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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當(dāng)暴君 第四百零五章 詭異的平靜
第二天的太陽正常升起,第二天的蘇州府衙前的店面關(guān)了十余家。
詭異的平靜下面是不斷涌動的暗流。
現(xiàn)在這事兒已經(jīng)不單單是商稅的問題了,而是成了皇權(quán)和民間資本雙方的一場較量。
只是這場較量顯得很可笑——就像是一個揮舞著無數(shù)的金銀珠寶打制的一把兵刃,在跟一個雙手沾滿了血的強人叫囂著和種你來砍死我一樣。
事實上也是如此。
既然有人敢死,那就有的是人敢埋。
一共十四家鋪子,無一例外的都被貼上了封條——既然不開,以后也不用開了。
不僅僅是貼上了封條那么簡單,每個鋪子前還出現(xiàn)了衛(wèi)所士卒的身影。
每間鋪子由六個衛(wèi)所士卒輪番看守,誰也別想走近一步,理由就是軍事需要,誰敢刺探軍事機密?
羅仲等十四家鋪子的東家,再一次的聚在了一起,這一回,十四個人直接包下了一間名叫醉東坡的酒樓。
這一回,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很難看了。
靳良輝神色陰翳的問道:“羅老哥,衛(wèi)所那邊的士卒?”
羅仲呸了一聲,怒道:“還衛(wèi)所呢,我姐夫那邊現(xiàn)在根本就指望不上。”
何止是指望不上,羅仲的姐夫,蘇州衛(wèi)副指揮使郭彬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去了職,降為了千戶。
而自己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這兩天就是不斷的到自己的家里大罵自己連累了姐夫。
然而說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
就算是羅仲自己把整理好的賬冊去過去,官府那邊也照樣不理會,就是一點點兒的查著原本的流水賬,對于自己示好的舉動視若無睹。
甚至于自己表示愿意補上稅也沒有——根本就見不到真正管事的人。
而唯一能起到一個傳話作用的趙逸海,由于上一次在八仙樓得罪的狠了,現(xiàn)在連門子都是拿鼻孔看自己的:“我家老爺說了,他不在!”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如果說不是因為千戶還算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羅仲現(xiàn)在都懷疑這十幾個人會不會聯(lián)合起來把自己給撕了。
畢竟當(dāng)初是自己帶頭要鬧罷市的,而且事情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明顯已經(jīng)沒有什么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見羅仲說衛(wèi)所那邊已經(jīng)沒了什么指望,靳良輝便開口道:“那依著羅老哥的意思該怎么辦?”
羅仲道:“我若是知道,就不在這里喝悶酒了。今天白天我托人去遞上賬本,官府根本連理會都沒有理會。”
其實不光是羅仲,其他人也是一樣。
第一天沒有天張營業(yè),當(dāng)天下午封條就貼了下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這些人再活動一番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縫子給自己活動的時候,服軟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了。
然而這軟是服了,可是根本就沒有人理會。
所以才發(fā)生了十四個人坐在一起喝悶酒的情況。
靳良輝正想開口說話,酒樓的大門卻砰的一聲被人踹開,連正坐在門后的酒樓小廝也被撞的滿地打滾。
靳良輝的話頭被這一聲巨響打斷,心中正自不爽,抬頭向著樓下看去,卻見樓下不斷的有著火把涌進來,正是錦衣衛(wèi)在蘇州所的一個百戶帶著自己的手下沖了進來。
酒樓之上的十四個人面面相覷,手腳皆是有些發(fā)麻的感覺。
錦衣衛(wèi)的名聲有多爛,大明是個人就知道。
如今這伙兒活閻王卻是砸開了酒樓的大門,自己這些人?
就在羅仲和靳良輝等人惴惴不安之時,錦衣衛(wèi)百戶劉炳郡已經(jīng)帶著自己的手下向著酒樓的二樓而來。
到了桌子前面,劉炳郡瞧了瞧桌子上面沒怎么動的酒菜,口中嘖嘖有聲的嘆道:“瞧瞧,可惜了這么好的酒菜不是?”
說完之后,也不會站旁邊站著的十幾個人,直接拉過一把凳子就坐了下來。
羅仲見劉炳郡所坐的位置正好就在自己旁邊,當(dāng)下便躬身賠笑道:“百戶大人辛苦,不如正好飲上一杯?
