手中泛起了冷汗。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數(shù)千人的騎軍居然都穿著幾乎全身的重甲。常年都居住在漠北,他們自然不知道魏國的冶鐵之術(shù)發(fā)展到了什么地步,而軍隊中的裝備又到了什么地步。
不過箭已經(jīng)架在了弦上,就不得不發(fā),隨著那支騎軍進入了射程,突厥士兵松開了弓弦。
“嗖嗖!”一片羽箭穿過的聲音響起,羽箭迅捷地劃過了半空,射向了騎軍。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碰撞的聲音接連響起,少有羽箭能夠射穿那些騎軍身上披著的鎧甲,一片箭雨下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夠射入對方的鎧甲里,但是很快也就沒有了助力,卡在了甲片中。
騎軍的速度幾乎一點沒有慢下來,呆愣著的突厥士兵甚至忘記了拉起絆馬繩,只有幾排的步卒支撐了營地外簡陋的圍欄。
站在營地里的突厥將領(lǐng)也愕然的看著前方,他看到的是一支幾乎像是不可戰(zhàn)勝的軍隊,要比突厥騎兵還要可怕的騎軍。
那是魏國人,漢人。
“斯?。?!”
一聲馬嘯響起,騎軍已經(jīng)沖到了營地之前。
一匹戰(zhàn)馬沖在最前面,高高的躍起,跳過圍欄。營中的突厥士兵都抬起了頭來,看向了那個馬背上的人。
那是一個披著將甲的人,臉上帶著一張面具,面具赤紅的像是涂著人血的顏色,怒瞪著的圓目好似在俯視著他們每一個人,猙獰如同惡鬼一般的面容帶著兇惡的獰笑。
他沖破了風(fēng)沙,一柄長矛直接將阻攔著他前路的士兵挑起,鮮血濺灑的到處都是,幾滴落在了面具上,那讓面具看起來更加鮮紅。
一切都像是在告訴他們,那不是人,而是一個從九幽之中爬出來的羅剎。
這羅剎舉起了手里的長矛,喊出了一句話,直接擊潰了他們最后的勇氣。
“入陣!!”
看著已經(jīng)沖入了敵陣的高長恭,顧楠微微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忽然想到自己當(dāng)年應(yīng)該也就是這么一個模樣了,怪不得,就連小孩子見了她都會被嚇得哭出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長矛,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這東西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用了。
馬蹄聲中,她隨著騎軍沖進了營地里。
在旁人看來她手中的長矛化作了一片寒光,轉(zhuǎn)息之間帶起了一片血花,血滴濺在了她的眼角,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讓那張本該英武俊美的面孔帶上了幾分寒意。
很短的時間,騎軍就已經(jīng)完全沖入了這個數(shù)千人的突厥營地中。
突厥士兵握著彎刀,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帶著鬼面的將領(lǐng),不敢上前,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戰(zhàn)意。
見著那個將領(lǐng)殺來,他們面色蒼白的回過頭去,想要轉(zhuǎn)身逃跑,可是當(dāng)他們回過身來的時候卻又看到了另外一幕。
他們看到一個女子,騎著馬從側(cè)面走來,身上黑色甲胄泛著一些紅色,大概是沾染上去的鮮血。
她和那個猙獰的鬼將不一樣,她沒有一副駭人的面目,或者說,她的樣子很美,又有些冷清,就像是沙漠夜里的月亮。在平時的時候,這個女子足以叫他們?nèi)魏稳藶橹畠A倒。
可惜,現(xiàn)在這女子正提著一柄滴血的長矛,只能讓他們的驚恐地站在原地。
突然,一個士兵看到了這女子腰間的劍,那時一柄沒有劍格的黑色細(xì)劍。
他的瞳孔收縮,指著那柄劍幾乎凄厲地叫道:“厲鬼,厲鬼?。ㄍ回收Z。)”
一時間,一片突厥士兵都恐慌地看著這女子腰間的劍。
他們本身就是住在附近部落的人,而這兩年,對于突厥人來說,邊疆的沙漠里有一件絕對不想提起的事,就是關(guān)于這柄黑色無格的細(xì)劍的。
相傳它被握在一個厲鬼的手中,會殺死每一個迷失沙漠中的人。無論是馬賊,還是突厥士兵。
一開始,只是有一些進入魏國邊境抓捕漢人的人馬莫名消失而已。
可有一次,那個厲鬼用它整整殺死了南下入境的近一千人的騎軍。
后來根據(jù)逃出來的人的報告,他們才了解了這件事情。重新回去探查的時候,看到的是一整片被染紅的沙漠,還有被沙漠掩埋了一半的尸骨。
從此,他們大大減少了南下的次數(shù),而這柄黑色無格的細(xì)劍幾乎就成了這邊疆附近,突厥部族之間禁忌的傳說。
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和她腰間黑色細(xì)劍,讓突厥士兵紛紛想起了這個傳說。
一個突厥士兵的雙手顫抖著,站在羅剎和厲鬼之間,他丟開了自己的刀刃,雙腿一軟,哭喊著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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