小人的姐夫乃是蘇州衛(wèi)的千戶,說起來與百戶大人也同樣是份屬軍中?”
劉炳郡隨意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呵呵笑道:“嗯,份屬袍澤,自然該對他的小舅子有些照拂才是。你看,本官都沒有直接拿人,夠給面子了吧?”
羅仲賠笑道:“夠,自然是夠的。”
劉炳郡放下酒杯之后,卻反問道:“本官給了面子,可是有人不給本官面子,甚至于還打了本官的臉,你說這事兒該怎么辦?”
羅仲心中打了個突,繼續(xù)賠笑道:“大人說笑了,說笑了。”
劉炳郡又飲了一杯,打了個酒嗝后才道:“你看啊,陛下命劉公公擔(dān)任稅使前來收稅,可是有人不愿意交稅,還想著給劉公公找麻煩,這不是打本官的臉是什么?”
羅仲輕輕的照著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賠笑道:“大人說話了,小人一時糊涂,這不正和諸位同行商議著要把賬本給送到衙門去么。您看?”
劉炳郡斜著眼睛笑道:“當(dāng)真?”
羅仲繼續(xù)躬著身子賠筆道:“自然是真的,您老人家可以派人去小人家中看看,賬本都準(zhǔn)備好啦。”
劉炳郡呵呵輕笑一聲,卻猛的一巴掌抽向了羅仲,面帶笑意的問道:“我老人家?本官今年才三十歲,我老人家?你這是盼著老子早死呢?”
羅仲心中大怒,卻是敢怒不也言,最后依然是躬著身子賠笑:“是,是,是,小人嘴笨,惹大人生氣了,該打,該打。”
劉炳郡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也不管羅仲等十四個人戰(zhàn)在那里,只是自己自顧自的喝著酒。
直到酒足飯飽以后,劉炳郡才又打了個嗝,開口道:“走罷,跟著本官走一趟。”
羅仲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不知道去哪里?”
劉炳郡邪笑道:“怎么,你還想進詔獄不成?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個兒是個什么東西!”
羅仲心底正暗自高興,卻又被劉炳郡接下來的兩個字將心頭的高興給擊的粉碎:“府牢!”
劉炳郡說完之后,自己起身直接向著樓下的方向而去,也不管羅仲等人有沒有跟上來,反而直接向著自己帶來的錦衣衛(wèi)校尉們揮手示意。
得了命令的錦衣衛(wèi)校尉們沖上來前先是一通好打,打完了才用繩子把人給捆了起來,向著蘇州府府牢所在的位置而去。
依著大明律,其實這十四個人都已經(jīng)是死定了。
盜各衙門官文書者,皆杖一百,刺字;有所規(guī)避者,從重論;事干軍機、錢糧者,皆絞。
若棄毀官文書者,杖一百;有所規(guī)避者,從重論,事干軍機、錢糧者絞;當(dāng)該官吏知而不舉與犯人同罪,不知者,不坐;誤毀者各減三等;其因水、火、盜賊有顯跡者,不坐。
凡詐為制書及增減者,皆斬。
也就是說,依大明律之中關(guān)于帳簿的統(tǒng)計法規(guī),羅仲等人統(tǒng)統(tǒng)都是死罪。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比如像韓旭峰那些個弄了些流水賬的,往重了說足夠叛個斬刑,往輕了也說也是杖一百。
至于這一百棍子打下去之后是死是活,就只能看個人的機緣了。
如果說上面不想讓這些人死,挨上個百十棍其實屁事兒沒有。
如果說上面想讓這些人死,往往三四十棍之后就會沒有呼吸。
這也是為什么說衙門之中好修行的原因之所在。
不想遭罪不想死,往往就得多花買命錢。而修行一道講究的就是財侶法地,有了錢不就好修行么。
可是寇慎不覺得自己就好修行了,反而覺得煎熬無比。
劉景州看著寇慎的臉色,就知道寇慎在糾結(jié),當(dāng)下便笑道:“寇大人心軟了?”
正在神游天外的寇慎被劉景州的話驚醒,回過神后才道:“十四個人,不是十四只雞啊。而且殺了這十四個,后面還會不會再有?”
劉景州卻是毫不在意的道:“殺雞儆猴而已,若是儆不住,就連猴兒一起殺了便是。
至于后面有沒有,有就再殺,殺到?jīng)]有了為止。”
寇慎覺得自己沒辦法跟這個死太監(jiān)溝通了,雖然兩個人一直合作的還算是愉快,可是這死太監(jiān)的殺性太重,而且只知道簡單粗暴的殺下去,根本就沒有想過其他的方法。
治大國如烹小鮮,光靠殺能解決問題?沒看連皇帝陛下現(xiàn)在都柔和了那么多,不再是一味的殺了?
本著能合作愉快就別吵吵更別鬧別扭的心思,寇慎還是解釋道:“若說是光靠著殺戮能解決問題,太祖高皇帝當(dāng)年殺的人絕不算少,可是并沒有止住。”
劉景州笑道:“寇大人以為咱家不知道這個問題么?其實咱家臨行之前,皇爺早就已經(jīng)交待過了,放心吧。”
說完之后,劉景州又換了一副語氣,神色凝重的道:“皇爺其實也不想殺這么多人,可是自從天啟皇爺在的時候起,這大明的事兒就沒斷過。
不管是天災(zāi),還是那些個建奴,一個不慎,就有亡國之禍。可是東林黨和復(fù)社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嘴臉,你寇大人在蘇州府這么多年,心里也有數(shù)吧?”
寇慎點頭道:“本官自然知曉一些,只是不怕劉公公笑話,本官昏昏碌碌這么多年,其實也是被復(fù)社之人壓制的結(jié)果。
整個蘇州府,不知道本官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卻沒有幾個人是不知道張溥張采之流的,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皆是如此。”
劉景州一拍手,說道:“著啊,這些人行事肆無忌憚,無君無國,如果這時候還想著與他們妥協(xié),無異與虎謀皮,唯有快刀斬亂麻,挾天下大勢將之除去才是正道。
寇大人想一想,若是陛下沒有除去東林黨與復(fù)社的那些個混賬,東南之地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模樣?你寇大人出身陜西,去歲大旱,陜西餓死了多少人?
如果沒有陛下殺了那些人,陜西又會餓死多少?重癥不能用虎狼藥沒錯,可是有些時候,不用猛藥還真不行。”
寇慎點了點頭。
對于劉景州的話,寇慎在某些方面是認(rèn)可的。比如陜西大旱時的情況。
自己的老家就在陜西西安府,逃難過來投奔的親戚也有幾個,所以對于陜西的災(zāi)情,寇慎比其他官員從邸報上看來的消息感受更為深刻。
如果不是崇禎皇帝大量的采買糧食,如果不是崇禎皇帝下狠手先行處置了那么多的貪官污吏,陜西餓死的人絕對不是自己從邸報上面看來的那么點兒。
起碼邸報上面不過是幾千人,如果沒有及時的處置,人數(shù)可能會打著滾的向上翻。
幾萬?十幾萬?
寇慎連再往下想的興趣都沒有了。
斟酌了一番后,寇慎才道:“那本官就依大明律將這十四人盡數(shù)判斬刑?等到秋后處決?”
劉景州呵呵笑道:“咱家不過是個稅使太監(jiān)而已,除了征稅的事兒,其他的與咱家無關(guān),寇大人依大明律處置便是。”
寇慎點點頭,對于劉景州的態(tài)度也很是滿意。
最起碼,在劉景州這個死太監(jiān)提任稅使太監(jiān)的這一段時間里,自己不用太糾結(jié)于太監(jiān)會不會插手官府的事兒了。
寇慎和劉景州兩人在蘇州府的后衙喝著茶水談笑風(fēng)生,被抓起來的十四人,以及十四個人的家里,可就炸了鍋了。
亂成一團可以說是對這十四個人家里情況的最好描述了。
只是往日里來往密切的那些個至交好友,此時大半都不見了蹤影,甚至于拿著銀錢到了府牢都沒有用。
往日里不會正眼瞧一下的獄卒此時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任憑好話說盡,銀錢塞多少,該沒有用的還是沒有用——好話就笑納了,銀錢掂量上那么一兩塊小的揣懷里面,剩下的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反正想要進去探視,那是一絲的可能也無。
但是情況卻是詭異的很。
因為正常來說,這十四個人是死罪,家人就算是不受牽連,此時該抄家的也早就該抄家了,更別提賬冊什么的了。
可是現(xiàn)在卻一點兒的動靜都沒有,仿佛這十四個人被抓起來之后就被人遺忘在了府牢里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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